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詹台湖之夜(3)
“这位公子口中念的这首诗,孔某好像在哪里听过?”孔如意原本他想好好挖苦一下这个坐渔船泡妞的公子,但是转念一想,慕蓉婷就在一边,这样做有失君子,毕竟穷人也是有自尊的嘛。 花潇洒见着孔如意这么一说,他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升起,“难道在这之前唐伯虎已经作出了这首诗?” “公子,你忘记那把折扇了?”这时孔如意身边一个家丁提醒道。 经提醒,孔如意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对,对,对,富贵,快去把那把折扇取来。” 花潇洒的心一下子沉寂到了极点,在他看来,那把折扇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 “哈哈,我说怎么就这么熟悉了,原来是唐伯虎的。”孔如意得意洋洋地打开折扇笑道,“富贵,你将这折扇上的诗好好念一番。”说罢,孔如意将折扇递给了那个家丁。 富贵不敢怠慢,接过来之后就赶紧念了起来。 一首诗念完,果然是花潇洒刚才念的那首。 见着花潇洒竟然剽窃唐伯虎的诗,众人开始唏嘘不已,就连船夫、家丁、丫鬟也开始朝花潇洒投来鄙夷的眼光。 明朝文人的地位高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帮子文人气节颇重,因此当时的文风自然排斥那些“剽窃君子”。 见着花潇洒有些被动,孔如意一脸得意地抱拳说道,“慕姑娘,你若是不信,孔某愿将折扇奉上。” 慕蓉婷还未发话,只见花潇洒哈哈一笑,“刚才呢,我见气氛这么沉闷,无非是想找点乐子活跃一下这紧张尴尬的氛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脸色像死了爹一样,俗话说吟诗作乐嘛,这就得有乐趣,知晓否?在下现在献丑了,诸位请听好了,我的诗名为《云龙湖游记》。” “湿风似雨瑟瑟面,苏公塔旁忆往前。 才子为官展赤拳,一任知府名扬天。 玉带横浮碧水间,洲中小岛星罗盘。 飞鸟扬天欲奔月,嫦娥失足落尘间。 鱼跃水面凭空望,千古烟波渺作茫。 乾隆三下去江南,必留千古作佳篇。” 这首诗确实为花潇洒所作,花潇洒之前自称自己乃徐州人氏也并非信口开河,初中以前,他都是在那里上的学,因此对于徐州云龙湖畔的苏公塔记忆尤甚,这首诗是他大学期间回徐州访友一时兴起所作。 不过在明朝那会儿,苏公塔还并未修建,而诗中的乾隆更是众人不知道为谁。 刘拜璋在这几个公子哥中间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了,徐州自古以来乃兵家重地,他对那里也很熟悉,见着花潇洒竟然说到徐州云龙湖畔有苏公塔,他甚是疑惑,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你说的云龙湖畔有苏公塔,为何我不知晓?” 花潇洒微微一笑,说辞他早已编好:“诗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在下不才,自幼闻之云龙湖乃徐州府历史上有名的苏轼大人功绩,苏大人这一彪炳千秋的功绩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鉴于对其的仰望,在下心中有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假以时日能在湖畔为他修建一座木塔,以此纪念。” “那位公子,那你说的乾隆乃何许人也?”刘拜璋继续问道。 乾隆乃你们明朝之后清朝的一个皇帝,这话花潇洒自然不能说。胡编乱造一番之后,他告诉刘拜璋,乾隆乃天上一仙人,幼名叫乾隆,传说中的乾隆风度翩翩,乃仙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花潇洒的话虽说只是随便说说,但是后来却小小的改变了一段历史,当然这是后话,日后再表。 见着花潇洒说的有理有据,有模有样,众人不再怀疑。 “敢问那位小哥,你诗词中有句‘飞鸟扬天欲奔月,嫦娥失足落尘间。’是不是指的我家jiejie。”慕玉龙调皮地插了一句。 此话一出,众公子脸色一变,心里忍不住暗叫不妙,他们都不曾想花潇洒竟然能有如此般的比喻,将慕蓉婷比作了嫦娥。 诡计多端的孔如意眉头一皱,大鼻子瞬间挺了出来,“慕公子,这位小哥怎么可能说的是你家jiejie,要知道嫦娥失足落尘间。慕姑娘可不是失足落下来的,她是玉帝跟王母娘娘专门派下来的。” 一旁的孙本成跟张世柏也赶紧纷纷附和道:“对,对,怎么可能是慕姑娘呢。” 孔如意见着自己的观点有人赞同,心头一计,他又赶紧说道:“那位小哥这诗词值得商榷,亦正亦邪的韵味都有。敢问公子哪里人也?” 之前在沉香苑,花潇洒本来就对孔如意并无好感,眼下这伙人中间就数孔如意奚落自己最多,花潇洒更是坚定了他对孔如意面相的看法。 “孔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半个时辰前可是打过照面的。”心里生气归生气,但是花潇洒表面却还是一副名如其人的样子。 