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婊子

    “我觉得看起来不像，”西城暗暗道。

    “嘿！你还别不信，姑奶奶这等人见多了，傍大款！狐狸精！就是有这种人的存在中国才会每年有那么多家庭妻离子散。”张冉冉说起话来明显有点动火，“不跟你说了，”她将脖子一扭，小身子一动，又钻进了健身房里面的舞蹈厅里去了。

    西城不是不信，只是不愿意去信，更不会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就妄下定论，但是周围的很多事情往往会带有某些色彩的蒙蔽人的眼睛。

    健身房本是明令禁止不准抽烟的，平日里人少，西城也许会碍于某些情面不说，但是此时人来人往的，八姐依旧站在过道口，身子倚在墙上，吞云吐雾。

    西城有点上火，“不是跟你说了吗？健身房内不允许抽烟！”西城的声音很大，健身房内本来骄里焦躁的，不过此刻却忽然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八姐和西城。

    八姐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嘴巴里叼着香烟，面无表情。像是在跟眼前这个小老板挑衅一般，他的行为就是在跟西城说，“我就要抽，你管得着吗？”

    嘿！看来张冉冉说得没错，真的变成了婊子了。西城一把夺过八姐嘴巴里的烟头，然后丢到地上，拿脚狠狠踩着。

    “婊子！”西城嘴巴了吐出这一句话，然后转过身体。

    他没有理会刘八姐的表情，因为他觉得刘八姐就如张冉冉所说的那样了，之前的时候他还为苏麻子能够结交到刘八姐那样善良的女子而感到开心，此时此刻他真为苏麻子感到不值。苏麻子虽然人长得丑了点，窝囊了点，但是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虽然一贫如洗，但是从未想过干出那等出卖自己良心的事情。“婊子！”西城嘴巴里又吐出这两个字。

    西城把字吐得很轻，轻的只有刘八姐一个人听得见。

    刘八姐没有说话，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眼中带有某些泪花，嘴巴微微一翘，然后啥都没有了。

    “哼！绝对一婊子养得，一个卖油条的，还想傍大款，我得个去！别脏了人家的眼！”健身房里面的人早就对刘八姐看不惯，他们嘴中无德，争先恐后地骂道：“嘿！还以为是个善良的女人呢！没想到干这等勾当，欺骗了苏麻子哥的感情，不知廉耻，也不想想苏麻子，整天和什么局长搞在一起！呸！”

    刘八姐什么都没说，他走到浴室，脱掉衣服，冲了个澡，整个人又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健身房内备用的伞已经被客人借走了。说来也奇怪几天没有露脸的苏麻子此刻竟然出现了，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健身房外，手撑着一把破蓝绿的大伞。

    苏麻子表情木讷，身着简单，自从那日那与胖面大帅李警官一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健身房了，西城只做出了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被情人刘八姐甩了，八姐找到了一个比苏麻子更有能力的男人，苏麻子怕见到情敌，怕见到刘八姐。

    此时的他身上的那件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上面还明显沾着不少泥泽，他那堪称世界一流的中分头此刻也落魄的消失了，没有刻意梳理的头发倒也耐看。

    “嗨！苏麻子，好久不见啊！”西城示意苏麻子进来说话。

    苏麻子只是淡淡的一笑，还是在外面不动，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地面不动了。

    “嘿！苏麻子真怪！来到健身房也不健身，就呆在雨中，嘿！不会是脑袋烧坏了吧！”西城又想，要是表哥在这的话，准会把苏麻子连拖带拽给拖进来，可是表哥说他看到索美琪死相，心里畏惧，想回家看看，给死去的父母上上香，求老人保佑。

    表哥是不在的，不过刘八姐还在。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刘八姐面露惊愕，“你给我走开！”

    “我看到天下雨了，我来给你送伞的！”

    “谁要你的伞，走开啊！”刘八姐一把将苏麻子送到手边的伞丢到很远的风中，他怒气冲冲的跑着离开了。

    苏麻子紧跟其后，像是影子一般，一直没敢怎么跟近，只是在后面跟着，你停下，他就停下。

    “靠，真的是婊子养的，还有脾气哩，苏麻子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西城很生气，腮帮子鼓鼓地，“真不知道苏麻子怎么想的，还对这种女人付出真情！”

    第二天，天气异常寒冷，凛冽的风刮了一上午，行人不免抱怨天气冷暖无常，走到大街上竟然有一种与天抗争的冲动。

    西城并不是那等守在健身房里人，他将健身房的事情暂时交给三婶和老大爷处理，最近事多，他想到外面透透气。

    走在河西的大桥上，目视着河流喘急，来来往往的船只在河水上飘来飘去，如梭的车流从身边越过，他又想起了索美琪死亡之时的情景，那道血玫瑰异常的鲜艳，他貌似看到了上面凝结的水珠，一滴滴。

    “索美琪口中所言的血玫瑰到底是什么？索美琪又是被谁杀死的？”西城嘴巴嘟哝着。

    走在熟悉的百汇大街上，来到熟悉的毛大胖餐馆，“来一碗卤粉，”西城对着服务员道。“哎呀，还是这味道好闻，哈哈！”

    西城很开心，想到小时候经常来到毛大胖的餐馆里吃粉面，那时候还小，但是肚量却是挺大的，小小个头还要吃两大碗，那时候毛大胖还不要西城给钱，西城没拘谨，知道是免费的，嘿！即使是肚子撑不下了，也要塞一个蛋下去。

    “物是人非了！”西城回味往事之时，脱口而出。

    “物是人非？西城小老板还记得我吗？怎么会说物是人非呢？”西城抬眼一望，只见一张清秀的面容，两道弯弯的柳叶眉，虽说看得出有刻意修饰的样子，但是仍旧是以位美女。

    “认得，认得，当然菲菲阿姨，”西城叫得很亲热，“菲菲阿姨还是这么年轻啊，”

    “老了，老了，怎么敢在西城小老板面前提年轻呢？”菲菲皱起眉头，眼角露出鱼尾纹，倒是有几分苍老的模样。

    女人的年纪一向是女人的秘密，秘密自然不会写在脸上，所以某些时候从一个女人脸上找出女人的年龄是很难的。

    菲菲现在掌管了店里的生意，他请了西城吃了三大碗，西城吃相极其不雅，汤水顺着他嘴角流到了他的下巴上，菲菲拿纸巾给西城一擦，道：“哎，还是老样子。”

    西城余光一瞥，“那不是八姐和胖面大帅李警官吗？”

    只见靠在一家珍珠店外的一亮宝马车上，八姐紧紧依偎在胖面大帅的怀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