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喧嚣的风声中，低泣着别离
【——爱让花儿萌芽】 【随风翩翩起舞】 【让地与天空围成圆圈】 随着希雅轻声地歌咏，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她周围原本还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雪地上逐渐开出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花瓣像是回应她一般围绕着跳着轻快舞步的少女飞舞在空中，宛若仙境。 “好厉害！希雅好像魔法师！” 对于旁边的小孩子来说，这种场面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真好……” 蕾蹲下身来，伸手戳了戳地上绽放着的小花。 “如果我也能像希雅一样，让花开就好了……” 这就是孩子的想法，没有对这种力量的感想，只有“好厉害”和“好想能做到”，不会出现那些丑恶的恐惧和厌恶——事实上，村里的孩子对蕾的欺负行为，也都只是因为对大人们那种异样的眼神进行了有样学样的模仿而已。 因为大人们这样看待蕾，所以孩子们自然也会模仿着，但是她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畏惧”，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厌恶”，所以她们对蕾的行为，就只是她们认为是“合适”的行为。 就是“对坏孩子”的行为。 因为大人们都不喜欢蕾，所以蕾就是坏孩子，所以欺负坏孩子是天经地义的。 再加上蕾从来都是不反抗地躲避着，自然也就激发了小孩子的“另一面”。 孩子是最可爱的，因为他们能够在很短时间内就忘记不愉快的经历，再一次接受别人。 孩子也是最可怕的，因为孩子可以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残忍地把虫子的腿活活掰断。 她们所做的，都只是“她们认为适合”的事情。 于是，蕾就陷入了“被欺负——不抵抗——别的小孩子觉得有趣或是不满足——进一步被欺负”的恶性循环。 直到那次蕾真的反抗了，和那几个孩子狠狠地打了一架以后，和大人们打了架以后会结仇不一样，小孩子打了架以后，反而关系开始变好了。 村里的大人们依然对蕾感到畏惧和排挤或是尊敬，但是小孩子们却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疏远这个和她们其实没什么差别的女孩。 这也是希雅、索丝、格丽娜等人所乐意看到的进展。 “可是蕾你不是七煌宝树吗？会什么呢？” 一个小孩子好奇地扭过头来问道。 她们至少已经理解什么是「七煌宝树」了。 不是灾难，不是不幸，只不过是圣战天使的一种，模糊地讲，其实就和卖布的商人的和卖米的商人之间的差异差不多的那种感觉——反正都是圣战天使而已。 “我不知道……” 蕾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连所谓的「颂词」，我也不是很清楚……格丽娜也不愿意告诉我，因为她说「颂词」得自己引导出来才行……可是所谓的引导指的是什么，我也完全不了解……” “我也还不会耶……” 对蕾提问的那个小孩点了点嘴唇。 “嘛，咱倒是会一点啦。” 索丝挠了挠头。 “虽然不是很完整的样子，不过至少还是可以用来治一治小伤什么的……” “呐，希雅，要怎么样才能像你跟我们的mama一样唱诵颂词？”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希雅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嗯……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当你们碰到需要唱「颂词」的情况，它就会慢慢从身体的深处，自然地跑出来……” 希雅斟酌着说道。 “那要什么时候才会有？” “大家都会有吗？” “要怎么做？” “你说跑出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颂词」这种东西看得到的吗？” 七嘴八舌七嘴八舌七嘴八舌七嘴八舌七嘴八舌七嘴八舌—— “呃——————应该快了吧？” 希雅眼朝天看，似有似无地回答道。 “——我看希雅其实也不清楚吧？” 出现了，蕾直接了当，超级现实的吐槽…… “用这种文艺的方式不可能解释给小孩子听的啦，她们又听不懂，也不会去弄懂……” 索丝在一边死鱼眼地抄着手看着被小孩子们围在中间颇为尴尬的希雅。 她倒是比较明白，希雅说的确实没有错，在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这就是颂词的特点，但是似乎不太一样。 