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是死是活
“找到了!”周末抓着一页名册兴奋的叫了起来,其中一栏里赫然的写着周俨两个大字。那笔迹是那么的熟悉,正是手把手教过她写字的父亲的。埋头在纷乱名册页里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周末,吴瑕连忙凑到周末身边,看到周俨名字之后又在前后的名字栏里扫了一遍,“怎么没有我爸妈的名字?按说他们应该在一起的吧。” 周末和吴瑕一直是这么想的,因为两家的关系很好,又住对门。发生这种事,在人类聚团的特性下他们父母肯定会聚集在一起的,那么这名册签名的时候也应该是写在一块的吧! “没有吴叔的,我们再找找吧。”周末仔细的看了下自己爸爸的信息:第一百九十七号窝棚,共三人,两个劳动力…… 怎么会有三个人?加上吴叔他们夫妻俩应该是四个啊,难道是小睿大哥? 也不对啊,小睿大哥刚结的婚,老婆还怀了孕,按说就算和爸妈在一起也是四个人啊。 小睿大哥是周末的亲堂哥哥。 周爸有个大哥,但是英年早逝,留下寡嫂孤儿,周爸对她们一直很照顾。又因为周末是个女儿,老人心里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让周爸更宝贝着这个侄儿,跟对亲身儿子似的,周末是经常吃小睿哥哥的醋。 可是怎么会是三个,难道?这是不是代表有一个人死了?或者有更多的人死了?想到这,周末的脑子就有些发晕,胸口闷得发疼。 也许不可以接受的事实一股脑子堆到你面前,你慢慢也就接受了。可是这种胡乱的猜测,揪心的担忧却像钝刀子割rou,反而更折磨人。 乱七八糟的名册堆放在办公桌上,没有电,用不了电脑,原来很简单的名册管理现在成了件麻烦事。吴瑕皱起眉头,“末末,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爸的名册呢,我们先去找周叔吧,说不定能问到我爸的消息。” 周末现在的心有多焦急,就像在油锅里煎一样,但是又不能不管吴叔。听到吴瑕这么一说,想想觉得也有道理。门口外沈冉天已经跟人冲突了起来,周末下定主意,先去找老爸。 要说这个管理层的保安都是些普通人,根本敌不过周末他们的一招。主要是,寒冬腊月的,没有暖气的大楼里,那些心高气傲的高武力阶层人士根本就不愿意来这受冻。而且呢,有金王这个大名头震着,也没人敢过来闹事。 郭崇军看着周末等人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冲出了管理大楼,心下讥笑。这一群愣头鹅横冲直撞的闯到了南京,就一天的时间得罪了两大巨头。他们等着吧,金王和冰王的怒火可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了的,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的日子,有得受了。 一百九十七号,周末念叨着这个号码,一排排一家家的排查找号,终于在大家合伙的寻找下,找到了挂着个197这个小牌子的小屋子。 屋子很小,很简陋。就跟农村的猪圈一样,土块夹着杂草砌得墙,小树棍子和一些三合板搭得屋顶,盖着黑乎乎的油布。一个由不规则的木块组合的木门,拦在不高的门口,缝隙都能钻进去麻雀。 周末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门里静悄悄的,周末扒在门缝里向里看。十几平米的空间,空荡荡的,只在拐角有个很小的土灶,旁边还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柴火和杂物。 一股霉臭味直钻周末的鼻腔。 “可能出去……恩,下地干活了吧?”吴瑕也凑到门缝边看了下,猜测到。 周末揉了揉鼻子,伸手使力推开了门。 周末一米六八的个头得弯腰才能走进去,她无法想象人高马大的老爸每天怎么进出这个家的。想想,鼻头就酸了起来,红了眼眶。 一进屋,就看见对面墙上挂了一幅字。就是一张空白的大白纸上,黑毛笔写的大字。那是老爸的字,就那么一个字。铁钩银划的一个“祸”字...... 就这么一个字里,包含了人类多少的无奈和辛酸,多少的血腥与杀戮。 天作孽……人作孽……似乎是相辅相成的。 吴瑕和后面一群人都跟着挤了进来。还好末世里大家闻惯了各种难闻的气味,对这屋子里的刺鼻臭味也不会难以忍受。
屋子里的东西一览无遗。一个木板拼成的小桌子,三个石块凑成的小板凳,是屋子里唯一的家具。 “那边有个门!”何笑华指着对面墙角小锅灶的墙说道。他这一指,周末才发现那个简陋的小土灶边竟然真有一道门。只是门很隐蔽,用一个黄布帘子掩着门,跟泥块的墙颜色很近,加上旁边有许多杂物,很难让人看出那里有一道门。 周末快速的走了过去,拨开黄布帘子,对里一瞧,眼睛瞬间瞪圆了。 黄布帘子后是一个刚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空间。床上堆着不少衣物,衣物底下有些鼓,一个面皮跟老树皮一样头颅露在外面。沟沟壑壑,皮包骨头,黑黝黝,皱巴巴……要不是周末对自己的老妈太熟悉了,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的老妈! “妈?”周末的声音发颤,带着股她自己都难以理清的纠结。她希望这不是她妈。她无法想象原来算得丰满的老妈要遭遇到什么样痛苦可怕的事情,才能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又希望这是老妈,因为她怕……怕这个不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是了。 床上的人一点动静没有,就那么静悄悄的掩埋在一堆没有任何保暖效果的衣物里。 周末走了进去,也不管人到底是不是活着的,一股脑的将储存的两张治疗符拍到了老妈身上,想想怕不行,又拍了张驱毒符。 拍完了之后,才颤抖着手指,探到了老妈的鼻子边上,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周妈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原来大大双眼皮的眼睛如今成了一堆老树皮之间的细长缝隙。 因为脸瘦的太厉害,衬托的鼻子特别高挺,周末颤抖着手一晃点到了上面,热乎气没感受到,反而像是碰到了块千年寒冰。那冰凉的气息延着手指直直的钻进了周末的心房,周末的心“咯噔”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