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追寻本心
“你是谁？”杨素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迹，内心波动恍如海啸，久久无法平息。 眼前这看似青年的家伙仅仅只是随意击出的一道精气，就能将他那近乎金刚的身体给震伤，体内那磅礴汹涌的气血差点儿没被引爆。 可怕！ 此人究竟是何等境界？竟然有如此实力！ “天若缺！”神秘青年轻启嘴唇，一道声音自口中悠悠吐出，似古老寺庙中传出的钟声，带有一种奇异的韵味在其中，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乃至崇拜他，臣服于他。 “天若缺？”杨素撼然，以天为姓，从未听闻过，而今这突然出现的神秘青年却敢使用这等尊贵之极的字体为姓，可知此人的野心！当然，也可以说是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脉。 毕竟在那个时代，强者数不胜数，神灵横跨苍穹，种族姓氏多不胜数，敢于取天之姓氏的强者、神灵或许也有呢！ “能够单凭一介苦海之身，便能将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及其两位发小给逼成如此模样，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潜力，如此毙命倒也委实可惜了！”神秘青年天若缺似有所指，带着惋惜的目光扫视杨素。 “看你那意思，像是不想杀我？如此我倒要听听你的具体打算了！”杨素眉头微微一皱，他有点摸不清天若缺的意向。 按理来说，身为须丰的师兄，应该斩杀自己为其出头才对，但看他那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以及并没有立刻出手的趋势，都表明天若缺似乎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这样，你加入我玄极宗，成为我玄极宗的弟子，你与我师弟的恩怨由我做主，解开它如何？”天若缺轻轻一击手掌，嘴角含着一缕笑意，似轻描淡写般将杨素与须丰的恩怨就此抹除。 “师兄，你不能这样做，他杀了我的兄弟……”须丰一见事情出现了意外变化，本来乃是请来击杀少年的师兄，如今竟然开始欣赏起来了，这叫他如何不着急。 不过，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完，就被‘天若缺’给打断，只听其淡淡说道：“我做什么事还需要你来指点不成？给我站到一边去！” 训完了须丰，天若缺转过脖子，用一双如似天苍悬挂的古辰眼眸，看似无意，实则谨慎的眸光紧盯杨素，像是在等待杨素的回答。 须丰脸色一阵变幻，青红交织，无法想象为何会演变成这一种场面，心头的不甘与恨意交织，但却又无法向‘天若缺’发火，只能将一道道足以刮得人生痛的眸光扫向杨素。 而远在一边，逃得一命的莫石，更是绝望，如今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仅仅能够勉强拖着重伤的身子倚靠在一颗缺了一截，只有半人高的树桩边上，这个结果不单是须丰无法接受，就是他也无法接受。 身体上那依旧残留的诡异力量不间断地侵袭，让他无法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本欲在毙命前亲眼看到少年被虐杀的场景，以泄心中之恨，谁知道到头来却换得如此结果。 悲！ 怒！ 气！ 悔恨等一切负面情绪均在心海徘徊，交织，似控制不住，一道血箭顺着喉咙即喷射了出来，一片血雾弥漫空际，进而洒落在大地上，隐有染红一方之土的趋势。 “莫石，你怎么样了？”这下子须丰也顾不上再去修炼‘目杀玄功’了，急忙几个跳跃奔到莫石的身边。 看着莫石身上那深浅不一的伤疤，须丰一阵悲痛，一个兄弟已先他一步走向生命的尽头，而今又亲眼目睹那唯存的兄弟也将走上那一步，他的悲，他的苦，他的悔与恨徘徊心海，恍如万虫噬心，那种锥心的感觉让他有昂头狂啸的冲动。 “师兄，求你救救他吧……”须丰高呼，声音中带着那种欲哭非哭的腔调，眼眸通红，好不煞人！ 由此再次表明，须丰三人的感情之真挚，那是一种肝胆相照，敢于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这种杨素出现在蛮荒以来很少见的情感让其为之羡慕，不禁遥想起了不知真假的罗威他们，那些自幼一起玩耍，嬉闹，各自安慰、庆贺的场面。 他真的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恍如真实的梦，还是他自那一个世界中穿越时空而出现在这广阔无垠的蛮荒，一切都显于一个迷雾当中，看不清，摸不着，更无人为他解答，一切都有待他自己去寻找真相。 但想要探知事实真相，却是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及无比高深的境界才可以真正做到，这需要触摸天地的本源，世界的本质，那一种至高至强的境界已算是蛮荒的巅峰，而凭借他毫无背景、毫无资源的情况下，想要攀登至蛮荒最巅峰的层次，那种困难度可谓算是凡人登天。 实力高深莫测的‘天若缺’眉头一皱，旋即一道神芒急速落在莫石的身上，闪烁出一片苍蒙之色，那纠缠于伤口处的诡异力量似乎碰到了天敌一般，且战且退，在无有后援的情况下终被苍蒙色泽的神芒消融。 