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心急的人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假小子，朱慈煃懒得理会，现在他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回到府中问起谢云沛具体事宜，谢云沛已经买通了工部的小吏，知道他们需要的资料在那里。摸清了巡逻情况，可以从容搬了东西以后在离开。工部本身也不是什么防备森严的地方，自然困难会少一些，若是去打劫放银子的府库，那就另一回事情了………… 正在这里筹划具体的行动步骤呢，门外传来了暗号，有人来了。老太太再次出现，让朱慈煃纳闷，平日里这位老娘很少来找自己，一天见不上一面也是常事，怎么今天这是怎么了？逮着自己就不放了。早上自己跑了，这快晚上了怎么又找来了？八成是又要说那婚事，让他头痛的不行，吩咐谢云沛一定要小心行事，他自己却要应付这位老娘了。 “慈煃，你跟娘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人家马家姑娘了？” 马家姑娘？得罪？奇怪了，马士英的孙女自己根本没见过，何来得罪之说？估计是人家听到自己以前的名声不好，不乐意吧，由她去吧，自己还没功夫搭理她呢。 看着朱慈煃依然是那副神色，老太太急了：“慈煃，不是娘说你。都纳征了，就等婚期一到，大礼一成，她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不成，跟我来，今天你一定要给人家赔礼。” 对于老娘这一副急火火的样子，朱慈煃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知道这古代结婚讲的是父母之命，可这真是，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呢，老娘把财礼都送上门了。他可知道一到纳征，这婚就是结定了，已经具备法律效应了，就和领了结婚证一样。 这时代结婚就那么几步，第一步是纳采，就是媒婆出面去说媒；第二步是问名，不是问名字，是要生辰八字；第三步是纳言，即找人批双方的生辰八字，看是否相冲；第四步是纳征，就是南方将彩礼送到女方家；第五步是请期间，便是订下结婚的日子；第六步就是迎亲，这个没啥说的了。这里面还有不少规矩，也是相当的麻烦。 “大礼之前不宜相见。”朱慈煃不耐烦，只有搬出这个办法来。却不想老太太根本不吃这一套。 “慈煃，我一个人在南京十多年了，马家姑娘就和我亲闺女一样。虽然这说话间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但是怎么着也不能亏了人家姑娘。再说今天的事情本就是你不对，啥也别说了，跟我来。” 朱慈煃无奈，只有跟着老娘走到前厅。可一进来，这丫头怎么这么眼熟？仔细一打量，闹了半天，这不就是中午在街上遇到的那假小子嘛。合着这位跟了自己好一段不是跟踪，人家本来就是和自己同路，都是到自己家来。在看此女肌肤赛雪，眉若弯月，唇如丹朱，目如点漆，发鬟若云，傅粉不施，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还是女装好看，非要装什么假小子，这变化还真不小。 “好了，慈煃，别尽盯着人家看，一个大闺女的，你别这样。” 听的老娘发话，朱慈煃也乖乖去一边坐着了。冷脸听着两女人在那里寒暄，若不是因为那边的是自己老娘，朱慈煃这会才懒得理会呢。可他依然那副样子，一言不发，神游物外，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下人来禀报却也结了朱慈煃的窘迫：“王爷，营里的人已经集中好了，都在外边等您呢。” 朱慈煃起身：“娘，还有些事情，孩儿告退。”说完便逃离了那里，这会天都黑了，可在外场之上，两百多号人却是静悄悄的站在那里，毕竟他们的前途都在此一举了。百总可告诉他们了，能不能被提拔可都看王爷了，到了王爷这里也要好好表现。 看着下面鸦雀无声的人群，朱慈煃也很满意，这队列虽然站的也算有板有眼，走到台子上，朱慈煃扬声说到：“诸位都是军中的好汉，本藩生平最敬重为国征战的好汉，正是有你们这些英雄，我大明的百姓才能过上太平日子。现在你们跟了本藩，上不了战场，你们可觉得委屈？” 听到朱慈煃的话，下面一片人脸红，为国征战？那是王爷给他们面子，他们不过是当兵吃粮而已，有几个真心为国征战的？这样的人倒是有，可少的可怜。还英雄？他们是个狗屁的英雄，这两千五百人的队伍中，除了从吴三桂手下来的一千辽东兵，其他的很多人根本连战场都上过。