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契约
蛮荒之地，距离长城五公里左右的地方，一头浑身没有羽毛的黑色凤凰正在地上磨蹭，想要逃过林渊的魔爪。 开玩笑，被圣兽吃也就罢了，被区区一个人类吃，它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虽然这个人类明显不一般，不但带着一个烟雾化成的小人，还有那支悬浮在空中的象牙笔，都让它感到惊诧，那笔不知用什么打造而成，居然给它一种神圣高洁的感觉，似乎在血脉方面能跟它不相上下。 “暂时不用，穿山甲的精血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炼化，为我所用，在此期间不能再吸收其他圣兽的精血，否则会产生排斥。”千山雪说道。 这番说话在凤凰听来无疑于仙音，但它仍然一脸谨慎，但凡圣兽，谁不知道人类是一个既贪婪又无耻的种族。 “喂，别蹭了，你这副鸟样，怎么蹭也逃不掉。”林渊盯着凤凰说道，他沉吟了一下，转头问千山雪：“这头圣兽怎么办？” 千山雪托着小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你身上没有器皿可以装精血，杀了它也是浪费。但就这样留它在这里也不妥，附近难保没有其他的圣兽，那头山鹰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回来报复，它也是死的下场……不然我们把它豢养起来吧，等过些日子再杀掉。” 千山雪说着说着，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林渊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千山雪一样，反驳道：“豢养它？等它恢复过来，恐怕是它豢养我们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千山雪神秘一笑，道：“这世上有一门神通，能让人类与圣兽签订契约，定下君臣关系，一旦契约成立，作为臣子的一方是无法反抗主子的。”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它签订契约？”林渊很快就反应过来。 “没错。”千山雪嘻嘻一笑，道：“这种契约在外面的世界很常见，不少习书者驯化圣兽，将其作为坐骑或其他用处，当然，这契约反过来也适用，有不少强大的圣兽也将习书者驯化，作为己用。” “这似乎不是很人道啊。”林渊心里想道，他是新世纪来的人，对这种粗暴蛮横的做法不是很认同。 “别做梦了，要杀我可以，要我跟区区一个六品书生的卑微人类签订契约，那是不可能的。”在林渊思索的时候，凤凰开口说话了，它智慧不低，能口吐人言。 一听凤凰这话，林渊的眉毛就挑起来了，这头凤凰在一句话里就打了他两次脸啊，说他卑微就算了，这是它对人类的成见，但区区一个六品书生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他吗？ 林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心里顿时就来了劲，反击道：“你看不起六品书生是吧？那我们来打一场啊，就现在，就这里！” 凤凰一愣，它没想到林渊会这样子出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要是在平时，它一翅膀就能把这人类扇死，但现在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愤怒地瞪着林渊。 一句话将凤凰噎得说不出声，林渊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当然是挑准凤凰重伤才敢这般挑衅，不然给他几条命也不够死。 与此同时，林渊也发现了这些圣兽其实各有各的性格，比如那穿山甲的jian诈狡猾，豪猪的鲁莽冲动，而这凤凰最不一般，它似乎带着一股骄傲，这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它睥睨天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林渊心里忽然一动，天下人都知道骄傲之士难收，但收了之后好用，因为他们心存骄傲，不会被轻易收复，而一旦收复，他们将永远不会背叛。 “喂，我们来做一桩交易吧。”林渊看着凤凰说道。 “要是关于契约，就不用说了。”虽然不知道林渊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凤凰还是先打了预防针。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林渊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人类有偏见，但我不一样，你要是跟我签订契约，我们之间不会是那种君臣和主仆的关系，而是平起平坐相互帮助，你看怎么样？” 