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燃烧的城门
第七十九章燃烧的城门 德赫瑞姆城下。 守军派出了绝大多数的士兵出城作战,加上之前哈劳斯陆陆续续补充的士兵和一些准备来发财的雇佣军,城内的守军人数已经超过了八千人。如果不是御霜堡的士兵过于迅速的封锁了城镇的话,在高地西侧的一些要塞还能够支援一些士兵过来。 德赫瑞姆的帝**官动员了一些精壮的市民加入他们。那些市民被配发了简单的武器,然后编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队。总之,守军在人数上面并不吃亏。并且他们有高大的城墙和充足的武器、粮食供应,这一切都不是远道而来的御霜堡军队可以轻易得到的。 对于德赫瑞姆守军出城作战的做法,尤相当的不以为然,他觉得北军南下是一鼓作气而来,锐气十足,守军如果不是傻蛋的话无论如何不会做出这种决策。 尤并不知道德赫瑞姆守备长官的压力。哈劳斯是一个注重‘战绩’的人,龟缩在城市里面虽然对于守军来说是最有利的做法,但是哈劳斯却不喜欢,他希望看见守军更加积极一些,至少要对来犯之敌做出反击的动作。 哈劳斯的这种风格可以在多年前的北海战争看出来,那个时候的斯瓦迪亚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哈劳斯却依然驱使着士兵穿过田野与河流疯狂的追击着诺德人,的确,哈劳斯赢得了一系列的胜利,但是最后一次作战时,斯瓦迪亚终于被击溃,土崩瓦解掉的帝**队很快就丢掉了北海。到现在,哈劳斯都不觉得自己的决策有什么失误,他一直把多年前的失败看做一个偶然,他觉得自己赢了那么多次,只是输了最后一次而已。 德赫瑞姆的守备长官准备在城下与御霜堡的菲德烈接触一下,然后便体面的退回城里面等待援军。这样的话便够在给哈劳斯的求救信上写:“我军在给予了敌军巨大杀伤之后转入城镇防御作战。” 这样的话就好听多了,哈劳斯说不定还会奖励守军一番。 城外,守军排好了阵型之后,便稳健的向前推进,他们离开城墙越来越远。守军将领做出了最稳妥的阵型布置,三个军团组成了最厚实的中阵地,左侧布置了一个加强的轻步兵方阵,在右侧则有数量颇多的弓弩手和一支四百人的骑兵。这样四平八稳的布置可以面对任何方向上的冲击,并且对于正面冲击的防御力良好。在整条战线上面,菲德烈的军队将很难撼动这样根基坚实的军队。这就是守军想要的:把菲德烈逼退,进行一些局部作战,然后从容回城。 在守军开始向前逼近的时候,御霜堡的士兵向两边散开,并且徐徐撤退。 御霜堡的士兵总是和守军保持着距离---在弓弩范围之外,却又刚好能够让守军感到威胁。在离开城墙一段距离之手,守军有些担心自己与城墙离得过远,留下的空隙可能被人利用。不过斥候报告左右十多里的战场并没有出现敌军的预备队,不必担心后路断绝。 每当守军推进的时候,御霜堡的士兵就会后退,而当守军停止的时候,御霜堡的士兵也会在几分钟后陆陆续续的停下来。这种彼此试探的游戏已经让守军的官兵有些厌恶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简直比躲在城墙后面漫无目的的射箭还要无聊。而且这次御霜堡的士兵并没有携带足够的攻城器,这让守军士兵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很安全,他们很少考虑自己的城防安全,只想快点的逼退御霜堡人。 再往后面就是当年东军士兵驻扎的那个村庄了,村庄如今已经接近荒废。德赫瑞姆的守军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哨塔,并且从高地河引来了一渠水把这里灌成了一片泥泞不堪的沼泽,他们希望这能够让菲德烈的骑兵威力减弱一些。 不过事实证明这对于御霜堡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一个役夫营砍了一天的树,把木料铺开在沼泽里面,然后沿途抛洒沙石,把这片煞费苦心设计的防御骑兵的屏障给解决了。而周围的那个哨塔也已经被御霜堡人占领,现在那个上面的士兵正在仔细的观察守军的动向,并且及时的给自己的军队发出信号。 