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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刀下留人

    迎着风,强烈的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冯润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荻月一脚踢开紧闭的大门,两人顿时被院落里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

    只见簪花小筑中的老少杂役尸横一地,夹道的花卉被糟蹋的一塌糊涂,唯一幸存的君子兰也被溅的血迹斑斑。两人避开地上的尸体,一心往内室狂奔而去,祈祷着叶芳奴和常思运都安然无恙。

    还没走近,花瓶摔的粉碎的声音便率先闯进耳中。即使被一群面目可憎的彪形大汉包围,叶芳奴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惶,一把将思运护进怀里,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更多。”

    那个带头的大汉大笑道:“我不图财,我要的是你的命。”回答完后,利剑出鞘,直接刺向弱不风的两人。

    常思运年仅三岁,从小集万众宠于一,哪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叶芳奴自知求救无门,并不开口求人,只死死将常思运圈在怀里,妄图挡下所有伤害。

    “思运不哭……”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长剑唰地一声没入肩上的血,叶芳奴害怕剑尖会穿过血伤害到常思运,忙用手推开他。可是凭她这幅血之躯又能多久叶芳奴不怕死,可她怕她死了之后,现在还有何人能保护常思运呢

    正在绝望之时,荻月破门而入,拔出随携带的宝剑,剑指那名要杀叶芳奴的大汉。

    “荻月姑姑,快打趴这群坏蛋!”

    常思运见天降奇兵就他们逃离危难,立刻乐的拍手叫好。叶芳奴担心常思运的叫声会让荻月分心,立刻捂住他的嘴巴。

    这三年来,荻月时常与常翩翩、谢斐然等人切磋剑术,本事益精湛,不一会儿。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汉子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荻月姑娘,千万要留活口!”

    荻月大声提醒她。虽然这群匪徒让簪花小筑死伤甚重,死不足惜,但是查出幕后主使乃重中之重。

    这群蒙面人见来者乃剑术高手。力不能敌,便迅速改变战术,走为上计。只是,一番恶斗,使出浑写解数依然不能脱。肩负千斤重担,怀惊天秘密,他们在去杀人的路上就准备好了,若不能绑走常思运,便只好自行了断。于是,趁荻月不备。众人忙咬破藏在舌下的药丸,顿时喷出一口黑血,纷纷栽倒在血泊里。

    叶芳奴见状黄忙捂住常思运的眼睛,疾呼道:“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必问了。他们寻死就是为了不泄露份。”荻月上前,蹲下,从怀中拿出手帕沾了沾他们嘴角的血迹,又掏出银针浸在手帕里,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冯润迈进内室,望着一地横陈的尸体,皱了皱眉。问道:“没有一个活口吗”

    荻月摇了摇头。

    “外面的人都还活着,不过都受了些伤,我已经就近找了医生来医治他们了。看来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今承蒙妙莲姑娘和荻月姑娘相救,我替思运谢谢二位。”叶芳奴强忍住疼痛,抱着思运将他放回内室的上,“我先安置好思运。再来同两位姐妹商讨事宜。”

    “叶姑娘不必客气。”

    见荻月埋头不语,冯润扭头继续道,“怎么样发现出什么异常之处了吗”

    荻月的眉头像是长到了一块儿似的,怎么分也分不开。她沉声道:“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处,这种毒药在柔然到处都有卖的。半点不稀奇,根本无从查起。”

    “柔然”冯润喃喃道,“这群人是从柔然来的吗那又是为何而来”

    叶芳奴支起花鸟屏风,将常思运完全格挡开,道:“来簪花小筑,自然是冲我来的。”

    “叶姑娘可有来自柔然的仇人”

    叶芳奴冷笑一声,道:“我从不与北夷结交,想必开罪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如此大动干戈来娶我命的,恐怕结怨已久了,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若不是为了叶姑娘,总不会是为了思运吧。他才三岁啊。”突然,冯润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会不会是因为谢公子簪花小筑原先的主人是谢斐然,有没有可能是他的仇人呢”

    叶芳奴想了想,道:“这倒不无可能。为了安全起见,通知官府之后,我这就去问问道晖可曾开罪过柔然人。不过,就算与道晖有恩怨,也不该找到我开刀。”

