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化为千风
“啧……这么大的冲击，就说明已经不能久留了吗……” 再次被苏夜扫过来的【三华崩山炮】逼退，浪客咬了咬牙。 虽然说没有使用咏唱的颂词，但是被一个无法和圣战天使同步，甚至还被圣战天使所拖累的女孩这样一而再地逼退，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次耻辱。 但是耻辱归耻辱，他虽然有信心如果这样打下去足够拖垮苏夜的体力（注：他不知道苏夜的身体素质问题……），但是这样下去绝对会被前来支援的家伙包围。 “菲萝恐怕是活不了一个了吧，再搭上了一只手，计划全乱了啊……事情没有照着自己所预定的方向进行的话，心情就会变得很不好……” 叹了口气，男子站直了原本像是狼一样弓起的身体。 “所以，现在我的干劲也逐渐开始下降了呢……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么说着，男子就这样跳起，竟然仅凭人类的身体就跳到了缆车之前掉下来那条电缆的高度。 “慢着！” 好不容易解决掉那一大堆的「人造圣战天使」过来支援的妖梦和拉萨蒂打算对那名男子发起追击，却被幽幽子和希丝卡拦下了。 “妖梦，追上去是不行的哦。” “这样的结果已经可以了……以那个家伙的身手，就算会被我们杀掉，实力方面也足以给我们造成严重的麻烦……” “……” 立在一旁，索丝从开战开始就不知在做什么。 “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袖手旁观？” 希丝卡冷冷地问道。 在菲萝的事件之后，对希丝卡等人来说可以说是来历不明的索丝自然也会被怀疑。 “……” 索丝并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看了一眼拿枪指着她的希丝卡。 “不说什么吗？刚才菲萝的话里面，我可是清楚听到，你这家伙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了吧！刚才的战斗也是！以你的实力，如果过来帮忙的话，那些家伙没有一个逃得掉，你——” “不要拿那种东西指着我，会死的哦。” 冰冷如刀。 就如同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种淡出尘世的语气。 “……” 一手拉着已经恢复人形的蕾，苏夜挡在了枪口前。 “阿夜，你居然还这么相信这家伙吗？” 希丝卡生气地说道。 “理，不是坏人。” 苏夜静静地挡在索丝前面说道。 她说得是如此理所当然，让别人甚至兴不起反驳的想法。 “啪。” 冰凉像是蛇一样的手指点在女孩的脖子上，让女孩不由得一缩。 “就算我瞄准你的颈动脉，你也不会防备吧？” 依然是冰冷的声音，和之前那副宠溺的母亲一样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 女孩依然没有回头。 她始终对身后这个“另一个自己”抱持着绝对的信任。 如果连另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谁能相信了。 “连一次教训都不肯接受吗？这样下去，会死的哦。” 少女手指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女孩娇嫩的皮肤，露出一道血痕。 “……” 另一手搭在少女的手上，女孩终于还是转过头去。 平静的双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如果理希望，可以。”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 耳朵听不见的轻响，女孩甚至将少女的手拉近了一分，让原本只是渗血的伤口终于流下了一道红痕。 「本来这条性命，就是理的。」 这是女孩的潜台词，只有索丝和苏夜两人能够听懂的潜台词。 当初面对Caster的时候，如果不是苏理主动牺牲的话，死去的绝对是作为“表人格”的苏夜。 也就是说，苏夜此时的性命，本来是苏理的东西。 “阿夜——” 所有人都发出了轻声的惊呼。 “啧……” 索丝发出了恼怒的咋舌。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聪明一点啊！” 搭在女孩脖子上的手变为掐的动作，将女孩重重压倒在地上，顺带着靠在苏夜肩上的蕾也翻倒在地。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都不能给你一点成长啊！你到底还要抱着你那种过分的天真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要手软到这个程度！那样的家伙你明明一刀就能杀掉的！为什么会拖这么久你还没有想清楚吗！那个叫菲萝的家伙的企图明明那么明显，为什么你就是不管！” 重重地喘息着，失去了以往淡然的少女愤怒地质问着。 扩散开来的低气压，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无法上前一步将两人拉开。 “你明明比我还要早察觉才对！为什么还要给她那么多的机会！你的这份天真会害死多少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手中的力气加重了几分，被压制着的女孩已经开始渐渐因为缺氧而咳嗽了起来，洋娃娃一样的脸上开始泛起殷红。 即便如此，女孩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只是这样，用坚持的眼神看着另一个自己。 