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萨兰德人的礼物
第四十四章萨兰德人的礼物 一个提前几天‘摸’进了庄园的克里尔人给我们指明了道路。 这个农夫模样的人说在南面,有一段土夯实际上是用木板糊上的泥巴,非常容易突破,只需要用木桩就可以把它摧垮。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十多名库吉特人在我们吸引着庄园的守卫者注意力的时候,轻骑绕到了庄园的南面试探了一番,这些骑兵半个小时后回来报告说那个农夫没有撒谎。 一个瓦兰人给了那个农夫一小袋子金币作为报酬,但是那个克里尔人却把金币丢在了地上,冲着地面吐口水,再指着天空发誓。 “只要能赶走萨兰德人,”这个克里尔人说,“我的‘性’命都是你们的,我不会收下这些钱。”结结巴巴的,这个克里尔人用维基亚语发誓,并且诅咒。 这个克里尔人是自耕农,但是因为萨兰德人庄园的阔张,他的土地被征用用来种植橄榄,架接葡萄,但是补偿却少得可怜。为此他不断的找到本地的维奇尔,希望得到公正。但是他一次次的得到的只是维奇尔的敷衍和严厉的罚款。他的儿子竞相丧命或者流亡他乡,而萨兰德人因为担心这个家族报复,对剩下的男人都施加了阉刑。这些萨兰德马穆鲁克被称呼阉佬,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很喜欢随意的施加这种残酷的刑罚。 克里尔人说他只希望能够让萨兰德人死得更加的痛苦一些,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我们估计一百人就能突破庄园的南面,所以瓦兰人留下来假装进攻,而库吉特人则退回了橄榄林,绕到庄园的南面,准备在萨兰德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袭击那里。萨兰德人挖掘了许多陷坑,里面倒‘插’着削尖的木桩子,不少的瓦兰人崴了脚或者是折断了坐骑的蹄子。这些陷坑的表面覆盖着皮革和草甸,撒着沙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波’雅尔派出了斥候提醒那些库吉特骑兵当心在庄园南面遇到同样的埋伏。 瓦兰人喧哗着辱骂着萨兰德人,不断袭来的渴意让我们烦躁不安,不久之后,我就拉开了我的水囊的塞子,开始喝水。这些水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如果不是口渴的厉害,我根本不会喝这种水。泡过死人的水,怎么想都不是上等的选择,好在我口渴的紧,也不是太在乎这样的饮料了。 弓弩手们开始朝着庄园里面‘射’击点火的箭矢,萨兰德人则用强劲的大弩还击,这种弩‘射’出的标枪一样大小的箭矢,几乎可以将人‘射’穿,留下头盔一样大小的创口,即使是最强壮的骏马,中箭之后也会留下残疾。庄园里面有至少两部弩炮对着我们‘射’击。可以看得出来,‘cao’作弩炮的人技艺非常好,因为那些弩炮‘射’出的大箭几乎是贴着院墙的顶端飞出来,然后扎进我们的队伍里面,角度把握稍微不好,就会偏离。瓦兰人只得将士兵散开,甚至趴在地上,避开弩炮的锋芒。 倾泻而下的箭矢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削弱了守军,让不少的庄园卫兵中箭。后来,那些人躲在了‘胸’墙后面,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士兵们捉住了几个克里尔农民,用弩指着他们,让他们在庄园卫兵的‘射’击下排除地面的陷坑。这些克里尔人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帮助瓦兰人,只是有可能被‘射’死,但是如果违背瓦兰人的话,是一定会被‘射’死的。克里尔人似乎很熟悉庄园埋伏下的陷阱,他们用锄头探察地面,只要有所发现,就会用力的捣下去。越是靠近院墙,这样的陷阱也就越多,排查的进度非常慢,经常有克里尔农夫被‘射’中,能自己回来的,瓦兰人会给他一点‘rou’和盐,如果死掉的,瓦兰人就不管他们了。 弩炮也停止了‘射’击,因为我们进攻的势头已经停止了。 