    叶芳奴弯腰将方才乱斗时扫落的书籍归回原位,心疼地望着被那些血染红的书页。冯润也走上前来帮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也许,他们并不想取你命,只是想借你来控制他们想控制的人罢了。如果他真的想赶尽杀绝,荻月根本来不及就你们。”

    叶芳奴闻声沉默了,幸亏她们及时赶到,否则不知事会变成什么样。

    冯润捡起一本半敞开的书页,那上面记录了一些乐谱。她喜欢音乐,不自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宫商角徵羽飞舞,熟悉的旋律涌上心头,一个异常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叶姑娘,这个乐谱是什么”冯润指着乐谱焦急地询问道,声音有些变调了。

    叶芳奴惊奇于她莫名其妙的焦急神色,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一首柔然的民歌。”

    “你能唱一遍给我听听吗”冯润急切地问道。她觉得她在bī)近事的真相了,她紧张地有些不能呼吸。

    “当然。”

    叶芳奴轻启朱唇,一段悠扬的旋律飘出来,咿咿呀呀的柔然语从这个地道的江南女子的体里发出来,竟别有一番韵味。

    冯润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音乐有着天然的敏感,她记得这个旋律和玉菟在边疆唱过的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歌词虽听不懂,但是与玉菟当时唱的并不一样。

    她为何会唱柔然的民歌为何明明会唱却要改变歌词的意思还有那个杀手到底去了何处冥冥之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切与玉菟脱不开关系。莫名其妙地留在青衣沽酒,又莫名其妙地谋害常翩翩以顶替她的位置远走叶城,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上存在太多疑点。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企图蒙骗她,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她差点就被蒙骗过去。谁能确保她现在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不是在演戏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帮杀手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叶姑娘。”荻月的一番话让冯润猛然从思考中惊醒。

    叶芳奴深表不解,反问道:“那还会有谁难道是为了妙莲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妙莲要来簪花小筑而且他们的目标的确是我,这一点绝对没错。”

    “这里除了叶姑娘,还有另外一个人。”荻月若有所思的回过头。

    “思运。难道是为了思运”冯润下意识地接话。

    三人面面相觑,决定立刻马不停蹄回去找窈娘问个清楚。在青衣沽酒遇到常翩翩,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疼的不得了,赶忙把常思运拉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保他安然无恙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突然,常翩翩又松开怀抱,奔到叶芳奴跟前,道:“你瞧我这猪脑子,差点忘了叶jiejie有伤在。快跟我到楼上窈娘的房间,我好好给你上药。”

    进了阁楼上窈娘的房间,常翩翩满屋乱翻着大大小小的柜子,粗声粗气道:“该死的!怎么一到节骨眼上,就找不到东西了!”急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幸好思运天生记好,对娘亲房间里物品的摆放了如指掌,声气地指向柜子上面的盒子里,常翩翩这才在海底捞出针来。

    对玉菟,冯润有一肚子疑问,又不好直接开门见山的审问,只好问道:“玉菟姑娘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了”

    “玉菟呀,她跟我一起出去采购了,有些账目还没算清,还在那算账呢。”常翩翩低着头给叶芳奴自信包扎着,时不时问问,“疼不疼疼不疼”叶芳奴始终轻笑着,似乎从没受过伤。

    “玉菟来青衣沽酒几个年头”

    “大约得三年了吧,比妙莲姑娘早不了几个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冯润想了想,道:“三年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回过家”

    “大概是她不想回家吧。我也不知道。这个你得问问我嫂子。”常翩翩指了指叶芳奴,“不过,你问叶jiejie也行。她和玉菟关系不错。她肯定知道。”

    叶芳奴琥珀色的眸子被西沉的斜阳映得微微泛红,道:“她的家在柔然,她受了好朽,所以才不愿回去吧。”

    冯润坚信这一切绝不仅仅是巧合。可是,在场的人有谁会相信她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等狐狸的尾巴露出来,她便毫不犹豫地揪她出来。

    血色落,晚霞漫天,青衣沽酒两旁的阁楼染成了红色。他们在门口看着火烧云,等着窈娘他们回来。

    谢斐然回来了,玉菟回来了,运货、送货的伙计都回来了。迟迟等不到窈娘的跫音。这时,众人都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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