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胜利的代价
“……”丽莎娜沉默了一下，然后少女抬起头盯着尼德霍格毫不退让地说：“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为了击退死亡之潮身负重伤，我也知道，最不可原谅的，就是创造死亡之潮的人！” “你真这么认为？”尼德霍格对于丽莎娜的反驳毫不在意，他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你真觉得那个小杂种做了一件好事？” “是的！他挡住了死亡之潮！”丽莎娜点了点头，大声回答。 “……”尼德霍格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告诉你，那个小杂种，他为了击退尸潮，牺牲了所有在科斯塔要塞奋战的战士！” “他们都是英勇战死的！都是自愿牺牲的！”丽莎娜也站了起来。 “我承认他们的英勇！”尼德霍格坦然承认，但是他接着说道：“没错，他们都是自愿战死了。可是呢？他们恐怕未必自愿献出自己的灵魂！而那个小杂种，为了抵挡死亡之潮牺牲了他们所有人的灵魂！” “你说什么？！”在场其余三人都一脸震惊。 “很惊讶？”尼德霍格冷笑一声，他挥手召出了一道光幕继续说道：“亚历山大早就知道科斯塔要塞单纯依靠战士是守不住的，所以在战争开始之前，亚历山大就进入明日教团祈求太阳神的神谕了。而太阳神也确实给出了他一个方案。那就是以所有战死者的灵魂作为能量源，将他们的英魂力量转化为最纯粹的神圣能量，打出太阳神牧师的一击杀招神术——清算！” “……”梅尔、安妮洛特和丽莎娜都默然无语，清算这个神术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威力奇大的招式，但是想要释放这种神术，牧师们必须牺牲自己的生命力。而以一万多战士的灵魂作为力量源释放出来的清算，威力也确实足够消灭科斯塔峡谷的所有死灵。只是……作为力量源的这一万多战士的灵魂，将因此而彻底泯灭。 而灵魂泯灭，带来的结果不仅是这个灵魂将彻底化为虚无，彻底失去转世轮回的可能。更重要的是，连灵魂都被泯灭的人将彻底地被命运抹除，后果就是人们将会渐渐淡忘这些人的一切，他们的名字、长相、故事等等，到了最后，那些人就仿佛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而亚历山大，他就是选择了以彻底否定这一万多战士为代价来守卫科斯塔要塞。可是……那毕竟是一万多为帝国英勇牺牲的战士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感情，在灾难面前，他们毅然选择了为帝国牺牲。而现在，人们不要说铭记他们的牺牲并且时常感恩了，活着的人们甚至无法记起他们的存在。这样做，对那些慷慨赴死的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光幕上播放的，正是亚历山大和明日教团牧师商议的场景。这些培罗的虔诚信徒获得了神谕，并向亚历山大提出以清算这个神术来防守科斯塔要塞的计划。而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当亚历山大听到这个提议时几乎没有任何地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如果牺牲一万多人可以拯救大陆剩余的生命的话，我很乐意。”光幕之中亚历山大回答。 “听到这句话，你还能说他做的对么？”尼德霍格冷笑着问。 看到亚历山大这样的表现，丽莎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了信念：“是的，他是对的。他无法拯救所有人，所以哪怕牺牲一部分人，哪怕让这一部分人受到极不公平的待遇，但只要能拯救更多的人，他的选择就是对的！”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那少部分人的感受？又或者如果你是这少部分人，你，不，你们，你们会又什么样的想法？”尼德霍格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尖锐地反问。 “……”在场所有人沉默不语。 “牺牲小部分人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看似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利弊权衡逻辑，但真正的问题永远都不是这么简单的，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而你们这种所谓的牺牲，只不过是卑劣地站在力量优势群体之中去强迫那些可怜的弱势群体毫无条件地付出罢了！”尼德霍格突然扭头看了看梅尔：“而我，很讨厌这种肮脏的手段！” “不要以为亚历山大就没有牺牲就没有付出！他冲在了最前方，他也差点死掉！他将永远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命运，并且因此受到折磨！他也牺牲了很多！”丽莎娜争辩。 “我不关心他付出了多少，我只想知道，如果他有机会面对那一万多战死的将士，他会怎么办？”尼德霍格淡淡的问。 “他会很抱歉。”丽莎娜低声说。 “是的，抱歉，抱歉结束之后呢？他还是那个风光的帝国王子，而那一万多人的命运，依旧没有改变。” “不要把所有指责都强加在亚历山大身上。”安妮洛特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你是这一切的起因，你才是真正应该背负这些罪恶的人。” “……”尼德霍格看了看安妮洛特，若有深意地说：“希望有一天，亚历山大也要向你道歉的时候，你能接受他的歉意。” “……”安妮洛特没有再说话，只是奇怪地看了尼德霍格一眼。 “好了，晚餐也吃完了，讨论也就到此为止好了。”尼德霍格往前走了一步，汹涌澎湃的魔力铺面向在场的几人压了过去。他扫视了三人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让我们开始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丽莎娜，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战职者，她必须冲在两名法师的前方，为他们争取足够多的施法时间。少女手中的疾风和魅影编织出了华丽而致命的剑气，他们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飞向了尼德霍格。 丽莎娜发出了剧烈的喘息，刚才的那一招是她目前所能释放的杀伤力最强的剑技，极高速度的挥剑甚至让她身上的皮甲都因为摩擦而冒起了缕缕白烟。 尼德霍格神色漠然，他漆黑的瞳孔亮起了两点幽蓝色光芒，一个力场护盾随之产生，丽莎娜的剑气打在护盾上发出了尖锐的声响，但无论这些剑气有多可怕，尼德霍格面前护盾的光芒却没有丝毫减弱。 “你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尼德霍格抬起了自己的手向前虚握，下一秒，他突然瞬移到了丽莎娜面前，而刚才抬起的手则非常精准地掐住了丽莎娜的脖子：“但是你选错了男人。” 叮！ 尼德霍格仿佛被人爆头了一样脑袋后仰一下，他打了个趔趄，但并没有因此放开丽莎娜。 “放开她！”安妮洛特冷冷地说，刚才就是她的寒冰飞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了尼德霍格的额头，如果不是尼德霍格反应快，刚才那一下至少也能让这个传奇法师受伤。 “放心，她不会死。”尼德霍格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妮洛特，他微笑着问：“当年给你的那个指示术现在还有效么？” “指示术？是你！”安妮洛特瞬间回想起了备份记忆中反复强调的那一段经历，当年她和雷格纳偷袭海潮城，回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奇怪地传奇法师。原来那个法师，就是尼德霍格！ “没错，算起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快放开她！”安妮洛特双眼寒芒一闪，这是她开启冰霜之躯和极寒领域的前兆。 “压制。”尼德霍格语气平淡地吐出这样一个词，随后安妮洛特就惊讶的发现原本空间里那些可以任意调动的冰霜元素都安静了下来。 尼德霍格手中一用力，丽莎娜就因为长时间的窒息而陷入了昏迷之中。他随手将丽莎娜扔在了地上，然后说道：“我得承认，你很有天赋，但是，你修炼的时间，还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