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见闻
流风接过西寻的魔杖,神色凝然,端详了很久才缓缓的看着西寻,双眸里闪烁着精光,他说:“黑龙魔杖?!你……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流风语气有些激动,他似乎极力的压抑着,但颤抖的声音依旧让西寻听出一些端倪,西寻不解的问:“怎么?这叫黑龙魔杖?它有什么问题吗?” 流风仿佛突然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笑,仿佛在掩盖着他的失态,顿了顿道:“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很想知道这魔杖是你怎么得到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吗?” “这只不过是在我房东老太太的杂物室的橱柜发现的,并且是她送给我的。”西寻照实说。 “哦,原来是这样……”流风沉浸在思考当中。接着,他将黑龙魔杖递给了西寻,嘱咐道:“好好保管它吧,它可不是一般的魔法杖。” 西寻点了点头,收起黑龙魔杖,对流风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去勇士谷看一看,至于这只魔杖,我想……我应该会好好的保管它。” …… 西寻离开了魔法公会,他和流风不是朋友,这是西寻的想法。一直以来,西寻就觉得流风是个难以靠近的人,是一个让人无法琢磨的人,而现在,这种想法越发的占据了西寻的大脑。西寻并没有刻意的靠近流风,打一开始,西寻就能感觉到自己和流风的不同,虽然他迷惑于流风对自己的青睐,诧异于流风对自己的关怀,但流风的从容的微笑,在西寻眼里,永远都是那么诡秘。 所以,对于流风,西寻并不想过多的透露什么。即便如此,他也相信流风对自己的踪迹了如指掌。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每一次之后都暗示西寻。 在云之城的日子,有些百无聊赖。炎热的太阳暴晒着懒散的人们,西寻一伙也不例外。坐在酒馆喝着加了冰快的酒,似乎是他们唯一愿意去做的事情。小酒馆里有些冷清,更多的人都跑到勇者酒吧去了,夏季来临,老板娘玛丽的穿着可是格外的少。而半年多的储备,足够北方联盟再次蠢蠢欲动了。勇者酒吧里的客人们一边欣赏着老板娘玛丽诱人的身体,一边议论纷纷的谈论着局势。 “这个无聊的夏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火峰爬在桌子上,炎热的天气让他沉闷不已,有气无力的玩弄着杯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样去参加军队,我敢想你保证,让你的生活充实的一塌糊涂。”米兰笑着说。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北方联盟和圣武帝国的紧张局势影响着迦南国。而在数月的调息之后,迦南王还是决定给西边的贵族们一点点教训。而这一次,是由迦南王亲征。米兰则在这次远征军的征召之内,甚至获得了一个骑兵营队长的职位。这个可以统领一百人的芝麻小官在他人眼里不值一提,但对米兰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耀了。 “哈,当兵可不是我的志愿。”火峰摇着脑袋。 …… 迦南大公国从圣武帝国中独立出去以后,一直没有得到圣武王室的承认。直到一月前,迦南王派遣使臣前往帝都,并且签定了一系列的协议,其中包括:圣武帝国和迦南公国依旧保持君臣关系,圣武帝国是宗主国,而迦南公国则是附属国,每年向帝国朝岁纳贡,迦南王依旧被圣武王室授予大公爵的爵位。王室承认迦南公国的独立地位,不干涉迦南内政,并结为攻守同盟。 这是圣武王室妥协的最低限度,迦南王也乐得接受,毕竟王室要的是虚名,实权还是依旧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此时和圣武帝国建立如此密切的关系,那远征西方的军队完全可以借境而过,不需要翻越雅丹山脉,并且在军事上同样可以得到帝国的援助。而圣武帝国也从迦南公国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比如说他们一直视为隐患的粮食短缺问题,在迦南的帮助下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一次远征,迦南王动用了全国近一半的军团,将近十五万人的兵力足够让西方的几个诸侯心惊胆战了。 这是米兰在远征之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了,西寻、卓尔、火峰以及温霓同时举起杯子,祝福米兰凯旋而归。 离开酒馆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天米兰就要出发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身经百战的迦南王穆容坐镇,这次出征应该不会想上次一样糟糕吧,西寻边想边和卓尔回到阁楼。 小楼宁静,徐徐的清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潮闷的空气清新不少,格太太真是一个细心的好人,她总是不会忘记把西寻和卓尔的窗户打开,总是在他们走后把房间收拾的整齐干净。西寻美美的躺在卓尔的那张新买的床铺上,真是太惬意了。 “卓尔,听说过兽人没有?”西寻侧过头,看着卓尔说。 “兽人?你是说勇士谷的野蛮半兽人?何止听说,我曾亲眼见过……”卓尔说。 “哦?”西寻一股脑坐了起来,好奇的问:“你见过?” “是的,我的确见过,永生难忘!”