她的那个颂词的效果，和希雅的颂词效果不一样，同样是和生命有关，但是索丝只是让伤口复原，让体力恢复而已，用过去她所有的知识来解释，就是和炼金术差不多的东西。 用等价的能量进行交换，让伤口进行修复，这个能量自然也是受伤之人的体力。 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有失才有得，索丝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希雅的颂词明显比索丝的要好用。 那些花朵，虽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但也绝对不是能随着时间就长出来的。 这样的冰天雪地，空地能长出花朵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能力，简直就像是将生命掌握在手中一样，把生命赋予了那些植物。 「简直就像女娲一样呢……虽然赋予生命的是花朵而不是泥人……」 “总之你们也不用急啦……大家可以期待，自己到时候会唱诵出什么特别的「颂词」来。” 希雅“啊哈哈”地笑着蒙混过关…… 一切都是那么和睦。 但是—— 上帝是个喜欢破坏这种和睦气氛的小孩。 几个高大而且充满了毫不掩饰贪婪和恶意的身影，出现在了希雅和众小孩的身后。 “赞哦！她们全都是圣战天使吧！嘻呵呵……真是太棒了！没想到这个情报原来不是假的啊！” 这样一边高声大笑着，几个突然出现的男性，看上去大概是佣兵的样子，开始把手伸向众孩子——比起希雅，这些小孩更加不具有抵抗力，但是跑得很快，所以自然要优先捕捉。 一个孩子躲在蕾的身后，惊恐地哭叫着。 这是蕾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人类”。 带着丑恶的笑，慢慢逼近过来。 「好害怕——」 惊怖之中，女孩闭上了眼睛，从喉头发出了本能般的低鸣。 【缠绕着……梦……】 “——！” 【编织成……诱惑……之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蕾自己也愣住了。 【吸引万物……之力……】 嘴巴自己动了起来，声音自己从口中传了出来，身体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一样。 【与我同行！】 剧烈的闪光，如同太阳一般。 不只是蕾自身发出的闪光，那炽白的光芒映照在皑皑白雪上，像是照在镜子上一样反射了起来，层层叠叠地将那几个人类笼罩着。 「觉醒颂词了吗？」 索丝用完全不像是大难临头一样的悠闲姿态，双手拢在棉衣的袖子里，睁着死鱼眼站在一旁。 “笨蛋！你们怎么可以因为她们全是些小丫头就大意！” 像是领头的那个带着狼面具的家伙怒叱，刚才那一道闪光弹将他们离得近的几个人的眼睛全部刺伤，而其他几个稍微远一些的也因此出现了暂时失明。 “这不过是圣战天使使出的自我保护力量而已！如果没有使用者，她们也只是一般的小女孩！” 狰狞着，几个佣兵再次冲了过来。 “住手——啊！” 打算冲过来拦阻的希雅被领头的佣兵一把抱住。 “你的话，我来奉陪！” 一手毫不客气地绕过希雅的右臂下方握住希雅的左胸，一手捂住希雅的口鼻。 “嘿嘿嘿……你还真是上等宝贝……” 用十分让人不舒服的语气怪笑着，佣兵队长将嘴凑到了希雅的耳边。 “呐，圣战天使和一般人类的女人有何不同？像是看不到的身体构造之类的，不彻底查看一下是不会知道的吧！” 不顾希雅的挣扎，男子伸手拉扯着希雅的衣服。 然后，被瞄准头部的一记飞踢弹飞了出去。 “这已经超过了偷猎者的范围，上升到单纯的痴汉了吧？” 一脚将男子踢飞的索丝慢慢落到地上——之前和那几个小孩打架时没怎么出力，对于这种家伙就应该这样做。 “果然，对付痴汉就是该用踢的呢……” 像是觉得脚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地上蹭了蹭鞋子，索丝嘀咕道。 “混账……” 被索丝踢飞出去的佣兵爬了起来，摸了摸嘴角流出的鲜血。 “混账骂谁？” 索丝毫不犹豫地回击，只是小姐，你骂人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没干劲到极点的语气？ “混账骂你！” 脑袋似乎不太好使的佣兵队长立即骂道。 “……这招果然很好用吗？果然，智商是硬伤啊……” 索丝摇了摇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扭身一记浮云旋一闪，将另外的一个佣兵放翻在地。 和苏夜在学园都市时由红美铃亲传了大量武术招式不一样，索丝会的只有直到圣杯战争结束时苏夜所会使用的一些招式，而且因为没有所谓的气，所以很多技巧威力也会下降——但是对付几个脑袋不灵光的兄♂贵，还是很容易的。 “真是失望呐，咱还以为人类这种东西应该再稍微优秀那么一点的……” 伸手拔出腰间的木刀，若无其事地扛在肩上，索丝用和平时一样，但是这时似乎却在烁烁放光的死鱼眼横扫了众佣兵一眼。 “嘛，我是不会说什么犀利的大道理来发嘴炮的啦，反正我也只不过是个圣战天使中的小混混罢了……小混混做事不需要什么大道理吧？