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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 第3263章 谢麟的危机感

    第3263章谢麟的危机感

    小皇帝所说的该怎么惩处,是在问赵兴私自将监视居住的贬官移动到其他地方,此举违反了朝廷法度。按朝廷规则,这种行为要被记录在案,影响今后的磨堪也就是论资历升迁。

    此外,朝廷对这样的事还要重处宋代对士大夫的重处不是抄家贬官和变卖官员家属为妓女,而是罚铜。

    章笑着回答:我在等他陛下要在明年搞个万国来朝庆典,赵离人不是封还诏书了吗,这次他贸然犯下大错,恐怕不敢再封还诏书了。除此之外,陛下打算怎么惩处,罚铜二百斤

    平常的官员犯了大错,这个错误又不至于被夺官,一般都给予罚铜二十斤的处罚。章这次直接开口就是十倍的处罚,但这个处罚小皇帝依然不满意:二百斤,太轻,该罚铜千斤,我知道那厮出的起下诏切责,令其悔改,罚俸罚铜千斤。

    罚铜千斤,这个处罚在大宋历史上绝无仅有,但这个处罚对于赵兴来说依然太轻。因为他这次践踏的是朝廷律法,他蔑视了朝廷对贬官的处置,直接让贬官在异地公开亮相外加广收门徒。

    这个大罪,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但朝廷离不开他,一个是因为朝廷财政状况窘迫,而个是因为朝廷需要赵兴来筹办万国来朝庆典,所以朝廷只能把棒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罚铜千斤,这事搁我头上,我可出不起,谢麟看着朝廷的处罚,笑着回答。

    苏轼等贬官不在现场,在场的唯有李清照与谢麟,赵兴不以为然的将那份处罚随手丢出窗外当时,这伙人正坐着一艘小船徘徊在章水江边。附近几艘船一边替他们捕鱼,一边环绕在周围警戒。圣旨丢出窗外。直落水中,左右的船只却无人去拾捡。但听扑通一声,这圣旨沉入江中。

    这年头,践踏律法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赵兴看着那份圣旨飘出窗外,在微风轻拂下坠入江中,他淡淡然的说:章相公推行新法几年了。如今天下各地地方官虽然声称推行新法,但有几个落到实处没人

    哼哼。当年新法造成地千里流民。章相公没有接受教训。地方官怎敢随意拿自己地治下开玩笑。

    谢麟一声叹息:如今。官场上阳奉阴违成了常态。我听说章相公最近把其他人都赶跑了。自己成了独相唉。朝廷上地事。说不清啊。

    赵兴笑而不语政府信用破产后。政权已相当于不存在。章地改革打破了所有规则。也彻底葬送了政府信用。对于毫无信用地东西。评价它都是白白耗费口水成本。所以赵兴无话可说。

    谢麟继续催问:赵大人打算怎么办我听说章相公设立诉理所。打算进一步追贬元党徒。在这当口。赵大人掀起如此大地声势。攻占婆灭大理

    谢麟现在地话。才是他真正地心意。他是元党徒。朝廷打算继续迫害元年间在位地朝廷大臣。谢麟担心这场政治迫害进一步波及到他。所以才向赵兴伸出手。希望联合赵兴。以地方抗拒中央。

    赵兴咧开嘴。露出了嘴边两颗犬齿。像一头恶狼似地笑眯眯地说:谁敢说我是旧党连章相公都要否认这点。全大宋。推行新法属我最积极。我若是旧党。那么绍圣年间所有地功绩都是旧党地。你说。新党能允许吗

    没事。新党还指望我地万国来朝呢,我就知道他们不敢动我。想当年,我哭着喊着要求把我名字列在元党碑上,可章相劈头盖脸给了我一顿臭骂,从那时我就知道,新党决不允许动摇我这杆新党旗帜。

