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问吉凶
半个小时后，猴子来到村口，与薛慕容汇合。薛慕容问他该往哪个方向走，猴子一指镇区的方向，说：“先到镇上。进山之前，我们必须得去见一个人？” “还要找谁？” “找一个算命的，问问这次进山是吉是凶。” 薛慕容和赵四方一愣：“有这个必要吗？反正不管是吉是凶，今儿都得去，算命的要胡说八道，搁在心里还踏实，不如不算。” 猴子直摇头，说什么都要去：“不行，一定要去见见他，要不然我不敢进山。以前跟我爹进山前都去找他问问，他说进山安全，我们才敢进。一二十年，年年都这样。” “是吗？这算命的就靠你家养活的吧？今天也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再拖一拖，就要到中午了。”赵四方讥讽了一句，很不高兴。 薛慕容怕不尊重猴子的意见，他进山之后出工不出力，所以拍拍赵四方的肩膀，开车直奔镇区。 这个山区的小镇，虽然地处虹城边缘，但经济没有被带动起来，并不繁华，人也很少。镇区集市也就一条大街。猴子指路，几个人径直来到镇东头的一个平房的前边。猴子一指平房：“到了，就在这儿！” 薛慕容将车停好，三人下车，赵四方瞅着平房一皱眉：“就这儿？一条街就这间房子最破，连个招牌也不挂，混成这个惨样还给人算命？” “好了好了赵叔，来都来了，就随猴子的心意吧。”薛慕容示意他少说话。 平房门开着，挂了个破旧的布帘子，猴子进屋之前，什么也没说，先对着房门鞠了个躬，然后才喊：“大师在吗？猴子请签来了。” 里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带酒没有？” 猴子连忙说：“带了！知道你大酒喝不惯，家里自己酿的小酒，高粱酒。”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塑料壶，里边满满装了一壶酒，少说也有半斤多。猴子拎着小壶进了屋，薛慕容和赵四方也跟着进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呛鼻子的酒气夹杂着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薛慕容心说：“好家伙，里边这人大酒鬼一个，是不是一起床就开喝了？怪不得没见人先问酒！” 屋里没亮着灯，光线昏暗，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房间里的情况，一看之下又是一皱眉。只见房间里脏得像猪圈一样，到处都是酒瓶子、方便面袋子，吃过的鸡骨头、葡萄皮、苹果核……苍蝇成群结队，成疙瘩炼蛋，根本不怕人，哄都哄不走。 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酒！”顺着声音，薛慕容这才看清，靠墙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头发胡子恶臭粘连，一条一绺，至少一年没洗过，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 就这么一个脏老头，猴子对他却毕恭毕敬：“大师，给您带的酒。今天出来匆忙，带的吃的不多，大师别见怪。”说着从包里掏一条熟兔子，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老头立刻喜笑颜开，手往床单上一抹，先拧开酒壶盖儿，咕咚一口酒，又接过兔子，掐住兔身照腿上就是一口，边吃边说：“今天……味道还行，上次那个……盐……放少了。”不大一会儿噎得直打嗝。薛慕容心说，我见过的大师也有好几个了，洛杉矶的通灵师、老中医谭去病、六爪瞎龙，人家都有大师的样子，唯独这个老头儿，猴子一口一个大师，可哪里有大师的样子？ 整只兔子、一壶小酒全都下了肚，老头酒足饭饱，喝得醉醺醺的，这才问猴子：“小猴，你又要进山了？来来，把签筒拿来。” 猴子轻车熟路，一转身捧了一个签筒过来。老头接过来，随便摇了一下，让猴子抽一支出来。猴子选了一支，递给老头。老头搭眼一瞧，随口说：“好，平安无事，可以进山。”说完往床上一躺，这就要睡觉。 整个过程不超过30秒，那应付的样子，让人看着来气。赵四方不免嘟囔一句：“这不是骗吃骗喝吗？” 老头好像这才发现薛慕容和赵四方一样，说出话来更气人：“咋还有俩人？你们也是来算算命的？” 俩人同时摆手：“不不不，我们不算。猴子，我们走吧。” “你们不算一算？我和我爹进山打猎，二十年都没出事，多亏大师指点，大师很灵的。” “我们是警察，不信这个，走吧！”赵四方拉着他就要出门，刚到门口，就听老头不紧不慢地说：“去吧，去吧，三人去，两人回！” 赵四方顿时就傻了：“老头儿，你说什么？不要乱说话啊！乱说话容易吃官司！” 老头儿理都没理，一翻身，脸冲里呼呼大睡。越是这样，赵四方放心不下：三人去，显然就是指薛慕容、猴子和自己；两人回，谁回谁不回？老头说过，猴子此去安然无恙，那薛慕容和自己，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要回不来。 现在让他走他也不敢走了，走到老头的身边，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老先生，刚才我不对，态度不好，请您别见怪！您能不能把话说得稍微明白些？” 可是老头还是不理不睬，细听，呼噜声都起来了。赵四方看看薛慕容，又看看猴子。依着薛慕容，抬腿就走，他到现在也不信，就这么一个脏老头，一日三餐都靠人接济，怎么可能给人算命！要真像猴子说得那么准，早买房子盖楼了。 可是猴子和赵四方不然，猴子对老头深信不疑，赵四方心里有事，如果老头不把话说明白，他一刻也不得踏实。最后还是猴子帮着解围，给赵四方出主意：“赵老哥，这样，你掏点钱给大师，我也替你说说好话。” 赵四方连忙掏出一百块，递给猴子，猴子拿着钱央求老头儿：“大师，你别生气，帮他也算算吧。”好半天，老头才转回身，坐起来，一指签筒：“你们去俩抽个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