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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回家就是爽

    早上开完班会,随后王刚就以最快的速度朝校门口奔去,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第一趟三轮摩托车,也赶上了快要坐满的班车!上车后发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变黄的树叶和刚刚发芽的麦田,心情变得格外舒畅,N县路口下车后,正好有个发正宁的班车哪里等着!可是当他刚刚上车,刚才坐在旁边的小男孩也上了车,而且票同样买到自己村。

    坐下后他就有点纳闷,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就没有自己不认识的,因为全村只有一个小学,小学毕业也在同一所中学,奇怪怎么自己没有见过!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忍不住的问了一声,是“沟南”的还是“沟北”的,没想到人家说自己王家村的,虽然有点失望毕竟是临村的,想以后在石油学校就又多了一个帮衬!于是两个就开始聊起了,各班的军训趣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早胜镇,突然窗外竟然下起了雨,两个人又转移话题,开始讨论怎么回家。

    “从公路到你家,还有将近一公里的土路,一下雨就会变的深一脚泥泞不堪,你怎么回去啊!要不先但我家,明天再回去?”

    “没事,我爸在路边等我着,我妈已经给我把饭做好了,一次去你家吧!”

    “你们家里人是怎么知道的啊!”

    “出去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了!怎么你没有给家里电话说吗?”

    看着小伙惊讶的表情,他脸刷的一下红了,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学校,以最快的速度的回家!他已经快呆疯了!

    突然车停了,售票的说“小伙子王家路口到了”

    只见小伙急忙说了一声拜拜,笑着钻进爸爸的雨伞里,透过车窗王刚看见,小伙爸爸不停的摸着儿子的头,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心想看来天下所有的父母,永远看见自己的儿女长的最心疼!

    “师傅,停车!我也到了!”

    “你这懒家伙,就这么一节路,非要我踩两脚油!不停了拉到你们村口再一起下吧!”

    “这不是外面在下雨吗?要不我也就一口气跑回去了!你把我拉到村口!我就不下了!直接跟着你走!”

    在一片欢声语中车刚好停在他家门口,车门刚刚一开,就一个奔子朝家跑去!

    这时,mama可能听见停车声,也急匆匆的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他赶紧接过mama手中的伞,搂着mama的肩膀,一起走进家门!刚刚进了房门,迅速蹬掉鞋,赶紧上炕钻进被窝里,一场秋雨一场寒,因为回家为了自己的形象,只穿了一个体恤和布衫,更要命的是连线裤都没有穿,就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已经冻的他鼻涕都收不住!

    看到王杰狼狈又可怜的样子,mama生气的问为啥不穿厚衣服,看不到天变了吗,谁知道王杰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己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天上有太阳!mama再没有吭声,又走到灶台坐在小木墩上,拉起了自己的风箱!

    因为下雨空气湿度,加上烟筒长期未清理,在吧嗒的风箱声中,整个灶房里面烟雾弥漫,熏的眼泪直流,他紧紧的裹着被子,静静的看着锅盖四周冒出的阵阵白气,心想回来之前没有给家里说,平日里爸妈都省吃简用,肯定是白开、蒸馍、咸菜“三套车”,从早上到现在肚子里一粒米都没有见过了。

    这时,mama突然停下了风箱,开始收拾盘子将盐、醋、油泼辣子放进去,他心想肯定是馍馍热了,赶紧揭开被子准备下炕吃饭。

    “炕上坐的好好干啥去?”。

    “下炕吃饭啊!”

    “看看你的样子,下来吃个饭再感冒了,还要我给你买药去,你是没有厚衣服还是咋了?你爸不在就别下来了,我给你端过来。”

    因为有点冷,他便不好意的又回到炕上,这时mama从锅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他抓在手里因为太烫,两个手换的拿,一口咸菜一口馒头,吃的有滋有味,突然他眼前一亮,停下了下来,因为mama将案板上的蒸馍布去掉后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把搓搓面,这可是他的最爱,心里比较纳闷,mama怎么知道自己回来,做了自己最爱的搓搓面,难不成mama会算卦!

    “怎么不吃了?待会了凉了吃了肚子疼!”

