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要的是你（上）

    自孙达在五招之内轻取尉迟敬德后，再无人敢上前挑战。这一场秦府和东宫的较量就以李建成的胜利告终。接下来的庭宴就没有什么意思，大家吃吃喝喝，谈笑风生。

    宴会之后，舞蹈就开始了，舞蹈中大傩舞为主，舞傩逐疫于宫禁之中，反覆三遍，最后持火炬送疫病凶鬼出宫门，把火炬投于永安渠跃马桥下，让疫鬼永不翻身。同时于踏入子时的一刻，点燃两座鞭炮塔，鞭炮声声，传遍全城，光焰烟屑冲天而上，壮观异常。

    乐阳就在这极度热闹的时候，悄悄离去。当然，他去的方向正是东大寺，在那里，那要等一个人。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佳人。在满城的鞭炮声如炒豆一般噼里啪啦地爆响着的时候，杨妃杨吉儿再度出现在东大寺的大殿内。她依旧是那身白衣，依旧是那般的美丽。

    侍女在把糕点和香烛地放好之后，就小心地走出了大殿。吉儿站在香案前，痴痴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牌位。这两个牌位一个是父亲的，一个是侑儿的。她凝视着这两个牌位，眼眸中渐渐湿润了，“父皇，侑儿，我来看你们了……新年快乐……”

    吉儿坐在坐垫上，她打开身边的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张七弦琴。吉儿伸手拨动琴弦，口中吐出无比哀伤的旋律，那是一曲《长河吟》。

    “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涛涛，滚滚东流辞意健.奔入海，何艰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问人生，叹华年，时不我与华叶衰。举杯醉，对月吟，愁肠千结寒声碎。长河水，奔腾急，壮志难酬空悲切。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吉儿轻轻地唱……

    唱着这首歌，吉儿想起了父亲——隋炀帝杨广，她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父皇……”

    “父皇很喜欢这首歌,因为在他的心中也有这样一种对无法实现的英雄梦的无限感慨……”吉儿在心中痴痴地想。

    “好好的一首曲子，为何要唱的这般哀伤。”一个声音响自大殿之内，打断了吉儿的思绪。

    “谁？！谁在这里？！”吉儿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地道。

    乐阳的身影从殿顶轻轻飘落，他轻轻吐了口气，“杨妃娘娘，是我。”

    借着大殿上的烛光，吉儿看清了乐阳的面貌，惊道：“原来是你！”

    “是我。”乐阳道：“娘娘很意外么？”

    “你为何会在这里？”吉儿后退一步，握紧了拳头。

    “我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乐阳淡淡地一笑，“我为你而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吉儿再度后退一步，有些慌乱地道。

    “娘娘不要害怕。”乐阳微笑道：“我没有恶意的。我现在想给你讲个故事……”乐阳也不管吉儿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帝，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较懦弱，但是他是太子，小儿子只是个王爷，但是他很出色。这个王爷有一个梦，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代英豪，开疆拓土，建立不朽的功业。这个王爷他有着无比的雄心，他无法忍受一个平庸的太子高悬在自己头上，于是他选择了用一种为世人所不耻的方式夺得了太子之位……”

    乐阳说到这里，吉儿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乐阳望了她一眼，继续道：“……他开始还认为如果自己有所作为，天下人都会原谅他。但他太心急了，他开始膨胀的野心使他弑杀了自己的父亲。当他被人们骂醒，后悔也没用了。此时，人们都对这位皇帝没有任何信心了，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就是无道的纣王。终于，他放弃了，三征高丽的失败让他沉迷于后宫的温柔梦乡，用女人来麻痹自己痛苦的心，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好过一点……”

    “不要再说了！”吉儿捂住了耳朵，大声喊着，她的泪水滚滚而下。

    乐阳望着吉儿，道：“出云，是他给你的封号。曾经的出云公主杨吉儿，如今的大唐秦王妃，如果让他知道你嫁给了仇人的儿子，他会怎么想？！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已经忘了他，忘了大隋的国仇了？”

    “不要再说了！”吉儿泪水滂沱，抱着脑袋大吼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忘记！父皇的仇！侑儿的仇！还有大隋的仇！我永远未曾忘记！”

    “没忘记便好！”乐阳正色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复仇？”

    吉儿抬起头，望向乐阳，“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报仇？”乐阳正视着她的双目。

    “你到底是谁？”吉儿抹了把眼泪，正色问道。

    “我就是我，乐阳，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似乎并不像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

    乐阳不答，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吉儿道：“你并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你无力实施。你起初愿意嫁给李世民是想通过感情左右李世民，挑起他父子兄弟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但是你失败了，因为李世民不是那种可以被女人所左右的男人，再加上他身边有个长孙无垢——那个贤惠到了极点的女人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是你无法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