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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前几章数字写错了,这是第二百七十章

    前几章数字写错了,这是第二百七十章,前几章是二百六十多章,写成二百五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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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早经过五七遍朝夕,那员外才请了本处应佛僧二十四员,办做圆满道场。众僧们写作有三四日,选定良辰,开启佛事,他那里与大唐的世情一般,却倒也:大扬幡,铺设金容;齐秉烛,烧香供养。擂鼓敲铙。吹笙捻管。云锣儿,横笛音清,也都是尺工字样。打一回,吹一荡,朗言齐语开经藏。先安土地,次请神将。发了文书,拜了佛像。谈一部,句句消灾障;点一架药师灯,焰焰辉光亮。拜水忏,解冤愆;讽。除诽谤。三乘妙法甚精勤,一二沙门皆一样。

    如此做了三昼夜,道场已毕。唐僧想着雷音,一心要去,又相辞谢。员外道:“老师辞别甚急,想是连日佛事冗忙,多致简慢,有见怪之意。”

    唐僧道:“深扰尊府,不知何以为报,怎敢言怪!但只当时圣君送我出关,问几时可回,我就误答三年可回,不期在路耽阁,今已十四年矣!取经未知有无,及回又得十二三年,岂不违背圣旨?罪何可当!望老员外让贫僧前去,待取得经回,再造府久住些时,有何不可!”

    猪八戒忍不住高叫道:“师父忒也不从人愿!不近人情!老员外大家巨富,许下这等斋僧之愿,今已圆满,又况留得至诚,须住年把,也不妨事,只管要去怎的?放了这等现成好斋不吃,却往人家化募!前头有你什么老爷、老娘家哩?”

    唐僧咄的喝了一声道:“你这夯货,只知要吃,更不管回向之因,正是那槽里吃食,胃里擦痒的畜生!汝等既要贪此嗔痴,明日等我自家去罢。”

    孙悟空见师父变了脸,即揪住猪八戒,着头打一顿拳,骂道:“呆子不知好歹,惹得师父连我们都怪了!”

    沙僧道:“大师兄打得对啊!”

    刘晨也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那呆子气呼呼的立在旁边,再不敢言。员外见他师徒们生恼,只得满面陪笑道:“老师莫焦燥,今日且少宽容,待明日我办些旗鼓,请几个邻里亲戚,送你们起程。”

    正讲处,那老妪又出来道:“老师父,既蒙到舍,不必苦辞,今到几日了?”

    唐僧道:“已半月矣。”

    老妪道:“这半月算我员外的功德,老身也有些针线钱儿,也愿斋老师父半月。”说不了,寇栋兄弟又出来道:“老爷,家父斋僧二十余年,更不曾遇着坏人,今功德圆满,诚然是蓬屋生辉,学生年幼,不知因果,常闻得有云,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不得。我家父家母各欲献芹者,正是各求得些因果,何必苦辞?就是愚兄弟,也省得有些束修钱儿,也只望供养老爷半月,方才送行。”

    唐僧道:“令堂老菩萨盛情,已不敢领,怎么又承贤昆玉厚爱?决不敢领。今朝定要起身,万勿见罪,不然,久违钦限,罪不容诛矣。”

    那老妪与二子见他执一不住,便生起恼来道:“好意留他,他这等固执要去,要去便就去了罢!只管劳叨什么!”母子遂抽身进去。

    猪八戒忍不住口,又对唐僧道:“师父,不要拿过了班儿。常言道,留得在,落得怪。我们且住一个月儿,了了他母子的愿心也罢了!”

    唐僧又咄了一声喝道,那呆子就自家把嘴打了两下道:“啐!啐!啐!”接着说道:“莫多话!又说错话了!”

    孙悟空见了,欷欷的笑在一边。唐僧又怪孙悟空道:“你笑什么?”

    那孙悟空赶紧道:“师父,我不曾笑,我不曾笑!咱们这就走!”