    谢麟叹息的说:章相公的权威越来越重了,这可不是好事。如今天下太平了,我怕章相会有更多的精力来折腾。

    天下太平我看未必夏人这是耗不起了,可我们还耗得起,只要我们再拖上两年也不要多,只要两年,西夏就要彻底崩溃了,赵兴冷冷的回答:前线将士百战浴血,好不容易要采摘胜利果实了,我们原本可以一劳永逸的剜除西夏那团脓包,却让章相公阻止了你以为缓过劲来的西夏不会再来侵略大宋吗哈,狗什么时候能改了吃屎的习惯

    等夏军再来,环庆百姓还要重生一次当年的遭遇,但是,或许,等他们重新苦熬到行将拖垮西夏的时候,还会有人出来阻止。如此一来,我们又开始下一轮循环。

    赵兴说地是深层次的道理,谢麟也在陕西待过,他知道陕西的状况。历经章与赵兴范纯粹这些人地治理,陕西在战争中逐渐保持上升姿态,而西夏在走下坡路,即使吕惠卿这个大贪官竭力帮助,夏人最终也免不了经济崩溃,民不聊生,兵无战械

    在这个时候,章匆匆接受了西夏人的求和,不为别的,是因为他跟小皇帝产生了隔阂,他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的成功,以便赶走威胁他相位的人。他成功了,他果然成了独一无二的宰相。

    现在,他又需要一场万国来朝,将自己地执政生涯推向顶点,为此,哪怕赵兴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章也只能忍了。

    赵兴轻摇着小扇,漫不经心的分析了一遍西夏的局势。李清照在旁边问:赵叔叔,你刚才说的道理,难道朝堂大臣们都不懂吗他们若有一份明白,凭什么如么折腾

    赵兴淡然反问:你认为章相公聪明不聪明

    谢麟含笑不语,看着赵兴跟那名聪慧的女子一问一答。

    李清照回答:章相昔日文章风流,处事精明。他自己也曾在陕西待过,对军事在行。想当年他在枢密院为官,人皆以为是能吏,做事干练,他怎么会蠢呢他要蠢,那些考不上进士的人,岂不都活不成了

    赵兴摇着小扇。扇子扇的风出微响,他继续说:章相公确实是聪明人。而且是这个时代罕见的聪明人。然而,他为什么为了党争,不惜亡国破家他今日之所行所为,看起来愚蠢的无以复加,比如:难道章相公想不到对夏人趁胜追击我告诉你吧,是因为章相公没有封建意识。

    李清照眨巴眨巴眼,没等她再问。赵兴继续补充:封建意识是什么,是领域意识。在封建意识熏陶下,封建人地概念跟农奴不一样,封建下地我,其内涵与外延远比奴隶的我要涵盖广阔。

    比如,一个封建领出来地人,他说我,不仅包含他自己,还包含与他共同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地同胞还有他的民族同伴亲属朋友,还有他地竞争对手这就叫团队意识集体意识。

    但一个奴隶说出的我。他只包含自己,不包含其他。

    以封建观我大宋,这大宋不仅要包含新党。也要包含旧党;既包含士绅,也包含百姓。所以,如果是个大宋封建人,他与西夏人交往,既要考虑自己本党派的利益,也要考虑敌对党派的利益。因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是一个整体,他们谁也落不下谁。

    而一个农奴,他只是大奴隶主的监工,自己的利益是第一位地,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才不会管其他人水深火热。所以国破家亡,对他毫无意义,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国自己的家奴隶,讲究的是废寝忘食为奴隶主工作。怎会顾惜家庭。

    你以为一个农奴会知道如何结党吗当他们的敌人过于强大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拉拢一些人唆使一些人与他们一起奋斗。而一旦成功后,他们的本我意识便作了。他容不下别人与他分享胜利果实。譬如现在的新党,当他们没有敌人了就内斗,这就是农奴意识奴隶意识。

