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星轨
“这家伙是饕餮转生？还是饿死鬼投胎？”石鹤远远看着狼吞虎咽的叶秋，不禁苦笑着低声说道。 在叶秋醒来的这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已经吃掉了平常人要吃整整半个月的粮食，而且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石鹤感觉，叶秋的肚子简直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 通天壑中rou体的千锤百炼，又加上太虚天衍诀之中神霄境的突破，叶秋现在的身躯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了，反而像一头天生异种的洪荒巨兽。 这样的一副躯体，对于饮食的需求当然更是大得惊人。加上叶秋又饿了整整三天，现在自然是饥不择食，大快朵颐。 叶秋一边吃，一边缓缓回忆着刚刚睁开眼的情景。 在叶秋刚刚睁眼的刹那，他感觉自己仿佛洞悉世事，看破天地一般，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在他的眼中都是另一番情景。 叶秋的眼中，天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而都变成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道”。 森罗万象、世间百态，万事万物的运转，都循着一种玄奥的“道”的轨迹，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周而复始。 在那一瞬间，叶秋感觉自己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玄妙的感觉停留的时间极短，一闪即逝，让叶秋感觉很可惜。 叶秋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喃喃自语地说道：“刚才的神通，似乎与北辰残卷上所记载的星轨灵眸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难道刚才那就是星轨灵眸？” 星轨灵眸在北辰残卷之中，属于极为高阶的功法。 星轨灵眸，顾名思义，能够通过仰观苍穹，看透星辰运转的轨迹。星轨灵眸，仿佛返璞归真一般，能够看透表象，直达本质。 星轨灵眸，不但能够用于对敌，看破虚妄，更能够用于修炼。 根据北辰残卷之上的描述，修炼到第九重的星轨灵眸，能够看透天地大道，领悟天地至理，提升自己境界。 刚刚那一瞬间，叶秋一种奇妙的境界提升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叶秋体内的灵力、星辰之力、以及自身的身体素质都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叶秋却明显感觉自己变得更强了，而且变强了很多。 他明显感觉，自己似乎更加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了，与天地大道也显得更为契合了。 顺天者逸，逆天者劳。 同样做出相同的动作，叶秋现在明显感觉消耗的星辰之力与体力都少了不少，变得更为轻松了。 就好像以前做什么事情，都绕了一个大弯一样。 叶秋微微一笑：这通天壑，还真是一条一步登天的通天大道。 在通天壑短短月余的时间，自己修炼的速度简直像乘着飞剑一样，快逾闪电。 这个时候，叶秋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艰难与刻苦，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的剧烈痛苦，还有濒临死亡的绝境。 这条仿佛妖兽大口的通天壑，是无数人的埋骨之所。但是叶秋坚信，这里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横尸之地。 叶秋很肯定，自己绝对会走出去，最终成为众妙门的一员。 叶秋嘴角闪现一丝笑容，自信满满地向上攀爬而去。 …… “怎么样？”清虚子淡淡地说道。 石鹤感觉满嘴都是苦水，心里涌起一种十分奇妙的怪异感觉。他苦笑着说道：“师父，那年轻人攀爬如猿，矫健如龙，现在已经爬完了通天壑四分之三的路程。现在，他距离通天壑的顶端，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 “师父，看样子我们的预料都错了，”石鹤忍不住说道，“那年轻人恐怕真有突破通天壑的能力……” “你说的这话，还有点为时过早。”清虚子淡淡地笑着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通天壑越是向上，其引力就愈是强大得难以想象，最后那四分之一的路程，才是最难熬的……” 清虚子说得没有错，叶秋的脸色，现在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现在，叶秋每一寸的肌肤之上，都有万壑石重达万钧的引力，极为恐怖。 虽然有达到了神霄境第五重的星辰之力的重重保护，但是叶秋依旧感觉自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要被撕裂一样，痛得叫人难以忍受。 现在，叶秋每挪动一两丈的距离，就需要休息整整一天的时间。 一直到等到第二天清晨，叶秋才再次能动身。 因为，仅仅是挪动一两丈的距离，叶秋所损耗的星辰之力就大得惊人。而另一方面，叶秋必须保留足够的星辰之力，以撑到晚上，通过漫天星斗补充星辰之力。 否则，只要有片刻的工夫叶秋体内的星辰之力损耗殆尽，他就会在瞬间被通天壑的引力撕成碎片，可谓恐怖之极。 叶秋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撑不住了，虽然仅仅还余下两百来丈的距离，但是叶秋很清楚，自己过不去。 