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营救
“老头?”奥斯丁说,“你再不喜欢他们,那也是长辈吧,这样称呼不太好吧。” “长辈?”奥德尼公主反驳着,“那个老乌曼每次见到都是一副我欠他钱的表情,而尤瑟那个老头竟然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我,那该是长辈的表现吗?” 威恩克那特笑:“尤瑟亲王的荒yin是出了名的,只是想不到连公主殿下都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啊。” “该死的威恩,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了?”奥德尼公主发怒的时候像一头小狮子。 “奥德尼,安静点,”奥斯丁说,“这里有人看着呢,别那样张扬。另外虽然你是个女孩,可你还是得了解,我们不喜欢那两位亲王并不是因为我们欠乌曼亲王的钱,哦,该死,我们并不欠他钱,”看来王子正在想的其他事太多了,他整理一下思绪接着说:“也不是因为尤瑟亲王可能对你有别的企图——当然我保证他不会成功的,而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才是皇室最正统的一脉。” “这我知道,”奥德尼说,“我还翻过家族谱系,他们虽然与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可那都遥远得如同一个神话了。” “没错,所以他们认为这个帝国应该由他们而不是我们来统治。而我们对他们的一切行为都要警惕。”奥斯丁说,“我对你说这个是希望你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有个准备。” 奥德尼公主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想我早就有准备了。” 这时,一阵号角声从远处传来,阅兵式开始了。 在极有节奏感的鼓点声中,第一个方阵出现在了广场上人们的视野里。 那是皇家卫队的方阵。带着整齐而坚毅的步伐,他们踏上了检阅台前的广场。这个方阵中的士兵穿着崭新的皇家卫队制服,装备只有挂在腰间的一把长剑,显然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展示实力而是为了好看。走在最前方的旗手上方飘扬着的是奥菲洛亚皇家的旗帜,随后的带队军官抽出了自己的配剑,在他的号令声中,整个方阵的士兵将头转向检阅台的方向,向那里的王子与公主致敬。 道路两旁的格林威治平民显得极为兴奋,他们不停地向方阵中的士兵挥着手,人群发出的欢呼混杂在响彻整个广场的进行曲中。 紧随在皇家卫队身后的是一个野战步兵的方阵,引导方阵的旗手手中是其所属部队的战旗。他们身着轻型盔甲,手持长矛,盔甲外披挂着野战步兵部队的灰色罩衫,从罩衫的下摆中露出的是一把轻巧的*,看起来这支部队是为了奇袭,伏击之类的任务而存在的。 然后跟随而来的仍然是一个步兵方阵,看旗帜他们属于另一支军团,从盔甲上他们要比上一个方阵厚实许多,而从手中的中型盾牌和厚重的单手砍刀可以看出,这支部队的作用是在正规的战场上与对方的步兵撕杀。 几个大同小异的方阵经过了广场,但随后而来的一个方阵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由纯黑色的盔甲和盾牌遮掩着的士兵们组成了一个移动的城堡,缓缓地步入了中央广场。带着面甲的头盔,护住全身的盔甲,手中举着差不多有一人高的长盾,在这些士兵的头顶上,又长又粗的重型长矛形成了一片金属的森林。看到他们的人都会相信,在战场上,这样的部队将是列队冲击的骑兵的噩梦。 随后经过的是两个弓箭手的方阵。 当步兵队列全部经过广场后,令奥菲洛亚人引以为豪的骑兵就要出场了,在上次的战争中,虽然最终奥菲洛亚军队未能跨过玉河,骑兵没怎么出彩,但是历史上在对奥菲洛亚西北边的维尔京人的战争中,奥菲洛亚的骑兵简直就是胜利的保障。 首先迈入广场的是轻骑兵,他们银白的盔甲外罩着灰色的骑兵斗篷,马匹上挂着的武器袋中盛满了轻型标枪,而另一边则是一把用于掠杀的战刀。 而真正让奥菲洛亚人自豪的是后面跟着的突击骑兵,这些骑兵装备着加长过的骑枪,单手战刀或战斧,马上携带着加强轻弩。为了保持良好的机动,人马都只披着防护良好的轻型装甲,为了弥补防御上的不足,还有专门设计的骑兵轻盾供冲击时使用。从理论上来说,这些突击骑兵不管是近战远战,冲击撕杀,还是当紧急救火队,都可以胜任,至少在和维尔京帝国的战争中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奥菲洛亚人认为,十年前要不是精灵出来多事,他们早就渡过玉河打到巴比伦城下了。 