凤凰一怔，有点不明白林渊的意思，自古以来，人类与圣兽的契约关系都是一方命令一方服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平起平坐的契约，所以它不怎么相信林渊的话。 “你放心，我林渊一向说话算数，绝不食言。”林渊直视着凤凰，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动摇，片刻之后，他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好现在就将你抹杀掉。”说完，林渊手里多了一杆泥做的长枪。 凤凰眼皮半合，它直直地盯着林渊，心里念头百转，这人类说话的时候表情真挚，像是真的，而他一身渐渐弥漫的杀气更是不假，如果自己不同意，他真的会下杀手！ “当真平起平坐？”挣扎了半晌，凤凰的内心终于做出决定，问道。 “如若有假，我林渊便沉.沦书道，万劫不复。”林渊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我姑且相信你。”凤凰点头道，只要不俯首称臣，它签个契约也无所谓，关于这点，它的想法比那些老家伙灵活多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签订契约。”终于得到凤凰的首肯，林渊大为高兴，如此一来，他便多了一个强力的帮手，日后对付白家，简直是如虎添翼。 签订契约的仪式很简单，就是在纸上写明两者之间的关系，然后各自滴入精血，就算完成了。 林渊拿着笔，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用什么词语表达他与凤凰之间的关系，君臣不行，主仆也不行……最后林渊灵机一动，写下了“伯仲”二字。 凤凰见状，用奇异的眼光瞄了林渊一眼，没想到他如此言而有信，竟然在契约里面就确定了平等的关系，这样一来，它真的不用担心了。 在千山雪的指示下，林渊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滴在“仲”字上面，凤凰不再犹豫，将精血滴在“伯”字上面。 错位滴血之后，纸上的文字很快便与精血化为一体，然后“咻”的一声离纸而起，分别钻进了林渊和凤凰的眉心。 旋即，只见林渊额头处莹莹泛起一层红光，正是“伯”字，而凤凰的额头则出现了“仲”字。 两者吸收了对方的精血，顿时多出了一种联系。 如果说林渊与千山雪之间是灵魂的联系，那他与凤凰则是血脉的联系，两者密不可分，诡异的是，林渊从凤凰的血脉里，感受到一种荒古到原始的味道。 “好了，契约完成，从今以后，我们就亲如伯仲了，我先帮你疗伤。”压下心中惊奇，林渊收拾好东西，替凤凰查看起伤势来。 不查看还好，一查看，林渊就吓了一跳，凤凰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身体构造，这会儿功夫，翅膀上的两个大洞不但已经止了血，还缓缓蠕动，竟是重新长出血rou来，除此之外，它光秃秃的身体上出现了不少黑点，林渊一摸，感觉有点刺手，细细一看，似乎是新生羽刺。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种族的圣兽？”林渊没有掩饰心中的惊讶，径直问道，如此强大的恢复能力，连他也自愧不如，这凤凰肯定不是一般的圣兽，难道真如千山雪所说，是传说中的六翼焚天凰？ “我叫牧炎，至于种族，暂时还不能跟你说。”凤凰说道。 林渊表示理解，他知道牧炎还没完全信任他，倒也不急，来日方长嘛，总有坦诚相见的一天。 牧炎虽然有重生血rou和羽毛的能力，但速度毕竟很慢，按他自己的估计，起码要一个月，才能痊愈。 林渊采来一些草药，捣碎之后，仔细撒在牧炎身上，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一些皮外伤还是会治疗的，做完这些以后，他将手掌贴在牧炎肚子上，要灌输圣力替他活络筋骨。 圣力入体，牧炎顿时精神一震，林渊的圣力精纯而绵长，在他的身体里面肆意游走，给他一种非常温和舒适的感觉，这让他不敢置信，人类和圣兽毕竟有别，两者的圣力应该会有所排斥才对，但林渊的圣力仿佛能够容纳万物一般，根本不需要磨合，就与他的圣力混合起来。 “看来他也不是一般的人类，倒是配得上我的身份。”牧炎眯着眼睛看了林渊一会儿，最后闭上双眼，任由林渊替他疗伤。 一刻钟之后，林渊才收起手掌，他已经将牧炎的筋骨都活动起来，之前闭塞的地方也被打通，有利于圣力与血液的运行。 但纵然如此，牧炎还是站不起身来，他受的伤太重，尤其是脱毛重生这一招，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牧炎伤势未愈，林渊不能搬着他走，但他要又与小豆他们汇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去找小豆他们来吧，我在这里看着牧炎。”这时候，千山雪提议道。 林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有千山雪在，就算那头山鹰回来了，也不能对牧炎造成威胁，于是他点头同意，回头找小豆他们去了。 千山雪盈盈地在空中浮着，待林渊走远后，突然听她开口道：“你，是六翼焚天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