我没有想到‘春’天的沙漠也会这么闷热,我很想退回到橄榄树林里面去,但是没有人下命令,我只能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克里尔人小心翼翼的躲避庄园守护者的‘射’击。 中午吃完了东西之后,克里尔人已经把庄园‘门’口所有的陷坑都排查了出来。这些马穆鲁克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整个庄园‘门’口坑坑洼洼,里面扎着尖木桩。不过这样的防护对付几十人一股的流寇或许有效,但是对付有组织的军队却毫无用处。附近的几处看林人的小屋被拆毁了,许多的木板被征集起来堆放在庄园‘门’口的地面上面,而庄园卫兵们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就可以发起总攻了。萨兰德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久之后,庄园的大‘门’打开了,正在忙碌的克里尔农夫们丢下了手里的木板和工具纷纷逃跑,跑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才安心下来,回头张望。 过了好一会,庄园的‘门’都没有人出来。 就在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队萨兰德人走了出来。 这些萨兰德人穿戴着整齐的礼服,就好像是去参加集会而不是在战场上一样。最前面的萨兰德人端着一只盘子,盘子里面托着珍珠和宝石;第二个人端着一只银制的大托盘,上面装着堆成堆的金币,闪闪发光;第三个人则抱着两只白‘色’的瓶子,这种瓶子几乎是透明的,上面绘制着青白‘色’的‘花’纹,让人觉得是一种咒符。 在这三个萨兰德人的身后,是四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这些男人赤luo着上身,扛着一只轿子,轿子有高高的尖顶,顶端用象牙雕刻着一只月亮。整只轿子用丝绸围住,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轿子的后面,跟着一个‘侍’‘女’和一个温驯的男人。 这些人之后,则是许许多多的克里尔庄客,这些人小心翼翼的把皮革、布匹、装满的油壶、‘精’制的刀具、闪亮的盔甲堆在一边,然后立刻逃走,几乎全部逃回了庄园,看起来这些人对萨兰德人还是抱有幻想。 最后,一个浑身穿戴盔甲的萨兰德武士出现了。 什么都无法描述萨兰德武士铠甲的‘精’美,头盔的的顶端有旋转的纹路,下面缀着链甲一样的护耳和一整块护住脖子的雪白铁片,他的护肩恰好的遮挡住他的整个肩膀和半个后背,披风如同红‘色’的血。不过这个萨兰德马穆鲁克的肚子实在太胖,以至于他那缀满甲片的铠甲不得不松开了一半,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熟透后自爆的甜瓜。他的‘裤’‘腿’由两种颜‘色’组成,左‘腿’是红‘色’而右‘腿’是黄‘色’,这似乎是从斯瓦迪亚传来的风尚。 虽然这个萨兰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威武,但是他的铠甲一定让不少的人看了之后都念念不忘。 这个萨兰德武士身后的几个士兵,装备则差得多,只有头盔可以勉强一看,其他的护甲都是七拼八凑而成。这些人的头盔上面都捆绑着红‘色’的丝带,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要去作战一样。 瓦兰士兵这个时候也是好奇多过了谨慎,纷纷围上来一看。 乔万尼骑在自己的马上面,缓缓的朝着萨兰德人走去,那个萨兰德武士见状,也催马迎了上来。 萨兰德马穆鲁克仔细的看了看乔万尼,然后便跳下了马,牵着自己的马缰绳走到了乔万尼的面前。一个乔万尼的卫兵戒备重重地看着萨兰德人,萨兰德人把马缰绳‘交’给了他,然后对着乔万尼说,“尊贵的人,我将我的坐骑‘交’给你。” 然后这个萨兰德人牵着乔万尼的马,朝着着那队萨兰德人走去。瓦兰士兵纷纷拥挤上前,在把萨兰德人和乔万尼护卫在中间。马穆鲁克带着谦卑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推开前面的瓦兰人,然后走到了这些端着宝物的萨兰德‘侍’从身前。 “尊贵的人,”马穆鲁克说,“这里的珍珠,找遍整个海岸,也不会再有比这更大的了。这是我的父亲当年从宫殿带出来的宝物,那个时候篡权者焚毁了‘花’园和祷告室。我父亲本来准备自杀,但是念及仇恨未报,所以带着财物来到了边境。这是我们替苏丹保存的一点礼物,连同这个仆人,现在献给您!” 那个萨兰德仆人跪了下来,亲‘吻’乔万尼的靴尖。 “尊贵的人啊,”马穆鲁克接着说,“这里的金币,可以买下任何一座绿洲,可以修筑一座以您的名字命名的集市,让财富像是河流一样的汇集过来。您可以用它完成自己的心愿,任何心愿。这是我这些年来经营的成果,连同这个仆人,现在献给您!” 瓦兰士兵的戒备稍稍降低,好奇的看着萨兰德人的投降仪式。