接下来的方阵是其他军团的骑兵部队,和前面两个方阵相比,也就是装备上的一些不同。其中还有重装甲骑兵方阵,恩,总之和别的什么国家的重装甲骑兵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站在人群中的各国情报人员把眼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仔细记录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军队,或者说即将完全成为我们的。”奥斯丁看着一个个方阵的经过,对身边的人低声说。 “其实本来就是我们的了,那两个老头在军队中的影响也仅限于他们的亲信而已。”威恩克那特回答着。 “即使如此,也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如果他们合理地使用他们的力量,将不难办到想办到的事。”奥斯丁说。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威恩克那特对王子说。 奥斯丁白了他一眼:“你这样‘聪明’的人会有什么疑问?” 威恩克那特接着说:“现在看来那两位亲王亲密得不得了,可我在想,他们事成之后,要怎么来进行利益分配呢?” 奥斯丁差点想给他一巴掌,他没好气地回答:“你是预言我们会失败吗?不用为他们cao心,他们不会等到那一天的。”然后他说:“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法尔摩伯爵的事,这样一位圣骑士应该为帝国发挥作用而不是用在内斗中。” “据说法尔摩与尤瑟亲王有亲戚关系,或者说他更看好那个老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出现冲突我们会给他机会的,”威恩克那特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如果他坚决地与尤瑟站在一起,那就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 “别说得那么轻松,”奥斯丁告戒着,“对方是个圣骑士。” “不用担心,”威恩克那特说,“如果伊尔卡洛和我联手,解决他将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样的事虽然不太好意思麻烦老师,可我征求过波兰德的意见,他表示在必要的时候,会帮助我们稳定局势的。” “军队那边,已经对格林威治附近的两个师进行了监视,如果需要的话,今天参加阅兵的部队都可以调用。城市也已经秘密封锁,只等理由一宣布,就可以动手了。”奥斯丁说。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威恩克那特告诉王子,“我的一位师兄将帮我们分担一些事情,虽然我不太喜欢死灵法师,但必须承认有他帮忙我们会轻松不少。” 漫长的阅兵式到达了尾声,所有的参加阅兵的部队都回到了广场上,各自按照方阵排成了一行行的队列。原本喧哗着的市民也逐渐安静了下来,站满了人的广场慢慢地陷入了一片寂静。 奥斯丁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来到了检阅台的最前端,威恩克那特给他加了一个扩音魔法,王子将要对阅兵式进行结束致辞。 面对着远近都一样密集的人群,看着人群中那五颜六色的各种彩球和鲜花,奥斯丁吐了口气,准备发言。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检阅台下方猛地升到了自己眼前,随后一道黑色的闪光带着呼啸直扑自己而来。 奥斯丁的身前的空气中一个淡淡的土黄色魔法阵显露了出来,那道黑色的光击中了这个魔法阵,停滞下来后暴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一把黑色长剑。 然后在广场上无数军人和平民的目瞪口呆中,奥斯丁王子白色的身影迅速地向后退去,那突然出现在检阅台前的悬空黑影稍微在高台边缘一点,便如同影子一样地贴了过去。 检阅台上的几个大臣总算反应过来,转过头对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卫兵大喊:“保护殿下!”“送公主离开这儿!” 那黑影将手中的剑一挥,一道半月斩朝着正急速后退的奥斯丁迎面而去。眼看无法躲闪,奥斯丁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准备硬抗。