    员外又见他师徒们渐生烦恼,再也不敢苦留,只叫:“老师不必吵闹,准于明早送行。”

    那寇员外出了经堂,吩咐书办,写了百十个简帖儿,邀请邻里亲戚,明早奉送唐朝老师西行;一壁厢又叫庖人安排饯行的筵宴;一壁厢又叫管办的做二十对彩旗,觅一班吹鼓手乐人,南来寺里请一班和尚,东岳观里请一班道士,限明日已时,各项俱要整齐。众执事领命去讫,不多时,天又晚了。吃了晚斋,各归寝处,正是那:

    几点归鸦过别村,楼头钟鼓远相闻。六街三市人烟静,万户千门灯火昏。月皎风清花弄影,银河惨淡映星辰。子规啼处更深矣,无声大地钧。

    当时三四更天气,各管事的家僮,尽皆早起,买办各项物件。你看那办筵席的厨上慌忙,置彩旗的堂前吵闹,请僧道的两脚奔波,叫鼓乐的一声急纵,送简帖的东走西跑,备轿马的上呼下应。这半夜,直嚷至天明,将已时前后,各项俱完。

    却表唐僧师徒们早起,又有那一班人供奉。唐僧吩咐收拾行李,扣备马匹。呆子听说要走,又努嘴胖唇,唧唧哝哝,只得将衣钵收拾,找启高肩担子。沙僧刷鞄马匹,套起鞍辔伺候。刘晨将九环杖递在唐僧手里,将通关文牒的引袋儿收起来,一齐要走。

    员外又都请至后面大厂厅内,那里面又铺设了筵宴,比斋堂中相待的更是不同。但见那:

    帘幕高挂,屏围四绕,正中间,挂一幅寿山福海之图;两壁厢,列四轴春夏秋冬之景。龙文鼎内香飘霭,鹊尾炉中瑞气生。看盘簇彩,宝妆花色色鲜明;排桌堆金,狮仙糖齐齐摆列。阶前鼓舞按宫商,堂上果肴铺锦绣。素汤素饭甚清奇,香酒香茶多美艳。虽然是百姓之家,却不亚王侯之宅。只听得一片欢声,真个也惊天动地。

    唐僧正与员外作礼,只见家僮来报:“客俱到了。”是那请来的左邻、右舍、妻弟、姨兄、姐夫、妹丈,又有那些同道的斋公,念佛的善友,一齐都向唐僧礼拜。拜毕各各叙坐,只见堂下面鼓瑟吹笙,堂上边弦歌酒宴。

    这一席盛宴,猪八戒留心对沙僧道:“兄弟,放怀放量吃些儿。离了寇家,再没这好丰盛的东西了!”

    沙僧道:“二师兄说得对啊!”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说哪里!常言道,珍馐百味,一饱便休,只有私房路,那有私房肚!”

    沙僧道:“大师兄说得对啊!”

    猪八戒道:“师兄你也忒不济!不济!我这一顿尽饱吃了,就是三日也急忙不饿。”

    孙悟空闻言笑道:“呆子,莫胀破了肚子!如今要走路哩!”

    说不了,日将中矣,唐僧在上举箸,念揭斋经。猪八戒一见师父要吃完,赶紧加速,拿过添饭来,一口一碗,又吃了有五六碗,把那馒头、卷儿、饼子、烧果,没好没歹的,满满笼了两袖,才跟师父起身。

    唐僧谢了员外,又谢了众人,一同出门。你看那门外摆着彩旗宝盖,鼓手乐人。又见那两班僧道方来,员外笑道:“列位来迟,老师去急,不及奉斋,俟回来谢罢。”众等让开道路,抬轿的抬轿,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都让唐僧等前行。

    只闻得鼓乐喧天,旗幡蔽日,人烟凑集,车马骈填,都来看寇员外迎送唐僧。这一场富贵,真赛过珠围翠绕,诚不亚锦帐藏春!那一班僧,打一套佛曲;那一班道,吹一道玄音,俱送出府城之外。行至十里长亭,又设着箪食壶浆,擎杯把盏,相饮而别。那员外犹不忍舍,噙着泪道:“老师取经回来,是必到舍再住几日,以了我寇洪之心。”

    唐僧感之不尽,谢之无已,道:“我若到灵山,得见佛祖,首表员外之大德,回时定踵门叩谢,叩谢!”说说话儿,不觉的又有二三里路,唐僧恳切拜辞,那员外又放声大哭而转。这正是“有愿斋僧归妙觉,无缘得见佛如来。那寇员外送至十里长亭,只好同众回家。

    却说刘晨与唐僧等,行有四五十里之地,天色将晚。唐僧道:“天晚了,何方借宿?”