很阵清亮的铜号声在御霜堡的士兵周围鸣响,士兵们停了下来,最前面的士兵蹲了下来,把盾牌扣在地上,后面的几排士兵也抄出了盾牌,密集的补充过来。在前面几排士兵就位后,更后面的士兵开始把长矛由直立改为斜向前放置,做出了防御姿态。弓弩手们则陆陆续续的取箭上弦。御霜堡的士兵停止了下来,做出了对峙的姿态。 战场的地点基本确立了下来。 守军士兵迅速的做出了回应,两侧的士兵向外机动,隐隐的向前做出掩护中阵行动的样子。而中间的三个军团排成了数十排,在军官的命令下,数排为一个大组,彼此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样方便一会儿的冲刺。最前面的几排士兵开始向中间聚拢,形成了一个锤状的突出部,这里集中了装备最精良的重装步兵,一旦冲锋开始,他们将负责带领身后的士兵发起冲锋。 看来,德赫瑞姆人守军准备首先发动进攻了,不过御霜堡人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在御霜堡士兵的一侧,一支三百余人的骑兵以一个斜角冲向了德赫瑞姆人的阵地。 这支突然冲出的骑兵并没有影响到守军的节奏,守军的两翼继续展开,中阵也开始收拢,只有侧翼的骑兵在观察到了御霜堡的来犯之敌后,派出了两个大队与之周旋。那支德赫瑞姆人的骑兵几乎贴着阵线的正前方横穿而过,迎着那支骑兵冲了上去,在骑兵们结阵离开后,德赫瑞姆人右翼的弓弩手们前突了数十步,斜向着来犯之敌射出了一阵密集的箭雨。 那支御霜堡的骑兵继续前进着,在箭雨之下,一些骑兵中箭,间或有一些人被扎下马去,一些中箭的坐骑要么惊慌得后腿直立,要么便跪倒在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点损失对于一大队骑兵来说,是显得微不足道的。可是让人惊讶的是,那支御霜堡的骑兵一下子散开了。这让德赫瑞姆守军的长官大吃一惊:面对一支正在向自己扑来的骑兵部队,仅仅因为一阵箭雨就放弃阵型了? 这支骑兵要么就是纪律性奇差,要么就是没有常识。 很快,守军军官就发现了,那些根本就不是御霜堡那闻名全大陆的精锐甲胄骑兵---而只是一些装备着轻甲、以马刀和短弓为武器的草原骑兵,更准确的群库吉特的乌合之众。 守军将领那聪明的脑袋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点子:在战争结束之后,这将是一个极好的抹黑菲德烈的事件,使用库吉特士兵对于一个帝国称王者来说是不成体统的。 守军将领觉得自己的这个宣传一定会得到哈劳斯陛下的赞赏。不过他现在还来不及高兴,他得首先把那支古里古怪的库吉特人解决掉。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支库吉特骑兵几乎是一触即溃。他们作战完全没有章法,只能凭借个人的技艺或者和伙伴之间的默契十多人结成一股作战,有一些库吉特人甚至几个人就组成了一个小队,在如洪流一样奔涌的骑兵大队边徒劳的射着箭。那些箭如同刺向耕牛的麦芒一样,对结阵行动的骑兵大队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他们这样乱来也让那支去抵挡他们的守军骑兵有些困惑:那些库吉特骑兵几乎没有作战中心,他们的每一股都各自为战。不管哪一股库吉特人,一但被卷入了守军骑兵那山崩一样的冲锋里面,就会被碾压而过。骑兵过后,只留下了一些无主的草原马和一些垂死的库吉特人。那些库吉特人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他们只是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游牧民。 让这些人上战场完全就是让他们送死的。 不过这也不由得农耕民族不羡慕,那些草原人几乎人人都是天生的骑兵,他们维护一支骑兵的成本极其低廉,而且游牧人艰苦耐劳,只要能够集结起来进行一定的军事训练,他们往往都能迸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不过不论如何,这支库吉特人在双方对峙的战场中支纪律严明的帝国骑兵的冲击下,半个小时就溃散了。