花潇洒这么一说,孔如意这下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那小子。 孔如意点点头,随便敷衍了几句,眼下的他并不是不再刁难花潇洒,而是他觉得花潇洒的背景甚是有些来路不明,况且今日他也不拉下风,何必盯人不放呢。 “原来是你啊,失敬、失敬,我道是谁呢?这样,咱们再接着来。”孔如意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在孔如意的提一下,众人又开始了第二轮的诗杀,与第一回合相比,并无落后者。 刘拜璋在花潇洒之前,对完之后,他将绣球抛给了花潇洒。 花潇洒见着每人对的诗似乎都那么一个德行,基本都是照猫画虎,思索再三,他决定来个创新。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难道是为了那一纸的诺言;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难道只为了那诀别的交代;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还是为了心灵上那令人憔悴的期盼;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只是为了心灵上不枯的源泉。” 念道这里,花潇洒突然停止了,只见他双手抱拳朝着慕蓉婷的闺船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不才,作了这么一首异想天开的诗词,不过由于才疏学浅,后面实在作不下去了,后面的部分还有请慕姑娘帮忙接着续下去。” 慕蓉婷微笑着未表态,凭心而论,刚才这位公子说的这首新体诗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心灵上的震撼?那就是她的等待与坚持是为了什么?目前的慕蓉婷显然不知道,但是花潇洒的这首诗让她有理由去解开答案。
沉默了好一会儿,慕蓉婷徐徐说道:“小女子若是有才的话,定会续作一番,只怕是没这能耐,耽误了公子这首佳作。” 花潇洒摇摇头,一脸凝重道:“未必、未必,在下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慕蓉婷微笑着拂了拂长袖,环顾四周一遍徐徐说道:“今日小女子算是领教了诸位的才华,眼下愚弟所在的寒山书院正在招募未来的首席西席先生,诸位若是有兴趣的话,大可去那里展露一番拳脚。当然赵公子除外。” 一听家姐提到寒山书院关于招募伴读书童的事情,慕玉龙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要知道这玩意儿可不是说简单说说那么好玩,据他所知,自从书院准备打榜一月招募以来,每天至少都有几十号人前来应聘,苏州一带的不消多说,就连杭州、宁波、济南等地的读书人也来了不少,仅仅十名伴读书童从这么多人中间挑选,毫无疑问就是优中选优了。 慕蓉婷的这番话算是再次提醒了花潇洒这件事,眼下看来这位置绝对是炙手可热的好工作,不仅为了自己的前程,更是为了柳吟月。 慕蓉婷的闺船离开后,众公子的画舫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刘拜璋冷眼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他哈哈一笑说道:“文学切磋不分高低,咱们不妨比试一下武艺?”说罢他将目光一一投向每一个人。 不知刘拜璋来路的孔如意刚想逞强,不料他看见刘拜璋那厮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只从湖面掠过的野鸭子从天而将。 这一箭,吓得孔如意赶紧吩咐下人摇船划桨,在回程的路上,孔如意使劲地用粗俗烂语问候着众人的母亲。 刘拜璋哈哈一笑,在他看来,武力永远是最好的威慑手段。 孙本成见张世柏跟孔如意都开溜了,他假装有心比武却无奈无力,“哎,这人都走了,诸位,咱们改日再说。”说罢,孙本成也赶紧吩咐下人打道回府。 赵东阳似乎并不怕,他与刘拜璋冷冷地对视了几眼之后,彼此皮笑rou不笑告辞之后,这才命令下人将船朝前开。 “公子,回程还得一两银子。”见着这场戏要结束了,船夫赶紧提醒道。 妈的,这厮不去做jian商真是白瞎了他的人品。 花潇洒并未理会,只见他微微一笑,抬头仰望着甲板上的刘拜璋说道,“这位兄台,你的画舫靠岸吗?” 刘拜璋点点头,“怎么,公子?你要顺路搭一段?” 花潇洒点点头,他看了船夫一眼说道:“这厮心太黑,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书生,实在坐不起这船。” 刘拜璋哈哈一笑,随即命令道:“来人,将船靠向这位公子。” 花潇洒转身乐呵呵地看着船夫说道:“你还是自己划回去吧,当心湖里的妖精。”说罢花潇洒以一个极为潇洒地动作跳上了画舫。 “没钱还招惹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船夫终于抛出了这句话送给充耳不闻的花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