009迷路
天地间是一片浩瀚的沙海,guntang的沙砾在风沙的推动下灼伤着一切被它追逐的生命,这个世界里没有树,没有水,没有任何生命,有的只是一片荒芜,以及沙砾身后留下的森森白骨。 我知道我迷路了。 我想去找伊威尔山,也许我可以在那里找到与小六有关的线索。可惜艾伦并有没来得及告诉我伊威尔山在哪里。我只好上论坛上去找资料,几经辛苦也只是查到伊威尔山位于死亡沙漠,只有被光明舍弃和信仰死亡与黑暗的人才有找到它的机会。死亡沙漠倒是很好找,出了瘟疫村就是死亡沙漠。只是我不可能被光明舍弃——“光明之心”时时刻刻地跟着我,至于信仰死亡与黑暗嘛,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去信仰,可惜现在我找不到半个可以证明我信仰这些破玩意的人。所以我只好搜刮了整个村子里唯一的一把武器——村长艾伦房间找到的一把新手匕首,凭着直接挑了一个方向,打算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底。当我走了整整一天还看不到除了沙子之外的其它任何东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欠思量,于是决定换个方向重新回到瘟疫村,可怜我又走了两天两夜,瘟疫村却始终不见踪影。 我在哪里,天地间为何只有我一个生命,这样的我算是活着吗?我死了多少次?没数过。我只记得我一次又一次得因为体力耗尽而倒在地上,我看着自己的灵魂离开自己的rou体,光明之心包围着我的灵魂,一切感受是那样的真实。唯有系统的提示音:“复活/放弃光明之心”提醒着我这一切只是游戏,不用灰心。我总是在选择复活,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地说着:“放弃吧,放弃光明之心,只要放弃它,你就可以死了,然后重新来过,也许你会被传送到一个相当舒适的地方,就不用再受现在的苦了。”那微小的声音在我每一次死亡后都似乎会变得更大一些,一点一点得变大,我觉得的自己心中选择放弃光明之心的想法一次比一次变得强烈,复活时的犹豫也变得越来越长。 又一次死亡,又一次选择,我犹豫了,我不怕死亡,毕竟这里只是游戏,我没有能力杀死任何怪物,所以我也不必担心掉回零级。我害怕的是活下去,如此痛苦得活下去,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人和我说话,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品尝死亡的痛苦。放弃吧,心里的声音更大了,我下意识地选择了“放弃”,可是当系统让我再次确认时,我却退缩了,哀叹着选择了复活。“光明之心”,这是我与小六唯一的纽带了,我怎么舍得丢掉。 身体渐渐又有了感觉,讨厌的感觉,没有复活的喜悦,我有的只有无可奈何。 吃力得挣起刚刚复活的身体,奇怪,怎么爬不起来,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顶着,把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交出‘光明之心’!”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奇怪,我清楚得知道这个声音不是我的耳朵听到的,而是脑子里听到的。很微妙的感觉,说是“听”字好像也不算对,它应该更接近于一种意识,我知道有一个意识传进我的脑子里,让我交出“光明之心”,可是这也太玄了点吧,大脑对着大脑说话。 “‘传心术’,可以将心中想说的话传到对方的脑中,若两人能力接近,接收的人可以选择是否接收对方的信息,若发信方比接收方能力超过太多,则接收方只能无条件选择接收。‘传心术’升级成‘读心术’后甚至可以强制读取接收方的想法。”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声音,不对,应该说是又传来那个意识。 看样子,对方显然是在对我使用“传心术”喽。也是嘛,我才零级,要把意识传到我脑子里实在是太容易了。也不知道他对我这样解释,是因为他的“传心术”升级到了“读心术”的原因,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我不知道“传心术”。 “传心术虽然主要能力不是读取对方的想法,不过如果对方太弱也没有隐藏自己想法的意识,也可以起到一定‘读心术’的作用。”又一条意识传到我有脑子里。 说白了就是我太弱嘛。我翻了个白眼,精神却好了许多。总算碰到个可以交流的了,不管他是玩家还是NPC,这对我来说都是一件令我振奋的事情。 回过头去——我瞪大了眼睛。 娘呀,这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不是玩家吧。至少我没有见过哪个玩家是长成这样的,虽然我好像也没有真正碰到过其他玩家。 一大团黑雾在我眼前燃烧着。没错,就是燃烧,因为我可以看到雾下那黑色的火焰,黑雾当中隐约可以看到一点影子,并不清淅,好像是一匹马,可是这马也太瘦的了,简直瘦得就剩下骨头了。马上也许还坐了个人,毕竟雾蒙蒙得看不清楚,我之所以猜测上面还坐了个人的原因是因为一柄用黑布包着头的骑士长枪正从马上穿过黑雾顶着我的后背,我自然不会认为马可以自己长出一只手来用骑士枪顶着我。 这玩意儿真重,压得我完全动不了。我试着挪了挪,根本动不了。 “交出‘光明之心’。”那意识又在脑子里响起来了。 这人脑子一定有毛病,他凭什么认为他让我交我就会交出来啊。