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虎人

    时间总是不经意间就从身边淌过。

    从与波尔舍米一战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而寄住在达丹一家的拉西斯和萨波也算从一个新人熬成了半个熟脸，特别是拉西斯，达丹一家的帮众们早已习惯了其每日的勤劳，自从他来到以后，日常中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琐事统统被其一手的包办，晚膳大混战时一不留神，嘴下rou被艾斯或萨波或路飞截杀的达丹老大总是不由自主地抱怨“如果你们三个都像拉西斯那么令人省心的话，我也会重新长出一头乌黑亮丽的发色”，先不说已经一把年纪的达丹老大是否能有着重新长出三千青丝的条件，但至少偶尔躺着也中弹的她出于爱屋及乌的道理，对于拉西斯的无差别大杀四方采取了主观意义上的选择性无视。

    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也没让拉西斯和艾斯的关系发生多少质与量的转变，依旧不咸不淡，但比起过去见面时的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动不动就要打上一架的关系委实要好上了不少，另外倒是萨波和路飞两人和拉西斯表现得相当合拍，经常在晚膳时守着自己的战利品围成一圈吹牛打屁，海山乱侃，艾斯则嚼着大rou，默默地坐在一旁，偶尔插上两句，但大多数还是一副旁听的摸样。

    海聊的话题大多数还是些关于一些大海上的见闻，不知道达丹年轻的时候是否出过海，如果没有，那基本上来说目前在达丹一家，10岁的拉西斯反而是见识最广的一个，从伟大航路一直说到东海，从无风带说到红土大陆等等，说得艾斯他们一脸的向往，越发坚定了要在17岁的时候跑到大海上当海贼的理想，路飞更是开口闭口就是海贼王云云，拉西斯不由好奇地问道路飞：“你爷爷会让你去做海贼？”

    “我才不管，我已经和香克斯约好了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大海贼！”路飞回答的倒是利索，显然单细胞的他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理想对于他爷爷的“英雄”身份来说会有着什么样的波及，从他的话语中也就让拉西斯知道了路飞的草帽是那个大海贼“红发”香克斯所赠，不由佩服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眼光毒辣，目前那么废材的路飞居然就能被看出成王相，还以帽相送，要知道在世人眼中的香克斯，他的草帽就犹如他火红的发色一样闻名，官方虽然没有正式表态，但拉西斯还是知道点香克斯是出自“海贼王”罗杰的海贼团，他的草帽也是罗杰所赠，是罗杰年轻时候的象征，意义深远，如今却处在路飞的手中，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就像是一种宿命，一种传承。

    有时候也会讨论讨论单挑打架的心得，相对于讨论大海见闻时听拉西斯一人讲故事，这时候的气氛就要浓烈的许多，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经验，趁此机会，拉西斯很主动地坦白了自己是个能力者，倒也不意外，艾斯他们早有疑问了，更何况还一起经历过了波尔舍米一战，拉西斯的“风语术”可是当场展示过的，以前无所谓，现在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主动说出还能博得些好感，当然，拉西斯还是有所刻意的隐瞒，同为能力者的路飞急切问道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能力时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而是随手甩了一个小小的风刃，恰到好处地将艾斯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cao风”上去了，艾斯他们还小，至少比起拉西斯还很单纯，为人处世不够老练，也就很容易认准了拉西斯的能力只是单纯的“cao风”，没有深挖下去，反而对准了路飞的“橡胶”一阵调侃，可拉西斯只是“cao风”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看了拉西斯展现出直接带有杀伤力的“cao风”，艾斯转向路飞，老生常谈道：“路飞，你那个橡胶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囫囵着吞下原本嚼得津津有味的大rou，被踩到尾巴的路飞直接跳起大喝：“可恶，我只是没法顺利出招，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总有天我打出的拳头会像子弹一样厉害！等我10岁的时候一定能够打赢你的！”

    原本围绕着路飞的能力究竟有没有用的话题逐渐扩散到3年后路飞是否能够打趴艾斯的问题上，艾斯嗤之以鼻地回道：“3年后我都13岁了。”

    眼见两人之间的争论逐渐越演越浓越演越烈，拉西斯圆场道：“没有无用的能力，只有不动脑子的能力者。”

    “这话在理，听着舒服！”萨波对着拉西斯说道：“今天三人之间的战绩是路飞各输我们50盘，我和艾斯24比26，最后算是艾斯获胜，明天的代表是艾斯。”

    这是四人间的约定，每周艾斯他们之间整出个最强的去和拉西斯打上一场，不得放水，是萨波的提议，拉西斯本来没那么无聊，和比自己弱得家伙比划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最后还是看在路飞的份上才同意了萨波的请求，在将来虽不至于抱路飞大腿嘛也不至于把关系弄得太僵，权当顺水人情，况且只是举手之劳，原先在不用能力的情况下，艾斯看似和拉西斯差不多，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拉西斯的拳法也日渐成熟，差距也慢慢拉大，这也是野路子的悲哀，在哥尔，能当得起拉西斯的陪练就只有一个，仅索里亚一人而已，同样是靠力量，但人家鱼人天生就甩你几条横马路，有资本，玩得起。