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拔剑就可以了……” 手中的木刀轻轻一甩，发出了厚重的破空声，同时周围的积雪也因为她这一挥动而被风切开。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原谅的两件事，就是浪费食物和让女孩子哭泣……渣滓们，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也不管你们到底是谁……总之，是为了狩猎圣战天使而来的吧？” 抬起空着的左手，慢慢把衣服的拉链向下扯了一点，露出锁骨之间偏下的核石。 “本大爷（オレ様）的核石就在这里，有种的话就来拿拿看吧。” 手中的木刀举起，遥遥指向逐渐包围了过来的佣兵。 “不过，抱歉呐，从现在开始，这里是单行道（悪りィが，こっから先は一方通行だ）……想要对其他人出手的话——” 眼角扫到一个投机向着在躲到一旁的希雅等人考过去的佣兵，索丝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那人的身旁。 手中的木刀并不是用挥打，而是用刺的方式，狠狠在佣兵的肚子上扎了上去。 并不是很尖锐的刀，硬是刺破了皮肤和腹膜，粗暴地挤开了阻挡的肌rou，随着索丝一边轻轻转着手一边拔出刀，旋转的刀身在那个略胖的佣兵肚子上开了个大洞，深绿色和暗红色的内脏就这样滚了出来。 “——杀了你。”（——殺す。） 并不是大声的威胁，只是如水般平淡的叙述。 身上一袭白色的御寒棉衣上沾上了飞洒的血，那飘散在空中，沾染在衣服上和雪地上的血红，一朵，一朵，宛如雪地中娇艳的梅花。 一脚踢开杀猪般嚎叫着滚倒在地的佣兵，索丝转过来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表情。 那张原本虽然有些假小子气，但是至少还是精致的脸蛋上的表情，是只有经过杀戮才会有的表情。 手中染血的木刀上还挂着几条碎rou和内脏的碎片，死鱼眼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睁开，如同地狱的苍色双眼中闪烁着野兽一般的幽光，雪白的衣服上勾勒着鲜血的画，随风飘舞的银色短发间闪烁着代表着杀戮的血光，龇着牙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上溅到的一滴血，然后“呸”地吐在地上…… 那小小的白色身影，简直就像是—— 白色的夜叉。 ====== 这一切的结束比想象中要快。 和索丝所预计的孤军奋战不一样，援军出现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那是一个双瞳异色的俊秀男子。 圣战天使没有男性，所以这个也是人类。 手持宝剑，骑着白马，像是童话中才有的白马王子一样冲了出来。 「嘛，可惜咱对男性没兴趣呐……」 含着当做零食的糖果站在一边，索丝又回到了那个双手拢袖，一脸没干劲的死鱼眼状态。 来者名字叫做奇斯·费尔根，是负责领导亲善使节团「欧鲁戈希恩」的指挥官，来自那个号称圣战天使和人类的乐园，所有人类都和圣战天使们和谐相处的「艾迪鲁庭园」的使者。 “他说的东西好难，我完全听不懂。” 从格丽娜等人和奇斯一行人见面的地方走出来，蕾对索丝嘀咕道。 “……” 索丝不语，只是在沉吟着什么。 不知不觉，两人都是径直走到了希雅的家。 透过窗户，今天受到极大的伤害和惊吓的希雅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希雅……没事吧？” 敲着窗户，蕾担心地问道。 “……我还好。” 把头靠在枕头上，希雅露出了一个“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两人走进希雅的家里，然后一边一个靠着希雅坐了下来。 “要喝什么吗？” 希雅笑着问道。 “……当时……真的好可怕……” 先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蕾颤抖着说道。 “「人类」就和格丽娜说的一样，真的好可怕……” “哎~~？相比起来我怎么觉得我比较可怕一点？” 索丝指了指自己。 的确，相比起那些人类，索丝做的事情至少在视觉冲击上是比较大一些的…… 貌似那个被捅穿了肚子的佣兵在雪地上翻滚了许久才终于慢慢死掉来着…… “不一样……索丝虽然……虽然感觉也好可怕，但是……至少我觉得，很安心……但是，「人类」真的……” 那是必然的，对于蕾来说，那种丑恶的样子，比起索丝为了保护她们所做的事情，感觉要可怕得多。 “……来救我们的那些……一身白衣服的人……也同样是「人类」吧？” “……是啊……” 希雅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 但是，她眼前浮现出来的，是奇斯在那之后帮哭泣着的她********，一直守在旁边的情景。 “……人类之中，或许也是有不一样的人在……” 「看样子，这家伙估计被那个‘白马王子’攻略了吧？」 索丝在一边瞥了希雅一眼。 “不一样……的人……” 听到希雅的话，蕾抬头看向了希雅。 “……意思是怪人吗？” 「……总觉得好像对了又好像不对……」 索丝擦了擦冷汗，她突然觉得有些跟不上这两个家伙的思维了。 在那之后，那个亲善使节团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成为了村庄中少有的几个人类。 其中，奇斯也和希雅走得很近，两人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而这件事的起因是蕾。 对着想要看看并帮忙整理庭院而到希雅家里来的奇斯，碰巧过来玩而看到他的蕾在和他交谈了以后，确认般地点了点头。 “……真的耶。你是个怪人！” “啊……啊哈哈……怪人……” 听到蕾的评语，奇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一样尴尬地挠着脸。 “——可是，我……并不讨厌你……而且希雅也说她喜欢你。” “哗啦！” 猛然一激灵的希雅手中的空花盆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旁边的索丝不由得扶额。 “蕾……蕾——！我们不是有约好，不要说出去的吗！” 满脸通红的希雅一把抓住蕾衣服的帽子向下一拖，蕾的小脑袋就这样“喀咚”一下撞在了她扶着的篱笆墙木板上，同时被拖下来的帽子也把她整个头都包了起来。 “——请你别介意！我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意思！毕竟我们受你这么多的照顾，该怎么说呢……其实就是我对你很尊敬的意思……” 一边像是机关炮一样欲盖弥彰地解释着，希雅一边伸手去收拾刚才被她摔碎的花盆。 但是，伸向花盆碎片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不……我倒觉得是奇怪的意思……比较好……” 同样红着脸，奇斯把脸撇到一边，似乎是也很害羞了一样说道。 “……” “……” 沉默，周围的气氛变成粉红色，周围似乎可以看见一个个亮晶晶的泡泡…… 「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吹一些粉红肥皂泡进去烘托气氛？」 索丝站在矮墙外一边帮蕾整理着被弄乱的头发和衣服，并揉着刚刚撞痛了的额头，一边在心里吐槽。 “那个奇怪的意思是指什么？” 蕾丝毫不会“读空气”一样带着有些生气的表情出现在了两人身边问道。 不，或许她是故意的……因为希雅刚才让她撞到头了，而且撞得很重。 之后几天的事情的进展，非常的正常。 奇斯等一行人毕竟是“亲善使节团”而不是来这里常驻的，自然是要回到艾迪鲁庭园去，而和他的关系已经逐渐上升到“奇怪的意思”的程度的希雅，自然而然也要跟去的。 在得知这件事以后，蕾自己一个人不安地在花房的角落里躲了一整天，直到希雅找到她，和她定下了“等到蕾十五岁的时候，在艾迪鲁庭园再见”的约定。 作为别离的礼物，希雅将一条缎带，也就是蕾后来从不离身的发带，送给蕾用来盖住她的核石。 “因为戴着这个帽子，总是会让你不经意地低着头对吧？但是这样的话……” 一边温柔地帮蕾把发带绑好，希雅轻轻将蕾的小脑袋托了一下，让她把头抬正。 “蕾就能随时……把头往上抬，向前看了……” 在发带和头发的末梢打好漂亮的蝴蝶结，希雅抚摸着蕾柔顺的长发，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着。 “虽然不见得非把核石遮起来不可……但是你要记住……这世上也是有坏人的。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好的人，只要一看到核石，都有可能被欲望蒙蔽而伤害你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人类看见我们的核石，除非，对方是那个打从心底重视你的人……” 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希雅不由得抚摸了一下无名指上，那一个小小的戒指。 别离的那天，蕾一边高喊着“我一定会去的，一定会去艾迪鲁庭园的，我们约好了”，一边追在马车的后面，直到比她速度快太多的马车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虽然是约好了见面的别离，但是，依然有一粒粒晶莹，顺着女孩的脸颊滑落。 === 作者语：这一段是记忆章的结束，本来后面还有蕾被封印还有索丝出走的，但是因为实在是太长了所以大概下一章会一笔带过，然后就该进入最终的艾迪鲁庭园了……因为篇幅有限，所以很多原作至少有冒头的人物有可能会被神隐掉……最后附加一句：白夜叉赛高！小理的男性自称最萌~！哎呀！（被索丝德式背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