卓尔的表情有些黯然,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杀机。 “也许有故事要听了……”西寻看着卓尔的脸,那张微微变了颜色的俊朗的面孔上一曾冰冷,似乎兽人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难怪西寻会这么说,他知道接下来,卓尔就会告诉他一切事情,这些事情和兽人有关。 “我的家乡在白河边上,那是一座美丽的小村庄,我父母和我以及几百户人安静的生活在那里。那里的天空很蓝,白河的水又冰又甜,每天我都会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在冰窟窿里捞鱼,那里的鱼很大,一只就够我们一家人吃上一天的了……”卓尔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化着,瞳孔中充满着温馨和憧憬,仿佛勾起了他美好的回忆。突然,他脸色一变,有些悲呛的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么平静的生活着。然而,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卓尔哽咽着,眼圈已经有些红润了:“那是一个夏天,数千兽人乘着大木筏趟过白河,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村庄。他们摧毁了我们的房屋,掠夺了我们的家畜,他们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村民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白河,我被父亲藏在草垛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友被杀害而无能为力,甚至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一天以后,整个村庄变成了地狱,到处是尸体,到处是鲜血,我从草垛里爬了出来,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她的身体冰凉,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惊恐,布满血迹的手上还紧紧攥着没有做完的衣服,那是给我准备过冬时穿的衣服。那一年,我才六岁,我翻便了所有尸体,没有找到我的父亲,我知道,他和其他一些精壮的村民都被抓去做了奴隶。我安葬了母亲,顺着白河一直流浪,直到后来被一个佣兵团收容,才存活了下来。” 西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想安慰一下卓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卓尔的肩膀。 卓尔并没有哭出来,自从六岁那场浩劫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在那个不起眼的小佣兵团里,刻苦的学习的剑技,仇恨的种子深深的埋在心底,性格也越来越变的沉默起来。 “锻造大师宇白目前正在勇士谷。”西寻看了看卓尔的表情,淡淡的说。 卓尔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去勇士谷?” “是的,不过不是现在。”西寻说。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决定要去,记得一定要叫上我!”卓尔沉着道。 西寻会心的笑了笑,冲着卓尔点了点头。不经意的,看到墙角的木柜,他记得当时取黑龙魔杖的时候,木柜里面似乎还有其他一些书籍,当时无暇去看,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好好翻一翻,或者可以发现一些和黑龙魔杖有关的东西。 木柜里放着几本书籍,厚厚的,上面落着一层灰尘,泛黄的纸张有些曲卷不展,散发着霉腐的气味儿。 与其说是书籍,更不如说是手札,记述的人看样子是个锻造师,里面记录的大多都是一些锻造技巧或者是心得之类的东西。几本书都差不多一样,足足讲述着这个锻造师的人生,西寻粗略的翻了一下,似乎没有他想要找的线索,正打算放弃时,在木柜的角落里,发现了另一本书…… 这是一本用羊皮纸封订起来的册子,没有封皮,前面和后面几页可能由于岁月的缘故全都没有了,上面的墨迹也非常淡,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西寻借着灯光,阅读着里面的内容,翻动书页的手也慢慢的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西寻一口气把整本书看完之后,凝视着灯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边的卓尔发现西寻神色古怪,问道:“怎么了?” 西寻没有说话,只是把这本羊皮书递给卓尔,让他自己看。而自己,则是取下背上的黑龙魔杖仔细的端详起来…… “黑龙魔杖……黑暗之王……这个黑暗之王是谁?”卓尔边看边说。 看来圣武帝国对五十年前的劣行掩盖的非常好,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黑暗之王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清楚,而那些老人们更是把它深深的埋在记忆的最底层。 “接着看吧,后面还有……”西寻顿了顿说道。 卓尔仔细的阅读着,那些模糊的文字似乎有着一股魔力一样牢牢的牵引着卓尔的目光,讲述着并不遥远却献为人知的故事。