速度之快，让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且莫石身上的伤疤也在rou眼可见的程度下迅速蠕动，伤口飞速愈合，苍白面色也随之红润而起，仿佛整个人在精气临体的一刹那间重新焕发出生机，这个结果让杨素全身汗毛为之竖起。 重新焕发生机的莫石此刻神采奕奕，但并不敢就此上前与杨素厮杀一番，无他，畏惧天若缺而已，一道神芒既能让自己重获新生，也能让自己面对死神，经历过一次在死神门前游荡的他，再也不想去体验一番那种蕴含大恐怖，大绝望的事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至少如今的莫石就不敢冒着触怒天若缺的风险下，去与杨素厮杀，他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天若缺’自己动手，那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结果。 “如何？”天若缺那带有魔力的声音又自响起，似其忍耐已到了极限，语气间隐隐透露出了一丝寒意。 就是这一丝的寒意，却让须丰、莫石大为喜悦，就差点儿没有当场跳了起来，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将意味着眼前的少年有很大的可能性去与他们的兄弟姜舟汇合。 挣扎！ 是的，如今的杨素正处于一种挣扎的状态中，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若是拒绝，则直面死亡！ 可若是答应，却又非其所愿，他不愿就此低头，低头，则代表着他在自己的心灵上添加一道枷锁，一道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能无法打破的魔障，甚至有可能引发心魔。 “这种选择题最是让人揪心啊！”杨素暗暗长叹。他能够感受到，‘天若缺’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寒意，无奈之下，只能将选择让给心去判断与决定了。 双眸闭阖，一副将场中危机视于无物的态度，这种无视的作法让人为之抓狂，但却又无可奈何，一切都有待‘天若缺’的决定，不过瞧那莫石及须丰眉宇间显露的幸灾乐祸，就知道这个结果非常接近他们的目的。 即便是被杨素如此无视，‘天若缺’也没有产生立即动手的意向，似乎杨素真的有足够让他等下去的资格，但这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苦海修士，最出奇之处不过是依仗着那把诡异的匕首，相信只要夺了那柄短匕，想如何拿捏还不是一样？ 这就是莫石与须丰的想法，简单而片面！ 无论他们的想法如何，也无法开口，也不敢开口，去指使，去命令‘天若缺’，那样估计就连须丰这一位所谓的师弟，也会被撕碎，对于这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师兄，须丰在宗门之内也大致了解一些，明白这一位神秘的师兄在宗内的地位，远远超出于真传弟子的范围，甚至有些传言说他将会是宗内的下一人掌教。 对于这些传言，杨素自然不知道，他如今正沉迷在心海思绪中，去追寻那最低层，最真实的心灵反映，透过此来决定是否接受或是拒绝。 “到底该如何选择？”一个个问号悬浮，让他难以真正地找到自己的内心，心海中一片漆黑，仿佛有无边黑雾所笼罩，让人不知何处才是头，杨素如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欲寻找自己的真实内心，也即是一个人的本心。 静心，静神，静意，则一切自然涌现！ 仿佛过了无数年，又似乎仅仅只是过了一瞬间，就当杨素心情感到烦躁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一句话，让他瞬间将心神沉静下来，去用心感受。 沉寂下不久，自感前方似乎有一丝光明，不由一喜，就欲往前奔去，但似乎是因为他高兴过度，导致了心绪浮动，那隐隐闪现的光芒又沉入无边无际的黑雾当中。 对此早已了然，知悉原因的杨素，并未因此暴躁而起，反而开始追寻上一次的模糊记忆，再一次地沉静心念，去感受那隐藏在无尽黑雾中的本心。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种白色光芒开始出现在他的感知，这一次，他控制了自己的心绪躁动，宛如古井无波的追逐而去。 随着他越来越近，那本为一丝的光芒如今已逐步化作一团光芒，柔和而不伤人的白色光芒恍如一盏油灯，点亮了杨素的心海一角，让他更为快速地奔去。 悄然而息间，杨素融入到了本心中，一股明悟涌上心头，让他明白到自己到底该如何去选择，只见他睁开眼眸，以一种轻松姿态直视正面的‘天若缺’，轻启唇舌，道：“我已做出选择。” 此言一出，诸人皆在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他，似乎都想从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选择，类似于须丰、莫石二人，就极度希望杨素能够拒绝，而神秘强者天若缺却与之相反，带着期待的眸光在等待着杨素的答案。 Ps:磨蹭许久，改了又改，想了又想，终于将这一章给弄好，老鹰不想随便上传一些拼凑式的章节，只能以漫长的时间来不断打磨，嗯，自我感觉，这一章的描写稍微有点长进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