不管怎么样，这份自我是绝对不会抛弃的。 这是女孩的回答。 “咕……” 发出了怒极的声音，索丝猛然松开了掐着女孩脖子的手。 大量的空气猛然涌入肺中，剧烈的气压差让女孩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夜……” 蕾轻轻将沾了一身沙土的女孩扶了起来。 “……” 苏夜慢慢站起来，然后看向了背过身去的索丝。 “果然，没有变。” 苏夜的嘴角轻轻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你想说什么？” 索丝冷冷地说道，连头也不回。 “理……还是，很温柔。” 这么说着，女孩走向背过身去的少女。 “阿夜，你……” “不要紧的……” 无视了身后众人阻止的声音，苏夜猛然将索丝的身形扭过来，将少女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谢谢……对不起……” 轻轻地说着，向少女传达着那已经接收到心意的信号。 用胸口的衣服和温柔的手，擦去少女流出的眼泪。 “……你要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我不管，但是……” 索丝因为靠在女孩胸口而有些发闷的声音传来。 “下次要是还像这次一样因为你的手软而害了更多的人，我就把借给你的这条命拿回来。” “嗯。”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 索丝以苏夜为中心收敛着自己的侵略，苏夜以包容为中心温柔容纳着索丝的一切。 相生相克的两仪。 ==== “菲萝……” 轻轻抱起菲萝的上半身，龙威轻轻呼唤着昏迷过去少女的名字。 或许，那并不是她的名字，但是在这里所有人的心中，那就是这个少女的名字，也是只属于这个少女的名字。 “我……果然是个废物……” 醒来的少女自嘲地笑道。 “菲萝……你怎么这样说呢……” “……” 听到众人说话的菲萝轻轻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染了血的纸。 纸上的血迹有些很久，并不是刚刚才染上去的。 菲萝将这张纸，慢慢递给了旁边的蕾。 慢慢翻开纸张，熟悉的内容映入眼帘。 “它死了……在送这封信的时候，被马车给辗毙了……” 菲萝像是冷嘲，又像是自讽一样笑着说道。 “蕾……那个时候，你有说过‘它们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吧？但是，结果，不行的人，终究是不行……” 轻轻拉住菲萝的手，蕾静静地回望着少女。 “不管是多漂亮的事……那就是事实……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 少女的伤势很重，但是经过治疗的话，并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 只需要将她带到下一个城市，总会找到医生的，不，并不需要，甚至只要苏夜借用FRIEND卡里的木乃香的治疗能力，就可以瞬间让她痊愈的。 但是，在苏夜刚刚掏出FRIEND卡，展开言灵之前—— “啪！” 来自上空，被那个躲起来的浪客射过来尖锐的箭矢无情地刺进了菲萝胸口的核石之中，就连苏夜也因为刚才的战斗加上被索丝掐着脖子造成的缺氧而无力阻止。 “菲萝……你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变成你所希望变成的东西……” 冰冷而嘲讽，无情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我的核石……破了……” 抬起手摸了摸胸前，菲萝的笑容越发苦涩。 “终于明白了……我会恨你们圣战天使……是因为我嫉妒你们……我有一点期待……自己或许也可以变成那样……所以，没看清楚现实的人……应该是我自己……” 自嘲地笑着，鲜血开始从口中涌出来。 “菲萝！你不要再说了！” 看到她的样子，龙威心痛地说道。 “我……永远都不能成为宝石……既然生为石头……我就只能以石头的样子死去……” “不是……这样的……” 龙威低下头，却不能掩盖他眼角流出的眼泪。 “你对我们而言……可是独一无二的菲萝啊……” 从来都是笑着，不论是苦笑还是微笑都只是笑着的龙威，第一次露出了这样悲恸的表情。 “……” 苏夜没有说话，只是在樱花色的光芒之中穿上了木乃香的那一身神官袍，手中握住了「东风桧扇·南风末广」，将一个有一个几乎能将她体内的能量抽空的治愈大型法术加在菲萝的身上，并将眼光投向旁边的索丝。 但是没有用。 只要核石碎了，就算是索丝和木乃香的治愈术也不能治愈。 “和你们一起……我……一直都很讨厌「菲萝」这个名字……” 菲萝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但是，听到你们这样叫我……并不讨厌……” 从手指开始，逐渐化作轻浮的飞沙。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成为欧尔凯纳德大人……的……武器……”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中，悲伤的少女化作白色的粉尘，飘散在风中。 带着变成永远的遗憾…… === 作者语：看武种的漫画感觉比动画要沉重好多啊……咱现在在社会实践中，白天整天都要呆在食品监督局的稽查科旁听，有时还要跟着跑出去……所以码字时间骤减，更新慢了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