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这是歪门邪道！
“柳亨！你什么意思！”吕意认出这人，是苏族附庸家族，柳家的四少爷。 “吕意，你可不要被他骗了，”柳亨晃着食指，指向苏林：“听说这小子，原本就是苏家一个奴才，只是靠运气中了童生，这样的人，哪里配和咱们一起吃饭？” “哦？”苏林看着一桌狼藉，不动声色道：“你凭什么认定我是靠运气？” “你还狡辩？不是运气，你怎么解释童子试上那句一言真文？”柳亨不屑道。 “柳亨，你知道什么？”吕意皱眉道：“昨天苏族举办宴席，苏林也作了一言真文，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哦？是吗？”柳亨听了，忽然挖了挖耳朵，凑了上来：“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快说说，是哪一句？” 吕意一脸嫌恶，却只能道：“那句被苏族买去了，不能说。” “哈哈，卖了？”柳亨又是一笑：“好吧，就当你卖了，那能不能告诉我，卖了多少银子？” “也没多少，也就换了县里一套房子。”苏林冷冷说道，心中有些警惕起来。 他发现食堂里其余的童生，似乎被这动静吸引，在朝这边聚集。 “一套房子，哈哈，”柳亨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你说你作了一句真文，卖了一套房子？” “哦，我懂了……”柳亨摇头晃脑道：“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拒绝再作真文，理由就是——舍不得抛出一套房子！” “啧啧啧，这可真是个好理由……”柳亨说着，看见周围童生围观过来，忽然提高声音：“你说你作不出一言真文，又何必找这理由？说你是靠运气，你就是靠运气！你知不知道？这也是童子试那天，方院君给你下的评语！” “什么？方院君？”周围童生听了，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怎么又是这人？他怎么靠运气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吕意发觉不对，站起来道：“别理他，咱们快走！” “哈哈，走得了么……”柳亨得意一笑，示意几个童生围住苏林。 不料他这话音未落，吕意早已横出左臂，只一扫，就拨开了一众童生，接着右手飞快一探，又从人群中抓住苏林手臂。 然后……就见苏林连手臂带人，被吕意一下扯着出了人群。 看见吕意扯着苏林，直接就出了食堂，柳亨面容一僵：“……这么猛？” “该死，又是这**！”食堂一角，苏华也忍不住骂道：“要不是顾忌她那老爹，早晚要把她卖进**！” “哼！她这样的，卖不掉！”苏胜也在一旁窥视，冷笑道：“不过她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何况柳亨本就是试探，他这一退缩……嘿嘿，想必下一次，柳亨就不会再有顾忌了！” “咦？试探？”苏华却才反应过来：“难道柳亨怀疑我们骗他了？” “说不上怀疑，应该是这人性格谨慎，”苏胜盯着柳亨，冷冷一笑：“毕竟，七叔打探到的那消息，实在是很有分量啊。” “哈哈，是啊，连方院君都说他是靠运气，这下谁还会信他？”苏华哈哈一笑，也盯着柳亨道：“可惜，要不是顾忌家主，咱们哪用得着他柳家人？” “呵呵，这些附庸家族，不就是用在这时？”苏胜看着柳亨也跟着出了食堂，却是微微一笑：“他老子要当柳家家主，少得了咱们苏族帮衬？换句话说，咱们要帮，也是帮听话的，能办事的……” 苏胜说着，顺便为弟弟苏华指点了一下这些附庸家族的价值准则。 而在这时，苏林却已被吕意拖着出了食堂。 “你干嘛拉我离开？”苏林揉了揉胳膊，不乐意道：“你不是说想听一言真文么，我正打算再作一句呢。” “啊？你傻啊，那可是一套房子，哪能随便往外抛？”吕意笑骂道。 “这你也信？”苏林笑了笑：“我随便说的，其实也不值那么多……咦，你怎么不怀疑我？就不怕我真的是靠运气的么？” “怀疑你？”吕意想起眼前这人，在童子试前坦然自若的表现，不禁洒然一笑：“我从不觉得，你会是一个靠运气的人！” 听着这话，苏林神色一动，缓缓点头。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只是试探，所以那柳亨才肯轻易罢手，而且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必然是和苏华，苏胜有关，自己若是一再退缩，终将会退无可退。 故而苏林又道：“其实从早上到现在，皂吏，苏学正，柳亨，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事，就能看出文院不少人，包括方院君在内都对我存有怀疑，所以下一次……你还是不要插手，让我自己解决吧。” “嗯……说的也是。”