不过想象中的打击并没有到来,一个穿着魔法长袍的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 威恩克那特伸出一支手朝向前方,手心中呈现出一个奇异的魔法阵,来势汹汹的半月斩在接触到手掌的一刹那,被悄声无息地化解掉了。 随后他双手五指张开,向前方并拢成一个笼子的形状。 六个结构颜色各异的魔法阵在袭击者的四面八方凝成,然后迅速地向位于中心点处的袭击者收缩。这是威恩克那特的“空间禁锢”。 黑影手中的黑剑在一瞬间化为了银白色,只见她手持长剑,近乎垂直地向上一刺,剑尖点在正上方魔法阵的中心位置。随着长剑重新褪为黑色,魔法阵变得淡不可见,袭击者纵身跃到了半空。 回过神来的奥德尼公主快速地念了几句咒语,一串爆炎弹打向还在空中的人影。黑影轻巧地翻了几个身,躲开了。广场上的人们看着几个火球飞出检阅台,飘到了自己头顶上,失去魔力支持的爆炎弹在人群上空如同绚烂美丽的烟花般炸开。 “你们离开这里!”威恩克那特对王子和公主喊道,“她是剑圣,我来对付!” 检阅台上陷入一片混乱,几个会魔法的大臣正在吟颂着咒语,只不过其中某位大人发出的小火球刚飞了几公尺远就熄灭了。原本处于检阅台下方的皇家卫队正接连不断地冲到检阅台上。 而两旁的观礼台上本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贵族们总算明白出了什么事,立刻在人群中响起了小姐夫人们的尖叫声,几个会武或会魔法的年轻人看来是想表现一下,从空中跃了过来。 奥斯丁一把抓住了自己的meimei,对威恩克那特喊:“交给你了,记得出手有分寸!”然后拖着公主向检阅台后面走去,但迎面赶来的皇家卫队士兵在这时却阻碍了他们的脚步。 刺客挥剑拨开那些往自己身上递过来的武器,轻描淡写的动作如同在责怪它们挡了自己的去路,随后不顾四周不停袭来的一些低阶魔法,直朝奥斯丁掠去。 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移到了她的前方,那原本是刚才的“空间禁锢”的组成部分。 美丽的淡蓝光辉泛起在魔法阵的表面,随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无数的水剑从魔法阵中发出,对着刺客当头击来。 与此同时,其余的几个魔法阵也移动到了各自的位置,大量的各系低阶魔法从几个方向如暴风骤雨般地袭了过去。 面对这近似狂轰滥炸的攻击,刺客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追击,全力应付眼前的魔导士。她将一位刚从观礼台上跳过来还来不及落地公子哥一脚踹了回去,斗气挡住了不间断的魔法攻击,身影从一片魔法的包围中消失了。 感觉不妙的威恩克那特猛然转身,不带任何属性地,纯以魔力进行了一次爆击,爆发的能量与袭来的斗气相撞,产生的冲击将刚靠近来的皇家卫队士兵和附近的年轻贵族们推翻一片。而两位冲突的主角也各自滑出老远,威恩克那特甚至被推出了检阅台,悬浮在高台之外的空中。 在这样的耽误下,检阅台上已经不见了奥斯丁的踪影。 “剑圣是什么?哥哥。听上去很厉害呢。”行走在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通道中,奥德尼公主问走在前面的王子。 “和圣骑士一样,顶级的武者。”奥斯丁回答,“他们的不同只在于有无信仰,或者说是否为统治者出力。” “他们很喜欢用剑吗?”公主继续问。 奥斯丁叹了口气:“这只是一个称号而已,圣骑士不一定都是骑士,剑圣也一样。”然后他说:“奥德尼,皇宫离这里太远,等会你到奥古斯特大师那去待一阵子。” “会出什么事吗?哥哥,”公主说,“你们会对他们动手吗?” “现在你可以知道了,”奥斯丁对她说,“如果一切顺利,那边的那两人应该很快可以制服那个刺客,而我要做的就是先调集皇家卫队逮捕乌曼亲王,或者......”他没有将“杀死”说出口,“与此同时,原本参加阅兵的部队将在泽尔曼将军的带领下控制两位亲王手上的一切要害部门,然后腾出手来的威恩克那特会和我们一起前往尤瑟亲王的府邸,法尔摩伯爵将是唯一可能的麻烦。” “你们是计划了很久了,是吗?”奥德尼公主问。 “也不是太久,最多一个月前开始的吧。”王子回答,“只要那个刺客被制服,一切的表面文章就由我们任意来做了。” “我一直都在期望这样的时刻能够避免,”公主说,“我其实知道你和威恩迟早会这样做,或者说那两位亲王迟早会这样做,可我仍然幻想着我们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样的事,我不想看到奥菲洛亚人自相残杀。”奥德尼忧伤地摇了摇头。 “现在即使想避免也太迟了,从时间上看,格林威治附近两位亲王的两个师应该已经被我们的人接管了。”