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个人意见
对于杨松的处理。在之前的襄阳,自是人云亦云,大家却都各有意思,想伊籍这样的忠直之人,虽然没有见到过杨松本人,却是对于他的为人极为不耻,自是想着将杨松直接予以斩杀为是,贪财忘义自是让人极为反感,更何况如今又是危害到了荆州的前程,似乎杨松其人不死便不足以平民愤。 而像简雍这类的跟了刘备许久的老人自是圆滑,一切都以刘备的意思为主,不过在糜竺的意思中,像杨松这样,为商者作出这些事情,固然不合于道义,可是此时乱世中的商人能够活的轻松自在的,又有几个是正儿八经,不做些越界的事情,凭什么能够获利。 荆州的新法初立,自是需要树立这些法规条例威信的时候,故而刘备却是将如何决断的权利。又交给了诸葛亮,如何处置杨松,自是要看新立的法例中的规定如何了。 “师兄,你觉得该怎么做?”那时的邓瀚却是与诸葛亮商议道。 “你还用问我,你不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么?” “呵呵,师兄何必这样,咱们两个参详参详总是好的!” “汉中毕竟新附未久,而杨氏在汉中的势力自是不小,况且杨任,杨昂等人为将却也算对主公和荆州之令相当的尊重。虽说新法之威自是要立,可是主公的仁义之名却也不能轻易的抛却!” “师兄之意,却也不差。而且从九芝堂和同仁堂两处传回来的消息,却也有些蹊跷,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可是汉中那里泄露的那些技术,似乎并没有进入司隶,更是没有如我们所想传到许都。或许正如师兄言下之意,杨松却是还有些价值,即便不成,却也不能让他死在我们的手上!” “子浩,为兄岂不知你对那些作坊的重视,你看上去虽然有时候不着调,总是想到一处是一出,可是要是说到谨慎细致处,有时候,为兄我却也觉的你根本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似乎就像个知天命的老头子一般的。汉中那里的作坊。我们岂不知那里面的东西多是民用的技术,从上庸搬去那里的,无一不是多利民生之物,故而虽说那里的机密有所泄露,却是于我们没有多少危害,要不然你的那些机动队还能让杨松留到了现在。”诸葛亮自是说道,“不过不管这其中有多少的蹊跷,毕竟是出了事情,不如你就去汉中一趟如何?” “倒是谢过师兄了,知道小弟还没有去过汉中,这便要让小弟趁这个机会去游耍一番,哎,可惜了,如今我却是只有交州等地没有去过,什么时候那边要是有些事情,小弟却是可以相机也去一趟南方之地,领略一下岭南的风光!” 对于邓瀚的寄望,诸葛亮却是微笑不语。 “小弟自然会迅速的赶去汉中,这次去,定会让杨松乖乖的,师兄你就静待小弟的消息吧!” “不过子浩。你先等一下,看在你士元师兄近来也辛苦的份上,就给他些好酒犒劳一番他吧,这不这两天这个酒鬼居然sao扰起我来了,你这一走,他岂不是会更加的赖到我这儿来!” “师兄,你这是事不关己高挂起,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能答应了张飞那个酒缸,居然会给他半价供酒,就那一个如今让我都觉得有些为难,若是给了士元兄同等的待遇,小弟如何能够应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那里的酒可都是高度的烈酒,这些酒自是要消耗更多的粮食,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成酒还要供给军中医用,故而对于士元兄的要求,小弟更多的是有心无力啊!” “切,你小子,竟会给我装相,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扩大些规模,别和我说那些没钱,没人的话,反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要不你先从给张飞那里的份额中给士元分上一点,你也知道,近来市面上没有那些胡言乱语。士元却也出力不少的!” “再说吧,反正这些事情都好说,等我从汉中回来咱们再说!” 师兄弟两人商定之后,自是向刘备禀明之后,便让邓瀚轻身赶往汉中。虽说邓瀚先前有言在先,若是再出外差定会带上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家伙,可是此次邓瀚却也不得不食言了,邓瀚自是觉得此次的事情若是顺利,便该能够很快搞定,却也对两人不会有什么意义,若是不顺,却是会发生许多的事情,或许这只是邓瀚的预感,自是会让两人陷入不可测的险地,邓瀚却是不会让如今的他们两个发生那样的事情。 在邓瀚赶往南郑的过程中,那时候的汉中太守府中的关羽自是已经先收到了襄阳发过去的消息,毕竟邓瀚自是没有空中的鸽子飞的快,即便他骑乘的乃是当世的名马的卢,在速度上也是迅捷一场,可是毕竟路不是一直的。 随后邓瀚在到了南郑之后,在先是不为人注意的情形中进到了关羽的太守府,两人一番长谈之后,邓瀚却又秘密的和杨松做了一番恳谈。这才有了后来那么顺利的变故。 此刻的邓瀚却是正扮做押送杨松前往襄阳的一百刀斧手的领队,将行将驻的行程,如今走了五天,却是还没有走出汉中境,自是因为杨松实在不是能够吃得了苦的人。 “邓大人,其实我都已经给你说了,当初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想着反正江陵那边不是也有人贩卖军械给益州方面的人么,我在这边做,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才偷偷的卖了不少,倒却是是利钱不少,这是实话!”