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空车有人
周文坐在马车上无聊的看着前方，他的手拍着身后的马车木板发出笃笃的声音，单调而又无趣。和他同样无聊的是茉莉姑娘，她轻轻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不停地唉声叹气。 “唉”，在茉莉姑娘又一次发出她的叹气之后，周文终于是忍不住了。 “茉莉姑娘，你说他们两个要打到什么时候？”，周文说道。 “这我哪里知道？”，茉莉发愁道，“他们两个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周公子你有什么办法。” 周文将嘴中半根草吐了出来，说道：“如果真的是有深仇大恨，定然也是关于你家小姐了。显然这就是情敌之间的故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再这样下去，我们还要不要赶路了？只要一停下来，他们两个便会找个地方打上一架，一路上打了十几次，难道他们不累吗？”，茉莉苦恼道。 “累！当然累了！你看他们的速度明显的是慢了下来，再过一会就会乖乖的坐下来”，周文说道。 “我看啊，他们两个即使是坐下来了，也会相互瞪眼比斗了”，茉莉说道。 周文看了一眼远处那两个上蹿下跳的人，转而对茉莉说道：“你要是想解决这个事情也简单。” “难道你有方法？”，茉莉好奇道。 “让你家小姐出来，只要她说两句话，保证这两个公子相安无事”，周文盯着她说道。 茉莉脸色微变，说道：“小姐怕是还没有醒……” 周文笑道：“都已经大半天了，即使是再贪睡的人，怕是也该醒了。我们这一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不是刺客袭击就是这两个活宝刀来剑往，乒乒乓乓打得我耳朵都已经磨出茧子来了，你家小姐居然还能酣睡如此长的时间。” 茉莉沉声道：“不知周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周文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差不多该让你家小姐出面了。” “她在马车中睡觉……” “她不在马车中！”，周文截口说道，茉莉的身体不由得一抖。 “这一路走来我虽然没有进过马车，也没有往马车中看过一眼，不过我敢说，你叫小姐必定不在里面”，周文伸了个懒腰。 茉莉惊讶的看着周文，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或许她在其他某个地方，或者她已经是到了华文山了。我这一路保护的，不过是一个空的车厢罢了”，周文笑道。 “周公子，你可是真能想象。不过我要告诉你，之前在临州城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小姐的声音，她就坐在马车上”，茉莉说道。 “她告诉你‘不要动’，是吗？”，周文笑道。 茉莉的脸色大变，惊道：“你怎么知道？” 周文笑道：“我是个捕快，总该有点消息来源吧，我的帮手可不少哦！你家小姐叫你别动，是想看看我没有没有能力护卫她这一路，是也不是？” 茉莉脸色有些苍白，她的呼吸变得紊乱，低声说道：“周公子，你别误会……” 周文摆摆手，示意无妨。 “那群人本来的目的，既有你家小姐，也有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出手，你家小姐也是为了你好，凭你手中的飞刀，或许连人家的头发都射不下来”，周文笑道。 “胡说，没看到我还射杀了一个杀手吗？”，茉莉争辩道。 周文笑道：“那人只是一个替死鬼。即使是你扔出一个石子，他也会头破血流的跑出来然后躺在地上，把这一切都赖在你身上。” 茉莉睁大了眼睛，嗤声道：“难道我那飞刀射空了？” “那倒没有。只是力道太轻，到了那人眼前就落地上了，那人把它捡起来插在自己喉咙上，然后便死在了你的眼前”，周文说道。 茉莉脸色阴沉无比，看了一眼周文却欲言又止。 “你家小姐虽然在你耳边说了一句话，不过她本人并不在马车中”，周文接着说道。 “怎么可能，那声音就在我身后”，茉莉说道。 “你虽然会一点飞刀，但是对道门却不是很了解。那些纷繁的道术千变万化，区区一个耳语之术，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道术。听说百花门还有一个吴侬软语术，隔着数百米说起话来，就跟在你耳边轻语一样。还有散手派的千里传音，那更是闻名道门了。还有凤鸣山的天涯梵音术……”，周文如数家珍的说道。 茉莉终于是不再说话了，她盯着周文看了许久，最后才说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那多没意思”，周文笑道。 “什么？” “要是我说出来了，这个节公子和玉公子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是在我们眼前演出一场吃醋的好戏呢？当然他们演的很逼真，我差点就被迷惑了”，周文说道。 茉莉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低声说道：“原来你都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周文笑道，“这两个人打打停停，看似激烈却是从不下重手。不过这都是表象，真正的破绽还是他们打扮”，周文说道。 “他们的打扮怎么了，一个富丽华贵，一个穷困邋遢，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而且性格上都没有任何缺陷”，茉莉奇道。 “我说过，那都是表象。表象自然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的，只是可惜，他们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他们。当时节公子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和他的身上，有一种同样的味道”，周文说道。 “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茉莉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却是一头雾水。 “很难描述，是一种类似青草的味道”，周文说道，“这味道极淡，其实我也闻不出来。不过好在我有帮手，他的鼻子很灵敏，你知道的，鼻子灵敏的人总是可以闻到常人无法闻到的东西。” “这也是你作为捕快的帮手”，茉莉说道。 “当然！那时我便开始怀疑了，不过我没有证据，而当这个乞丐般的玉公子出现之时，我在他身上又闻到了相同的味道，我心里便有计较”，周文说道。 茉莉想了一会，终于是说道：“那你现在说出来……” “自然是时候到了”，周文拍了拍手，突然跳下了马车，朝远方打了一个招呼。 “喂，两位公子，你们不要再打了。吴家小姐回来了！” 听到周文这么一喊，那两个打死打活的人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同时一抖，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收起了长刀和折扇，随即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两人都会一些道术，因此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到了马车旁。他们不看马车，不看茉莉，却是同时盯着周文，满脸的戒备之意。 “两位，吴小姐回来了”，周文指了指马车。 这两个公子相互看了一眼，其中满是疑惑之意。一旁的茉莉呛声道：“别看了，人家早知道了。” “知道什么？”，那个乞丐般的玉公子长刀一横，径直指向了周文。 “什么都知道了。行了，别装了”，茉莉没好气的说道。 节公子和玉公子都愣了一下，随即同时闪出一丝杀气。 “那就杀了”，玉公子的长刀刷地变长，划过一道寒芒到了周文的脖子处。 周文哎呀一声，化作了青烟闪过了这玉公子的一刀，随即出现在了马车的一侧，笑嘻嘻的看着他。 那玉公子面色不善，正要提刀上前，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轻轻说道：“罢手吧！” 在场除了周文以外的其他人同时色变，玉公子也收起了长刀，却见马车前的彩色门帘动了一动，一张比美玉还要洁白的素手伸了出来，轻轻拉开了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