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岛上之夜（八）
“因为，”猴子重重地说道，“你是他的试验品啊。” 这句话被猴子用异常严肃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让悟缘感觉到振聋发聩，中间大有深意。但悟缘仔细思索的一阵之后，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中间的具体意义。他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向那猴子谦虚请教：“我还是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喔，你若是曾仔细地去了解过这个人，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猴子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意思就是，他已经放弃你了！” “放弃我了？”悟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可是我又不曾依附于他，也不曾求他。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造成的。” 猴子却并不觉得好笑，他的脸色依然严肃，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他说道：“既然都是他一厢情愿的，那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悟缘突然变得目瞪口呆，猴子的反驳让他无法开口自圆其说。好一会之后，悟缘脸色讪讪，说道：“这个，这个……” 猴子也不在意悟缘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在过去的岁月中，我曾经听说过一些有关他的传说，在这些传说中，不管是什么样的传说，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他始终是龙中之龙，人上之人，傲啸天下，命令所到，莫敢不从。” “有没有这么夸张。”悟缘低声嘀咕了一句。 猴子正视了悟缘一眼，正色说道：“这根本不是夸张，而是曾经出现过的事实。事实上，我的言辞还是匮乏了一些，前面所说的那些，也只能形容他当年威势的万分之一而已。” 悟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猴子又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可以有质疑，但我要告诉你，当年质疑他和不服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那些人……”说到这里，猴子停住了，引而不发。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后面的剧情，悟缘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 “大部分都死了——”猴子说道。 悟缘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刚才他有些被猴子给吓住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就是说，还有小部分人没有死？” 猴子冷冷地说道，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被他镇压和禁锢在时间长河和空间长河的交错点中，永世不得翻身，永世不能出来。我相信，那些人若是有选择的话，宁愿选择去死！” 悟缘是真正地被吓住了，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好像没有得罪他吧。” “哦，”猴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传说中，他对自己人还是挺不错的，哪怕就是你不服他，他也会给你一个造反的机会，堂堂正正地区挑战他。” 悟缘赶紧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用不着，我可不想这样。” 猴子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看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男子汉气概。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从这里离开？”说了大半天之后，猴子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悟缘就有些不懂了，想了一想，斟酌了一下，对猴子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是已经放弃我了。” 猴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他说道：“传说中，他收过好几个弟子，而且他本人也并不吝于指点后辈。只是，他本人惊才绝艳，弟子自然也绝非普通人……” “都是些什么人？有名字吗？”悟缘突然插嘴问道。 猴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们的名字，大多数都已经湮灭在时间长河中了，不是我小瞧了你，像你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去翻故纸堆，也找不出来什么，根本接触不到有关的信息，就算事实摆在你面前，你也会如同盲人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就跟你说一点，你现在所处的大相国寺的始创之人，就是他一名记名弟子的后人。” 悟缘蓦然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对悟缘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有些不能接受。悟缘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猴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副懒得同悟缘辩驳的模样。他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他的徒子徒孙都是如此出色，又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庸才。他之前传你那赤曜炎雷惊虹棍法，我看多半是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无聊，所以给自己找一点乐子而已。” 悟缘沉默不语。虽然猴子说得很是不好听，但悟缘知道，他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毕竟，之前那禁忌的存在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猴子看着悟缘，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距离他授予你那套棍法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最近可是有什么进展？” 悟缘颓然。距离当初自己遇到禁忌的存在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可是长进依旧不大。十年，说长不是很长，说短也不短，而且人生当中，又有几个十年呢？不说别人，就说悟缘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再加上积分奇遇，自己早就不知道埋骨在什么地方了。 悟缘说道：“实际上，这次我到这里来，就是想向他请教一些关于赤曜炎雷惊虹棍法的一些疑问。” 猴子又笑，说道：“我猜也是如此。之前的种种，我也曾看在眼中，你一直都很抗拒，怎么这次居然转过性子来了？” 悟缘默默点头。 猴子再笑，说道：“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小，居然能在这关头转变过来。若是再迟一些，恐怕你就只能去地府中慢慢懊悔了。” 悟缘一惊，霍然抬起头来，盯着那只猴子，失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猴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会容许一个像你这样的废物留存在世上，用来当做败坏他名声的活工具吗？” 悟缘涨红了脸，怒声说道：“我不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