那四个抬轿子的人在乔万尼靠近的时候,把轿子放了下来,那个‘侍’‘女’和男人则走上了前。 指着那个男人,马穆鲁克说,“这个人,从小便接受过阉割,绝对不会败坏您的宫廷和内室。他还熟悉一切已知的礼节和各国的法律,能够为您制作文书,誊写信件,发起‘阴’谋,邀请盟友。而且他忠心耿耿,如果你是他的主人,那么他的训练让他会在任何时候听从您的任何命令。而且,一旦发下誓言,那么就永远忠诚。” 乔万尼皱着眉头,“永远忠诚。他既然对你永远忠诚,那么你把这个仆人献给我有何意义?” “这就是巧妙的所在了,”这个马穆鲁克说,“这个仆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下誓言。我‘花’了足足三十匹骏马和六磅钱的价格,才买下了这个人。只想等到有一天,我年老体衰,处理不了庄园的事务的时候,便让他发誓辅佐我的继承人,可惜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把他献给您了。” 他用萨兰德话说了几句。 那个走过来,没有和之前的人那样亲‘吻’乔万尼的脚尖,而是拉过了他的手,只说了一个词,“主人。” 乔万尼‘抽’出了手,“我不习惯奇怪和奇怪的东西接触。” 瓦兰士兵们纷纷想到了许久之前,清晨里的某一头公牛。 那个人似乎对这嫌弃毫不在意,温驯的站在一边,似乎已经是追随乔瓦尼多年了的仆从。 马穆鲁克接着对乔万尼说,“这个‘侍’‘女’,接受过专‘门’的训练,通晓快乐的真谛。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能给你带来无尽的愉悦;她能配置香料,让您的快乐更持久;她也能烹饪美味的食物,让您更快的恢复过来;她更懂得纺织东方人的丝绸,同时懂得如何集市上的讨价还价,让您永远不愁‘花’销---她会是您最好的‘侍’‘女’。” 最后,大家翘首以待的事情就要来了---那顶轿子。 “尊贵的人,”马穆鲁克笑着说,“曾有诗人见到这个‘女’人,求爱不成,便自刺双目,因为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一看了;曾有苏丹的佳丽,美‘艳’动人,一见到她,便咬破嘴‘唇’,割断秀发,终身‘侍’奉真主,因为她不能接受有人比自己更美;大人,这个‘女’人并非我所有,我只不过有这份荣幸,能‘侍’奉她一段时间,为她奉上我的食物和住宅,奉上我的忠诚和爱慕。现在,我把她‘交’给你。” 乔万尼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兴趣,“不错,我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样。” 他下了马,走到了那顶轿子前面。 两个卫兵希望那个‘女’人自己下来,我也跟到了乔万尼的身边。但是乔万尼笑着说,“对‘女’士必须彬彬有礼。” 他撩开了轿子。 一只弩对准了他的脸。 距离如此之近,在最后的时间里面,我只看见弩箭上面雕刻着一朵葵‘花’。 我用头撞开了乔万尼,那枝弩箭‘射’穿了我的肩甲,从后面贯穿而出,所幸没有‘射’穿肩膀。但我感觉肩甲破裂的碎片扎进看‘rou’里,剧痛让我倒地后缩成一团,痛苦嚎叫。 轿子里,一个轻盈的影子飞了出来,用膝盖猛击乔万尼的‘胸’膛,把他压在地下。 瓦兰人纷纷‘抽’剑‘欲’刺,但是那个影子手里的匕首已经‘吻’在了乔万尼的脖子上,乔万尼伸出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庄园那边响起了号角。 无数萨兰德士兵喊着圣号奔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