卓尔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思绪终于从震撼的记录中抽了出来。 “难怪大陆上很少有关于精灵族的传闻,原来如此……”卓尔感慨的说。 “谁又能想到,当年黑暗之王与光明教皇一役,竟然还有第三者的存在……”西寻沉吟道。 “终于知道了谜底,这可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卓尔合上书说道。 “什么事?”西寻问道。 “我一直想不通当时名动天下的大剑圣为什么会突然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这样的。这个黑暗之王的势力可真够恐怖的,教皇和大剑圣连手才能杀死他。不过很奇怪的是,教皇和大剑圣从此之后就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音信,就算是伤势严重,也不用修养几十年吧。而且大剑圣的审判之剑一直流落在民间,而现在连黑暗之王的黑龙魔杖也在这里出现了。这两样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又怎么会轻易的丢弃呢?”卓尔顿了顿道:“也许……你没有发现吗?这本书的主人似乎是身临其境,而且对黑暗之王的行踪非常了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和黑暗之王一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或者是格太太的丈夫?” “应该不可能,格太太的丈夫即便没有去世,也不过六十多岁,五十年前还是个小孩子。你还记得格太太曾经说过的吗?他丈夫一家一直是很有名望的锻造师,也许这本书的主人另有其人,但可以肯定是格太太丈夫这一家族的。”西寻皱眉思索着。 “或许格太太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卓尔说。 “希望如此,找个时间问一下吧,虽然这件事似乎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挺好奇的。”西寻笑着说。 又是无眠的一夜…… 西寻越发的感觉到黑龙魔杖的气息,那是一种活生生的气息,仿佛这根魔杖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感觉到黑龙魔杖散发出来的力量和自己身体某些地方相互有着微妙的联系。每当他试图使用魔杖来催动提内的魔力释放魔法的时候,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体力突然见充沛的魔力源源不断的向魔杖输送,仿佛魔杖已经成了西寻身体的一部分似的。西寻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但他绝对相信,这些谜团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西寻的魔法造诣依旧停留在中级水平上,连翻不断的战斗和历练并没有使他的魔法水平有丝毫的提高。但这并不代表西寻的魔法修为止步不前。相反的,在使用各种中级以及低级魔法时,他所能催动的魔力是强大的,就如同一个魔力很强大的高级魔法师使用低级魔法产生的攻击强度比一个低级魔法师使用同样的魔法产生的攻击强度要大出许多一样,西寻现在的随便一个魔法释放出来都带有不可思议的摧毁性的力量。也许,他欠缺的只是对高级魔法的领悟能力而已。但这却是个很矛盾的事实,对魔法的领悟能力和魔力的积累是成正比增长的,而西寻却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充沛的魔力,却就是不能掌握高级魔法的要领,这也是他唯一遗憾的事。 另外一点,西寻的魔力推动力并不是来自于他的冥想,而是身体。也就是说这些魔力很大程度上并不是西寻修习积累起来的,而是突然间在身体内增加的。并不是司空见惯的事,一个魔法佩带有魔法属性的首饰之后,都会因为首饰内存在的强大魔力而使得自身的魔力大幅度提高。但西寻自己心里明白,除了这根魔杖,他并没有多余的一件值得炫耀的魔法饰物。唯一的祖母石项链亦在四年前被侏儒锻造师罗索贬的一文不值。但这种暴增的魔力在没有黑龙魔杖之前就似乎已经存在于体内了,他能感应到,但是不能自如的使用它们。然而,当他得到黑龙魔杖的那一夜的诡变之后,似乎魔杖唤醒了体内被封存的魔力,他的魔力也大幅度提高,所以才能施放出让人不可思议的魔法出来。 也就是说……西寻思索着,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却就是想不起来。他回忆着,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体内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魔法力量……时光在他脑海里倒退着,一幕幕回忆快速的闪过……天涯湖……大沼泽地……绿洲!是的,绿洲!西寻清楚的记得,在绿洲生活了三年,学习了几种主流魔法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长进了,以至于遇到黑龙袭击之后,他不得不躲在石缝里,然而……自动他离开绿洲之后,那种感觉就慢慢出现了,对……就是这个时间段……但是这段时间自己又做过什么呢?只是认识了一位叫苏迪的老魔法师,并且他送给了自己一根电系附加攻击的魔杖,虽然同样是有着昂贵魔法晶石的魔仗,但对于一个高级魔法师来说,他并算不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只要有钱,绝对可以在锻造师那里卖得到。 