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尼斯攻城战 下
尽管防线已经被突破，尽管那些临时募集起来的战士已经溃散，第六军团还是展现出了他们不负“铁壁”之名的实力，在一个又一个的街头巷尾组成盾垒，顽强的阻挡着攻击者。而等到行动最快的马克曼尼野战军团突破了重重阻挡，进击到港口的时候，拉比努斯已经在护卫的保护下乘船离开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第六军团的鹰旗，以及第一营、留用老兵的残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联军战士们一片胜利的欢呼声中，万尼乌斯的脸色并不好看。只要那些精锐老兵不死，要不了多久，第六军团就会卷土重来——和那些临时被招募的弱渣比起来，那些百战老兵才是一支军团的核心和精华——老兵不死，军团永在。不过，这一战也确实足够万尼乌斯感到庆幸的了。在兵力仅仅一万出头的情况下，拉比努斯没有退守城区打巷战，而是死守将整个城区、海港全部包围在里面的城墙——虽然这为罗马人赢得了巨大的活动空间，却也极大的分散了罗马人的兵力，并进而直接导致了罗马人的防线被突破。换句话说，这一战，万尼乌斯还是用优势兵力取得的胜利——这和他之前凭借精兵强将压制多数敌人的状态完全不同。但万尼乌斯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拉比努斯跑掉之后，可想而知，要不了多久，整个意大利都会武装起来，准备和自己作战。这次战斗之后。整个尼斯城里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这还是算上从周围的庄园、村镇聚集过来的难民之后的结果——而且大多数都是女性和孩子。除此之外。高卢人还在城里找到了三万多奴隶——因为其中不少是高卢人，这些人并没有被拉比努斯武装起来派上城头作战。既然将这些人解救了出来，万尼乌斯自然毫不迟疑的将所有这些奴隶按民族分了下去，交由各族军队分别挑选青壮补充部队。之后，那些来自阿非利加、叙利亚、埃及、小亚细亚、色雷斯、马其顿等地的青壮，则被万尼乌斯交给了布鲁托——这样，布鲁托麾下的“奴隶解放军”的人数就暴增到了一千五百人。接下来，万尼乌斯将剩下的一万多名奴隶的女性和孩子，以及一万多名罗马居民全部交给了不列颠联军。经过短暂的协商，万尼乌斯的禁卫军团和马克曼尼野战军团共同得到了全部的一万多名奴隶。一万多名罗马居民则被交给了不列颠人和比尔及人，而北方高卢部族联盟和支持万尼乌斯的同盟军则得到了尼斯城里的大部分金银饰品。而武器盔甲什么的，也被以极快的速度瓜分掉了。在完成了战利品分配之后，整个尼斯城里顿时出现了四种截然不同的气氛。那些得到解放的奴隶们带着怀疑和惊喜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族人。之后因为久违的自由而热泪盈眶痛哭流涕，在族人的安慰下庆幸着他们的新生。被万尼乌斯交给了布鲁托的奴隶战士们则在布鲁托简单而且强有力的演说下变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武装起来，去解救他们的族人——尽管凯撒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定，将公民权授予了很多本地人，但显而易见并不包括那些成为了奴隶的蛮族。 而那些刚刚失去了丈夫、儿子和父亲的本地人则痛哭流涕、悲伤欲绝——他们不止失去了亲人和家庭的支柱，更失去了自由，就要被那些野蛮人带到遥远、荒蛮和陌生的世界边缘，沦为那些野蛮人的奴隶了。 最后一支，则是这座城市的征服者——在安置了守卫。将新的奴隶全部看押好之后，高卢人、比尔及人、不列颠人、日耳曼人将战死者的遗体们收拾好，予以火葬。 原本，征服者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征服了一座有着优秀历史和坚固防御，以及强大守卫者的城市，而且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 然而，在统计了伤亡之后，即便是最乐观的首领们，也高兴不起来了——他们在城墙上以及城墙下杀死了近七千敌人。而自己却付出了一万两千多人的代价。 尽管真正战死的战士只有四千多人，但八千多的轻重伤员不但耗尽了征服者从本土带来的伤药，甚至将他们从尼斯城取得的药品也消耗了不少——毫无疑问，这对整支军队的打击极大——而相比之下，从尼斯城解放的奴隶中招募的武士根本不足以弥补这样的损失。 当首领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最年轻的一个也忍不住发出了哀叹：“唉……要是这样的胜利再来几次，咱们就完了。” 这样的哀叹顿时得到了盟军首领们的一致同意——在战斗中死去的就算不是老兵。