    应承下来的拉西斯，饭毕就和索里亚汇合，一起去见一个人，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海湾，事先要走一条崎岖的山道，穿过几个小溶洞才能到达，能找到这条小道还要亏得拉西斯超人般的听力。

    还没有走出洞xue，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就不绝于耳，转过一个小弯，一切景致随之跃入眼帘，夜幕下的大海倒映着月光，呈现一种神秘莫测的宝石蓝，宁静，致远，只不过在一艘建造中的小型船上，不时传出锤子和钉子的交互声大煞风景，好在拉西斯一向自诩粗人刁民，也没有兴趣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况且本身就为船上之人而来。

    在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拉西斯就做足礼数地停下脚步，谁知道上面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拉西斯开门见山地说道：“您好，纳格利前辈，我叫做拉西斯，他是我的朋友索里亚，有事相求而来。”

    索里亚也很配合的脱下了头盔，露出了鱼人的身份，话说这头盔还是拉西斯设计，完全仿制了死神里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的那个。

    船上被称为纳格利的前辈并没有马上回答，乒乓声依旧不断，拉西斯有点紧张，双手紧握，对面那个可不是拉西斯这种水准能抵抗的，贸然打扰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只是时事所迫，原本送索里亚走的商队已经被临时取消，是来自于比国家更高一级的指令，传闻是因为“天龙人”即将到来的缘故而临时封锁了近海，如今要出去就只有两条路，游弋在附近的海军以及眼前这艘再建中的小型船。

    通过艾薇塔所提供的情报，纳格利当年也算是个大虎人级别，能在新世界混得没有孬种，不过还是不及路飞他爷爷，一个是早年因为输给罗杰最终一蹶不振销声匿迹，一个是无数次十分霸气地把罗杰给逼上绝境，有脑子的不用打都知道哪个更强，只要不碰上回归的卡普，拉西斯是十分深信他有突破海军巡逻线的能力。

    能在新世界混饭吃，懂得霸气是必要条件，拉西斯知晓霸气分三色，见闻、武装和霸王，见闻色大致上就像感知力，厉害的能用出前世雷达的侦察效果，连细小的蚊虫都能感知，单挑时也能预读出对手的下一步动作，而武装色则直接用于攻防强化，且能附在物品之上，只不过防守时不能理解为盔甲，也许在抵御不蕴含霸气的子弹时能够不足以致命，但大多数时候中了一枪该死一样死，这年头能有效防御子弹的要么借助类似重甲之类的外力，无脑堆防御，要么就是些有着特别能力的恶魔果实能力者，但能力者毕竟少，一般除了战团里的几个主力，基本上还是靠些枪炮刀剑来决胜负，至于最后一个霸王色就不是人人都有了，是一种隐于血脉，大多都是些能够一搏天下的家伙才会有的稀奇玩意，异常少见，拉西斯也只见过一次，还是个女人，不提也罢。

    说到枪，颇有意思，大多数人还在用着燧发枪，而海军里那个号称领先世界500年头脑的家伙貌似已经在研究激光武器了，跨度甚大，当然也是小道消息，听过拉倒，只不过海军那个头脑无人能出其右的当代爱因斯坦，拉西斯觉得那厮不会也是穿越的吧？甚假。

    除了手上的大木锤看起来有点与众不同外，纳格利在垃圾山时一向是毫不起眼的那种，还一直被布鲁杰姆的手下欺负，实在没有表现出与之实力相符的那抹气势，看来也是个腹黑主。

    相信通晓见闻色的纳格利早就知道有了来人，他不说话，拉西斯也不吭气，就这样的对峙着，半响，上了年纪的纳格利悠悠说道：“现在的小孩子们真是太胆大了，居然去挑战一群颇有名声的海贼们，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帮助你们参战的话那就免了，请回吧，如果不是，就过来说说吧。”

    说完，纳格利跳下了船，波尔舍米的死闹得很大，他没理由不知道，但显然是会错意了，拉西斯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如前辈所见，是个鱼人，我们一起在这座老山里长大，不过鱼人终究是鱼人，是很难溶进人类社会的，于是想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原本船只也已经准备好了，却因为天龙人到访的缘故而流产，如今有能力闯过海军警戒线的也就只有曾经敢于挑战‘海贼王’的前辈了，请务必在出海时捎上他，这是一个男人毕生的请求！”

    “哈哈哈！”纳格利爽朗笑道：“一个10岁的男人，哈哈哈！不过我答应了！鱼人岛啊，真怀念啊，已经好几十年了吧？如今一个人类和一个鱼人友情已经相当少见了，在我们那个时代，我曾经也受到过鱼人族很多的照顾呢！”

    纳格利一副缅怀之意，顺便对拉西斯和索里亚的友情表示侧目，拉西斯也顺着老人的意思有感而发，痛斥如今的海贼只知道烧杀辱掠，毫无江湖道义，没过多久就表现出忘年交的架势，至于老人为什么如此高龄还要出海，拉西斯没问，每个人总有些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吧。

    最后老人看着索里亚出自鱼人岛，正宗的鱼人道谢礼数，又是一阵有感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