他们有计划的向御霜堡士兵的右侧跑去,然后在那里集结起来。这半个小时似乎显得有些徒劳,除了损失了几十名士兵和战马之外,御霜堡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相反,这次攻击对双方的士气都是一个改变,御霜堡的士兵还在沉默,守军军阵已经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御霜堡的士兵很沉默吗? 守军们很快就发现,在刚才大家都盯着库吉特人被无情的碾压的时候,御霜堡的士兵正在做着阵型调整:那些士兵开始从军阵的左翼移向右侧,很明显,这是事先训练好了的,他们的动作很迅速,各个单位之间的军队迅速的改变着站位,移动起来纹丝不乱。 很快御霜堡的阵线就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它的右翼集中了几乎四分之三的部队,并且形成了一个楔行突出部,而在左侧却因为士兵的移动而显得有些薄弱。 这个时候守军的骑兵刚刚绕过了战场,从守军的后方准备归位,并且进行集结。 在这个空当之下,御霜堡的右翼军队突然发动了冲锋。 战场上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守军士兵那平坦的阵线立刻立盾架矛做出了防御姿态,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御霜堡的士兵利用那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已经把绝对优势的军力集中到了右侧。 双方本来相差无几的士兵数量在局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御霜堡人发动进攻的右翼,也就是守军的左翼上,只有一个加强的轻步兵方阵,这一千二百人本来是准备在主阵受到威胁时,发挥其高机动性来执行掩护任务的,但是现在,它却要面对超过三千五百名御霜堡精锐士兵的冲击。 御霜堡人的指挥官在守军还没有做出应对措施的时候,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各自的部队陆续的出发。不久,御霜堡人率先出击的部队已经冲到了来不及移动的守军侧翼上,这些御霜堡士兵把盾牌连缀成了一列盾墙,他们用胳膊夹住长矛的末端,用手端平长达数米的长矛,在前面几排士兵的身后,更多的士兵把丛丛长矛从他们的肩膀上和头顶上伸了过来,一堵坚实的插满矛头的死亡之墙快速的涌动着。 一阵沉闷的碰撞声在战场的这段轰然响起,守军的轻步兵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一下子响彻了战场。 借助惯性,那成百上千枝长矛继续前进着。双方士兵在接触线上进行着勇气与技艺的较量,手持长矛的士兵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只能向前中间的士兵不得不承受来自身后密集人群的挤压,他们只有一个机会,就是撞开前面的敌人。有些士兵已经被数枝长矛扎穿,但是却依然挺直了自己的长矛和盾牌,这并不是他们过于英勇,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倒地的可能,而且他们知道一旦自己松懈,就会造成战线崩溃的后果,那样的话自己唯一的一线生机也会烟消云散。
