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暗战
扬州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朝堂之上很多人并不关心近在咫尺的满清大军，而是擦亮了眼睛看弘光皇帝如何处置吉王。这次的事情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吉王根本不鸟你弘光皇帝，这还了得。连钦差都不放在眼中，虽然吉王的人一再宣称并未见到钦差，同时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钦差是吉王所害，可三百号人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难道是集体迷路，然后不知踪影？ 这个时候就看皇帝的魄力了，反正他是皇帝，他的话就是证据，只不过现在这位皇帝有这个胆量吗？吉王，那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且不说人家手上有上万人马，就是这次扬州世间表现出来的动员力，任何人也不敢小瞧。上万艘船只啊，虽然都是些民船，可装载的人却是以十万计的。要是将这些百姓换成士兵，悄悄的往南京码头一靠，乖乖………… 虽然朝堂上还没有具体的决定，可赵彦杰的府邸却是门庭若市。本来去马士英那里走门路更合适，可大部分人是拿不准马士英态度，而作为吉王在南京的代表，赵彦杰俨然成了香饽饽，上门的人是一茬接一茬的。 钱谦益府邸之中，也同样迎来了一位客人：“子厚，令尊身体可好？” “多谢世伯关心，一切都好。” 两人瞎扯了几句，黄大淳说起了目的：“世伯，此次前来，还是因为您的事。” 钱谦益盯着黄大淳的眼睛，没有看出什么，心中差异，好小子，这份年级就能有这般城府气度，他日定不一般啊：“你爹如何思虑？本官与你爹爹同朝为官，相交甚厚，此次事关重大，你爹又是什么看法？” “这个，世伯与家父的交情那是天下皆知的。只是此事，家父主意已定，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请世伯不必在提起。” 钱谦益眼睛眯了起来，好你个黄毓祺：“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勉强，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复社众人，皆首肯此事，若你父一意孤行，怕是犯了众怒。” 黄大淳起身大礼参拜：“不劳尚书大人关心，父亲差遣我来时，便已明言。此乃卖国之举，万万不可为，希望尚书大人三思，切莫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卖国？”钱谦益胡子抖动，笑了起来，好一阵子：“不识抬举，什么是卖国？现在的大明难道是太平盛世吗？大明的子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比我更清楚。天子无能，累的天下苍生皆苦，难道不该改变一下吗？” 黄大淳神色平静：“尚书大人与家父乃至交，又是复社领袖，今日之言语，在下便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家父的话已经带到，告辞了。” 黄大淳出了大门，心中却是愤怒。真是个伪君子，说的大义凌然，可实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若觉得天子无能，换个有德行的人做天子啊，为什么要投靠满清？复社之中的人也都瞎眼了，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当领袖，简直是自己找死。不过想想自己前面的遭遇，真正有骨气的人大部分都退出了复社，现在的复社，不过是顶着‘东林’的牌子，实际却是藏污纳垢之地了。回去就劝父亲，这样的复社，还是退出吧，省的一世清名毁于一旦。 满腹心事的黄大淳走在街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上了几个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中，黄大淳才发现，自己被几个人围住了，个个面目不善。 “诸位有何贵干？” “呵呵，好胆色，不愧是黄二少。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委屈您一下，省的你父亲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哼，小人之心，我父光明磊落，说了不会泄漏自然不会说什么。”口中强硬，可心中却也无奈，形势比人强，自己这个人质是做定了，也实在想不到钱谦益会这般行事。 “别废话了，二公子随我们走吧，不要让兄弟们动粗，这些兄弟手上没轻重，伤了二公子可就不好了。” “随你们吧，我就看看，他姓钱的敢将我如何。” 黄大淳没有反抗，他清楚反抗不过是多受些皮rou之苦，自己就带了一个随从，那里是这一群大汉的对手。乖乖的上了车，既然他们要将自己当人质，就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此事慢慢在想办法吧。 车子在一众人的护卫之下，驶出南京城。还没走出多远，一阵子呼哨声响起，一排羽箭飞了过来：“什么人？” 突遭袭击之下，这群人倒也没有太慌张，围住了车子就和冲出来的一群人杀了起来。黄大淳在车中也是心惊胆颤的，这是什么人？下手真黑，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杀自己灭口的吧？甩了甩头，应该不是，要杀自己灭口何必这么麻烦。看样子这些人应该不是找自己麻烦的。 不过片刻，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钱谦益的人全部被砍死。车门一开，一个长相俊美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又将车门关上：“目标无误，送走。” 马车飞奔，到了城外一个庄园之中，黄大淳下了车才问到：“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那名长相俊美的中年人又出现了，很温和的说到：“不必担心，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事情，你就不会有事的。” 黄大淳迅速判断了一下，八成是针对钱谦益的，自己的仇家不会追杀到南京来，也不会有这份狠辣之心。这些人的做派，隐隐有军队的风范，而现在和钱谦益不对付的人，呼之欲出啊：“既然你们是马尚书的人，说吧，想问什么？” “你很聪明，可惜猜错了，我们不是马尚书的人。至于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了，我们只需要你说出有关钱谦益的所有事情就够了，你们的计划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全部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呵呵，凭什么？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上峰没有害你的心思。不过还是希望你合作一些，要不然我们在江阴的同僚，一不小心走到你家，对你的三个兄弟和两个孩子做点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 “卑鄙。” “哼，我们只问结果，不管手段，只要你合作，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希望你考虑清楚。” 事后黄大淳知道这是吉王府军法处的人后，才庆幸，幸好自己选择了合作，要不然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待遇，那可真的很难说喽。传说中这秘密组织的人和吃人的恶魔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是找钱谦益麻烦的，自己又何必为那个畜生遮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