    猪八戒牵着马,努着嘴道:“放了现成茶饭不吃,清凉瓦屋不住,却要走什么路,像抢丧踵魂的!如今天晚,倘下起雨来,却如何是好!”

    唐僧骂道:“泼孽畜,又来报怨了!常言道,长安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待我们有缘拜了佛祖,取得真经,那时回转大唐,奏过主公,将那御厨里饭,凭你吃上几年,胀死你这孽畜,教你做个饱鬼!”

    那呆子吓吓的暗笑,不敢再说话。

    刘晨举目遥观,只见大路旁有几间房宇,便道:“三藏!那里有房子,我们去那里安歇吧。”

    唐僧至前,见是一座倒塌的牌坊,坊上有一旧扁,扁上有落颜色积尘的四个大字,乃华光行院。唐僧下了马道:“华光菩萨是火焰五光佛的徒弟,因剿除毒火鬼王,化做五显灵官。”

    刘晨等一齐进去,但见廊房俱倒,墙壁皆倾,更不见人之踪迹,只是些杂草丛菁。欲抽身而出,不期天上黑云盖顶,大雨淋漓。没奈何,却在那破房之下,拣遮得风雨处,将身躲避。坐的坐,站的站,苦捱了一夜未睡。咦!真个是:泰极还生否,乐处又逢悲。

    且不言刘晨等在华光破屋中,苦奈夜雨存身。却说铜台府地灵县城内有伙凶徒,因宿娼、饮酒、赌博,花费了家私,无计过活,遂伙了十数人做贼,算道本城哪家是第一个财主,哪家是第二个财主,去打劫些金银用度。

    内有一人道:“也不用缉访,也不须算计,只有今日送那唐朝和尚的寇员外家,十分富厚,我们乘此夜雨,街上人也不防备,火甲等也不巡逻,就此下手,劫他些资本,我们再去嫖赌儿耍子,岂不美哉!”

    众贼闻言,都十分欢喜,齐了心,都带了短刀、蒺藜、拐子、闷棍、麻绳、火把,冒雨前来,打开寇家大门,呐喊杀入。

    慌得他家里若大若小,是男是女,俱躲个干净。老妈儿躲在床底,老头儿闪在门后,寇梁、寇栋与着亲的几个儿女,都战战兢兢的四散逃走顾命。

    那伙贼,拿着刀,点着火,将他家箱笼打开,把些金银宝贝,首饰衣裳,器皿家火,尽情搜劫。那员外割舍不得,拚了命,走出门来对众强人哀告道:“列位大王,够你们用的便罢,还留几件衣物与我老汉送终啊!”

    那众强人那容分说,赶上前,把寇员外来了一撩阴脚,一下子踢翻在地,可怜那寇员外,年纪这么大了,哪里受得了撩阴脚,三魂渺渺归阴府,七魄悠悠别世人!

    众贼得了手,走出寇家,顺城脚做了软梯,漫城墙一一系出,冒着雨连夜奔西而去。

    那寇家僮仆、见贼退了,方才出头。及看时,老员外已死在地下,放声哭道:“天呀!主人已被强盗打死了!”众皆伏尸而哭,悲悲啼啼。

    将四更时,那寇员外的败家媳妇想恨唐僧等不受他家的斋供,因为花扑扑的送他,惹出这场灾祸,便生妒害之心,欲陷他四众,扶着寇梁道:“儿啊,不须哭了,你老子今日也斋僧,明日也斋僧,岂知今日做圆满,斋着那一伙送命的僧也!”

    寇梁道:“母亲,怎么是送命的僧?”

    老婆子道:“贼势凶勇,杀进房来,我就躲在床下,战兢兢的留心向灯火处看得明白,你说是谁?大喊咆哮的是刘晨道士,点火的是唐僧,持刀的是猪八戒,搬金银的是沙和尚,打死你老子的是孙孙悟空。”

    二子听言,认了真实道:“母亲既然看得明白,必定是了,他五人在我家住了半月,将我家门户墙垣,窗棂巷道,俱看熟了,财动人心,所以乘此夜雨,复到我家,既劫去财物,又害了父亲,此情何毒!待天明到府里递失状坐名告他。”

    寇栋问道:“状纸该如何写?”

    寇梁道:“就依母亲之言。”写道:“刘晨喊杀,唐僧点火,猪八戒拿刀,沙僧劫出金银去,孙孙悟空打死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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