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大狮子和A4纸
傅言眼角抽了抽，决定当没看到。 他依着小猫咪的话朝更里面走去，但是一路看过去，有不少房子都大门敞开，里面少说也有十几人凑成几桌麻将，到处都你叫我嚷，仿佛连空气中，也弥漫着各种奇异的味道，比如说脚臭，又好比烟味，还是散装卖的那种散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傅言揉了揉眉心，觉得又一次刷新了他的眼界。 小猫咪很是镇定地看着这一切，干笑道：“你知道的，这些人日子过得多姿多彩，都是些麻将馆，热闹一点没怎样的。” “大大，你昧着良心说这话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这样真的好吗？” 小猫咪一下子龇牙咧嘴地拍拍傅言，“要你管，快走，婆婆mama的，打算省了钱去变性吗？那么小气。” 得，还惦记着那500块每日生活费呢。 傅言闻言，不敢再撩起它对那事的心思，二话不说就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走着。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他说着，一边躲过一堆又一堆乱扔的垃圾，还偶尔绕过路边的狗狗大便，简直比过陷阱还困难，尤其是这些东西又惹来许多苍蝇，飞来飞去缠着他，让他额角的青筋凸了凸。 …… 不多时，傅言就走到了一栋恐怕有二三十年的老房子前，房子铁窗铁门都生锈了，四层楼房，还是很老旧的红砖房，连墙角处都长满了青苔，门口还堆着一堆红砖头，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里面做了窝。 “这就是那个人的房子吗？残得二级地震都能震倒它。”傅言用手挡住晒下来的阳光，眯起眼睛打量着这栋房子。 小猫咪哼哼：“这房子虽然老旧，但好歹也是祖传的，人家是屋主你懂不懂，总比某些人强，一直住那么小的房间，连个热水器都没有。” “……”傅言唇角一抽，努力暗示自己没听见。 “不过，这里要拆了啊！”他侧头一看，就见门口一边的墙上，写了个大大的“拆”字。 傅言心里窃笑，嘴上说道：“屋主也还不是那样，反正当不了多久了。政府要拆这里的房子，给他时间住也住不长久。” “所以说人家好歹有房子可以给政府征收，又是一笔大帐了，你呀，是羡慕不来的了。”小猫咪晃了晃脑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一间更好的房子分给他，这破房子，又可以分钱又可以分房，人和人就是差这么点命数，羡慕嫉妒恨也是于事无补。” 傅言：“……” 靠，谁给你吃，谁给你喝，谁给你睡，居然这么踩他。 呸呸呸，谁陪它睡了！ “砰砰砰——” 傅言决定大人大量，无视它说的话，撩起衣袖挽好，就开始用力地拍起那扇生了绣的铁门。 拍了很久也没人应，他用力踹了一脚铁门，弄得发出一阵响亮的声响。 “喂，人呢？” 嚷着，一边对着小猫咪道：“大大，这人不在啊，我们是不是白来一趟了？他是在里面长蛆了还是出去上坟了？” “你连上坟的资格都没有，人在里面呢。”小猫咪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喝道，“长得人高马大，那么温柔干什么，用点力好不好，像个娘娘腔似的，要不要给你机票钱去跟泰国人妖取经啊？！” “……”要不要那么口臭啊。 “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傅言一不做二不休，拍了拍手掌，瞧见旁边的那堆红砖头，拿起一块就使劲儿往门上砸，砸得砖头上一直簌簌地掉下砖屑。 “里面的人给劳资出来，欠了劳资的钱，窝在里头就以为没事了吗……” 傅言不停地叫着，还不停地砸着，弄得周围邻居都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 这时候，这栋房子隔壁的阳台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看着看着，拿起一块小石头扔到了这栋房子上，还大叫着： “喂，嵇大哥，你欠了高利贷的钱吗？” 过了几秒，那房子里才传出一道怒气冲冲的吼声：“艹，TMD，李天良，说了多少次别拿石头扔我，扔坏了我不要紧，扔坏了我的婚纱，你一个小孩子家赔得起吗你，真是没取错名字，丧尽天良啊你。” “嵇大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丧尽天良，不用你来提醒我。”被骂的李天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道，“还有啊，谁叫你每次都戴着耳机听音乐来工作，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里头的人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半晌才又吼道：“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了。你这臭小子，又有什么屁大点儿的事来烦我，说了不要拿那些大毛二毛然后小明叫什么名字的弱智脑筋急转弯来烦我。” 李天良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头，指了指楼下傅言的方向，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是你欠了高利贷的钱，人家来杀人放火了。” “什么高利贷？” 紧接着过了一会儿，那房子的阳台上忽然走出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劳资什么时候欠高利贷钱了？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惹到劳资头上了？” …… 傅言双眼一瞪，蓦地睁大，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娘喂，这男人，不会是黑社会的吧！ 看他虎背熊腰，胸肌发达，撑得他身上那一件白色背心紧紧的，看真切点儿，好像他在说话时，过度发达的胸肌下一秒就会撑破那件可怜的背心。小猫咪还说自己人高马大，到这人面前，他觉得自己脆弱得像张A4纸，用力一戳就会破。 瞧这人，恐怕都快到两米了吧，站在他旁边，一个不留神还以为天黑了。而且，他方正大脸，满脸的络腮胡子，少说也是个四十多岁的怪大叔，而这十多岁的臭小子不是在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就是真的深度近视要去配眼镜了。就这人还叫“大哥”，叫“大伯”还差不多。 你看你看，连生气时鼻翼都扩张开来，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现在更像一个接下来要去火拼的角头…… 等等…… 傅言倏地用力地吞了口唾沫。 糟糕，这人就跟一头大狮子似的，他为了骗他出来，说他欠自己钱，搞不好他立马扑上来一口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