王子说,“而且正如你知道的,我们不动手,他们也会这样做的,我们别无选择。” “父皇知道今天将要发生的事吗?”奥德尼问。 “知道一些,但我会被刺杀这样的事我没有告诉父皇,”奥斯丁回答,“你可以放心,波兰德先生今天会晋见父皇,皇宫是安全的。” “好的,哥哥,”奥德尼公主对王子说,“我听你的,愿一切顺利,愿神明能庇护更多无辜的生命。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有一种感觉,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会妨碍你们,希望我是错的。”奥菲洛亚的小公主似乎忧心忡忡。 “别想太多吧,奥德尼。” 检阅台上的激斗还在继续,两位亲王派来参加阅兵的代表在刺客现身后就马上想要离开现场,却被早就得到授意的几个军官以保护安全为由不知道拉到哪去了。而广场上的人则瞪着眼睛看着那两道剧斗中的人影,整个广场已经被皇家卫队封锁,一个人都出不去。 广场上排成方阵的受阅部队官兵则不知所措地望着检阅台,带队军官都接到过命令,无论发生任何事,部队都必须保持原位。可现在看着那上面的情形,已经有好几个皇家卫队士兵被斗气还是魔法什么的打得从那高台上跌了下来,一些军官考虑着要不要上去支援。 这时一队骑着马的人冲到了这些部队前,最前面的一个穿着将官的制服,他对着前排的军官叫道:“我是泽尔曼中将,你们都收到命令了吗?” 几个军官立刻走上前来立正行礼:“是的,将军,我们收到命令,阅兵结束后接受您的指挥。” “很好,”中将说道,“你们都是属于帝国最为精锐和忠诚的部队,而且都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确认了一些和此事可能有关联的人,所以现在该做什么都清楚了吗?会有犹豫吗?” 在这里的人确实都是从奥菲洛亚最精锐的部队中调出来参加阅兵的,身为精英的自豪感也特别强烈。军官与附近士兵听到这样的赞扬,立刻精神饱满地准备行动了,几个军官大声说:“为帝国肃清那些败类,我们听从您的指挥,将军。” “那么现在的命令都听好了,”泽尔曼中将对着聚集到身边的军官们下令,“第十七轻步兵中队迅速前往城西,控制城卫军西门指挥部,由罗伊中校负责;第三十九重装甲步兵中队与第六弓箭手中队,前往军事警备局,将其占领并封锁,由撒马中校负责;第九弓箭手中队,由现长官带队前往尤瑟亲王府,汇合那里的皇家卫队后听从贝克中校的指挥;第二十近战步兵中队和全部的突击骑兵,由阿尔上校带队前往乌曼公爵府,汇合奥斯丁殿下......”在他的命令中出现的军官就是跟随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人,也就是说,用自己带来的人接管了这些部队,而原长官因军阶不够高自动成为了副手,毕竟这些部队即将要去做的事太重要了。 等到命令全部发出后,广场上的军队迅速地朝自己的目的地开进。 现在威恩克那特正在气急败坏地冲着周围凑热闹的年轻贵族们吼叫,皇家卫队还好说,收到指示后就退开了,可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似乎碰上了什么百年不遇的奇事一般,开始时见识了刺客厉害后全缩到一边,然后发现这个刺客好象对杀目标以外的人没多大兴趣,胆子又大了起来,一有空隙就围过来。 而对威恩克那特来说这些家伙纯粹就是碍事来的,他对他们吼道:“喂,你,别望了,就是你,你那是在舞剑还是在做广播体cao啊,还不下去!”“还有你,你手里那团是什么东西?要点烟用打火机不就行了!”“见鬼,你的剑都断得只剩剑柄了还挥什么,玩空手道啊?”...... 最后刺客似乎终于玩够了,身影朝侧面一晃,落到了旁边人已经跑了个干净了观礼台上。 威恩克那特大喊:“就现在,伊尔卡洛!” 刚刚再一次跃起的刺客感觉一道炙烈的冲击从斜上方直袭下来,她立刻将剑横在胸前,左手甚至抵住了剑身朝向来袭方向,身上发出的强大斗气形成了一个近乎实质化的半球形防御罩。 这次攻击的时机相当准确,让被袭者根本无法躲避,且威力惊人。只听观礼台上发出一声巨响,刺客那浮在空中的纤弱身影瞬间被淹没在了伊尔卡洛的炎击斩中。 观礼台被这一击搞塌了,整个建筑发出让人心颤的声音迅速崩溃着。 在崩塌中的废墟上,冒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她迅速地向检阅台后的广场边缘掠过去,转眼就踏足在了那一片密集房屋的顶上,然后继续远去。与此同时,一直被隐身魔法笼罩着的圣骑士闪电般地追了上去。 威恩克那特飞到空中跟随着前面的身影,丢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年轻贵族。 在他们的注目下,观礼台终于完全地成了一堆废墟。 