那么……难道是那枚让人反胃的龙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老魔法师苏迪也应该和自己一样魔力暴增才对。反正知道苏迪已经打算在天涯湖攀定居了,以后有时间去问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龙蛋的缘故了。 不论怎样,西寻都没有什么顾虑的,因为凭白无故的魔力遽增,完全是件好事,而且截止目前为止,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负面作用。想到这里,西寻不觉释然了。 翌日。 米兰远征的日子。 西寻、卓尔以及火峰和温霓清早就聚集在一起,在北城的城门口等候着。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许许多多欢送远征军的民众们,他们热闹的聚集在一起,高声喧哗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他们欢送的并不是参加战争的远征军,而是归来的凯旋之师一样。 远征军的队伍逐渐进入了视线,浩浩荡荡。 新装备的皮甲和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格外的光亮夺目,每个士兵的头盔之上插着红色的羽毛,连成一片,如同云之城灿烂的火烧云一样鲜艳。迦南国为了这第二次远征可没少费工夫。单单这些士兵们的装备和武器,都是高价从圣武帝国的匠人们手中统一订购的。这是一笔巨额的开销,但换回的却是士兵们对迦南的更坚定的忠诚。 毕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似乎没有哪只军队能装备得起这么好的防具和武器,而这些装备又恰恰是士兵们最需要的。也许,拥有他们,士兵们的信心会更足一点,士气自然非常高昂。最重要的是,一套好的防具更能保护自己的生命,而一只锋利的武器,也更能有力的消灭敌人。 骑兵队伍走在远征军的最后面,最前面的是轻骑兵和斥候们,他们穿着简单的轻甲,只有护肩、护胸,护手以及护膝,并且带着轻巧的锥型头盔,腰见挂着铁箭,背着紫杉木弓。这种长弓由一整块的木头制造。装备三尺长的利箭箭囊。对付步兵时,不需要把弓拉得太紧就可以刺穿他们所穿的皮制护甲;在对付装甲士兵时,则须用力拉紧即可刺穿步兵或骑兵的装甲。以长弓来作射击,需要充足的训练和练习;一个有经验的长弓骑兵可以在一分钟内作出六次高命中率的射击。长弓具有长远的射程和巨大的威力。在战场上,大批有经验的长弓骑兵往往为敌人带来极大的杀伤力。他们可以向个别的目标作射击,或是对一个特定的区域作密集的射击。但是,由于这种长弓的造价非常昂贵,所以,几乎很少有军队将他全面的装备自己的弓手们。 轻骑兵后面就是威严的重甲骑兵了,这种堪称骑兵之王的装甲骑士门最适合作为冲锋部队来冲击敌军、打击敌方的骑兵和步兵。重骑兵们握着长矛是用来从事战斗的武器,适合用来刺杀徒步的敌军,尤其是投射武器部队。骑兵手持长枪向前朝敌方冲杀的阵势,可以增加恫吓敌人的效果,马匹在奔驰中的冲击力,亦能透过撞击的那一刻经矛头传送而出,令冲杀中的骑兵化身为一支惊人的利箭。然而骑兵们在作出首次冲击后,常常会失去手中的长枪或长矛,或是陷入混战之中。无论是那一种结果,骑兵们都会换上另外一种武器,多半会是他们的剑。剑是骑兵最为珍视的的武器,因为它们能够携带在身上,格外彰显自己的身份和个性。它们是骑兵之间作rou搏战时最常用的武器。 因为重甲骑兵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同样的,马匹以及武器和重甲的高昂价格,使得骑在马背上作战成为一种光荣,同样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正因为如此,重骑兵内的佼佼者逐渐转化为接近于贵族的骑士,其行为规范逐渐发展成骑士精神。 而贵族和领主们为了获得优秀的骑士,不得不提出一些优越的条件,比如他们封一些土地给这些臣属的骑士们,并且让骑士们负责起维持封地内的法律和秩序等责任。所以,骑士被人们誉为准贵族。 米兰很幸运的成为了重骑兵的一个营队长,他可以指挥自己管辖的一百名重甲骑兵,如果这次征战表现出色的话,那么他将很有可能获得迦南国王办法的骑士勋章,如果功劳再大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赐给他一个村落或者庄园位为赏赐。 西寻很快就在重骑兵队伍里发现了米兰。全身上下穿着密不透风的铠甲,桶状头盔的面罩是扬起的,一张坚毅的脸上带着严肃的气息,双眼眺视着前往,目光悠扬。坐下的战马带着铁制面罩,披着红白格子的马衣,马鬃在风中轻快的跳动着。米兰踏着马镫,随着战马的行走身体起伏着,颇有气势。 火峰兴奋的叫了起来:“嗨!米兰,你今天帅极了……” 米兰回过头来,朝着朋友们微微一笑,马上又摆正姿势,庄严的越过了城门…… 米兰随着远征大军逐渐的离开了人们的视野,消失在晨雾里。 拥挤在城门两侧夹道欢送的人们逐渐散去,有的笑颜,有的抹泪,有的依旧驻足在城门口遥望着远去的军队。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即便是多么强大的军队,将士阵亡也是再所难免的。所以,更多的人,除了因为自己的亲人参加远征军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和牵挂。死亡噩耗对亲人的创伤不是一笔抚恤金可以轻松弥补的。
