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山中小屋
黑黢黢的,这湖水从竹筏下分出两道黑影来,一直随行。水波向身后划去,三元觉得竹筏正在加速。没错了,这水下一定是有东西的,即便不靠撑杆,竹筏也在向前滑行,这水流绝非自然转向,而是受到水下那物的控制,竹筏就好像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受控于来自湖底的神秘力量。 三元现在时坐在竹筏之上的,双手因竹筏的加速而不得不牢牢撑在身后,他内心并不感到十分害怕,但是身体却被水流的晃动影响着,站是站不起来了,眼看竹筏就要带着他驶入对岸的迷雾之中。三元正在期待,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奇遇。 竹筏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湖泊水纹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三元感到整个人都好像被荡了起来一般,现在就算是坐也快要坐不稳了。他的身体越来越低,几近于平躺的状态。 那帛画地图还牢牢握在手中,可为什么自己必须身处这样的险境之中,三元却完全不记得。他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下,一头扎进了雾中!赶紧回头去看,身后的世界也是朦朦胧胧的,那湖波宽阔到几乎看不见对岸。 竹筏的速度突然开始减缓了,没错,是真的在减速,好像渡船即将缓缓驶入港湾,三元眼见得水下的黑影颜sè越来越深,看来湖水正在变浅,而那藏身在水下的家伙也似即将现身一般。 三元已经能够看到湖岸了,这边的湖岸与对面完全不同,一点不见植被的痕迹,被泥沙和**石所覆盖。这里就是五龙山么?三元抬头向前望去,太诧异了,这里的景象,居然也好似在哪里见过的一般。他暂时没有心思多观察周围的环境,眼神只略微向四周一扫,就又回到湖面上去,他要看在水下推行竹筏的那两道黑影,究竟是否会浮出水面,他们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身子突然猛烈前倾,竹筏好似失速了一般,三元听到那水下有水流迅速划动的声响,等稳定下中心再向下看去,之前所见的左右两道黑影,已经不见了,好像是逆水遁走了似了,似乎它们十分不愿意接触那岸边。 竹筏还在继续以惯xìng的作用向湖岸划动,但是速度减得非常快,离那岸边还有数尺远的距离之时,继续停滞不前了,在原地缓缓地调起头来。三元心里有些紧张,幸好这时候竹筏的减速使得他已经能够支撑身体站起来了,看岸边似乎有坡度,三元决定在竹筏掉头离开之前,冒险一步跨上岸去,即便这一步跨不了那么远,但愿得脚下的水域不要太深就好了。 竹筏已经调转了方向,从停滞转为漂离岸边了,三元不能再等,一步向前跃出,冲向湖滩。他向前跃出的这一步,并没有立即踩到滩上,果然是落入了水中,不过应该庆幸的是,这水的确不深,只是没到大腿而已,三元不敢怠慢,赶紧淌着水向岸上急奔。水流冲撞得他左摇右晃,幸好他速度够快,在失去平衡之前,人已经离开了水面,终于双脚又重新踩回大地之上了。 三元转身回望,原来他刚才跨出的那一步,向竹筏施加了一个巨大的反作用力,把那筏子给推送了出去,只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漂远了。三元皱皱眉头,不过也就那么一瞬,他又转回身来,暂且把那竹筏抛到脑后去了。 他似乎并没有认真考虑回头要怎么离开,那是将来的事情,也许水到渠成,到时候还有更大的竹筏会带他离开去的,现在担心那么多,很是多余。 不过有一件事情,三元不得不担心了,他的牙齿开始打颤,真冷啊。不是一般的冷,刚才下半身泡在湖水里,现在人一停下来,觉得两条腿都是被衣裤贴住了的,那裤子吃进水去,又冷又沉,特别就是脚丫子,几乎是已经被冻僵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三元向四周看看,没有半根枯枝,即便上生堆火先把下身烤烤热也是不可能的。难道要一直这样忍着,拿身体里的火力去逼干裤子么?即便不这样做,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可想了,要不把裤子脱了吧,虽然脱了裤子恐怕也是极冷极冷,但是总比这样湿冷紧贴身体的好。 三元找到一块稍微平整一些的石头,四下无人,狠了狠心,把裤子脱了下来,还算好,只是湿到大腿,裤衩保住了,不用脱。他将裤子在石头上甩了几把,甩掉些水,然后平平地铺展开。虽然这样浓雾弥漫的天气,不足以让裤子yīn干,但是不管那么多了,暂且先扔着吧。 两条腿现在可是光洁溜溜的了,若是在白杨镇,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可是这里是云南,是比徽州还要冷上数倍的高山地区。三元身上穿了秋衣,总算能阻挡些寒气,身下什么都没穿,咬牙也挺不住了。他索xìng把秋衣脱下来,围着双腿包上一圈,将衣袖在腰间扎紧。两条腿顿时觉得暖烘烘的,哆嗦稍稍有所缓解。 可是脚丫子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鞋子已经脱了,也搁在大石头上,两只脚光着,站在湿漉漉的淤泥之中。