空中的威恩克那特看着两人在格林威治的广阔屋顶上来回追逐跳跃,时不时地还互相攻击,而那个女孩的身影看上去越来越跌跌撞撞。他认为自己如果再一次使用“空间禁锢”的话,那女孩绝对无法挣脱了。 紫星在城市高低不定的房顶上快速地移动着,而她的背后那个人影却一直死死地咬住了她。她好几次攻击后试图隐匿,但每一次气息都被那个人牢牢锁住。 而天上的那个身影,她可以感觉到那是刚才和自己交手的魔导士,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还不出手? 自己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刚才被偷袭的那一下,虽然勉强挡住,实际上被震了个七荤八素的,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完全是强撑着在这里奔跑。 思量着这不妙的情况,紫星实在想不出今天可以平安脱身的法子。 街道上的格林威治市民正吃惊地看着在街边的高高房屋顶上来回纵跃的两个人影,紫星瞧着他们,打算用这些人来为自己打掩护。于是她开始选择人群密集的地段准备行动。 随后她在心里对命运之神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祈祷,保持着速度与方向不变,微微转身向后划出一道半月斩,这是紫星最后的一点力气。 半月斩一路切开屋顶,夹杂着碎石打向身后的伊尔卡洛。按照紫星的想法,无论后边的那个人是格挡,还是躲避,都会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天上的那个人嘛,刚才已经祈祷神让他反应稍微慢点。 紫星纵身向人最多的地方掠去,只要到达了人堆里,她有信心隐藏自己,即使要打的话那两个奥菲洛亚人也得顾虑他们的同胞。 不过她的祈祷似乎没发生什么作用,眼看着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同时,在她的身体四周那熟悉的魔法阵又一次显露出了淡淡的影子。 “就这样吧。”她这样想着,然后任由着自己的身体向地面坠去,等待那死神的拥抱。 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四周已经开始快速收缩的魔法阵如同被风吹散了一般,在她坠落的身影后拖出一道多彩的尾痕,她仿佛化作了一颗流星。
然后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她抬头,迎接她的是一抹熟悉的微笑:“我在这里,别做傻事。” 第一次被安慰,第一次被保护,这样的感动,只有自己理解。 她抱紧了少年的身体,好想就这样,融化在这温暖的怀抱中。 齐格抱着她,缓缓地落在了街道中央。街上的行人似乎约定好了的,回避着这从天而降的黑衣少年。 伊尔卡洛追了上来,站定在旁边的房顶上,很有兴趣地看着街道上那醒目的二人,半笑不笑地问:“情人?”不大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齐格耳中。 “没错。”齐格对怀里的女孩眨眨眼睛,得逞似地笑着回答。 “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看起来这位小姐真的很漂亮。”伊尔卡洛出言不逊地说,“和我很配呢。”他的金发很张扬地在高处的风中飘动着。 “那不好意思,你没希望了。”齐格仰视着那位英俊的圣骑士,嘴角露出坏笑。 看到这个笑容,伊尔卡洛收敛起了脸上的古怪表情:“我见过你,你是谁?为什么有这样强的力量?” “你当然见过他,”威恩克那特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西索迪亚的曼格雷侯爵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名人,你不要那么健忘好不好。” “哦,怪不得眼熟,”伊尔卡洛又笑了,“那么侯爵您不认为您走错地方了吗?” “没走错,”齐格回应着他的微笑,“我来接我的宝贝回家。” “行了,不用这么客气了,”威恩克那特走上前来,“齐格,我们也算是朋友,你不要来干扰我们的事好吗?” “朋友?”齐格做出一个回想的表情,坏笑着说,“如果除开你借口比试魔法来欺负我们的事,这么说也没错。可惜我们的交情还不足以让我放弃一个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吧。” 紫星因几乎虚脱而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挣扎了几下:“该死的,放我下来。” 