火峰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几人里面,就属他跟米兰的关系最为密切,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火峰早已经将米兰视为自己的哥哥。而米兰也一直做的很优秀,对火峰同样非常呵护。所以突然之间,火峰顿升起一股悲伤的感觉,那种寂寞感难以言语。 西寻似乎看出了火峰的心情,站在他身边,搂着肩膀,用力的摇了摇,安慰道:“别难过了,至少还有我们呢。何况米兰大哥不用很久就会凯旋而归……” 火峰感激的看着西寻,拼命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表情显在他那张豪气十足的脸上,让人不觉感觉有些可爱至极。 “这次迦南王动用了十五万迦南大军,又亲自指挥出征,更何况还有圣武帝国的暗中支持。就算你们不想米兰凯旋而归也是不可能的事。头疼的不是我们,而是暗月城的贵族们。”卓尔分析着。 温霓一直没有说话,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她的性格似乎安静了很多。 西寻正想对温霓说什么,温霓却突然银铃般的笑了起来,然后举起手摇着,对西寻身后轻喊着:“玄舞jiejie!这儿……” 西寻回过头去,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正朝这边盈盈的走来。一袭紫色的牧师玄舞永远是那么冰冷,有些苍白的薄唇划着冷艳的弧度,大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嗨!很久不见!”他不指望玄舞能对自己的态度友善一点,只是出于礼貌,他不得不打个招呼,而且也做好了被冷讽热嘲的心理准备。 玄舞蔑了一眼西寻,木然的说:“呃……” 西寻自讨没趣的站在一边,把位置让出来给温霓,温霓的亲和力是谁都无法拒绝的,玄舞也不例外,即便是再冰冷的人在她灿烂天真的笑容面前,都会适当的收敛一些。玄舞冲着温霓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同绽放在冰雪上的玫瑰,美艳无比:“温霓meimei,好久不见了。” 西寻心里诅咒了几句,同样是曾经一起合作过的战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卓尔用肘轻轻碰了一下西寻,俯在他耳边悄然说道:“这个牧师好象对你有成见呐。” 这句话不但西寻听到了,就连玄舞也转过头来,看着卓尔,又看了看西寻。西寻尴尬的嘿嘿一笑,糗在一边不说话。 “这位是……”玄舞看着陌生的卓尔,问温霓。 “他叫卓尔,西寻的朋友,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温霓冲着卓尔做了一个鬼脸,眨着眼睛似乎别有用意。 卓尔礼貌的颔首,对玄舞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呃……”玄舞依旧这么应了一声,这让一边凉快的西寻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眉开眼笑的调侃着卓尔。 卓尔并没有西寻想象中的窘迫,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玄舞jiejie不是去了北方了吗?”温霓好奇的问道。 “恩,我也是刚刚回来……”玄舞环顾周围,问:“怎么没有看见米兰?” “米兰大哥参加了远征军,刚刚走了。”火峰插口道。 “喔……原来是这样,也许这样的结果对他会好一点儿……”玄舞点了点头,呢喃的说。 “jiejie什么时候会再离开云之城呢?” “这个……应该还要过些日子吧。” “噢……那就好了……”于是,温霓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玄舞聊了起来,似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在西寻的印象里,仅仅只是在一起做过一次任务而已。当然了,或许他们之间的相识可不仅仅是一次任务那么简单吧。女人之间总是会聊一些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题,西寻和卓尔以及火峰三个大男人被彻底的晾在了一边。无聊之下,向温霓和玄舞告辞,三人商量着往酒馆走去。 今天这个广场旁边的小酒吧似乎异常热闹,还没有进门,就能听到里面的呼喝喧杂的声音。 喧杂的声音中夹杂着打斗声,当西寻跨进门槛的时候,竟然从里面飞出一个魔法能量球来,浅蓝色的球体上带着电花,伴随着“吱吱”声的朝西寻的脸上击来。西寻下意识的往侧一闪,能量球擦着西寻的身体呼啸而出,击落在门外的街道上,散射开来。 即便侥幸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中级电系魔法“电波闪”,但西寻的衣服还是被灼了一个洞。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酒馆里已经乱成一片了,胆小的人们纷纷往外涌,其他一些旁观者则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着酒馆中央站者的两个人。看衣着,其中一个是刺客打扮,紧身的软甲,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和另外一边的一个魔法师对峙着。 刚才那个“电波闪”应该就是这个魔法师施放出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四张桌子,所以在仓促之下,魔法师唯一能使用也就只有启动速度最快的单体攻击魔法了。而且时间急迫没有多余的准备时间才会打错方向,飞出门外。看到这种情形,西寻原本有些恼怒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对面的魔法师投来了抱歉的眼神,显然是为刚才的误伤而自责。这使得同样作为魔法师的西寻顿生好感。 