三元把脚往泥巴里插插,把淤泥掘起一些,对抹在两只脚上,这湖泥倒是很活筋络,脚底冷还是冷的,但觉得有些舒服起来了,筋骨很是松弛。 行了,现在继续向那五龙山中前进吧。三元把地图又拿了出来,展开研看。 又一个难题出现了,所谓身在山中不识山,他现在已过了湖,来到山脚之下,却看不清那山岭的轮廓了,周围又是迷雾一片的世界,远望也及数丈,要想辨别自己到底在哪个位置还真是困难。 三元索xìng把地图收了起来,眼前黑压压一片都是群山,根本无从分辨哪里是自己的目标。瞎摸进去再说吧,他连到底是来找什么的都还不知道呢。如果这是任务的一部分,总是能够找到提示的吧。 三元现在狼狈之极,他没有穿裤子,拿衣服包住下身,还光着脚丫子,上身所穿就只剩内衣而已了。这样的造型,比之前为了把白老四从沼泽里救出来而脱得只剩内衣更为狼狈,不过幸好现在没有旁人,只有他一个,所以自己感觉不到狼狈,就是脚依然很冷,很想尽快找个办法解决取暖的问题。 真是想啥就有啥啊,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才从一条峡谷进入山道,三元嗅根就起了作用,闻到一缕香味,原来这山中竟然有人家,而且还在生火做饭! 三元心下大喜,有人做饭必然是有人在家的了。一则可以去打探消息,了解关于这山岭中的情况,询问道路,二则说不定能有好心人愿意赞助套衣裤鞋袜。 他竟然丝毫都不感到蹊跷,也没觉得可疑,满心欢喜地就向炊烟飘来的方向寻去。三元不知道是要感激这嗅根的灵敏,还是要抱怨太过灵敏以至于没有猜想到那人家离自己所处之地竟有如此之远,当他能够看到屋舍之时,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进入了深山之中了。 可是这里涂有深山,却不见密林,整片整片都是光秃秃的泥石,不知道这山中的住户是以何为生的呢? 三元看见小小的茅屋,几乎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孤零零地杵在半山腰中。他有些后悔了,刚才蛮好把湿衣裤带上,到人家那里借个火烤干就好了。当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孤山之中。 三元正心里盘算着要与那人如何解释自己的境遇,顺着山道攀爬而上,已经到了那茅屋的屋外。 这还真是一状孤零零的屋子,连个栅栏围起的院落都没有,整个屋子小到只有一间屋。居然还有地方生火做饭?三元来到门前,举手就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屋子里一片安静,旋即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惊恐,但说什么他却没听懂。那意思估计是问谁在敲门吧。 三元真是觉得诧异极了,他没想到山中有人,更没想到这山中居住的乃是一个女子。他为什么知道这家中没有男子呢?那就是三元的认知问题了,他觉得若家中有男子,必然不会由女子应门的。殊不知这五龙城乃是一个女子当家的地方。 三元连退了两步,这,这可让他怎么办好呢?他是个尊崇礼节之人,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有够丢人的,居然光着下身去敲陌生女子的门。人家看他这样情状,真不知道要怎样惊呼。所以三元没有应声,而是紧张得连连后退! 这一后退不要紧,更为叫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他将秋衣绑在腰上围住双腿,前幅高,后幅低,往前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往后一推,一脚正好踩住了后幅,重心收不住,绑在腰上的衣袖已经松开了,再一脚踏下去,衣袖打的结彻底解开,把秋衣整个给踹到了地上。 下身...呃... 悲催,正在这个当口,那茅屋的木门"呀"的一声开了!连个遮挡的时间都不给,就完完全全地曝光在面前。三元连颠了几步,总算是站稳了,看着那屋子里走出来的异族女子,惊呆了表情,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知道怎么解释好。赶紧七手八脚地往地上拽衣服,那衣服还被踩在脚下呢,太混**了,连拽连转身的,他都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此刻拿怎样的眼光来看自己。 那女人也不说话,可能面前出现的景象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这也太过刺激了一点。 三元总算是重新把下身给围上了,红着脸转过身来,四目相对,都没有开口说话。这女子长得怎么个样子,那,恐怕就是所谓的异域风情吧,虽然身材比较矮小,但比例极其匀称,衣着朴素,面上脂粉淡施,五官jīng致而小巧,掩饰不住秀气外透。 三元打破僵局,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躬身施礼。这少数民族的女子,就是比中原女子通情达理啊,一下也流过一抹微笑了,向三元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疑地将身让过一边,看样子是在邀请三元进她的小茅屋中去啊。