齐格将她放下,扶着她站好,小声说:“别离我太远。” 威恩克那特语气冰冷:“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小姐间到底怎么回事,总之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请这位小姐配合.....” “配合?”齐格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们诱骗她到这里来,然后攻击她。”他显得很不高兴,继续说:“而在不久之前,你们还利用过她,不过那件事我倒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把她送到了我的身边。” 威恩克那特有点尴尬,伊尔卡洛说话缓解着气氛:“那个,那不如这样,我们不再攻击这位小姐,只要她在我们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待在我们这里,事情结束就可以离开,怎么样?” “休想,”齐格立刻否决了他的建议,“你们要做的事,是需要长久保密那种吧?我不相信你们会让一个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人安全离开。” “曼格雷侯爵!”威恩克那特低低地怒吼了一声,“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对您的非法入境行为可以不追究,请您不要再有什么多余的要求。” “非法入境?”齐格一脸的不理解,“每天在国境线上穿行的人不计其数,为什么轮到我就成了非法入境?” “侯爵,先不管您是不是非法入境,您认为您可以安全地把人带走吗?”伊尔卡洛一副悠闲的模样。 “恩,关于这个问题嘛,我相信爱滴力量是伟大滴。”齐格对着身边的女孩笑,紫星没好气地扭过头去。 “噢~~~~”伊尔卡洛点头,“原来如此。” “那么到此为止了,我很遗憾,齐格。”威恩克那特说得倒很真诚,“我们只能屈服于这个无奈的世界。”与此同时,他左手上戴着的水晶戒上,五彩的光芒开始流淌。 然后死亡的气息开始弥漫在整个街区,那似乎从地狱深处苏醒的领域,给这原本明朗的天空,平添着让人窒息的阴沉。那种力量如同直接触摸到了他们的灵魂,狠狠地撕裂着。整个街道上的行人全都瘫软在地,痛苦地喘息。 躲藏在几个魔法阵组成的结界后,威恩克那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那,出来吧,摩尔巴克。” 在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下,伊尔卡洛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迟钝了许多,等到他猛然地转身后,那个同样黑衣黑发的少年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 “交换。”摩尔巴克的表情如同冰霜,“用这个街区里的全部生命。” “我不会让你做到的。”威恩克那特脸色严肃地说。 “如果你想用他们的生命来赌博,我不会有意见。”摩尔巴克依旧面无表情,“我还知道现在在中央广场上有无数的人,你的行为会让他们也成为你的筹码,我可以做到。” 面对着对方两个人那想杀人的眼神,齐格躲在一边窃笑。 无所谓!威恩克那特想着,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庇护世间的圣者!今天的目标在自己看来比那些更重要! 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在首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那样的事。威恩克那特有点犹豫。 伊尔卡洛来到他的身边,低声说:“我们两个无法保证在短时间内击败这两个人,或者说根本无法保证能击败他们。和奥斯丁约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这里的事必须另想办法。” 看着两人似乎有点妥协的意思,齐格抓住时机:“亲爱的威恩,摩尔巴克在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交易还是要做的,我们的交换条件就是不在你们急着要去办的事里面捣乱,而你们要做的不过就是装作没看见我们。”他带着点玩笑的语气说:“至于你们需要这位小姐配合你们什么,我就不为你们cao心了,难道伟大的塞尔维家和布鲁斯特家的两个继承人连替*法都找不到?” 