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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3 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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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登哈德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录音室里的灯都被关了,只有埃文贝尔做在地方,有暖暖的鹅黄sè光芒笼罩着。光线折shè之下,伊登哈德逊觉得视线不是那么清晰,只能够看到埃文贝尔的手指在琴弦上下纷飞,但是却看不清楚那一个指节的活动,朦胧的视线之中,一个个乐符就好像在缕缕光线之中穿梭的jg灵,翩然起舞。

    斯德哥尔摩的冬天就是一片蓝sè,看不到边的蓝sè,整个天空干净得像水洗过一般,晶莹透明地像块水晶。伊登哈德逊记得小时候,嬷嬷总是牵着他的手,站在码头边上,静静地看着那片大海。平静的海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海鸟孤单地在翱翔,从天空上滑过一道道痕迹。许久许久出现一艘渔船,在空旷的海面上行驶而过,嘟嘟嘟的引擎声夹杂在海风之中漂浮不定的传来。

    埃文贝尔的声音就好像斯德哥尔摩的冬天,清澈晶莹的水晶一般,但是却渲染上淡淡的蓝sè,好像一滴蓝sè颜料掉落在净水之中一般,缓缓地晕开来,将没有颜sè的水一点点侵蚀,潜移默化地渲染成蓝sè。那种淡淡的蓝sè,很干净,映衬在深蓝sè的大海翠绿sè的树林深褐sè的土地之上,彷佛一瞬间天空变得好远好远,就算仰着脑袋一直往后,再往后,也看不到天无弹窗无广告空的顶端。

    我在梦想着一个有她的美梦

    伊登哈德逊的右手似乎可以感受到嬷嬷那双温暖的手掌,因为凛冽的寒风一点点失去温度,直到变得冰冷冰冷。那穿透水晶投shè下来的阳光,被四面八方充斥而来的海风吹得七零八乱,根本无法带来温暖。

    嬷嬷,我们在等谁吗

    我的小天使,嬷嬷在等天黑,你不觉得夕阳把整片天空染红的时候,很漂亮吗

    嬷嬷的声音在伊登哈德逊的耳边缓缓响起。就好像是穿梭了时空来到现实一般。伊登哈德逊不由抬起头,就好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看着海平线上的夕阳一点一点把天空的蓝sè渲染成另外一种颜sè,淡淡的粉nèn的漂亮的粉红sè。就好像一滴红sè的颜料滴答地一下落了下来。

    暮光之下她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脑海中的图像却清晰无比。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

    那满天满地的暮sè,漂亮得不真实;嬷嬷的身影在伊登哈德逊的脑海里,也清晰得不真实,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来没有长大过。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斯德哥尔摩,嬷嬷从来没有等到外祖父回来的时候,嬷嬷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旋律的曲调开始走高,埃文贝尔那清澈的嗓音充满让人惊叹的爆发力,开始在吉他弦音之中一点点炸裂开来,啊耶哦最简单的单音节,哼唱着旋律,同时也将那蕴藏在乐符之下的情感完全点燃引爆。跟随着埃文贝尔那连续转高两个八度的音调,一丝一缕地爆炸,之前整首歌的温柔整首歌的纯净整首歌的忧伤。在这一刻一点一点地直到完完全全释放出来。

    滚,你们都滚伊登哈德逊只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嬷嬷的葬礼上,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埃文贝尔的声音就好像时光机一样,在他的脑子里把过去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播放出来。当埃文贝尔的嗓音完全释放出来时,伊登哈德逊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斯德哥尔摩一般,就连纽约的盛夏七月,都变成了瑞典那糟糕的二月。

    脸孔,还是那张脸孔。伊登哈德逊的冰山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此时却盛满了泪水,guntang的泪珠就这样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心,依然还是痛的,记忆不会忘记。只是被印成了明信片,珍藏起来罢了;伤痛不会消失,只是成为了成长过程中最美好的一帧。

    我爱她很久很久了,我只想说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埃文贝尔低声呢喃到,旋律在爆发之后,又被埃文贝尔的嗓音迅速收了回去,全部的化学反应再次回归平静,那平静清澈的嗓音之中,挥之不去的忧伤和伤痛,却在吉他的五根琴弦之中,被封印成了琥珀,永远地保存了下来。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埃文贝尔最后说道,然后低下了头。

