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复旨
我逐字逐句给十三念，他负责记录，四四还时不时插话问问什么意思。连连解释带修改。这一折腾，午膳时辰都过了，四四和十三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摸了摸有点造反的胃，趁十三跟四四交谈时又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吃不了饭我也要灌个水饱。 “爷，福晋传话问午膳是在前厅摆，是就摆到书房外？”门外响起了四四家下人的问话。唉，家教真好，从前就听说四四家的奴才是最有规矩，果然名不虚传。也亏得我没穿到四四家，不然挂掉的机率估计是99.99%。 四四这才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时辰钟，对着门外道：“告诉福晋，摆到花厅。” 娘啊，总算可以吃饭了，早起出门吃的白粥、山药糕早都被消化掉了，灌了半天的水，一点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更饿了。赶紧把剩下的让十三记录完。 十三挥动着手臂，盯着我，颇有些惊奇，“你这丫头，怎么想出来这些的？” 我笑了笑，“两位爷整日里忙的都是正事，奴婢一个闺阁女子，有的是时间，所以就自己琢磨出点乐子来。” 四四从十三手里接过，对伺候的下人说：“带琦珞姑娘去福晋那里，别怠慢了。” 跟着那小厮一路走，不时打量下王府，现代的雍王府早都成了喇嘛庙，回到这个时代还能看到各种古建筑的风貌，福利还不错。 “小全子，这是哪儿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一声尖刻的女音打断了我的欣赏。不由的看向说话的人，看这身装扮应该是府里的女眷，不知道是四四的哪个小老婆？ “回侧福晋，这位是八公主和十公主的伴读，兆佳小姐。”原来这小厮叫小全子。他恭敬地回完话。 “公主的伴读，到府里来有何事？” “李氏，琦珞姑娘是皇上下旨帮爷和十三爷办理筹款事项的。”小全子正踌躇着怎么回话时，又一个声音出现了，温润又带着威严的女声。 “福晋吉祥。”一众人都跪下行礼。真的是四四的大老婆乌拉那拉氏，传说中丧子却还稳坐后位的孝敬宪皇后。 四福晋走至我身边，扶起我，其他人也都起了身，“琦珞姑娘，辛苦你了，快随我走。” 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李氏一眼，转身走了。李氏被四福晋小训了一顿，看我的眼神有点怨气。且，有种找你家爷告状去，一味的争宠，老娘又不是老四的小老婆。 走至了前厅，早已有丫鬟上了水盆，手巾。净了手。 “琦珞姑娘坐。”四福晋招呼我坐下。 “谢福晋。” “我的闺名是婉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婉然就觉得喜欢。这跟我喜欢妍琪不一样。婉然就像一杯清茶，淡淡而幽香，妍琪则更像一杯烈酒，烈性而醇香。 “婉然jiejie。”我从善如流。 “四嫂，饿死了，赶紧开饭吧。”十三叫着就冲了进来。后面是面瘫的四四。两人进门落座、净手、然后开吃。 十三是个酒坛子，四个人吃饭就他一个喝酒，果然他在四四家很随意啊。 饭后，稍坐一会，十三便带我告辞，说是还要去白晋那里。 一出王府，我就长出一口气。十三不禁好笑，“有那么紧张吗？” 这不废话吗？合着你不是第一次来？ “十三爷，奴婢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早就听说四爷府上规矩甚严，奴婢唯恐出了差错丢了脸，挨了罚。”听了我的话，十三很无奈的摇头。 白晋是个很风趣的老头。跟十三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他听十三说我会拉小提琴，很惊讶，毕竟这个时代，这种西洋乐器，我一个旗人怎么会呢？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从小喜欢三百年后的歌手，因为人家会小提琴，所以我也学会了。那乐子可找大了，别说十三，就算是白晋这个开通的外国老头都会以为我魔怔了。 琴到手了，顺便跟白晋问问有没有十字绣的绣布，这玩意儿可是从欧洲宫廷传来的，他应该也知道，果然，白晋很惊讶我知道这东西，但还是带我和十三去了后院。 原来，他看到大清刺绣盛行，本想带一批来看看行情，结果就这样剩下来了，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懂洋文，白晋一老爷们又不会。 我捡了几副自己喜欢的图，又问他有没有单独的绣布，一问还真有，又买了不少。白晋却说难得有一个懂他们乐器和工艺的人，不肯收我的银子，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十三看我手里的十字绣和他手里的小提琴，一脸的若有所思。 回宫后，十三带我去给老康复旨。说实话，我真不想跟他一起去，老康的气场太强大了，可问题是，不是我不想去就不去的。唉，把东西交给十三的跟班，跟着进了东暖阁。 老康正跟炕上看书呢，见我们来了，放下书，看着我们。 “奴婢（儿臣）见过皇上（皇阿玛）。”老康示意我俩起来，问今天的事情进度，十三便把誊好的计划书呈给了老康。 “是十三的字，丫头怎么不是你写的？”老康，原来你也是个好奇宝宝。 十三笑道：“皇阿玛，快别提这丫头的字儿了，缺胳膊少腿儿不说，还极难认，儿臣和四哥怎么都看不明白，最后还是儿臣又写了一遍。”丫个死十三，我跟你有仇啊，这么在国家元首前揭我的短儿。 老康的目光飘了过来，我只好把计划书原稿呈上。这还是我临走时从四四书房拿的，准备要“毁尸灭迹”。 老康接过只扫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笑了出来，“你个懒丫头，为了写着方便，竟把字改成这样，笔画多的就这么精简？马尔汉怎么有你这么个懒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