威恩克那特表情复杂地看着四周那仍然没有恢复的人群,摩尔巴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这里发生的事,他们不会知道的。”然后他对齐格说:“你们先走。” 看着威恩克那特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齐格对摩尔巴克说:“我们在说好的地方等你。”然后对着两个奥菲洛亚人挥挥手:“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不用想我,我们会再见面的。” 伊尔卡洛一脸“随便你”的表情,他甚至还对齐格挥手告别。威恩克那特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们这些人,真的都还是老样子呢。” 齐格带着紫星迅速隐没在街道尽头,一路上看到不少军队频繁地调动着,然后他们没有丝毫耽误地出了城,向东而去。 逐渐远离了背后的城市,在一个格林威治郊外的小镇上,齐格停了下来,他对紫星解释着:“我们在这里等那个家伙,你也休息一下吧。” 看起来这个女孩刚才真的累得够呛,经过这么短的一段路程,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齐格有点担心地问:“没什么事吧?我以为并没有这样严重的。” “本来就不严重,”女孩喘着气回答,“只是那一下没想到没躲开。” “别撑了吧,”齐格说,“伊尔卡洛的攻击力我在几年前就见识过了。”他说着似乎有点怀念那段日子,眼睛望着天空,“那时候,我们都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我们快乐得多。” 紫星有点不同意地说:“我只听见刚才那个奥菲洛亚人说你们都还是老样子。” “别钻空子了,”齐格说,“我千里迢迢地来救你,感动吧?” “谢谢了,”紫星说,“不过我也没求你来吧。” 齐格坏坏地笑着:“那刚才是谁把我抱那么紧啊?” 听到这句话,紫星不由回想着刚才的状况,那一瞬间的感动,又这样冲入了她的心底。 紫星遥望着格林威治城的方向,她的视线定格在地平线的远方,喃喃地说:“知道吗,第一次有人对我那样说。” “怎样说?我那样吗?”齐格问。 女孩没回答他,继续说着:“从小,长辈就告诉我,什么都要靠自己。而在我有了这样的力量以后,就开始领导我们的家族,有什么最难办的事,都是我去完成;而组织里的其他人有什么问题,也全部来问我,希望得到答案。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什么都能解决,我也让他们和自己相信这一点。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那样对我说话。” 齐格看着她,他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期待着能把自己的一切放心地托付给别人那样轻松的感觉。 紫星转头看着他:“那时候我只是想起了父亲。小时候,你也可以猜到,我们一直在东奔西走中度过,不过每次父亲抱着我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轻松,也只有那时候,才能安然入睡,不用担心会和别人失散,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齐格轻轻地问:“那么,你的父亲呢?” “死了,”紫星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如同在述说着一个故事,“我不记得是八年前还是九年前了,在任务中。我知道凶手是谁,是个奥菲洛亚人,叫法尔摩,而我却不能杀了他,理由只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死在任务中是正常的,不能带有仇恨。可笑吗?” “如果你愿意,我来帮你。”齐格看着她说。 “有什么意义吗?”女孩对他凄婉地笑着,“已经回不到那时候了。连母亲也跟随父亲而去了。” 最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也已经不复存在。 齐格说:“以后和我在一起吧。” “好。” 目送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威恩克那特重新面对着眼前一脸冷峻的少年,少年的眼眸中流露出nongnong的戒备。 威恩克那特叹了口气:“不用这样吧,小公爵。你还看不出我们根本不打算再惹麻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