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家叫你死，你就死吧
李桂花家的院门没锁，张正午带头就进了院子，见大黄正努力的从房门的门缝挤出来半个身子，见众人进到院子里头来，“汪”“汪”直叫，后半身一使劲，整个身子就都出来了，正朝几人呲着锋利的牙齿，竖起尾巴，目露凶光，模样十分的凶狠。 狗急了还跳墙呢，见这狗凶狠的模样，打狗小队一下子有点怂了，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不过那打过狗的汉子可是不怎么害怕，话说愁人见面分外眼红，那汉子紧了紧手中的锄头，慢慢的像大黄靠近，见那汉子上去打前锋了，剩下的人也慢慢跟了上去。 张大民这下有些急了，他可是见过那汉子打狗的模样，那可是真敢下手，张大民也顾不了那么多，朝大黄吼了几声，想吓吓他。 大黄看到众人围了上来，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顺着墙角的柴垛，几个蹦跳就跳出了院子，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那汉子以为这次是要报仇雪恨了，见这狗真的跳墙了，赶忙追了出去，大伙也知道惊了狗，怕这狗伤了人，也都赶了上去，人那里有狗跑的快，一帮人一直追到人们上工的菜地，才发现这狗正蹲在李桂花的身边呢。 那汉子见这狗正好生生的蹲在一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跑到李桂花跟前大声的喊道：“李桂花我告诉，这次是上头下的任务，这畜生肯定是要打死的，你护也护不了，别说是你，谁也护不了它。” 张大民这一路小跑，喘气都有些困难，他倒是想把它收到空间去，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让他怎么收？ 李桂花看了那汉子一眼，便转头对张正午说道：“张队长，这大黄我们家养了十多年的老狗了，也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能不能饶了他，更何况它还救过我的命咧。” 张正午也是十分的为难，略微一沉思便摇着头拒绝了。 “桂花，我知道这狗是你们家的宝，不过这回真是不行了，上面下的任务，这是打不了折扣的，再说我们要是放了大黄，这工作还怎么做下去？” “知道了，张队长，哎，这也是它的命。”说着李桂花怜爱的看了看蹲在身边的大黄。 大黄似乎知道了什么，就这么抬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桂花。 李桂花蹲下摸了摸大黄的头，缓缓说道：“你呀，谁也别看了，这里的人都救不了你，我知道你救过我一命，不过我也无能为力了，人家叫你死，你就死吧，人家要叫我死，那我也得去死。” 说完李桂花便转过头直抹眼泪，不去看大黄了。大黄好像听懂了李桂花说的什么，低声直呜呜，然后就趴在地上直发抖，一双眼睛充满了绝望。 打狗的那汉子听李桂花这么一说，便从边上打狗队人手里抢过一只套狗杆，向大黄走去，套着大黄的脖子就这么拖走了，大黄一点也没反抗，只是呜呜了几声。 李桂花目送大黄走了后，擦了擦眼泪，继续干活，她李桂花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她的肩膀还很重，至少比一条狗要重的多。 一天打狗下来，把村里的狗扫了个干净，成果是墙上多了几张狗皮，食堂的菜单上多了一个狗rou。 晚上回到家，张大民十分好奇的问了张翠花关于李桂花和大黄的事，张翠花叹了一声气说道：“你桂花婶也是个苦命人儿，当年打跑了日本鬼子，打跑了国民党，咱们才稍微好过了一点，不过你桂花婶家里人多，她一口气生了五个娃，她男人也不是特别能耐，所以她就为了口吃的想方设法，那年她上山打柴，准备挑到县里去卖，不知怎么的就倒在了山上，要不是大黄跑回家拖着她男人的裤脚拽了过去，她们那家子只怕是剩不了几个咯，然后你桂花婶对大黄也是跟对儿子差不多了，这狗也灵性，她们家人只要出去，它就蹲在门口，不让别人靠近。” 张大民听完也觉得十分的可惜，可惜了这条狗，可惜了这段人狗情。时代造就了这场悲剧，不禁想起那个科技时代，也是有些怀念。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么苦逼的年代，什么都有限制，有母亲和年幼的弟弟要照顾，以后做事得更小心，还得赶紧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民就匆匆的到县里找胡二。 “胡爷，您这能耐不小啊。”张大民笑呵呵的接过胡二递过来的平调的条子，张大民一看，上面还盖着红彤彤的的打印，这玩意一般是不会有假的，便小心的收好了。 “兄弟，你上次拉来的那一车东西可都是好玩意啊，今天就快出完了，你看什么时候再给来一车，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呵呵”胡二接着说：“你这进趟城貌似也不容易吧，前几天刚弄到一台自行车券，你看？ “胡爷，这些东西您看瞅着也不像这个季节有的，对不对，量确实不大，一个星期给您来上那么一车，就算下雪那也不耽误事，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您看怎么样？”大牛小小身体里住的张大民，可是听懂了胡二的意思。 一个星期来那么一车确实不算少，胡二还是一口答应了，他还怕张大民变卦呢。 “兄弟，车券我也用不着，送你了！以后来工作了，没个车也不太方便！”说着拍了拍张大民的肩膀，这小弟，上道！ 不要白不要，张大民乐呵呵的接了过来，也没客气，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点张大民还是明白的。 供销社的妹子对张大民的印象极深，见这张大民又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只顾着别的客人，完全没搭理他，不一会儿，在张大民骑着崭新的大铁牛飞驰而去的时候，那女服务员依然是给了个白眼，喃喃的说了句：“不就是个土豪么，得瑟什么，这副模样早晚要挨批斗。” 张大民许久没骑过自行车了，这会儿骑起来一点也不生疏，轮子踩得飞起来，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张大民骑回去的时候，看到张大民骑着个大铁牛，老少爷们都轰动了，都一个个跟嗅到甜味的蚂蚁样，一个个挤了过来，东摸摸西瞅瞅的。 张明合甭看是个队长他也是围观人群中的一个，见着了这自行车两眼就放光。 “大牛，你硬是要的，这运气，我咋没遇上谁掉水里！不仅整了一份工作，现在还弄了一台大铁牛回来了，有出息啦，我说大牛啊，跟你商量个事，把你这车借我骑骑，就骑一会儿，光见过这玩意，还没摸过呢。” 说完张明合还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村子里的人就是淳朴，大人们看到新奇玩意儿，也乐的跟小孩似的。 “明合叔，您还客气什么啊，这玩意不难骑，来，给你了。”张大民估摸着翠花定是把自己跟她编的那一套告诉大家了吧，大伙还真信了？也没多想，把手里的车让给了张明合，转身朝张翠花去了。 “妈，你看，我带回来的车怎么样？拉风吧！” “拉风是什么？我还吹风，刮风喽！瞧你这一副得意的样，下巴都快笑掉了，来，跟妈说说这回又怎么回事？”张翠花见张大民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 张大民刚想跟张翠花编故事呢，那边只听到“啪”的一声，张明合摔了个狗吃屎，一旁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