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假公济私
虽然龙板老头没有解释什么，但跟着他走了一圈儿的白菜，依然大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套路。 第三基地，表面上是一个觉醒者的训练基地，但其真正的实体却毫无疑问是东盟的一个秘密研究基地。明白了这一点，那就不难理解这里为何会布置着明显超量的觉醒者部队。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龙板老头扛着将星，在基地里说一不二，却只是个区区课长，连基地主管的职务都是没有具体职级的。 觉醒者的培育，只是基地的一个附属职能而已。而这个基地的真正核心，其实就是这些深深藏在地底的虫族研究机构。 龙板老头所谓的东盟三十年心血结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个被自己冻住收在包里的怪女人。而今天这里发生的战斗，说白了就是为了掩护那个怪女人“越狱”的一场虫族暴动而已。战斗的结果很明显，虫族虽然被镇压了，可那个怪女人却逃走了。对于守卫在这里的军方来说，这场胜利没有丝毫意义，从结果上说，觉醒者们或者说是龙板老头依然是失败方。 难怪龙板老头此刻会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对于那个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白菜现在一点儿也不急着了解。能计划这样一场暴动来掩护自己逃走，说明那个怪女人明显是智慧生物。只要是智慧生物，就是能沟通的对象。至于怎么去沟通，白菜一点儿都不担心。想玩出花儿，那也得有玩出花儿的实力才行。 现在，更让白菜感兴趣的是，这个怪女人是怎么从机关重重的地底深处逃走的。 叼着烟，放开感知，白菜溜溜达达把B18层整个走了一遍。 龙板老头没有制止他，只是站在门口处静静看着白菜在这毫无遮掩的空间里晃荡。 走完一圈儿，白菜回到龙板老头跟前儿，然后跟龙板老头俩一人一支，续了根儿烟。 “老头子，你在这里三十年了，难道就没人告诉你，这底下还有不到二十米就通着地下河道？”白菜吐了口烟雾，用绿油油的军靴点了点铺满防潮防静电地板的地面。 “欸？”老头子眼睛都瞪圆了。从表情上看，他真的不知道。 “研究所是你安排在这儿的？”白菜想了想，然后又问。 龙板老头显然还没缓过劲儿来，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三十年前就在这里了。” 听完龙板老头的话，白菜彻底没了担心，所以很豪爽的一挥手道：“那建造这个研究所的人，可以拉去枪毙了！” “说明白，臭小子，你给我说明白！”龙板老头平静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看着白菜问道。 “这还不明白？”白菜稀奇的看看龙板，结果被龙板第三次抽了后脑勺。 “从能量线的布置来看，这个研究所，虽然四面墙壁、天花板和地底都做了防护隔离阵法。而且还采用了钢板和混凝土的硬隔离。但很明显，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隔离效果已经减弱了。而且虽然我不懂阵法，但这个所谓的防护隔离阵实在有点儿开玩笑。如果要暴力破坏的话，我估计A级觉醒者全力一击就够了。”白菜指指四周，然后带着龙板来到了一处巨大培养槽的边儿上。 白菜对着培养槽直接一个震荡波。“啪”培养槽连同里面的虫母尸体瞬间爆碎成粉。超大量的培养液和虫母绿色的体液顿时激散开来。在很大一片范围里，就跟下了一场黏答答的绿雨一样，哗啦啦都是酸臭扑鼻的虫血。 悠闲的抽着烟，白菜和站在他身边的龙板一滴“雨”都没淋到。对于放开了“气场”的白菜来说，这个世界还不存在能侵入他保护圈的东西。 “看见没有？”白菜指指培养槽底部的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洞：“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过程，但很明显，那个‘结晶’最后是从这里进入地下河道的。” “混蛋！”老头子这会儿真的怒了，猛然挥手间，其他九个培养槽与虫母尸体立马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切开一样，瞬间解体成了很多碎块。 哇——，不显山不露水的龙板老头子居然是个念动力觉醒者，而且是能够把念力凝结成丝，满世界切割的极品念力者。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凭龙板老头刚才的愤怒一击，白菜就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龙板老头显然是他见到的第一个S级觉醒者。 龙板老头一击就把另九个培养槽和虫母尸体切成了碎片，然后俩人发现，果然只有他们站着的这个培养槽下面有一个坑洞。 来到这个坑洞的旁边，白菜摸了摸坑壁，往黑黝黝的坑里看了看，然后对龙板说道：“从位置上说，这里距离地下河道的直线距离最近。从痕迹上看，这个坑不是虫子挖的，是人挖出来的，年代久远，用的是打井一样的技术。后来这个坑虽然被填埋了，但这些虫子显然找到了这个坑，借着虫母巨大的体型遮掩，虫子们挖通了隔离阵法和下面的钢板混凝土，而那个‘结晶’最后就是从这里进入了河道。至于为什么今天发动，这就不是我能知道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外面那些虫子，无疑只是吸引你们注意力的炮灰而已。”白菜弹了弹烟灰道：“不过从残留的气息上看，那个进入河道的气息很弱，估计不死也是重伤的那种。所以，能不能从河道里跑掉还是一个问题。” “你能感应到？”龙板老头盯着那个洞问道。 “欸？！老头子，你不会是打算让我跳进去追那个逃跑的东西吧？”白菜冲龙板反问道。 “不是打算，而是决定。”龙板老头平静了一下：“那个东西如果真的逃出去了，对外面的人类社会来说，对我们东盟来说，只会是一场灾难。你说的不错，它是受了重伤，能不能活也不一定。但我们不能冒险，必须有个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龙板老头语气坚定的看着白菜道：“臭小子，我们是军人。如果这个家伙从我们手里逃掉后给普通百姓造成伤害的话，那就是我们军人的失职。” “万一我从地底河道游出了基地怎么办？”