吕意想了想，点点头：“既然你有这自信，那下次就作出一言真文，消除他们的怀疑吧。” 于是接下来，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关于真形的话题，再次回到了仁意场地。 因为吃饭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所以还有足够的时间午休。 然而苏林才刚躺在榻上，眼角余光一扫，他忽然发现柳亨居然也进来了。 “咦？”苏林吃了一惊：“原来他也是咱们班的？” “你居然不知道？”吕意更是吃惊：“我还以为，你们先前有过间隙……那他为什么找你的茬？” “呵呵，无非是受人指使……”苏林发现柳亨此刻，居然也正看着自己，而且由于众人都在休息，他的目光透着冷静，并没有再次上来挑衅。 “这人似乎还有些谨慎？可刚才却那么嚣张……果然，只是伪装着试探么？” 苏林心中一凛，顿时警惕起来，就问吕意：“看来我先前想的，或许有些简单了……这人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他是柳家的四少爷，他爹是县丞幕僚，柳山。”吕意也认真说道：“你没有注意到他，估计是刚才抹除真意烙印时，太过专注了，因为他是咱们班第二个起身离开的人，不出意外，必然是灰白真意。” “柳家……灰色真意……若是一个月后这人成为讲习，就是他教导我？”苏林心中一紧，又想起苏族那几个附属家族，越发恍然：“难怪苏胜选这人……咦，他刚才还说到方院君，可院君的评语，他怎么知道？” 苏林想着，脑海闪过一人：“苏学正！” 念及此处，苏林终于感到了一丝压力，虽然他真文无数，并不畏惧苏胜，柳亨等人，但若是苏学正下决心要对付自己，他也自认难以招架。 “吕学正虽然和他地位平等，但毕竟隔了一层，不可能全力帮我，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不敢动我……”苏林对于敌人，尤其是可以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向来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时重视起来，自然就开始不断琢磨。 而他心中计较不断，时间也是过得飞快，渐渐地，午休的时间就结束了。 “喂，开始授课了！”随着吕意一声提醒，吕学正在前方出现，开始授课。 苏林见了，连忙收起心思，取出了传讯珠。 他现在也知道了，这传讯珠只是最低阶的念器，除了传讯没有其他效果，所以消耗的念动力极少，真意一次渗入，就可以保持长久激活，而学正的信息通过传讯牌，又可以传给所有童生，然后根据童生们的信息，再一个个回复，可谓是一对一教学，效率极高。 只见这时，苏林将真意渗入传讯珠，就得到了第一段信息：“每日下午，主讲秀才试内容，毕竟你们进学，就是为了中秀才。” “而秀才试考三科，分别是墨义，经义，策论，这和童子试作出灰阶真文，就基本得中可不一样，秀才试时，如果这三科水平不过关，即便你真意纯白，也极有可能落榜而归。” 苏林得了这信息，立刻想起吕意说过，吕学正十年前便能做出纯白真文，可就因为这三科水平不过关，十年过去，依旧没有中得秀才，只能算是‘准秀才’。 而准秀才和秀才完全是两回事，比如文院之中，秀才就只有院君一人，而其余学正，虽然真意纯白，却穿不得纯白衫。 “院君……对了，方院君！”苏林想着想着，忽然灵机一动：“若是我把字练好，扭转方院君对我的印象，苏学正哪里还敢动我？” 但是不等他细想，传讯珠内却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所以要中秀才，就要克服这三个困难，其中墨义就是第一关，秀才试的墨义，题目取自上届秀才真文，题量却在童子试十倍以上，要想做好十分不易。” “幸好咱们班上，有着本次童子试墨义全对，无一错漏的苏林，苏林，可以为大家讲解一下墨义的诀窍吗？” 顿时，所有童生都沿着吕学正目光，朝着苏林看了过来。 苏林心中一惊，连忙站起来，道：“我的方法……可能不适合诸位，因为在我记住那些真文之前，我其实还没有成就真意。” “什么！”不料众人听了，都是不信：“没有真意？那怎么可能记住真文？” 吕学正也大觉出乎预料，真意有着一得永得的特性，参悟过的真文就绝不会忘记，就算没有彻底参悟，也能增进不少记忆，如果不借助真意去记真文，难道是像那些老学子般，光靠死记硬背不成？ 吕学正想着，又见众人议论，连忙道：“安静，安静，让他说下去。” 苏林也有些紧张，但他没有多想，很快准备好措辞：“我以前没有真意时，记真文很少会去思考其中意思，而是将大多数时间花在抄写和背诵上，我觉得再好的记性，也比不上反复抄写，和不断的背诵……” “什么玩意？不明其意？光靠抄写和背诵？” 柳亨本来斜斜躺在榻上，这时听了这话，一下蹦了起来：“你这是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