不过王爷给他们面子，他们还有不要的道理？ 当下齐声呼喝：“为王爷效力，万死不辞。” 这话虽然是面子话，但是也几分发自内心的。为啥？他们一到吉王这里，就给补发了一年的饷银，那可是足足的饷银啊。遍惯大明的军队，有那个部队给士兵发全额饷银的？一个都没有。跟着王爷有奔头，这是现在军营中的普遍意见。在有，只要王爷一点头，他们也都算是升官了，这王爷提拔他们，他们自然也知道跟着谁干了。 朱慈煃看着他们：“方今天下不宁，本该是你们为国出力，英雄用武之时。却让你们做了本藩的护卫，少了那建功立业的机会，谁若有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本藩立刻放人。” 冷场————绝对的冷场。这个时候傻子才走人呢。一腔热血报国家？省省吧，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咱们这些兵丁就别起哄了。老老实实在吉王爷这里呆着吧。王爷又不上战场，谁也不想丢了小命；王爷给的饷银足，谁还嫌钱多；王爷要提拔他们，谁不想升官？等等原因之下，没有一个人想走的。朱慈煃这话要是撂到军营之中，或许还有些小兵会走人。可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提拔在即，走人了才怪。 见没有人说话，朱慈煃也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你们都有这般忠贞之心，本藩自然保你们一个前程。” 挥手让这些人解散回营，棒槌自然会派人监视这些人的言行。朱慈煃刚回房，马家丫头却出现了。对于这位姑奶奶，他是十分无奈，她身后可是自己老娘这尊大佛，自己还真不好对她做什么………… “王爷您这是要将他们变成您的私兵？” 朱慈煃皱皱眉：“凡例而已。” 马姑娘却是针锋相对：“可你这样不怕朝廷怪罪吗？” 朱慈煃无所谓的摇摇头：“你有什么事？” 对于朱慈煃这幅态度，马映雪也是恼怒，自小到大，谁不是将她当宝贝一样。可眼前这位自己的未婚夫却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完全不在乎她，让她很受伤。 “今日街上之事你怎么不管？你身为藩王，地位崇高。却不维护大明律法，不伸张正义，你这样不觉得会让人失望吗？” 朱慈煃面无表情的看着马映雪，若不是这丫头是马士英的孙女；若不是这丫头是自己老娘选定的儿媳妇，朱慈煃立刻就让人把她扔出去了。现在却只有耐下性子说到：“伸张正义？你今天够威风，够伸张正义了吧，可这世界有那么美好吗？谢云沛。” 谢云沛应声而入，朱慈煃一声吩咐：“你去查查日间遇到被调戏的两个女子的家在那里。”转头问马映雪：“你说我们能在她们家中找到她们吗？” “当然。” 朱慈煃不以为然：“你还不明白这世界的残酷，我说不会。”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 看着她的俏脸，朱慈煃十分不耐烦，若无需要，我才懒得和你废话呢：“用事实说话吧。”说完就不理马映雪，自顾自的思考问题了。这小丫头也还挺倔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朱慈煃，也不打扰，体现出相当的耐心。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朱慈煃忽然发现，这小妞安静的时候还是很有看头的。娶个这样的老婆，还算行，老娘的眼光还不错，就是这丫头太单纯了，这世界会是那么美好吗？特权阶级永远是有特权的。 “启禀王爷，已经查到了。” “走。”朱慈煃带头走了出去，马映雪奇怪之下，也顾不上换衣服了，跟了出来。到了一片民居之中，看着四处的环境，朱慈煃感慨，这世界什么时候都是穷人多啊。 看着眼前的老夫妇以及一个青年汉子，朱慈煃对着马映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马映雪也不多说，问到：“老丈，您的女儿呢？我找她们两有点事情。” 朱慈煃一行人马让这中年人知道来的人是很有身份的人，颤巍巍的回答：“这位夫人，我们女儿去做工了。” “做工？”马映寒奇怪的不行，都晚上了还做什么工？ 朱慈煃懒洋洋的说了一句：“隆平侯府。” “这位大人怎么知道，对，对，是隆平侯这么个地方，三叔说这是个好地方，闺女也不用吃苦了。”青年男子帮腔了起来。岂料他这一帮腔，马映寒的脸色立即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