白菜摸摸下巴，一脸的不着调：“不会被当成逃兵挨枪子儿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挨枪子儿？”龙板老头脑门子上都冒出了青筋，用力拍了拍白菜的肩膀。 白菜没言语，伸手从龙板老头兜里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揣自己兜里，顺手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龙板老头：“你的手机防水，我的不行！”挥挥手，白菜施施然从那个坑洞里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入水的声音。 龙板老头看着白菜跳进了洞，又看看手上的手机，然后在腕间手表上按了一个按钮，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在洞口等待。 跳进水里的白菜，此刻却有了一些令人愤怒的发现。 地下河道，也就四五米左右的水深，宽度在十来米左右。虽然一片漆黑，但对白菜来说，也就一个照明术的事儿。 透过照明术的光芒，白菜发现河水水质不错，很清澈，也很冰冷，视线里甚至能看到一些鱼和水生物在水中游弋。 在河水底部，居然是一层密密麻麻、层层垒叠的人类骸骨。这些骸骨沿着水流方向一路铺向远处。很多的小鱼和虾类，在骸骨堆叠的缝隙里肆意穿梭，似乎对突然的光亮很不适应。白菜甚至看见一些黑色的尸蟞正在惊慌逃窜，扬起处处河沙。 从这些骸骨的粗细、形状、大小来判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有小，甚至还包括很大一部分婴儿。 漆黑的环境，布满河底的骸骨，眼前的景色，恍然是来到了“忘川河”。 执念千年忘川河，忘川河畔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爱相惜永相失。 这些幽幽骸骨，年复一年的躺在这漆黑冰冷的地下河底，他们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得亏白菜胆子大，否则估计这会儿没吓死也得吓疯。这种残酷到了极致的景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四下打量了一下，白菜放心了。 因为在流水中，那个古怪女人的气息已经彻底消散了。他当初之所以这么爽气的跳下来，很大程度上是怕那个古怪女人留下了任何可能被发现的线索。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似乎有点儿多余。 不过来都来了，这会儿跳上去也有点儿不现实。所以白菜干脆沿着河流的走向，一路顺着地下河向远处游去。说实话，他很想知道，这河底下到底躺了多少骸骨。或者，这就是真正的忘川河？ 由于是地下河，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上岸休息一下的说法。白菜此刻除了游就是游。想上去，至少得找到能上去的地方才行。 闷头一阵瞎游，白菜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那个古怪女人一定是逆流而上的。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就白菜所知，C2林区距离那个巨大混凝土建筑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两公里。就算地下河道弯曲转折，那到达C2林区里那个湖的距离也绝不应该超过十公里。而现在以他的速度而言，游出去的距离至少也有十公里多了。可地下河依然是地下河，根本没有任何通向地面的迹象。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古怪女人的智慧。很明显，那个古怪女人知道地下河的走向和出口位置，所以她才会在重伤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体力消耗较大的逆流而上。因为她自己知道，如果顺流而下的话，虽然比较节约体力，但以她当时的情况，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逃出地下河。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游了这么远，白菜压根儿就没想着再原路返回。好在唯一让白菜比较欣慰的是，随着距离的拉长，密密麻麻的骸骨越来越少，如今只是偶尔看见几根被流水冲过来的零星散骨。简单的估算了一下，从自己下来的地方到这里，少说有一万多骸骨长眠在这永远不见天日的地下河底。 龙板老头接手基地时，那个坑洞已经被填埋了，所以龙板老头才压根儿不知道那个坑洞的存在和位置。这一点从河底骸骨上的泥沙淤积程度和水生植物的生长程度上也得到了印证。 白菜在心中暗自宽慰的情况下，也对龙板老头的前任，或者更多前任的残忍酷毒有所警惕。 反正如今身处地下河道，也不虞被人发现，所以白菜干脆全力放开自己的感知网，提前进行大规模探查，免得自己再走了冤枉路。 很快，白菜感知到，自己只要再游个二十公里左右，就有一个出口，那里似乎是一大片沼泽湿地。 既然明确的方向，白菜全力一开，那真的是比鱼雷都快。前后也就几分钟，白菜就哗啦一下，从一片草木茂盛的沼泽湿地中冒出了水面。 龙板的手机被白菜收进了空间包，所以就算有定位功能，那也白费。因此白菜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暴露。 仔细勘察一遍，确定周围是一大片无人区。白菜琢磨了一下，凭自己的速度，时间上有大把富余。而这里显然也是基地之外，不用担心有什么监控设备。既然这样，自己似乎可以好好跟那个古怪女人沟通一下。如果真的是个祸害，白菜一点儿都不介意把“她”或者应该称之为“它”的尸体带回去给龙板老头一个交代。 想干就干，白菜找了一片泽深草茂的地方，然后又小心的设立了一个隐蔽结界。确定无论是卫星或者是觉醒者都无法发现任何东西后，白菜这才给那个古怪女人从包里放了出来。 撤销寒冰锁，然后一个恢复术。白菜看着那个长得像精灵，可背上却生着四片虫翅膀的古怪女人，静静等着她苏醒。 …………………………………… 紧赶慢赶，4千写完，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