守军士兵表现的很勇敢,帝**人的素质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优秀的体现,不过他们在人数和战术上处于绝对劣势,很快,他们就被迫后退了。崩溃之势在几个突破点上陆续显现,不久之后,守军轻步兵已经不能维持一整条完整的战线了,他们被无情的割裂。当轻步兵们发现自己的阵线之中已经冲入了冷酷的御霜堡士兵的时候,他们彻底的崩溃了。他们开始向后退去,以期在后方重新集结。 在轻步兵溃退开始之后,守军中间的士兵惊慌了:他们的对面,是御霜堡人刚刚出发的左侧士兵,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却让人不能掉以轻心,更让人恼火的是,他们的侧翼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御霜堡人威胁了。 御霜堡人的战术已经为他们赢得了优势。他们的右翼已经击退了守军的侧翼的时候,他们的左翼才刚刚出发。这样一样,虽然御霜堡的左翼士兵人数上面处于劣势,但是他们确是刚刚发起冲锋的新锐之师,而他们的对面则是已经被严重干扰的敌军中阵。 果然,御霜堡人在击退了守军侧翼的轻步兵之后,立刻转向攻击守军中阵那已经暴露的侧腹。这场混乱扩散开来,整个守军军阵都在惊慌不安的感受着由远及近的推搡和喊叫。 就在中间阵地的守军左顾右盼,担心着侧翼安危的时候,御霜堡人最后出发的部队毫不犹豫的撞了上来,并且与之前冲锋的右翼军队对中间的守军形成了夹击之势。 这个时候,守军长官正在调动他的侧翼弓弩手和身后的骑兵前来,他们希望能够在战况继续恶化之前赶走战线前列的御霜堡人,然后再掉头解决那些侧翼的敌军。军官发狂一般的派出了数个传令官,要求被击溃的轻步兵迅速的重新集结,然后尽快投入战斗以减轻侧翼的压力。 这个时候,让守军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那支被冲散的库吉特人已经和一群看起来像马穆鲁克的家伙重新集结了起来。这支古里古怪的军队目标明确的冲着守军的骑兵迎了上去,并且做出了威胁守军弓弩手的意图。这让那些弓弩手部队不得不消极的向中阵靠拢,并且寻求骑兵的掩护。 由于弓弩手的关系,守军骑兵无法执行击溃正面之敌的任务了。 弓弩手们在那支混合骑兵来犯之前射出了两轮到三轮的箭,然后便急急忙忙的退后了,在他们的面前,刚刚追击过了库吉特人的骑兵再次冲向了来犯之敌。不过这一次,在马穆鲁克的指挥下,御霜堡的骑兵不再是乱作一团的无头苍蝇了,这些千锤百炼的沙漠战士精妙的执行着数十上百人的穿插包抄。两支骑兵部队如同两股绳索一样互相纠缠着,一旦有落单的骑兵,就会立刻被狂涌而至的敌军淹没。 弓弩手面对骑兵,已经彻底的失去的掩护作战的能力。他们丢下了弓弩,抄出了简易的武器,准备像轻步兵那样战斗了。 不久,守军的中阵开始了拥挤不堪的撤退,仰倒下的士兵不得不举着盾牌盖住自己的身体以免被踩死。阵型已经被撕裂,各种缺口被带着短剑和破甲捶的御霜堡轻步兵一涌而入。低沉而痛苦的呼喊声在田野上鸣响。 面临被合围的守军中阵士兵的意志首先崩溃了,他们开始掉头向后跑去。 弓弩手们在发现了自己依附的中阵已经败像明显的时候,也迅速的抛弃了守军骑兵。重新集结起来的守军轻步兵在做了一下软弱的抵抗后,再一次的溃散了。 守军除了一两个军团能够勉力维持阵型撤退外,大部分守军士兵开始无序的穿过原野,向城镇逃去。 战役开始才不过四个小时。 父亲在战役开始的时候就在一名斥候的带领下从北面绕了一个大圈,在那里,新组建的骑兵军团正在在莱特的率领下待命。父亲的部队也已经集结在骑兵周围,这是一支装备了骡车和燃油的特殊部队。在主阵开始yin*守军离开城墙的时候,御霜堡的精锐骑兵们正在快速的绕向城墙与守军之间不断拉开的空地。 一些穿戴着守军斥候服装的小队沿路抄杀着守军的斥候。战役快要结束的时候,御霜堡的骑兵们已经直直的切入了城门与溃军之间。溃退得守军很快就会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安全的城门,而是御霜堡最精锐的甲胄骑兵。 而父亲的部队这个时候已经架设起了几架轻便的抛石机,这些抛石机正在把火油弹猛烈的抛射到城门上。德赫瑞姆的城门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城头上的守军正在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着。 东军的战旗上,火焰明亮。 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