叶秋明白，到最后百十来丈的时候，即使是以现在达到神霄境第五重的星辰之力，也无法抵御如此恐怖的压力。 自己会在瞬间，化作一滩碎屑。 难道要原路返回？叶秋的脑海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 不行，叶秋紧咬牙关，绝对不能回去！绝对不能这样灰溜溜地逃回去！ “虎熊疏壅！”叶秋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双臂一动，猛然大吼着。 刹那之间，叶秋的双臂如狂熊开山，恶虎通涧，一股沛莫能御的强大力量顿时四溢。 “咦？”叶秋微微一愣，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色。 叶秋刚刚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躯似乎轻便了不少，引力的作用在那一刹那减小了许多。 刚才那一刻，自己似乎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就往上窜出了一大截。 当然，叶秋此式一收，强大引力依旧如期而至，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鼍蛟填海！”叶秋心念一动，立刻摆出九鼎负鳌诀之中的两招武技之中的守势。 果然如叶秋所料，在这种姿势之下，叶秋感觉自己体外的引力似乎减少了不少，自己身上的痛楚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九鼎负鳌诀，果然神妙！”叶秋啧啧称奇地说道，“只是其中作为基础式的两式武技，竟然就妙用无穷！看来，我还真是捡了宝了……” 叶秋心思活络，稍稍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出了一个天马行空一般颇为怪异的法子。 …… 清虚子看石鹤的表情分外怪异，不禁问道：“石鹤，怎么了？那年轻人死了？” 石鹤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哦，难道他爬过通天壑了？” 摇头。 “他原路折回了？” 摇头。 清虚子不由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那他在干什么？” 石鹤苦笑着说道：“那年轻人在通天壑的五百丈与八百丈之间来回攀爬，一会儿上，一会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什么？”清虚子也有些愣了，在通天壑的高空之中来回攀爬？这年轻人究竟想干什么？ “而且，他突然间换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攀爬姿势，让人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石鹤语风一转，接着说道，“他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是同样的地方，但是他攀爬起来却比以前快了三倍以上。” “似乎，”石鹤犹豫地说道，“他已经渐渐开始适应通天壑的强大引力了……” 清虚子微微一愣，不禁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石鹤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虎熊疏壅！” “鼍蛟填海！” “虎熊疏壅！” “鼍蛟填海！” …… 萦绕的云霄之间，不断地响起叶秋一声声的怒吼声。 叶秋攀爬的姿势极为怪异，以“虎熊疏壅”一式攀爬，攀爬的动作还未停止，叶秋瞬间变招，立刻化作“鼍蛟填海”的姿势。 叶秋就这样，在“虎熊疏壅”与“鼍蛟填海”不断地交错，迅速地上下攀爬，动作越来越熟练。 叶秋虽然意志坚定，但是并不执拗，更不傻。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贸然攀上通天壑九百丈以上的位置，稍有不慎，就可能就会化作一滩rou泥。 因此，叶秋故意在五百丈与八百丈之间上下攀爬，先将这两式锻炼得足够熟络，然后再攀登九百丈以上的位置。 这样来来回回，叶秋已经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他夜以继日地锻炼磨砺，全神贯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修为在这样枯燥无味、艰难重重的攀爬之中，正在出现极大的变化。 “虎熊疏壅”与“鼍蛟填海”这两套武技，原本就是九鼎负鳌诀供初学者用来打造根基，锻炼基础的功法。 而在通天壑沛莫能御、而且不断变化的引力之下，其锻炼的效果更是事半功倍。 就好像练功之人喜欢在河流、瀑布等之中cao练武功一样，一方面，强大的冲击力让即使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也变得十分艰难，更能够锻炼体魄；而另一方面，水流流速的不断变化，使人能够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之中cao练武艺，对其理解自然更为精深。 而在通天壑的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其效果更是水流、瀑布的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对于这两式的理解，叶秋简直称得上深入骨髓。 可想而知，叶秋将来修炼九鼎负鳌诀之时，修炼速度绝对远胜常人。 叶秋忽然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出现一丝笑容：“是时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