    “不吃了,明天早上吃,我要等着吃搓搓,你有搓搓为啥还要热馒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啊!这个搓搓给谁做的啊?”。

    “看着你冻得跟个猴一样,我给你热点馍馍先吃点暖和暖和,昨天下午出去碰见奕奕,问她怎么没有上学去,她说放国庆假了,想着你今天该回来了!除了你这个害人的做搓搓面还能给谁做!早上吃完饭就给你开始搓了,这个是个数量活,整整一中午就搓了这么点,不想吃馍馍了就别吃了,等着我这就给下,明天早上给你烤在灶膛里!”

    这时,他又吃了一口咸菜,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总要从缸里捞一块腌的“包包白”卷心菜,然后和哥哥jiejie四个人分吃,那个味道是那么的香,那么的脆!那么的可口!看着mama在灶房跑前跑后,看着锅里一根根均匀细细的搓搓面,心里五味杂陈,mama忙了一早上,可是自己肠胃得了一场大病,现在一口也不敢吃,除了眼里闪闪泪花,此时此刻虽有千言万语,只想说一句“谢谢mama,你辛苦了,还是世上只有mama好!”

    “妈,又在干啥?搓搓马上就好了啊!”

    “每次吃搓搓你都要吃,荠菜小菜,现在地里没有荠菜了,就给你垛个葱做点小菜,要不你有嘴呲牙裂的说不好吃!”

    “快来吃,我再给你下去!”

    接过热气腾腾的搓搓面,他赶紧放上盐、醋、油泼辣子和最爱的小菜,边拌边吃一会功夫吃完了,拿着空碗眼巴巴的看着锅盖。

    “慢点吃,那么快在胃里怎么消化?看把人出息的,一个大小伙竟然能饿着肚子回来!”

    当mama把第二碗给他煮好,他还是像上次一样,放上盐、醋、油泼辣子和最爱的小菜边拌边吃,不一会又吃完了,当他抬头的时候的发现mama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是给你说了吗?吃饭没钱给家里说,你今天没有吃饭了?你一天不吃饭把钱干啥了?”

    “哎呀,我的亲妈啊!我有吃饭钱,每天两碗炒面吃的饱饱的,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不知道吃饱自己的肚子?你给的钱我没有花完吃完了给你看,都半个月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搓搓了,怎么舍不得给吃了,再给我下一碗,我还没有吃饱!”

    “我舍不得给儿子吃,留下给谁吃,把书念到屁股里去了!这次少下点,要不胃受不了,明天再给你搓点!”

    mama,虽然嘴上说少下点,怕王杰胃受不了,但是只是少了几根,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吃的饱饱的,就怕比别人家孩子少吃一口,所以只要爸爸mama健健康康在我们身边,我们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次他接过碗,还是像前两碗拌的时候,mama拿过筷子将剩下的所有小菜,全部拨到碗里“喜欢吃就多吃点,明天吃的时候妈再给你炒”

    这时王杰笑的跟花一样!mama也露出了满是皱纹的笑脸。

    “来喝点面汤,原汤化原食”

    “没事,我的胃长这么大就没有疼过!等会我喝点醋!啥事情都解决了!”

    “不行!以后不能再喝醋了!”

    “为啥,我喝了这么多年,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吃饭,今年酿的醋吃完,再没有酿买的醋里面连个醋虫都没有,吃多了对人不好,更不能喝了!你还是喝点面汤,等会在吃点我给你摘下的山楂。”

    “那就不喝了,喝面汤吃山楂!”

    满脸通红的王杰惭愧的给mama说,因为那一刻他真的明白了“父母心在儿女上,儿女心在石头上”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时,他想起前几年家里人比较多,买的醋不好吃而且贵,爸爸mama就用麸皮制曲饼、煮高粱小麦、发酵酿醋每一次都要酿满满一大缸,每天mama不管多忙都要用枣木做的木棒搅出一个漩涡,让后将中间“白花”白色泡沫舀掉,缸上一直挂着一个用小葫芦做的醋瓢,每次口渴或者感觉胃不舒服的时候,就舀上一葫芦喝了,第二天肯定有活蹦乱跳的。

    这时他再看看mama变老的容颜和空荡荡的院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忧伤,mama一天天老了,家里人都出去打工了,mama酿的醋,也许就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吃完饭,躺在温度刚刚舒适的炕上,尽情享受着回家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打起了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