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舌战
“糟糕。”一听杜青间说出这件事，杜青仲就在心里暗叫不好，御天指是他带林渊去挑选的，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疑惑的是，那本书技明明是残缺的，但林渊施展起来，怎会那么顺畅自然，丝毫没有残缺的样子？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我义子，就是杜家的人，修习杜家的书技，有什么不对的吗？”杜青仲前走一步，将林渊护在身后，有力地说道。 “二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杜青间双手负于身后，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祖训明文规定，只有杜家血脉的子弟，以及部分客卿，才能修习我杜家的书技，要不然，族里的人随便出去认几个阿猫阿狗回来当义子，岂不是都能学我杜家的书技了？这成何体统？杜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说到这里，杜青间的口气难得地缓和下来：“二弟，我知道你爱惜霜儿，但你要为家族考虑一下，只有与左家联婚，我们才能赢得镇主府比试，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左家那边已经明确说了，霜儿嫁过去，坐的是正室的位置，你就别再搞麻烦事了，只要你同意了婚事，其他我一概不追究。” 杜青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杜青仲是怎么想的，这桩婚事，与公与私，都是极好的，杜青仲偏偏就不答应，完全就是一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 “嫁人的不是你，你当然这样说了，反正霜儿jiejie是不会嫁去白云城的！”对这个一直要强迫jiejie的大伯，杜灵儿一点好感都没有，脱口而出道。 “大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事儿！”杜青间冷叱一声道，要是在五年前，他还会顾及一下杜灵儿的感受，但现在来说，杜灵儿只是一个永远停留在一品书生的废物，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自古以来，男婚女嫁都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们做主的时候！” 杜青间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杜霜儿听了，深深地低下头来。 “你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休想逼迫霜儿！”杜青仲腰身一挺，一股丝毫不亚于杜青间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让人心颤不已。 “你！”杜青仲立场如此坚定，把杜青仲气得胡子倒吹，他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有些帐我得先跟你算好了。” 他猛然转头盯着林渊，道：“小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题呢！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学了我杜家的书技？！” 杜青仲手臂一挥，正想将责任扛下来，没想到林渊幽幽地说话了。 “这位大叔，你口口声声说我偷学了你家的书技，请问你知道刚才那招书技叫什么名字吗？”林渊当着众人的面子，一边挖鼻屎一边说道。 “当然知道，那招书技叫做……御天指！”杜青间心思转得飞快，他对自家的书技非常熟悉，回想起林渊刚才的攻击模式，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但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对，众所周知御天指是一门不完整的书技，但是林渊施展的时候，似乎非常流畅完整啊。 “大叔你贵为杜家的家主，想必精通杜家的各门书技，不知这御天指，您是否也会？”林渊眯着眼睛，弹出一块黑色的玩意，引得杜灵儿姐妹一阵恶心。 杜青间一时间没想到林渊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愣了，御天指是残缺的，他当然不会，别说是他，就是上几辈的杜家人，也不见得会，他之所以挑这个刺耳，完全是为了针对杜青仲，没想到反被林渊噎着了。 “我是不会，但无可否认的，御天指就是我杜家的书技。”虽然不知道林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杜青间还是如实说道。 “那杜家可有御天指的书诀？”林渊循循善诱道。 “这当然有。”杜青间头一扬，答道。 “既然有书诀，大叔你怎么不学这门书技？很难么？”