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后是谁

    “那……那你蹲，我帮你看。○”李白犹豫着还是说道。

    雷宝泉见状，叹口气，妥协道：“行行行，我蹲，你看你怕的那个样子。”说着，雷宝泉走到墙角处，面对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李白站在他后面，周围静极了，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雷宝泉低声说了一句：“我转了啊。”

    说完，他的头慢慢转了过来，眯着眼睛望着身后的李白。

    “能看清，特别清楚。”李白赶忙说道。

    雷宝泉撇撇嘴，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傻？你拿闪过灯照着我怎么会看不清？关了。”

    “关了？”

    “当然，当时那两个护士也没拿着灯进来好吧？我就是要看看这么黑，到底能不能看清。”雷宝泉说道，“哦对了，你还得往上站几节台阶，按照她们说的，她当时还没完全走下来。

    李白答应一声，关上灯，忽然说道：“雷叔，不行啊，别说你了，什么都看不见！”话音刚落，就听到“扑通”一声，李白绊倒在台阶上。

    “没事吧？雷宝泉赶忙问道。

    “没事。”

    “傻孩子，急什么？现在刚关上灯，眼睛需要适应一会儿，稍等一下。”雷宝泉说道。

    楼道里突然静了下来，两个人都在原地等着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李白只感觉氛围越发诡异了，他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状态，先说道：“雷叔，我们模拟这个干什么？”

    “我想看看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黑暗中，雷宝泉缓缓说道。

    “她们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又没在场。”

    “我是说。那两个护士，我想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白一愣，问：“雷叔，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怀疑那两个护士撒谎？”

    “别废话，眼睛缓过来没有？”雷宝泉没答话，问道。

    “差不多了。”李白眨了眨眼睛。左上方的窗户外透进的月光，稍稍让楼道里有了些视野，但十分模糊，他看了看前面不远处蹲着的雷宝泉，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稍稍能看见一点，但是只是个影子。”李白说道。

    蹲在前面的雷宝泉，说：“能看清我衣服的颜色吗？”

    “雷叔，你别逗我，你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李白无奈道。

    “哦对。我忘了，没事，那我转头，你看能不能看清我的脸。”说着，雷宝泉蹲着转过身来。

    李白朝下仔细看了看，他隐约看到雷宝泉动了动，好像是转了过来，头发的黑色和脸的肤色也大略能区分的开。但是如果真要细究具体的样子，还确实看不清。

    “不行。太暗了，看不清。”李白回答。

    “那你再往下一节试试。”

    李白走下一节，看了一眼，依旧如此，回道：“还是不行。”

    “这样，你慢慢靠近我。走到能看清我脸的最远距离，看看是在哪儿。”雷宝泉说道。

    李白又下了一节台阶，身子稍稍向前靠着，这已经是最后一节台阶了，但是近在两步之远的雷宝泉。除了轮廓比刚才更清楚了些，脸上的五官也只能大致地看出与脸的颜色不同。

    “看不清，但是能看出五官，不过，如果说没有眼睛没有鼻子，那怎么区分？”李白纳闷。

    雷宝泉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一张嘴，说：“现在呢？”

    “差不多差不多！”李白不自觉地又往前靠近了一点，这下几乎能够分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了，“这样就差不多能看清了。”

    李白说完，雷宝泉也看到他就近在眼前，伸出胳膊往前一摸，摸空了。再往前探了探身子，又一摸，正好摸到李白的肩膀。两人距离大概在一步到两步之间，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李白被雷宝泉一碰，身子一抖，也是没想到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这么近了，说道：“如果要看清对方的话，需要离得这么近才行，那个近距离看见那个人的高萍据说是在最后两个台阶上看到对方的脸，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啊。”

    雷宝泉收回手，在黑暗中笑了笑，说：“看到没？凡事只有自己亲身实践了才知道真假，以讹传讹是最容易让人上当的。”

    李白听雷宝泉又要说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雷叔，你不要总趁机装哲学家好不好？还总是爱拍别人肩膀，我这胳膊都快让你拍掉了。”

    雷宝泉听完一愣，缓缓说道：“我……没拍你肩膀啊。”

    黑暗中的李白，朝着自己肩膀上搭着的那只手狠狠拍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响，李白笑起来：“疼吧？还说没拍？”

    “我……真没拍……”对面的雷宝泉迟疑地说了一句。

    李白一下子愣住了，手上那冰冷的感觉十分清晰，而肩头搭着的那只手，还放在那儿，顿时，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一般，只感觉浑身发抖，头皮阵阵发麻。

    “雷……雷叔，如果我告诉你，我肩膀上现在搭着一只手，你会不会信我？”李白道。

    “我不信也不行啊。”雷宝泉说话的声音也有点虚了。

    李白感觉到异样，问道：“怎……怎么了？”

    “你身后有个人……”雷宝泉隐约看到李白身后站着一个黑影，面容看不清，但是衣服却是白色的。

    李白此时只想拔腿就跑，什么都不管，但是他刚想动，就感觉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软到不行。而雷宝泉本来想着跟李白一起跑，但是等了半天，李白仍然一动不动，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

    “小白，虽然你身后那朋友不动，但是我还是有点心里没底，如果你暂时还不太想走的话，我就先撤了，你们聊。”雷宝泉说着就要下楼。

    李白见状心里一急，只感觉腿上一阵发热，稍稍回了点劲儿，而且他感觉随着雷宝泉一动，肩膀上那只手忽然也动了一下，吓得他大叫一声，撒腿就往楼下跑。雷宝泉一惊，见李白突然往楼下跑去，便也跟着他往下跑。

    短短的十几节台阶，两个人崴脚的崴脚，绊倒的绊倒，好不容易连滚带爬下到七楼夺门而出。门外站着的刘红梅目瞪口呆地看着喘着粗气的两个人，问道：“怎么了？！”

    雷宝泉指了指楼道里，一个劲儿摇头。刘红梅心里一凉，赶紧过去锁门，在关门的一刹那，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吓得她赶忙带上门。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