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丰收
当孟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竹林尽头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老天像是看到孟濯这滑稽的场面,忍不住笑了。 屋里的九歌和孟衍是被猪仔的哼哼声吸引到外边的,循声望去,孟濯背着硕大的黑色包袱,提着的竹篮里卧着两只小鸡仔和一头粉嫩的猪,还不时的对着孟濯哼哼。当九歌和孟衍揉了揉眼睛,确定来人是孟濯之后,九歌纳闷了。这个闷葫芦还会带小动物回来?而孟衍只是释然的笑笑,走到孟衍身边接下硕大的包袱。九歌便也跟着来到孟濯身边接过竹篮。 "你这是在哪里猎到这么小的?"九歌抱出竹篮的猪仔,又将两只小鸡接了出来。 "集市上买的。"简单精准的回答。 "大哥,累不累。"孟衍接过孟濯的包袱,向屋里走去。 "不累。"孟濯随后跟上,没有回答九歌的问题。 "喂,你还没回答我。"九歌也大步流星紧随其后。 孟衍走进屋里,将大包袱重重的放在桌上,孟濯则是拿起水杯连饮三杯下肚,九歌抱着猪仔看着孟濯如同饿狼扑食般的饮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动物,紧邻孟衍坐下,生怕孟濯一个不高兴就再给自己补两刀。 "大哥,你慢点喝。"孟衍又倒了一杯给孟濯。九歌看孟濯不准备回答他,便自顾自的打开包袱寻宝。 "新衣服!"九歌拎起一件青衫,放在身前左比比,右比比,觉得十分合身,便大口一开,"这件我要了。"小时候看古侠片的时候,看那些人飘在空中打打杀杀的特别好看,如今要是能有这样一件衣服,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武侠梦了,哈哈,看来这孟濯的眼光也不耐嘛。 这青色长衫虽然样式很简单,但是腰际的剪裁却能拉长整个人的比例,比较男性的一款,虽然没有见过这里女性服饰,但就这一件长衫让九歌觉得还是比较心怡的。 "这还有件白色的。"孟衍拿出另一件白色长衫,九歌看了看孟衍手里的,有打量了自己手里的,果断的说,"你穿白色好看。"如此,两件新衣服算是名花有主了。 "大哥,你的呢?"孟衍盯着自己和九歌手里一人一件,问道。 "我不用。"孟濯答到。 "孟濯,你买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钱啊?"九歌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看着也不像是抢来的,毕竟没人会去抢药吧! 听到九歌这么问,孟衍也是怔愣了一下,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孟濯。 "下山遇到王员外的儿子在山中打猎,不幸从马上摔伤,送他回去后王员外赏的。"孟濯波澜不惊的答到。 "如果没遇到王员外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办?"九歌不放弃的问道,她不信孟濯能这么有运气,在准备下山的路上能遇到一个宝,然后同情心大发,送人家回家还能拿到银子。孟濯对自己都能下手,还能送人回家? "劫富济贫。"孟濯继续答到。 "劫哪里的富?" "九歌,你别问了,大哥的事,他心里有数,他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累着了。"孟衍说道。 "下山途中遇到王员外的儿子,本想劫了就走,他说送他回府,他爹会给银子。"孟濯看着孟衍坚定的说道,某种意义上,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人跟踪你吧?"九歌转头向门外看了看,低声说道。 "不然你以为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孟濯挑眉问道,这个九歌像是丝毫不会看眼色一样,不住的问自己。 "谢天谢地,那你为什么要带这些小家伙回来?好可爱。"九歌抱着怀里的猪仔爱不释手。 "以钱生钱。" "真高明,小女子佩服。"九歌这下算是彻底服了孟濯了,不仅有见风使舵的能力,还具备反侦查能力,同样还有经商头脑,虽然人冷酷了点,下手狠了点,不爱说话了点,但毕竟也算个宝了。 "大哥,你怎么还买了药回来?"孟衍打开纸包,抓着放在鼻前嗅了嗅。"是给九歌买的么?"孟衍欣喜的问道。 九歌闻声抬头看着孟濯,而孟濯并没有回答。九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孟濯是有很多面的,虽然他和孟衍是两兄弟,性格迥异,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善良。 "谢谢。"九歌对着孟濯说道,然后拿起药,转身进了厨房。 那是孟濯第二次听到九歌对他说谢谢,孟濯看着九歌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大哥,你也累了,先休息会,我去给这些小家伙做个小房子。"孟衍说着便抱着猪仔走出门外。 孟濯看突然安静下来的竹舍,想到今天下山办的事,如果有一天衍儿知道了,他会不会怪自己? 