林渊笑了一声，揶揄道，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御天指残缺的事来，因为这么一说，就代表他见过御天指的书诀，被杜青间抓住这点的话，很容易节外生枝。 “杜家的御天指，书诀是残缺的，无法修习。”被林渊用语言逼到这一步，杜青间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有杜青仲在前面挡着，他真想一巴掌把林渊拍死。 “噢，原来是残缺的。”林渊表现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皱起眉头，问道：“既然是残缺的，那我为什么能修习呢？” 杜青间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林渊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在杜家学的御天指！” “天下之大，奇人奇事何其多，就算是同一门书技，也不仅限于在某个地方存在，这御天指，在平阳镇或许是你一家所有，但放眼天下，你敢保证别处没人会这一招？我正是得人传授，才学会了整套的御天指，你怎敢拿一门残缺的书技来诬陷我？” 林渊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而且于情于理，都非常符合逻辑，众人听闻，都觉得有理，他们知道家族的御天指的确有所残缺，林渊若是偷学，不可能学的这么完整。 “有没有偷学，我一试便知！”说话间，杜青间悍然出手，他知道在这件事的争辩上，林渊占了上风，但动起手来，那就不是了，只要将林渊擒住，要怎么圆这件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惜，他忘了此地还有一个杜青仲在，后者早就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杜青仲也出手了。 “大哥，你堂堂杜家的家主，对一个小辈出手，恐怕有**份吧？”一举将杜青间拦了下来，杜青仲不无笑意地说道，对于林渊，他是越加喜爱了，此子无论是身手还是智慧，都比常人高出了不少，绝不能让他出意外。 “哼！”杜青间冷哼一声，他知道有杜青仲在，要拿下林渊恐怕是不可能了，唯有日后再找机会，对于林渊，他这回是真正上心了，昨天他派杜乐和杜章去试探，虽然没探出书技，但确定了他是二品书生，没想到才一天时间，他就成了三品书生，而且战力极强，把杜擎都打败了，如此凶悍的小子，杜青间绝不能留。 “大叔要试我这御天指是否完整，直说就好了嘛，这多简单。” 林渊适时走出，似乎施展完全的御天指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见他左右两手分别竖起食中二指，其中左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圆，正是之前的防护盾，右手两指在盾上轻轻一点，几道涟漪从盾的中心往外散去，林渊右手一拉，竟是拉出一支湛蓝色的箭矢来。 盾做弓，指作弦，圣力化箭！ “御天指，指御乾坤！” 林渊大喝一声，他手指一弹，那只箭矢顿时离弦而去，轰隆一声击在斗书台的边缘。 众人见状无不吃惊，因为林渊这一箭的威力，比起杜家的流琴箭要大得多，以斗书台的坚固程度，也生生被击出一个直径有一米长的大窟窿！ “招式灵活多变，的确不像是从我杜家所学。”杜青烟是个明眼人，把事情看的通透，只是她对林渊的态度比较中立，既不像大哥杜青仲那么厌恶，也不像二哥杜青仲那么爱惜，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见杜青烟都支持林渊，杜青间更是无话可说，他知道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转身对杜青仲说道：“还有两个月，就到镇主府比试的时间了，这一次，我不允许杜家再失败，就算把叔祖请出来，也要让你同意联婚一事，哼！” 说完，杜青间拂袖离去。 杜青仲闻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他知道那位叔祖一向以家族为重，若是被杜青间请了出关，肯定会站在杜青间那边，这样一来，他想要保住杜霜儿，可就难上加难了。 “回去吧。”烦事缠身，杜青仲高兴不起来，转身走出斗书场。 几兄妹也不敢多说什么，跟杜青烟打过招呼之后，跟在杜青仲后面走了。 被杜青间这么一闹，林渊几人皆是心情沉重，回到霜灵苑之后就各自回房去了，就连小豆也没过来找林渊，独自把门关上，不知道在搞什么。 林渊倒了一杯茶喝着，心里也有些烦躁，虽然今天越级打赢了杜擎，但这很大程度上得归功玄阶下等的御天指，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赢得这么顺利。 “还是实力不够啊……”林渊暗叹一声，如果自己是四品书生，凭他的圣力性质，估计早在rou体对抗那两招就把杜擎打趴下了，哪里还会扯出御天指这么麻烦的事。 “听杜霜儿说，镇主府比试还有五品书生存在……”林渊皱了皱眉，心里开始了打算：“我必须在这两个月里再进一步，否则根本没法儿跟那些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