这时候反倒是三元犹豫了起来,他只是想问路而已,却没想到这女人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还在别人面前春光乍泄,现在若进那屋去,进去了又能说些什么呢?可是屋子里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透出暖意。三元真的是冷极了,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选择进屋子里去回回热力。他想着也许指手画脚的比划一番,让那女子明白自己所yù表达的意思,说不定能找出啥让他穿穿的衣物来。 好吧,三元只能把尴尬暂时克服一下,从这女子的面前走过,进了屋去了。女子随在他的身后,好无顾忌地将门关上。 果然,茅屋里只有一间房,一边是灶台,另一边就是床笫,一看便知不是个住家,而是猎人打猎歇脚的临时居所,墙边堆放了好多打猎的工具,还有整捆整捆的柴草,而墙上则悬挂着好些个战利品。看来这女子不是独自在此生活,三元心中猜想,她家应该还有一个男子,以打猎为生,可能此刻正在山中捕杀野兽。 看来他得赶紧向这女子表明来意,讨到必须的衣裤,然后尽快出门才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若是让这家男子突然闯进来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摸样,很有可能接着被挂在墙上的就是自己的尸体了。他回头刚要开口说话,那女子伸手向一边指了指,三元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侧目去看,原来她指的是那张小床,示意三元坐到床上去。 哪里有招待客人往床上坐的呢?三元觉得不妥,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这屋子太小了,一边是灶台,一边是床,中间一张方桌,旁边连把椅子都摆不下,估计这家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在床上,吃饭也是坐在床上吃的。虽然晚上是个睡人的床铺,不过白天也可以拿来当椅子用。 三元觉得自己实在是想法太多,人家民风淳朴,根本没有他那么多龌龊的想法,只是很单纯地让坐而已。他点一点头,入乡随俗,那就坐到床上去吧。 三元才坐下来,正要开口呢,那女子已经从热气腾腾的灶台上取了一个陶碗,舀了热汤端到三元的面前。三元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他们无法用语言交流,不过三元打心底里感激眼前这个女子,人家分明是知道他此刻非常寒冷,所以拿一碗热汤过来给他驱寒。 这汤实在是太香了,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熬成的,上面还飘着一层清油,nongnong的香味让三元忍不住想一口倒下喉咙去。不过汤很烫,三元吹了吹浮油,稍稍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一下就直通到胃中,连小腹也被温暖到了,热烘烘的。 这汤的味道真是奇怪,虽然无比好喝,但却是三元从来都没有喝过的味道,不是猪rou、不是牛rou、也不是羊rou的香味,三元只觉得肯定是rou香,也许是山中的野味吧。他暗自庆幸自己真是遇到救星啊,这女人真是体贴入微! 在喝第二口之前,三元先把碗放了下来,向那女子点头致谢,只见这无比娇小温柔的女子也正笑意温存地看着自己呢。三元是个漂亮的少年男子,被女子看本是常识,不过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害羞过,忙低下头去继续喝汤。心中琢磨要怎样与那女子讨衣服穿才好。 就在这时,那个女子竟主动靠坐了过来,在三元身边的床沿上坐下。不对,三元微微觉得有些异样了,这靠的也太近了,几乎是拿半边身体贴住了三元,而且,还在往他身上压过来,这女子的身体柔软而温暖,臂膀接触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一开始三元还能假装没有感觉到,继续喝他的rou汤,可是紧接着的事情,却让他是在不得不站起身来辞让了,原来那女子竟把纤纤素手伸进了三元下身围裹的秋衣的衣缝中,开m.始抚摸他的大腿。 这大腿根是无比敏感的地方,纤手一碰,三元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汤都差点洒在外面。 "汤很好,我再讨一碗!"三元明知道那女子听不懂他什么,可是一紧张,就顾不得了。打了个马虎,赶紧端着陶碗站起身来,快步走去那灶台自己动手舀汤。他是不想让那女子尴尬,是不是自己给错了什么信号,怎么会发生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啊? 唉,如果说这女子突然的温存献媚出人意料的话,那紧接着三元看到的事情,则更出乎他的意料,叫他简直要惊愕到疯狂了,因为当他走到灶台前,伸手解开锅盖,拿过勺来搅动rou汤之时,三元看到了他觉得美味无比又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rou汤锅里,到底在燉着的是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