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背水的死斗
七秒 这是爬行者在钢铁大门上撕裂足以通过的洞口所花的时间。 「不可能的。」 钢铁碎屑在空中横飞四散，爬行者恐怖的身躯肆意在动口扭曲舒展，这种只有在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恶魔就站在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主机房里的众人心中都忍不住的浮起了一个念头…… 「不可能战胜这种怪物的。」 “还有多少时间？” 借着洞口外传来的些许亮光，郑吒迅速的瞄了一眼手表，然后看到了虽然不多，但是依然让他绝望的数字： 20秒！ 这时间足够爬行者把这里全部人杀掉三遍以上！ 人类在无法战胜的恐惧前会怎样？ 有三种表现，第一，昏厥，然而，这扑面而来犹如铁板一样的压力令他们连昏厥都办不到。 第二，恐惧。 回应恐惧的，只有更多的恐惧。 负面思维在恐惧面前会不断叠加，最终压断最后一根神经，在这之前，不是疯掉，就是第三种反应—— 爆发。 “啊！！！” 张杰和郑吒几乎是同时举起手中的枪械，沙漠之鹰和M92F喷发出亮黄色的火焰，超出正常人射击范围的弹雨纷纷洒向爬行者。 命中率已经不重要了，瞄准已经不需要了，如今的行为，只是在死神面前的反抗。 而在众人一侧不远处的黑影中，小小的身影静静靠近着用铁爪遮挡着身体而咆哮着的爬行者，冰与火共存一般的双眼像是幽夜中的黑猫一般摄人心魄。 这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正是为了让这里的人不要死掉，她才选择了留在这里，从雇佣兵们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所以，如今只有战斗一途！ 不欲死，则战！ M92F的十五发子弹已经全部打完，失去武器的郑吒只能退后靠在墙上，以奢望这一丁点的距离可以再缓阻一下爬行者的脚步。 火力的输出只剩下张杰的沙鹰手枪，然而一个人的火力输出威力实在有限，何况这些子弹还都因为张杰的慌乱而打偏了。 “不要——” 倏然一瞥之间，小胖子却发现了已经靠近了爬行者的小女孩，也发现爬行者已经注意到并已经将攻击目标转为这个敢于靠近自己的小女孩了，脸色大变之下立刻奋力挣扎着爬了起来，用他所能有的最快速度冲了过去。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苏夜的体力比一般的成年人差很多，甚至比大部分同年纪的女孩子还要弱一些，而爬行者的力量和速度要远远超过正常人，正面相斗的情况下即使小萝莉有能万物皆杀的直死魔眼，但是就如她自己所说——打不到就没用处！ 小胖子仿佛已经看到小女孩被撕成碎片的样子，燃烧着名为萝莉控之血的宅男企图帮小萝莉挡住第一击……不过他离某萝莉的距离实在有点远。 而且他的叫声，面对爬行者的小女孩完全没听到。 小夜的身体患有先天性的精神病——那是因为脑的一部分有欠缺而无法控制前顶叶的执行功能，因此无法控制和中断对事物的认知程度的疾病。 先天性集中力过剩。 虽然平时会因为无法控制的把注意力集中到毫无意义的地方，从而影响生活和人际关系，但是危险，比如在爬行者面前，她的注意力史无前例的集中到了这个“怪物”的身上，而除此之外的信息却被大脑直接屏蔽。 爬行者的动作、呼吸、肌rou运动都被少女过于集中的意识一一分析处理，过于庞大的信息处理量甚至直接解析了爬行者的运动轨迹和攻击方式。 比起战士，小夜的战斗方式更像是一名棋手。 把握着敌人下一步，下两步甚至下十步的动向，急速分析出相对应的对策，调整己方做出相对应的手段。 所以，即使爬行者的力量和速度胜过她不止十倍，小夜也依然有一丝胜机。 即使那机会只在开始战斗的一瞬间而已。 一招决定胜负。 爬行者嘶吼一声，大张的巨口中喷出腐败的组织散发的臭味，距离小女孩较远的前爪在地板上撑起，庞大的身躯以不符合身体形象的高速从地上跃起，另一只爪子的尖端直指小女孩，而此刻小胖子距离苏夜还有四米。 