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得悟灵仙曲
又在昆吾圣城中闲逛了一阵，其间更是路过醉仙楼，禹辰也不得不视而不见了。那里灵馐仙酒的确不凡，却不是他现在这等穷修能消遣得起的。 想到怠生造化术和赤日耀身诀的第二层一直迟迟没有进展，他便很难高兴起来。难道真的只能等墨衣醒来才行么？ 他可不敢把自己遇到的这等难题公布在低修盟里，甚至不敢向任何人稍稍提起。 突然间，禹辰想到风定轩曾经向自己介绍过的“昆吾问仙宫”。 在昆吾剑宗，尤其是针对寻常的山门弟子或者外门弟子，都是不会针对性的进行教导的，只有凝脉之后加入成为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才可以拜师，可以享有更多的门派福利和修习各种高等的功法秘笈。 而外门弟子则是要靠完成各种门派任务，不断积累贡献点，才有机会享受宗门提供的福利，再者则是要花费灵石了。风定轩提到的“昆吾问仙宫”，便是一座外门弟子眼中神圣无比的宫殿，其中包括有万法楼、祖师堂，以及当日参加入门典时候曾经去过的昆吾殿和鲜有人去过的问仙阁。 禹辰突然很想到万法楼中学习一番，一方面是两大神诀迟迟没有进境，再则是在低修盟中遇到太多稀奇古怪却十分有趣的想法，急需自己一一去验证和解决。 不是为了什么积分，而是那些创意，确实勾起了禹辰心底的好奇念头。 有了这心思，禹辰便觉得在城中闲逛没了意思，当即起身回到昆吾山脉，直奔“昆吾问仙宫”之中最热闹的万法楼。 号称集结了昆吾外门万般法术的万法楼，是一个九层楼宇，在整个问仙宫的最里面，后面便是昆吾群山。这楼高近数十丈，颇有峥嵘嵘拘之势，又具玲珑秀丽之像，整个楼阁给人一种莫名的神圣之感。 这万法楼不区分外门弟子和山门弟子，只是一些特殊地方必须要有昆吾玉牌才能跨过禁制入内。 禹辰再次掏出自己的昆吾玉牌，心里微微感慨着此牌真是用途无穷之时，身形已经走到楼门口处，只见十八尊石像耸立在前，这些石像面目凶恶，背刀夸剑，栩栩如生。禹辰知道这些都是昆吾灵卫，乃是元婴修士炼制的法灵傀儡，个个堪比凝脉修士，只要发现违规之人，立刻就会攻击。 心情颇为激动地走进万法楼一楼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汉白玉雕屏，画面上雕刻着十数位气度不凡、身着非凡战甲同时手擎各种法宝飞剑的前辈，却是昆吾剑宗数代飞升祖师。 这些雕屏看似平凡，却隐含某种难以言传的大气象，禹辰看到那个雕屏瞬间就是一愣，站在那里足足一刻钟，感觉自己好像体悟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像是一种顿悟一般。 尤其是其中一个异常潇洒浪荡的中年男子，更让禹辰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却是正吹着一杆古箫，那种睥睨万物游戏风尘的气度，一时间让他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猛的禹辰突然真元一动，不知不觉按照一套奇异的行动路线运转，片刻后一曲莫名调子便进入他的识海，禹辰竟无师自通，观此雕屏，悟出一首古曲，只是有何作用。 禹辰少时亦学过弹琴弄瑟，相传更有仙家前辈以乐入道，数百年白日飞升，不过禹辰却从未认真学过曲子，平日间也是兴之所至偶尔奏上几个调子而已。 “这位师弟好运气，不知方才悟出什么法诀？” 禹辰正愣神间，突然身旁走近一个青年修士，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一身青色道袍颇显神韵，显然是这万法楼的执事弟子。 “法诀？师兄说的是……？” 青年修士脸上露出少许不悦神色，旋即又道：“便是万法楼的得悟法诀喽，难道师弟不知，此处雕屏中有我昆吾数代飞升祖师留下的八十一套仙术法诀。每个首次到此的弟子，有缘的就会得到仙传么？据说本门天风祖师，到此第一天就悟出了六十四套仙术，后来修炼八百年就得成大道，成为我派中古以降第十一位飞升祖师!” 禹辰知道，青衣修士口中提到的祖师，不是那些臻至化神期常年闭关的老前辈，或者执掌昆吾大事的元婴真君，而是指那些飞升灵界的先祖。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且有大机缘、大气运之辈。 