    泰迪贝尔安坐在原地,没有动,身边的伊登哈德逊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伊登哈德逊是冰山,不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此时此刻,泰迪贝尔却知道,这不一样。所以,泰迪贝尔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去开灯,也没有说话。坐在隔音室里的埃文贝尔也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这一刻,就把黑暗留给伊登哈德逊吧,哪怕只是几分钟而已。

    几天之后,李凯莱赫就收到了埃文贝尔制作的事实虚构factfiction音乐录影带成品,埃文贝尔说,华纳唱片安排好新单曲的发行时间,他将把这首自制音乐录影带在youtube进行上传,然后通过十一博客公布这一消息。这也算是第一次网络音乐录影带配合单曲发行进行的宣传。

    李凯莱赫打开了音乐录影带,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观看了这首由埃文贝尔亲手制作的音乐录影带。

    画面上,埃文贝尔就这样简单地坐在录音室中间,李凯莱赫不由无奈地笑了笑,他给了那么多预算,结果埃文贝尔就拍摄一个如此简单的音乐录影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穿着白sè衬衫坐在高脚凳上的埃文贝尔,还是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视频中,埃文贝尔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在拍摄音乐录影带一般,拿着吉他在随意弹着几个曲调,看起来是在试吉他弦音是否准确一般,如此随意自然的视频,就好像埃文贝尔只是在拍摄他自己观看的家庭视频一般。

    约莫六七秒之后,旋律进入了熟悉的感觉,这正是事实虚构的前奏,仅仅是一把木吉他的伴奏,埃文贝尔就好像是一个吟游诗人哼唱着小夜曲一般,在一间普通的房间里对着镜头吟唱着小情歌。但就是这最简单的表演,却好像之音一般,缓缓流入心田,让心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就连穿透玻璃窗投shè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当歌曲进入第二段时,伴随着埃文贝尔的嗓音,屏幕上出现了一只铅笔,开始在埃文贝尔的身边进行素描。铅笔在左侧描绘出一个小山包,上面满是茂密水杉林,没有颜sè,只是一片铅笔的灰sè,朴素得不可思议。但随后,铅笔又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素描,右侧是一片无垠的水域,而埃文贝尔所待的地方描绘上了一个小土包,他坐着的高脚凳也变成了一个木桩子。

    随后进入副歌的时候,铅笔又变换成了彩笔,还是为素描上sè。土地是深褐sè,水杉是翠绿sè,水域是深蓝sè,天空是淡蓝sè,还有一抹隐隐约约的金sè光芒看得出来是太阳。

    很快,原本简单的录音室,就被填充上了大自然的sè彩,埃文贝尔就好像坐在一群自然风光之中歌唱一般。这种简笔素描的风格十分幼稚,技巧也说不上,但就是这种幼稚和歌曲却十分契合,那种类似孩童般的纯真和忧伤,让整个画面都变得温暖起来。画面的温暖和歌词中的清冷,在埃文贝尔那清澈的嗓音之中相互碰撞,传递到李凯莱赫的耳朵里,却ji发出了令人惊艳的火花。

    当演唱到那段情绪爆发的哼唱时,埃文贝尔的嗓音尽显摇滚风范,那在喉咙里循序渐进爆发出来的情绪,将整首歌推向了。而画面上,铅笔再次出现,一滴滴水珠落了下来,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雨点还是泪水。

    画面下方的积水很快就堆积了起来,当歌曲的爆发到达最顶点时,将整个画面都淹没了。随后,埃文贝尔的嗓音又回归了轻柔,遭受洪水的画面又开始退cháo了,水流就在埃文贝尔柔和的嗓音里一点点消失。歌曲结束时,水流也就消失干净了,而一起消失的,还有画面上所有的铅笔素描,视频画面上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埃文贝尔一个人坐在录音室的高脚凳上,独自弹奏着木吉他,像一个吟游诗人一样在歌唱。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埃文贝尔的最后一句话,画面上的灯光一点点暗了下来,就好像这首歌一样,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心底,最后离开时也是一点一点消失,在心底留下了一个水洼,里面盛满的是泪水,也是自己的情感。

    李凯莱赫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原地,即使这首音乐录影带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就是打动了他,不仅因为这首歌,也因为这个音乐录影带。很多时候,最单纯的最纯净的,也是最打动人的。

    李凯莱赫不由闭上了眼睛,因为如果再继续睁着,他那眼眶里的湿润就会汇集成为水珠了。之音,绕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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