九歌来到厨房将药熬好,当四周充斥着nongnong的药味时,九歌眉头紧锁。 迟早都得喝,好歹也是孟濯专门去抓的药,想到此,九歌如壮士断腕般果断的仰着头,将自己刚熬好的药灌进嘴里。 "啊,好苦。"一碗药下肚,九歌赶紧将舌头伸出来放风。 放下碗,九歌看见孟衍正在桃树下做栅栏,而两只鸡仔正歪歪斜斜在菜园里啄虫吃。 "孟衍,做什么呢?" "给小家伙们安家。"孟衍开心的说道。 "孟濯呢?" "大哥在里边睡觉。" "要我帮你么?" "不用,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孟濯还真是有心了。" "大哥其实人很好的,你慢慢就会发现了。" "嗯。" 孟濯看着门外九歌和孟衍的身影想到,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竹舍门前的歪七扭八的竖线不知不觉也变得密密麻麻,菜园里的秧苗早已结出了果实,就连那两只鸡和那头猪,也不复初来的瘦小模样,在孟濯这个大厨师的精心喂养下,几个小家伙是以突飞猛进的实力迅速生长着。 四个月以来,三人住在这山间也是不闻窗外事,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去山下采购的依旧是孟濯,虽然九歌很多次想去,但都被孟濯说成是拖油瓶而不欢而散,孟衍则是每天都起的很早,有时会去其他地方采药,有时则是和孟濯一起去练功,虽然孟衍以前有练过,但是相比孟濯来说,是相差甚远的。练武是急不得,孟濯也只是先教了孟衍心法,招式还没有系统的交给他,可是孟衍的轻功却是日益增长。 九歌的伤也在米虫生活的蚕食中治愈了,应该孟濯那一剑有手下留情,不然九歌还不知道哪里要被报废。看着孟衍的轻功越来越好,飞檐走壁毫无压力,九歌不是没想过学武,但每次一看到孟濯嫌弃的眼神,九歌就再也不想提这茬了。用孟濯的话来说,九歌练武的话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朽木不可雕也"。为此,九歌整整两天没有和孟濯搭话。 这天,孟濯依旧起的很早,像往常一样去竹林练功,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之后,孟濯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孟衍和九歌,提步追了上去。 早上的竹林还没有被阳光照射的绿意盎然,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蒙面男子见来者站定后,便主动现身。 "主上。"蒙面男子开口叫道。 "何事?" "主上,皇后动手了。" "哦?看来皇后是如此心急。北边呢?" "北边暂未异动。" "你先回去,待我回来再议,下次不要再这般莽撞。" "属下知错。"蒙面男子一听主上这样说,毫不犹豫的跪下说道。 "去吧。" "属下告辞。"转眼间,那个蒙面男子消失不见,像是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兴许是心里有事,孟濯在蒙面男子走后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功,就草草结束回了竹舍,见两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孟濯便钻进厨房做早餐。 准确的还说,比九歌先醒的是她的鼻子,厨房的饭香勾引着神志不清的九歌走向厨房,在香味越来越浓郁的地方,九歌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这么早就做早餐。好香……啊"打着呵欠的九歌努力想凑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可是孟濯偏不让她如愿,生怕九歌一个呵欠不注意,口水掉进锅里。 "去把衍儿叫醒。"孟濯仿佛觉得不支走九歌,今天的早餐会白做。 "哦。"九歌极其不情愿的看了看锅里的青菜瘦rou粥,回去叫孟衍起床。 看见院子里骄傲踱步的鸡,九歌突发奇想,追着跑了三圈终于在这场拉力赛中胜利。 "跑什么跑,我就借你肚子上的毛用用。"九歌果断将鸡翻过来,丝毫不考虑鸡的感受,快准狠的拔下一根白色的绒毛,兴冲冲的走向屋里,压根没在意身后恶狠狠的眼神。 九歌蹑手蹑脚的来到孟衍床前,打探了孟衍的熟睡程度,这小子,昨天练功练累了,睡得比猪还死。 九歌不怀好意的拿着手中的鸡毛,悄悄的探到孟衍鼻尖,来回扫动,然后又迅速的抽回手来。看着孟衍用手背揉着鼻头,九歌止住笑,再一次将黑手探向孟衍,孟衍则是连打三个喷嚏才睁开眼睛。 "懒猪,起床了,再不起来没饭吃啦。"九歌像胜利者一般举着手中的鸡毛,笑呵呵的说。 "亏你想的出来。"孟衍如此被叫醒,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着九歌。 "大厨师做好饭啦,你再不醒来,就没得吃啦。"说完,九歌大步流星的向后潭走去。 掬起一碰水,抹了把脸,然后将凌乱的发丝整齐的扎成一束马尾。这就是九歌每天的洗漱过程,虽然没有护肤品,但是远离了都市的工业污染和电离辐射,皮肤也是白里透亮。脸上的血痂早已完全脱落,新生的皮肤也不再像刚长出来那般粉嫩红润,渐渐接近正常肤色,只是那道伤疤依旧蜿蜒而下。 回到房里,孟衍和孟濯已经就坐,只等九歌来就可以开饭。 九歌大口吃着孟濯的美食,开启对孟濯的称赞模式。 "孟濯,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碗粥都能让你做的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以后讨个媳妇不得羞死。"