然而听闻此言，禹辰对自己只悟出一首无名曲子颇有怨念，百般的不甘心，突然间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些所谓的仙术并非是真正要来此的弟子一下子便悟出，而是一种独特的考验方法。只是不知自己这考验算得什么水平。 “多谢师兄提点， 不过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兄赐教。”禹辰心神一震，缓缓回味了那首颇为奇异的曲子一番，又道：“不知师兄可知这八十一套仙术之中，可有一首曲子？” “曲子？我在这里三年了，还真没听说过。” 青衣修士勉强忍住笑意打量着禹辰，心道别的弟子哪怕再不济，都有一两套仙术悟出，你倒好，居然好意思说悟出一首曲子，也不知这小子这么得成筑基的。 禹辰看出青衣修士言语中的不屑，却并未计较，他只感觉那首空灵婉转的仙曲绝非凡物，反正一般的什么道术法诀自己都看不上眼，也就没多想。 心神一动，禹辰当即跪下，向着那位不知何名极其飘逸出神的祖师磕了一个头。 便在禹辰拜礼结束，突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个玄妙无比的空间中，周围是一片山川河岳完美呈现，天空中更有云朵飘浮，青悠山间，松涛如海，连绵起伏，盎然绿意中，一个飘飘若仙的白衣男子当空而立，手中一只古朴长箫直树身前，无比空明玄妙的曲子游荡在这处天地中，让人不由心醉沉迷。 “这，这是什么意境？幻阵么？” 禹辰心中惊骇不已，却发现自己身处其中手脚都不听使唤，仿佛自己只是这玄妙天地间的匆匆过客，只得欣赏这空明箫曲。 一曲终，那宛若神明的白衣男子突然向着禹辰所在之处瞥了一眼，却并未停留，身形一动便瞬间消失，只留箫曲仍然回荡在禹辰心头。 “师弟，这位师弟你怎么了？” 青衣修士收起笑意，只悟出一套仙术也没什么，毕竟这全凭机缘之事可遇不可求，正欲带禹辰往里面走，却见他就那么呆滞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无比，像是入定一般。 “哦，师兄我没事，还请师兄带路！” 禹辰回过神来，心中却是激动万分，什么仙术道法，他只知道自己却是碰到了大机缘！ 万法楼共有九层，处处雕梁画栋，古朴大气，每一层都有宽大的回廊和许多密室，室内布置有无数的书架，书架上都是各种秘籍，墙上有许多昆吾先人留下的墨宝书画，充满了古朴祥和气息。 禹辰层浏览过中的记载，不过自己亲自来看之时，仍然十分震惊。 这九层乃是三阁两堂一门一庐一宫殿，分别是剑气阁，收藏御剑法决斗剑剑招一百九十七种；灵诀阁，拥有八种属性各色功诀一百二十一种；藏法阁，收藏道术法决三百四十三种；百丹堂，炼丹秘法五百二十一种，灵器堂，炼器秘法四百六十五种；符篆门，收有符篆玉简四百三十种；百阵庐，各种阵法五百八十三种。 此外第八层是名为“百宝殿”的一处空间，藏有各种生产生活类道术法门一千六百九十余种。第九层则连名称都没有对外公布，不知藏有什么。 “对了，不知师弟想要到那一层去？” 剑气阁和灵诀阁自己没什么兴趣，而低修盟中设计的五花八门问题涉及什么的都有，禹辰略一寻思，直接答道：“不麻烦师兄了，我自己去便可。” 禹辰第一个选择的就是百丹堂，此堂是在四楼，空间比自己百宝阁大上数倍，他一进入堂中，便有几道讯息传入识海，顿时让他对此堂有了很多认识。 这百丹堂显然也有幻阵施展，竟然不是排放着各种玉简，而是足足五百二十一个法阵，每个法阵代表一种炼丹秘法，法阵大约有一米见方，浮出地面一尺，呈圆形，以禹辰的阵法造诣，勉强感觉出这些法阵仿佛连成一个整体，却不知是什么手法祭练而成。 每次法阵向空中投射流光，那流光中记录着法决的名称，若想了解此丹的用途，只要把昆吾玉牌在法阵投射的光线中一晃，顿时法阵之上，就会出现幻术，显示文字和一个虚影炼丹的过程，还有声音配合，同时解释此丹炼制过程中应注意的诸多问题，颇为清晰。 这些显然都是幻术，而且是颇为高明的幻术，光是那真实感便让人不由怀疑自己面前真的有一位炼丹师在为自己单独演示整个炼丹过程。 不过这种演示只有第一次是针对外门弟子免费的，以后每次再需观看则要向法阵中投射灵石，一般都是三两块，最高达到十块左右。 毕竟，即使是天赋异禀的炼丹师，也无法只观看别人演化一两次炼丹过程便直接悟出其中奥秘，许多时候需要十数次甚至数百次的观察、熟悉和消化。 禹辰彻底被这种玄妙的传授方式吸引住心神，顿时沉浸在一种种灵丹秘法之中，心中惦念着的许多昨日低修盟中遇到的问题也渐次浮现在脑海，他开始根据这些问题一点点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