    章相公不是不聪明,只是他意识不到大宋的利益是个整体,意识不到不应以党争而不惜损坏大宋整体利益不,他没有这个概念,他不知道大宋这个概念内涵新党,外延旧党他从小没有受过封建教育反而在农奴文化氛围下,他只知道要不停地争胜,争夺天下第一人第二人的地位,所以他成了独相这是他的文化底蕴造成地必然。在这种必然道德下,他与西夏的媾和无需顾忌百姓与国民,只需顾及自己就行了。

    谢麟瞪大眼睛,禁不住插嘴:此种说法倒也新鲜外延,内涵,这个两词,想一想,很有味道。

    赵兴叹了口气,继续说: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君子,虽然大多数君子也是农奴出身,但他们的心怀要博大的多,所以他们所做的,无意之间符合了团队的概念他们容得下人。所以作为他们地同胞同党,是快乐的。

    稍稍不如意的是,他们对敌人也依旧宽容博大,他们的仁爱太泛滥。

    赵兴说到这,停止了摇扇,他悠然神往的说:原本我大宋是君子政治,在商业精神下在共和精神下,我们有可能给大家带来团队意识,但一群农奴对商业文明的反扑中止了这一变化,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将这一切校正在园丁的剪刀下,自由才是敌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园丁,自由的思想

    谢麟听的冷汗都下来了,原来这名新党干将骨子里面却是一个不折不扣地旧党,身在偏远地岭南,还时刻念念不忘反扑。

    但谢麟对赵兴是比较欣赏的。因为儒学讲究尊师重教,哪位老师不希望自己地学生像赵兴这样无怨无悔的追随到天涯海角,因为这层喜爱,谢麟想了想,决定无视赵兴刚才讲的,直奔他的主题:赵大人,这一年我四处扑火,眼见着荆湖动乱即将平息,我荆湖荒僻,没什么大出产。要想再展,还要靠赵大人携手。

    李清照是个聪明丫头。每天,出入个个官衙如履平地的她听出了谢麟话中的含义所谓携手,这两个字才是关键。

    涉及到官场密谋的事情她不适合插嘴,所以她眼珠一转,立刻跳了起来,嘴里嚷嚷:我快要饿死了,梅三娘的鱼脍怎么还没弄好。我出去看看。

    李清照钻出舱,赵兴将手中地扇子轻轻放到桌上,坦白的询问:应老需要什么

    谢麟躲闪地回答:赵大人的手真长,我听说你早就在插手广西的事情,如今还伸手到了福建。我没你那么多的本事,荆湖南路才刚刚稳定,我想明年出兵荆湖北路。恰好我听说你在淮南有点势力,黄州扬州还有许多属吏都是你的旧人赵大人能给我点帮助吗

    赵兴坦然回答:我的枪械局今年扩容,年产快枪已经达到了一万杆的产能,大炮也能日产十门左右。此外。众所周知,我广南地火药配方跟朝廷选用的不一样,爆炸威力更大。谢大人要枪要炮。要火药,只管拿钱来。

    谢麟笑着把脸别过去,眼睛看往别处,答:我要是有钱,还跟你说这话得了吧,我听说火枪队可是一个吃钱的老虎。训练一支火枪队,足够训练十倍的禁军了。我养不起,不过,你广南的手雷若能卖给我一些,我倒是需要。

    谢麟这是询问赵兴彼此联合的可能,而赵兴跟对方谈火药军械,是在隐晦的告诉对方,他可以在军事上跟谢麟联手。但谢麟拒绝了这一建议。不管拒绝的理由是什么,他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像赵兴那样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只要手头地兵够用就行。

    赵兴重新从桌子上拿起了小扇。谢麟见到赵兴懒洋洋的,他连忙掀开了底牌:我听说明年朝廷科举。两广要专门组织学生上京赶考。我荆湖与两广同属指射之地,这些学生一旦考中,总不过回乡任官,我想与赵大人联手在京城活动活动,让他们每个人都得一个好官。谢麟这是想从文的一手努力。通常指射之地地贡士及第后,很少会在朝堂为翰林为馆阁,而谢麟这是想让两湖的应届考生全部回到家乡,充实地方官。

