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的无奈，请信任我吧
一声声有规律的空谷水竹发出的声音，让这座日式庭院充满了雅致的感觉，最少只有小资情调的李维这么想。 他可以说是过了一段相当自在的日子，以养伤为名，他已经子这里待了好几天了。想想看自从穿越之后，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被山贼照顾，然后被卷入战争，提着心吊着胆夹着尾巴上战场，还差一点挂掉……不过那些日子全都过去了，他可以被安排到这么好的地方养伤，完全是因为他那“舍身救主”（经考证：胡说八道）的举动。当然，只是如此还不足以他住上这种五星级宾馆…… 中间绫公主和由乃公主还代表景虎姐来亲切慰问了好几次，教了李维一个月的日语，简简单单。 不过，好日子是会到头的。 —————— “李中人，跪下！” 枥尾城的天守阁里，今天的景虎姐穿的相当正式，一身华丽的服饰一丝不苟，虽然没有了战场上哪种肃杀之气，反倒是让人觉得很怪异——从一个18岁（已是年末，时间无情啊）的少女身上发出的令人不敢正视的高贵气质。 这一点景虎姐和绫公主很相像，但是她此刻身着的还是男装，所以还是让人觉得有一股勃发的英气。 “哎？跪下？”李维倒是有点被搞懵了，他被从安乐窝里面弄出来正一肚子的不愿意，没想到景虎姐原来更不愿意啊。 “对！跪下坐好。”景虎姐的不容李维做出其他选择。 “哦，是。”李维也够光棍，你让跪我就跪，大丈夫能屈能伸，文化上这也不算是下跪而只是没有凳子罢了。而且日本也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跪坐还是会一点的，只是不能超过三分钟，好不然腿肯定就不是自己的了。 看李维正坐（也就是跪好）之后，景虎姐点了点头，语调高贵而又不容反驳地说道：“正式成为我的家臣，永生永世服侍我吧。” “哦，是。……什么？” “正式成为我的家臣，永生永世服侍我吧。”景虎姐重复道。 “……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刚刚的话我该高兴么？李维心想道。的确，他一开始由于中国人特有的归属感，想要渡海“回到”明国去。但是回去明国又能怎么样呢？古代也是讲究户口身份证的，没有可是会死人的。安安心心在日本窝着也不错，虽然这里火山多地震多，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活着，并且还有了获得铁饭碗的机会。毕竟古代航海死人的几率也不小，再说了效忠谁不是效忠？能效忠在美女身边岂不是更好？ “你……”景虎姐举起了手中的扇子，指着李维说道：“得到了我的认可，不论是智谋还是勇武。原来我们说过，你可以回到明国去，我现在依旧这样说。不过，我想请你效忠于我，作我的直臣出仕长尾家。” “我能信任谁呢？柿崎景家？不，别看他一副大老粗的样子，他内心可细着呢。宇佐美殿下？可他垂垂老矣，而宇佐美家中也自有内事。我的那四名自小的伴当？他们只是为了完成家族使命，并且把我看做长尾家的希望而已……”说着，长尾景虎，这个少女滔滔不绝的说着，甚至是抱怨着乱世的无情和自己的肩膀上有多么的劳累：“我的身边，不是把我当成了长尾家的拯救者，就是各自各自的打算。并且他们都有各自的家族内事，实在是……实在是……” “放眼望去，我竟然举目无亲，晴景哥竟然亲自领兵前来，而那些家臣们也都纷纷劝我杀死兄长。天，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陪我从小长大的秋山、户仓他们竟然也劝我杀掉兄长！我努力的从四周寻找，我努力的想要找到哪怕一丝的反对声，可四周除了杀声，竟然可怕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说着说着，少女手中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眉宇之间，尽显疲惫与无奈，让人心疼。做了几个深呼吸，少女恢复了往日的如同天王雕像一般的平静。 “师父天室光育昨天对我评价你说：文武双全，智德兼备。最难得的还是你的‘家国社稷纲纪’，是乱世的“油盏明灯”，虽然此刻微弱，但是必定能成！（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佛教典故：佛祖讲经，众人各自献上油灯一盏。妖魔把油灯全部吹灭，惟独最诚心的一盏也是最小的油灯不灭，而又佛祖发大慈悲，所有的明灯重又在这盏小油灯的微小光亮下，所有明灯重又点亮，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啊。）所以，我下定决心，请你出仕！” 而后，少女露出了李维从没见过的忧郁神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你……曾经不惜自己的性命来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但是乱世是会让人改变的。你……我……能信任你么？” “拜托你千万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这会让我无地自容的。”李维心里就像被猛烈的击中了数次，对方越是信任自己，他越是无地自容，或许是最初的爱慕之心的驱使，也或许是被眼前的少女所触动。 “我…”李维目光坚定下来，说道“请相信我！” “很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侍大将！”景虎姐终于满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以俯视的角度对李伟说：“永生永世，服侍我吧。” —————— 9月2日，上杉定时再次来到了枥尾城，这次他带来了一个非比寻常的消息。 景虎姐领着一大群有头有脸的家伙在枥尾城的议事厅里掰开了架势，上次战斗参加者什么柿崎景家之类的，乃至他们的附庸，也都参加了进来，这让议事厅里挤满了一百多号人。而李维呢？他正坐在直臣席位的中间，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侍大将已经是中层干部了。换句话来说，原来只是个白身（平民死老百姓）的李维当了火箭干部，甚至是直升机干部。虽然旁边的人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了李维的“勇武事迹”，但对于比自己升官快的人，人们都是有或多或少的反感的。 但今天的主角不是李维，是带来消息的上杉定时！ “上杉定时殿下，再次远道而来实在是有劳了。”景虎姐高居于主位，对跪俯于地上杉定时问候了一句，毕竟理论上，上杉定时还是“越后守护”，她也是上杉定时的臣子。 “景虎大人哪里话，定时无能，但是为越后出最后一点力还是应该的。”上杉定时一上来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低的位置上，看来是个“聪明人”：“这次，定时幸不辱命。” “哦？上杉殿下……” “是，在下带来了令兄长尾晴景的手书一封。”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在众人兴奋的眼光中，缓缓地念道出了心中的内容。无外乎，我晴景无德无能云云。不过最后的话倒是最让人兴奋。 “兹上所述，长尾景虎为越后守护代，本人即将隐退。”终于，上杉定时念完了手中的信，不无讨好的对他名义上的“属下”，越后此刻真正的掌权者说道：“景虎大人，恭喜您了。请你一定要以越后苍生为念，不要推辞。”， 侍从宫本茂接过了上杉定时递过来的信，转交给了景虎姐。一阵沉默之后，家臣团的首席，琵琶岛城城主宇佐美定满越众而出，跪在了阵中央俯首于地，大声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众人也都纷纷离席，到中央的过道中跪倒道贺，他们都认定越后守护代这个荣耀与权力的象征一定是自己和所有人都渴求的东西。 而最后一个俯倒于地的李维，却看见了少女的公式化的笑容里，有无助、有无奈、有苦涩……唯独没有笑意。 ———————— 这一章结束，就算是初期结束，第一卷算是完事了。写的最认真，也是一开始的构想在这里算是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基本上把景虎姐的立场、性格描写清楚了，花了不少时间也谋杀了不少脑细胞……谁知到呢，只要写的爽，看得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