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说话,索性趴在了沙地上,四肢成大字型在地上摆开。说实话,我觉得这样放任自己躺着倒是挺舒服的,当然得把总想往我鼻子里钻的沙砾排除在外。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我死了还能复活,我倒想看看你能和我耗到什么时候。 背上的压力消失了。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这“传心术”还真是方便。 我乐呵呵地从地上爬起来,对上那团黑雾。既然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就懒得说话了,直接冲着他用想的:“你是谁?” …… 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回答我。 我又想了一遍:“你是谁。” …… 天地间,一个孤孤单单的可怜女子就这样“含情脉脉”地望着一团燃烧着的黑雾,直到本是日挂中天的太阳终于忍不住换了一个角度,稍稍下降了几分。 有没有搞错,我都在脑子里问了N遍了,这个家伙居然还不回答我。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懒到出奇的女人。”就在我最终打算连想也不想“你是谁”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终于又想起了对方的意识。 我一愣,随即释怀,也对,可以与一个人对望到从日挂中天到太阳下山也懒得开口问一句话的人,的确是有够懒的。不过,虽然对方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但是他还是主动回应了我,由此可见,至少在“懒”字上我也算技高一筹,小胜一把。思及此,我嘴上忍不住得意得一笑,心情大好啊! 显然对方也接收到了我这一笑的意识,我隐约中感受到了一鼓狼狈的怒意。不免再次感叹这种奇妙的感觉,什么都不用说,彼此却能知悉对方所想,呵呵,这算不算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可怜的我忽略了我的一切想法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对方似乎把我的想法当成了对他的不敬,所以—— 一条长长的绳索向我飞来,眨间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人rou棕子是怎样形成的,紧接着感受到的是身体与地面发生剧烈磨擦的疼痛,翻飞的黄沙四散飞扬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没想到我迷路这么久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许不是人),不但没有救助我这个可怜的弱女子,还把我绑起来用马拖着走上了这片漫漫的黄沙之路。 我记得我在游戏中的样子应该挺漂亮的,对方怎么就一点也不懂怜得惜玉呢?对了,我怎么会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男人?也许她并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女人对女人当然会免疫嘛!或者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智能的NPC怪物?也有可能,如果对方是怪物,也许我的形象在它心中根本就不叫漂亮了,或许它看我才是丑八怪呢。没办法,我只能从脑子里接收到对方的意识,意识这种东西可分不出男女老幼来。 晕晕忽忽之间,我思索着自己会经历这种可怕经历的理由,随着呼吸越来越沉重,从我多日来的死亡经验来看,我怕是又要死了。这次死后就暂时不要复活了吧,等它的马什么时候累了不想跑了的时候我再活过来吧。 “看样子你现在只剩下血皮了。”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意识,我迷迷迷茫茫地睁开紧闭的眼睛,只见一团黑雾向我慢慢地靠近,黑雾中伸出一只手臂,仿佛只有骨与皮贴在一起一般的手掌惨白而阴森,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魂魄吓得立马又要烟消云散。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向后退去,可是我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累的还是被吓的,竟然半天也没法向后挪动半步。 手掌越来越近,贴上了我的额头,冰冷刺骨的寒气迅速麻痹了我的神经。 似乎有什么液体通过那只手掌从我的额头上滑落下来,顺着鼻梁向下落躺。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向那液体摸去,触目的竟然是沾满手指的鲜血。是这个怪物的血吗?或者是我的?可我并不觉得疼啊。 “穿越黑暗的走廊,挣脱guang明的束缚,以我黑暗骑士斯诺恩的名义,收汝为吾之奴仆。”这一次不是我脑子里发出的意识,而是一个非常清楚的男人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说出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