    荆湖地区的学生都被谢麟教导过,谢麟是想打着老师的名义,让他的学生去把持地方政务,如此一来,他就能在两湖一带一呼百应。

    文人,想出的办法总是文绉绉地。

    赵兴一拍桌子,欢畅的说:应老跟我想到一块了,我两广地区地方官也不够用,正想着去京城活动,让他们考完以后回乡任官,应老也有这个意思,正好我俩可以联手。

    谢麟正过脸来,正式的说:我在吏部有几名同乡与故旧,赵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是亮底牌,赵兴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吏部我也有些熟人,苏三丈当年在户部也留下一些人,这两个部的一赐乐业人跟我也很熟。此外,范锷李常曾经跟我谋划过胶南大运河与铸造新钱的事情,那时任官的户部侍郎书记都认识我。应老是知道的,我平常被人叫做钱袋子,户部地吏员也常爱与我打交道,我们相处得不错。

    双方都没有谈到具体地人手,赵兴这是告诉谢麟:你在荆湖剿匪,或荆湖需要朝廷拨来的款项,我可以帮得上忙。

    谢麟点头:如此,太好了我听说单锷在你那里,刚刚整修完广州通向大理地河道,我能把这个人借一下。

    谢麟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打算借整修荆湖河流的原因,向朝廷申请拨一笔款项,你能帮助我吗

    赵兴答应的爽快:单锷这个人太孤僻,一直勤勤恳恳住在河道上,这几年我琢磨着也该给他升升官了,我看他做一任知州,很合适。

    谢麟答应:就让他做宜章所在的郴州知州你那所大学不是要建在宜章吗,有他监管着,一定妥当。只是吏部那里,需要我们一同努力。

    赵兴试探的问:谢大人,我其实最强的力量在枢密院,你不打算在枢密院活动一番吗

    赵兴这是又在问对方军事联合的可能。谢麟摇头:我估计枢密院里,章相的势力最大。现在夏人求和。天下太平了,我猜测,接下来各地厢军禁军都要逐步裁撤。章相更能腾出手来,收拾我们这些元党徒。谢某能在卸任前平定荆湖,已经很满意了,而你才平大理,用兵的地方多。章相可以不管广东,而我不可能的

    赵兴听完谢麟的话,慢慢地舞动着扇子,黯然的叹息:瞧这个歌舞升平地大宋,瞧这个捂住嘴巴的盛世,谁又知道其中隐患重重。

    没有人因为处身于这个年代,文人士子们早已看到那悬于头上的园丁剪刀,于是他们聪明了,他们自觉的向着园丁的想法看齐他们活的很好,因为他们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而那些坚强地灵魂。是给予这个时代最尖刻的反讽,也是对皇宋最大的悲悯。

    嗷嗷嗷坚强的灵魂,这时代还剩下几个。王岩叟死了,刘挚死了,吕大防还有谁活着,继续说话

    众人皆醉啊,谢大人,你不知道。我现在想哭

    谢麟一翻眼,反问:如今各处灾害平息,夏贼俯,光这两项,朝廷每年能减去多少开支赵大人,不是我说你,朝廷的财政状况一缓和,你我可不能再为所欲为

    你说皇宋隐患重重,那里有隐患北方:梁太后被毒死。国相梁乙逋也被毒死的梁太后灭去。辽国不愿再与我大宋争执;南方,你力压南洋群国。我听说你在要求贸易归贸易,朝贡归朝贡。如此一来,朝廷对南洋只有贸易收益,朝贡赏赐的东西全凭朝廷恩义,这不是只进不出吗。

    我们对外少了许多支出,收益却在节节攀升。我还听说你在大理开了五个铜矿,三个银矿,还在勃泥开了一个油矿,这几个矿现在还在建设,等这些矿建好了之后,我大宋再不缺铜缺铁缺油,收入只会节节攀升。

