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反驳(月票400+)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接近呢喃的声音其实就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就是想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在没有任何干系的陌生人面前吐出来…… 而这时,阿香带着四个人到了沙滩上。 从他们推来的三轮车上拿下来各种调料、食材,外加一袋二十斤的珍珠米,甚至还有锅和勺子。 五个人一起动手往船上搬东西,火承启他们听到动静,纷纷起身出了驾驶舱,帮着把所有东西搬到船尾。 驾驶舱里只剩下老妇人、顾依依和庄墨象三人。 顾依依稳了稳情绪,问道:“你的那个孩子是留在我们那里了吗?她叫什么?也许我可以帮您打听。” 老妇人的目光全部投到顾依依的脸上,认真地消化她刚才说的话,再考虑真的能得到这个陌生人的帮助吗? 放好了东西的阿香对渔船上的人说道:“我带来了会修船的人”,她指了指身边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叫阿伦,你们看谁带他去驾驶舱?” 阿伦背着工具包,在诸葛明昊的陪同下进了驾驶舱。 他看到老妇人坐在那里,连忙行礼问候:“小姐。” “您先坐,等我过一会儿再进来修船。” 见老妇人点了头,阿伦马上退了出来。 正好遇到问了小姐在何处而找过来的阿香:“我等一会儿再修船,小姐不想让人打扰的。” 阿香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从小姐小时候就一直随侍在左右,就是小姐嫁人了,她也跟着去了小姐的夫家。 当然,在小姐离开夫家之后,她仍旧跟回了小姐的娘家。 在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她的小姐! 于是,阿香进了驾驶舱,直接贴身坐在老妇人另一侧的空座上。 她见小姐正在认真端详对面那个之前主动搭话的女孩,不明所以,也看过去。毫无特点的长相,有什么值得看的呢? 顾依依坦然地任由这两个人盯着她看,庄墨象只是陪在她的身边,这种事情当然全权由她处理。 需要他做什么,只要知会一声,他都会全力以赴。 老妇人终于开了口:“都说你们那里很看重出身,雇农、贫农出身的最好,地主、资本家的出身最不好。” “还有留过洋的也不好……那如果要是有个人有三民党父亲的话,她会怎样?” 顾依依直视着对方:“那会比地主、资本家出身的还不如。” 一句话使得老妇人白了脸,阿香连忙为她抚着后背:“小姐,你身体不好,可别自己吓自己。” “你不健健康康滴,以后怎么会等来去见小小姐的机会!” 顾依依微微皱起眉,探出精神力内视着她的体内状况:“怎么身体这么差?” “您又没有挨过饿、受过冻!” 顾依依其实已经确定了老妇人的身份,对于因她的软弱与妥协而丢下自己的骨rou早就不满,虽然看到她已幡然悔悟,但仍是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而不是生活在悔恨之中,整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 阿香护主心切,马上训斥道:“你这女孩子乱说什么!” “难道只有受冻挨饿才是磨难,其实世上还有更让人难过的事情,更加艰难的磨难!” 顾依依抬眼看向她:“俗话说‘为母则强’!” “因为自己的软弱导致失去了孩子,本身就不对。” “清醒之后不想着如何找到、补偿孩子,反而是日夜一脸愁容,生生把身体弄垮了。我想问问,这就是你口中最艰难的磨难!” 阿香气得瞪起眼睛:“你知道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姐!” “小姐为人善良、孝顺长辈、慈爱孩子、帮助他人……” 顾依依当即反驳道:“慈爱孩子就是把还未成年的女儿独自丢到兵荒马乱的环境中,” “自己和那个说好听了是愚孝,说难听点就是要么极度重男轻女、要么就是认为那个女儿不是他的亲骨rou、要么就是他根本就是一个只为了攀上权贵以求个人前程并未把你和你的孩子放在心上的伪君子丈夫,”
“带着他那对心地狠毒、卑劣的父母毫无愧疚地逃生!” 话音刚落,驾驶舱外面响起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老妇人的脸色迅速由悲哀转变为冷漠,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一位花白头发的将领说道:“出去,谁让你来的,我与你没有话说。” “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可真是跟土匪一样!” 花白头发的将领伤心地看着老妇人:“我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是她说的伪君子!” “我是出身泥腿子,但我是靠着军功一级一级升上去的,我从未想过娶你是为了什么前程。” “再说我怎么会认为月霞不是我的亲骨rou,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她呀……” 要说顾依依自从知道了原来石凤竹的凄惨身世,她最不待见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孝子”白济棠,最厌恶的就是白禧那对老夫妻。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正在努力解释的人,突然截住对方的话: “哦,你完全是靠自己啊,从没想过占妻子的便宜。那为什么你的父母、两位弟媳厚着脸皮张嘴讨要你妻子嫁妆之中的珠宝首饰?” “为什么你的两个弟弟买房子,向你妻子借钱。呵呵,说是借钱,却至今未还!” 白济棠吼道:“这些我并不知道!我从未让他们算计过仁慧的嫁妆!” 顾依依嗤笑道:“哪个爱家、爱妻子的丈夫不是把他所挣的钱,交给妻子掌管!” “而你呢?把钱交给你母亲,真的是个好儿子!好哥哥!但你绝不是好丈夫、好父亲!” “你原来喜欢那个让你不管死活扔掉的女儿啊……” 白济棠截住她的话:“什么叫不管死活,当年我是托了人的,还留了钱……” 老妇人也就是廖仁慧非常地震惊,她震惊于面前这名从未谋过面的渔家女怎么会对她前夫家那些龌龊事而知道得这样清楚,并且极为鄙视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