也是青壮，而新补充进来的却是些勉强算得上强壮，精神状态却不是很好的奴隶——总而言之，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对于这一点，万尼乌斯也深有同感——尽管损失的并不是他的直属部队，却也是他的力量。 “我们以后不能再这么攻击坚城了。”对于大家的感慨，万尼乌斯做了简单的总结，“今后，我们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罗马人的军队——而且，我们必须在野外击败他们。” 这个结论赢得了所有首领的一致同意。 之后，万尼乌斯看着所有的首领：“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在此休整三天，将尼斯城进行改造，变成我们的临时据点。” “三天后，不列颠人负责将我们的同胞和奴隶送到后方。马克曼尼野战军团负责驻守尼斯，照料伤员，提供防卫。我们的军队则迅速前进，进逼罗马。” 停顿了一下字后，万尼乌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后排的布鲁斯——作为新加入这支军队的首领，对于大多数首领而言，布鲁斯还是个新人。 “至于你，布鲁斯，你要在尼斯城接受训练——你和你的人会接受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才接着说：“之后，你们可以在波河流域作战。” “你们所解救的高卢人、不列颠人和日耳曼人，以及所有的女人、孩子全部送到尼斯城，我们会负责接管他们，并将那些需要保护的人送到安全的后方。” “至于其它人——色雷斯人、马其顿人、阿非利加人——你可以将他们全部编进你的军队。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继续为你的战士们提供训练。” 不等布鲁托回答，万尼乌斯已经再次发话了：“记得三条原则。第一，你们的目标是庄园——所以绝对不要进攻城市。第二，你们的装备和训练都不足，所以不要和罗马人的正规军作战——如果遇到正规军，你们就跑。第三，如果我的军队撤退了，你和你的人就立即撤退。” 听到这话，布鲁托皱了皱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们？” 这句话顿时让周围的一干首领对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怒目而视——是他们救了他，而他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在一群首领的怒斥中，万尼乌斯摆了摆手：“安静。” 让一群首领们都安静下来之后，万尼乌斯才认真的看着布鲁托：“听着小子，你很聪明，但不够聪明。” “我们和罗马人作战，目的正是为了解救那些被奴役的民族——当然，也是为了确保我们自己不会被奴役。但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必须和罗马人的军队作战，没时间一个接一个的摧毁那些庄园，解救那些被奴役的人——你负责去解救他们——我们是合作。” 布鲁托皱起眉，之后舔了舔嘴唇：“我们要做到什么程度？” “摧毁波河流域所有的庄园，解救所有人。”万尼乌斯毫不迟疑的回答。 “之后呢？” “之后？”万尼乌斯挑了下眉头，“等我们击败了罗马人，使罗马人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的时候，所有那些战士都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愿景让一干首领们纷纷兴奋的议论了起来。 而布鲁托也叹息了一声：“有可能吗？我母亲成为奴隶的时候还是个少女，而现在……” 这样的叹息让大帐里的人都难过起来。 之后，万尼乌斯用力的摆了下手：“听着，战士们，没谁能够保证我们所做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我们和罗马人作战，但结果如何只有不朽的神灵才知道。也许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也许我们都会悲惨的死去。但无论如何，我认为这项事业值得我们为止奋战至死——坚持奋战，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长久的享有自由的生活——你们的意见呢？” 首领们互相交换眼神，之后纷纷点头，举起武器咆哮起来。 “我也这么想——为了自由，奋战致死！” “干掉罗马人！” “战斗！” “奋战致死！” “拯救我们的族人。” 看着一群重新兴奋起来的战士首领们，万尼乌斯只是沉默着。他知道，仅凭勇气，他们无法取胜。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