    这才是太平盛世啊章相公虽然专横,可章相公的节cao还不错,独相六年,不肯以官爵私所亲;四子连登科,独季子援尝为校书郎,余皆随牒东铨任州县,迄无显。

    我以为,章相不谋私利,此人尚可算一个能臣,只是性格偏狭嗯,就是你说的:不知道团体的利益。为相,胸怀不可不广,所以章相不是好宰相。但章相虽然刻薄,我依旧以为,我皇宋地朝政还没有坏到难以救药的地步,毕竟朝廷的规矩还在。如今章相如日中天,我等不得不蛰伏待机。但章相终究还是老了,他若退下,我们还有机会让朝政重回正途。

    谢麟说罢,又盯着赵兴,目光灼灼地说:我遍观天下,章相去后,能有宰辅之才的人不过三人,赵大人胸怀宽广,能忍人之不能忍,生财的手段一流,尤其难得是还很年轻。年轻就是一个优势,在赵大人这年纪层,百官之中无有能效比。我料离人将来必然登阁拜相,而且我坚信这一天早晚到来,那时,就要看大人的手段了。

    赵兴眼珠转了转,笑了。

    谢麟点出了一种可能,赵兴现在将两广地带经营的铁桶一般,朝廷轻易不会动赵兴,但要想打破赵兴的势力与割据现状,唯有一个可能:让他升入户部,或给一个宰相之位。

    在官本位思想下地古代中国,没有人能拒绝宰相的高位置,朝廷只要摇晃着宰相的大印诱惑赵兴,赵兴只能离开广州势力范围,吐着舌头,乐呵呵的进入朝堂,担任丞相之意。如此一来,赵兴把两广经营的越好,对朝廷越有利。

    大宋朝是很难出现军阀割据了,宋朝的官员自律性都比较强,即使以章的凶暴,依然有这严格的道德自律,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真要压迫赵兴,即使赵兴顽抗,他手下的官员也没几个能够拒绝京城地诱惑。

    谢麟正是看到了这点,他提醒赵兴,无论后怎样经营好两广,怎样军政两手都不放松,终归是徒劳。还不如联合文人士子,造出一种诗人声势,一边蛰伏待机,一边积蓄力量,等待拨乱反正地机会。

    也许,谢麟这个老jian巨猾的家伙,正是看到了赵兴地优势,所以才预作投资,打算与赵兴联手以地方抗拒中央。

    这是古代士大夫的习惯思维与习惯手段,但谢麟却错估了赵兴。赵兴心中一转念,已经想通了谢麟的目的,他淡淡一笑,随意的说:我昨日接到消息,福建民变,我出营cao练的士兵受到变民的袭击。

    谢麟一惊,连忙问:在哪里局势怎么样

    赵兴轻摇小扇,随口说:出营拉练的是我五十名火枪手,外加三百五十名辅助兵,他们遭到了五百变民的袭击,孩儿们大胜了,仅伤亡一人,现场遗尸两百余具,溃散的变民顺路劫掠了吕氏家族一个支系。

    谢麟心中冷,他知道赵兴突然跳到吕惠卿家族的事情,是在告诉他,两人虽然结盟,但赵兴不会看在对方的面子上放过吕惠卿家族。

    这种态度,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赵兴的诗酒之赌名闻大宋,士大夫心中也未免存有一个想法,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名学生。但赵兴的睚眦必报也是闻名大宋的。做他的朋友是件快乐的事,但做他的敌人,绝不会感到幸福。

    谢麟明白这点,他沉默许久,跳转话题问:我听说赵大人在淮州曾经说过君子六艺新解,今日群贤开堂授课,赵大人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谢麟这番话是表明立场,表明他不再干涉赵兴对吕惠卿的报复,甚至问都不问吕氏家族的损失。

    赵兴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他刚要张口回答,江边突然想起一阵丝竹声,过了一会,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是赵大官人的船吗奴家柳京娘,路遇赵大人,可否登船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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