那个刺客似乎有些忌惮魔法师的电系魔法,摆着架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作为刺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峙并不是件好事,他们的拿手好戏是突击偷袭,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彻底制服对方。酒馆里的旁观者们似乎都认为刺客黔驴技穷了,于是嘘吁声顿时响起。而此刻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嘲弄而奋起,相反的,他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魔法师。 随着旁观者们的呐喊和助威,魔法师似乎有些得意了。他聚集在手上的魔法能量忽强忽弱,很不稳定。西寻皱起眉头,这种现象只有在施放魔法的人精神不集中的时候才会出现,看来这个魔法师因为他人的缘故而有些心神不定了,这可是魔法师的大忌啊。 “糟糕!”卓尔冷的说了一声,在他话音还没有落时,刺客已经腾空而起,持着匕首如同利箭般向魔法师袭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刺客似乎要置魔法师于死地,丝毫没有留力。魔法师呆愕的站在那里,他甚至没有时间运用手中的魔法来进行防御。 当刺客的匕首距离魔法师的咽喉近在咫尺的时候,一股想大的气流从侧面涌了过来。在气流的冲击下,刺客身形微微的改变了方向。差之毫厘则失之千里,刺客的匕首擦着魔法师的划了过去,只在魔法师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刺客被气流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轰的一声支离破碎。而魔法师摸了摸冰凉的脖子,一脸呆滞,面色苍白,他距离死神是那么的接近,那种恐惧以至于让他忘了反击。 刺客爬了起来,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所有的人,吼道:“是谁?是谁偷袭我!” “我!”西寻站了出来,盱视着刺客。 “为什么要偷袭我?你和他是一伙的?”刺客冷哼着说。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见你用了杀招有些看不过去罢了。”西寻淡淡的说。 “阁下闲事管的太宽了吧?就算我杀了他,也是由长老院裁决,好象还轮不到你管。”此刻不屑的说。 “呵呵,谋杀魔法师可是要被绞死的,你杀了他解了你心头之恨,可你也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值得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能比两条人命更重要?”西寻慷慨陈词,说得义愤填膺。 “哼,今天你运气好,咱们走着瞧。”刺客向魔法师丢下这句话,愤然的走出了酒馆。 众人一见没有好戏看了,而酒馆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一哄而散。 酒馆老板一脸愁云,原本清淡的生意本身就没有多少利润,被这样一闹,得不偿失。而往往在这种地方滋事生非的人,却也是些他惹不起也不能惹的人,于是长叹一声,认命的收拾起残局。 西寻走到魔法师身边,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魔法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整个人就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不知道是不是从死亡边缘爬过来的原因,亦或者是刺客临走时留下的恶狠狠的话语,总之他接近崩溃的边缘。过了一会,他似乎稍微有些动作,麻木的躯体扭动了一下,顺手将桌子上的半杯麦酒一饮而尽。 魔法师似乎不胜酒力,这种劣质的麦酒浓烈的酒精让他苍白的面孔上顿时添了几道红晕。他缓缓的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着西寻,嚅动着嘴唇,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西寻注视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眯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他人的隐私,对方完全可以不会回答。然而,刚刚那一幕的援救动作让西寻有些自满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魔法师估计已经躺在这里了,就凭这一点,他绝对有能力去问。而且,西寻一直有着一颗非常好奇的心,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事对他来说都充满了好奇,他都想了解。 魔法师似乎没有听到西寻的话,或者是听到了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沉默。他的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丝毫没有告诉西寻事情真相的意思。倒是在一边收拾残局的酒馆老板插口道:“两个人开始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喝酒呢,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