然而，不论是什么攻击，如果攻击目标事先就已经预测出了这次攻击的方向、速度、强度、角度等一切理化资料，那么这种攻击也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早在爬行者蹬地的同时，小女孩也同时右脚用力一顶，娇小的身影向左侧移开一米多的距离，却刚好妙之毫巅地让铁爪从自己的身侧让过，除了令高级丝绸般的长发飞舞以外没有任何建设，同时右手上扬，尖锐的指甲对准那线与点的世界中，爬行者身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线。 像是尖刀划开纸张一般，那可以轻易撕裂钢铁的骨质巨爪被硬生生切成了两片，肌rou和骨骼的碎屑和腥臭的血液四散纷飞；而小女孩的右手五指也被巨大的惯性直接折断，有几根指骨甚至刺破了皮肤漏在外面。 小女孩努力向左跨步，完好无损的左手努力的伸向爬行者的脖子，在直死魔眼之下，只要爬行者被这只手击中，活下来的可能性毫无疑问，只能是零！ 然而，一切那么顺利的事情，只能在愿望中出现。 小女孩的实力，只有在第一击是绝对有威力的。 先天性集中力过剩只不过是提高了大脑对于思考分析等活动的速度和精度，但是并没有提高身体强度的能力。 也就是说，苏夜能够在瞬间分析出一百多种对付眼前对手的办法，但是能够实行的条件却不具备。 爬行者尚在空中的右脚一步踏下，重重的踩在地面上，然后它的身体直接越过小女孩的头顶，在空中翻滚着，重重的撞在钢铁墙壁上。“小心！” 总算在恐惧中回过神的郑吒大吼着提醒，但是他话才刚出口，那后背陷入钢铁墙壁的爬行者口中的舌头已经伸到了刚刚转过身的苏夜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躲不过。」 简单无比，却又绝望无比的分析结果。 右脚拼命用力，身体也只是横移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而已，爬行者瞄准胸口正中的舌头直接贯穿了她的右肩，长在舌头顶端的牙齿立刻反咬住背后的伤口，怒吼的爬行者使劲一缩脖子，舌头肌rou的巨大力量将女孩子瘦弱的身体拉的腾空而起，直接向爬行者上方的墙壁撞去。 「就是现在！」 已经基本预测到爬行者动作的小女孩左手一把抓住爬行者的舌头，用尽全力向左上方一拉，本来冲爬行者头顶而去的身体在半空中斜着转了半圈，直接砸在了爬行者身上，属于丧尸特有的腥臭味道刺入鼻腔的瞬间，苏夜的左手已经握断了那条舌头，右手直插入爬行者的脊柱。 ——只要是生物，失去脊柱之后，下半身就绝对无法按意志运动。 手指好痛，断裂错位的骨骼几乎绞碎了手上的肌rou和神经。 肩膀好痛，爬行者的舌头末端的牙齿还倒扣在那惊人的伤口处。 身体好痛，被巨大的力量强行腾空的感觉令人头晕欲呕。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小夜！” 小胖子怒吼着一跃而起，伸手抱住爬行者还完好无缺的左爪，一脚把已经撞晕过去的小女孩从爬行者身上远远的踢飞，他大吼道： “快，郑吒！” 夺过张杰手中沙鹰的郑吒用尽全力冲了上来，他直接扑上爬行者的胸口，一把用力按住正在把小胖子往嘴巴送的爬行者手臂，手枪枪管直接塞进了这头怪物的嘴巴里，手指拼命的扣动扳机，直到把爬行者脑袋都被打的稀烂都不知道。 下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身为资深者的张杰，感叹随着他的意识恢复而响起：“真TMD危机啊……要是晚一点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呢……” 张杰的声音唤醒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其他几人。 从平台边缘一个房间里冲出一个古典美女来，哭着跑向张杰，张杰第一次露出那种儿女情怀的温柔表情，他也向那个女孩跑去，接着就在众人面前一把抱住女孩痛吻起来。 “主神，给他们修复，奖励点……你看着扣……” “除了自己造个女人以外，千万别兑换其他任何东西！一切等明天再说！