"为什么?"孟衍问道。 "因为你大哥做饭好吃啊。" "我今天要下山。"孟濯说道。 "今天?"九歌疑问。 "嗯,吃完饭。没米了。" "哦,那你记得把多余的鸡蛋拿去卖掉,然后买几套夏天的薄衫。" "嗯,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孟衍弱弱的问道。 "不可以。" "不可以。"九歌和孟濯异口同声的说道。 "为什么?"孟衍看看九歌又看看孟濯,什么时候,大哥和九歌这么有默契。 "你跟他走了,我怎么办?"九歌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果孟衍去,那我也要去。" "你们在家,我很快回来。" 孟濯的话,让九歌兴高采烈,却让孟衍失落之极。 吃完饭,看着孟濯离去的背影,九歌大声喊道,"带礼物回来,不久是我生辰。"也不知道孟濯听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你要过生辰了?"孟衍问道。 "是啊,快了。"九歌看着孟衍说道,想着去年还和父母其乐融融的在家过着生日,今年就沦落他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九歌进屋端了椅子出来,准备看书,孟衍却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进屋了一趟,飞快的又向外走去。 "我去练功了。"孟衍边走边说。 "早点回来。"九歌喊着。 一下子都走了,九歌难得享受着一个人的清闲,想起反正无人打扰,便进屋拿了衣服超后潭走去。 孟濯下山了,孟衍去练功,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九歌便悠闲的去温泉泡澡,天然的水资源,还有美景欣赏,简直不能再比这更享受生活了。 孟濯略施轻功,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九歌与孟萧初次见面的石滩边,前方的丛林里绑着一匹马,从毛色来看,那匹马应该是纯正的血统,孟濯来到马身边,熟络的解下缰绳,翻身上去,驾马而去。 孟濯一路驰骋,骑着马进了青风镇,路径布庄的时候看见一套鹅黄色女衫,也只是一撇,丝毫不减速的向府里走去。 孟濯一进门,便将手中的马交给身后的下人,一听有人回来,所有做事的奴仆全都放下手中的事,弯腰叫着主上。孟濯也并未因此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刚坐下,便有一个身着粉色小褂的婢女端茶进来,孟濯头也不抬的说"去把褚希给我叫来,顺便派人去把周家布庄那件鹅黄色女衫给我拿回来。" "是,主上。"婢女上完茶便退出门外,那走路的着力点,分明是练武之人才有的,而这婢女的武力怕也跟她这身打扮不成正比。 约摸一盏茶功夫,那个叫褚希的人便出现在书房里。 "主上,您找我。"褚希有一双精明的眼眸,一身文人打扮,恭敬的立于孟濯身前。 "北边什么情况。"孟濯依旧看着手里的账本 "北边暂时没有异动,我们派去的人正在暗中调查,倒是皇后这边开始有所动作。" "看紧皇后,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先发制人,切记,不要打着我们的名号,要让他们狗咬狗。" "属下遵命。主上,属下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孟忝那边,还请主上示下。" "孟忝?"孟濯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个名字,"不急,先给他段时间苟活,我们孟家的,我要亲手抢回来。" "属下明白了。主上可还有其他指示?" "下次联络我小心一点。" "请主上赎罪,属下明白。" "好了,去吧。" 孟濯又在书房里看完了两本账本,这才想起刚刚派人去拿的衣服也不知拿回来没有。 "来人。" "主上。" "我要的东西拿回来没有?" "主上,拿回来了。" "拿过来。" "是。" 等衣服拿过来的期间,孟濯又拿笔分别在几处标识了记号,衣服才被之前穿粉色小褂的婢女呈上。 一件鹅黄色女衫整齐的放在托盘里,孟濯眼神扫去确定是之前自己看的那件,又让下人包好,侍女壮起胆子,安慰自己的好奇心。 "敢问主上,哪家姑娘这般好命,能得到主上青睐?" "衍儿的救命恩人,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 "恭喜主上。" "何来恭喜?只是替衍儿谢恩罢了。"孟濯起身将包好的衣服背上转身除了书房,向来时的路走去。又想起今天出来是说没米了,又去粮铺买了米,顺道去了周家布行买了米青色长衫才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