对了，自己随便选个房间，想要什么样子用意识去想就行了……” 张杰抱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向房间冲去，刚来得及说出两句话，接着二人就没在了房间门内，只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一串细小的光点从主神上飘下来，没入小女孩和小胖子的身体里，两人身上之前恐怖的伤口全都像是时间逆溯一般逐渐闭合，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詹岚无语地看着张杰的房间：“有没有搞错……好歹也是资深者吧，居然基本上什么忙都没帮上，从头到尾除了充当讲解员就没别的用处，现在回来了还做出这种带坏小朋友的事……” 嘀嘀咕咕半天没听到回应，转过头去时正好看到李萧毅正闭着眼睛站在光团下，而且看他下半身耸起的样子，应该是在构思他想要的女人；而郑吒则呆呆地保持着握着手枪的姿势，似乎还没从之前那个猛烈的状态恢复过来。 “你个白痴！男人都是白痴！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你居然一回来就想到了Ｈ的事情！男人都是大白痴！” 詹岚气呼呼地冲向了某个房间，接着她推门冲了进去，嘭的一声巨响，关门的声音将两个男人惊醒了过来，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郑吒想了想，也和李萧毅一样向主神闭上眼睛。 “喂喂……怎么把我也骂进去了……” 刚刚把伤口修补好的小胖子无辜地看着詹岚的房间。 “伤口？” 苏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胖子旁板。 “啊，什么的都好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哦！” 小胖子似乎为了显示自己是有多健康一样做了个健美先生的pose，无奈他的体型只显得那三层肥rou更加突出…… “脑子？” 无视掉小胖子的耍宝，某萝莉继续单方面咨询。 “……你是在吐槽我是笨蛋吗？嘛……不知道为什么，主神修复完毕了我还是想不起我的名字……” 小胖子一脸郁闷加疑惑的表情，拍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大灯泡…… “倒是你，没事吧？你的伤比我们加起来都严重呢。” 小胖子似乎很紧张地想将小女孩检查一下，但是被小女孩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没事。” 苏夜的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在说之前那差点要了命的伤势。 “不造人？” 按理来说，小胖子应该不会放过这种制造自己喜欢的女性的机会。 “咱只对二次元的女生感兴趣。” 小胖子用一种十分沧桑的表情说道，似乎配着夕阳西下的背景，手中还夹了个细细的纸卷。（不会抽烟……） “当然……” 忽然，小胖子从奇怪的模式中脱离了出来，扑向小萝莉：“萝莉meimei你是例外的啊啊啊啊！！” “砰！噗嚓！咣当！” 一连串撞击声过后，由于扑击被某萝莉侧移一步而躲开，同时被顺带拌了一脚的胖子经过一连串翻腾之后，全身冒烟地趴在了一边。 “……” 无视了虽然看上去好像已经垂危了的胖子和在主神下“思维狂乱”了的两个男人，苏夜静静走到主神下方，抬头看着悬浮在空中，像是幽浮一样的大灯泡。 「好漂亮……」 这是看着主神的小女孩唯一的想法。 无他，只是因为漂亮。 完全的一个光球，虽然在常人眼里没有什么美感，但是在苏夜眼里却完全不同。 没有死线。 完整无缺，从上到下都看不到一丝的“死亡”。 不是因为主神无法杀死，而是因为自己无法理解吧？ 但是，即便如此，苏夜也没有强行去理解的打算。 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切了主神…… == 作者语：周六的份，不知不觉就四千了……那么，接下来大概就开始有一些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