走了几天,杨松却也比初始的时候能够抗了些,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不再那么很喘气了。 “至于你如何搞到的那些军械,我自是不关心。可是你就连你的买家是谁,也不打听一下,不怕将来那些人拿着你卖出去的兵器来打杀了你!”邓瀚却是发问道,“还有那些从作坊中打听来的消息,以及你剽窃到的技术又是如何贩卖给了哪些人呢?” 对于那些时人当做神迹一般的技术,邓瀚自是多有不清楚的地方,可是他的出现自是能够给那些工人匠师们提供一个大的方向,这就是对那些人极大的帮助。尽管邓瀚为了保护那些技术,在许多的地方却也将分工细化,让人们分工合作,每个人顶多能够认知了与己关联密切的上下家,可是毕竟此时的技术多数都很简单,加上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邓瀚并不认为自己的那些手段能够完全避免技术的外泄。 汉中所设立的那些作坊,自是民用为主,不过邓瀚却是知道,若是这里能够泄露被保护中的那些技术,同样上庸那处,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刻暴露出同样的问题,而今邓瀚之所以会孜孜不倦的盘问杨松,当然是为了能够探寻其中的漏洞,也好让他能够预防。 这几年来刘备的势力能够快速的发展,除了上下一心齐心合力的把劲往一处使,在刘备,徐庶还有诸葛亮以及荆州官员的精心治理以外,与上庸那里各个作坊的功绩不无关系,不说别的,当初的襄阳城若是靠常规的战法,依着当时刘备全军两万的军力攻打,岂能攻下来,要知道襄阳天下雄城的名声却是在孙坚领了十万南阳兵攻打了将近半年尤未下才竖立起来的。 还有当时刘备军南撤襄阳,若没有在新野城内外。布置了那些火药,并借此狠狠的重创了南来的夏侯惇大军,可能那时的刘备还不知道去到了何处落足。更不要说,邓瀚还凭着在上庸那里烧制出来的白瓷便赚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总之那些作坊,尤其是上庸城中的那些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如今荆州刘备军的重点关注所在。 可是不管,现在邓瀚如何盘问杨松,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始终只有那么一点。那些机密如何窃取,自是杨松凭着汉中人头地面都熟,虽说如今已成了落架的凤凰,可是借着杨任,杨昂的威风,却依然是远胜于一般,如同鹤立鸡群的存在,自是能够把握许多在作坊中工匠的底细。这样一来,凭着这些工匠,杨松便能够触及到那里的机密所在,再有却是因为汉中终究还是依附荆州刘备的时间稍短,人心中对刘备等人的敬畏,却还是不及地头蛇的杨松。 还有就是许多的技术自是让人们以为那些是神迹,作为教宗文化深深影响了这块地面许久的汉中,当初的杨松却也有着很高的威望,虽然或有不耻于杨松名声之人,可是五斗米教的教众却是对杨松不得不奉承,神迹自然该让神人掌管。 虽然杨松自污说自己被那些买家的价钱给晃花了双眼,迷了心窍,却是没有再打探更多的事情,可是这些话邓瀚多少还是有些不信。 不过如今的杨松却是有些皮实了,耐住了辛苦的行程,却又看出了邓瀚对他的“心慈手软”,却是渐渐的变得痞懒。这自然更加的让邓瀚相信杨松肯定还有许多的事情对他隐瞒着,在邓瀚看来,今后到襄阳的路程还是山高水长,却是不会让他寂寞的。 事实上,正如邓瀚所预料的那样,自过了城固之后,杨松却是变得更加的痞懒,想来是他已经适应了在囚车中享受大道两边风光的滋味,在囚车中长时间的站着,却也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打摆子了,说话也有力了,终究这杨松也曾是个人物。而且除此之外,邓瀚却也不是一般人,凭着他修炼了这许多年的太极功,却也很是锻炼了他本人的六感及灵觉,随着杨松变的越发的痞懒,他却是察觉到路上已经有人在缀着他们,而这种感觉在他们一行人临近南乡之后,更是浓重。 “似乎,有些人快要动手了!” 邓瀚之所以选择南乡,却是想从南乡转为水路,顺着汉水便能一路东行,而今邓瀚那越发浓重的灵觉自是告诉他,对方却也准备好了动手,他们的目的自然便是杨松。 距离南乡城还有不到十里的距离,邓瀚却是吩咐大家休息,自有随行的兵士前去找水喝。而一旁的杨松却也按照之前的惯例,被军士给放在了囚车中休息。
此时的邓瀚却是没有多做什么准备,只是让随行的关羽手下的刀斧手多加警戒罢了。 “既然对方敢来,自是知道这随行押送杨松的兵士并非一般人,想来他们定有十分的把握将杨松给抢走,可见杨松定然有什么极端重要的秘密还没有和对方透漏,或许这才是杨松的依仗,要不然对方只需一个神射手便能了结了他。而杨松能够答应我,将他押往襄阳受审,自是早已想借着我来让他逃离南郑,至于在南郑中不逃不走,看来还是让关羽的名声给吓的,当然还有赤兔马的威力使然吧!” 邓瀚一边轻抚着的卢脖子上的鬃毛,一边思索着,此时的的卢马似乎很是享受邓瀚的抚摸,邓瀚毕竟不是武将,虽然他也不是能够安坐襄阳的性子,可是让的卢这样的天下名马跟着他,却是甚少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很是有些浪费的卢的能力,让邓瀚也甚为的卢有些不值。 “又有几人能够看出我这坐骑,单论脚力或许也不会输于那赤兔呢!你说呢,的卢!”一人一骑四目相对,却是交流着心底里的思绪。 “大人,您也来喝点水吧,这一路上走来,想来您也渴了,还要不停的问那个死皮没脸的贼厮鸟,要是按我说,不如一刀砍了他算了!”像是方才出去寻水的兵士,自是过来相请邓瀚道。 被打断了人马之间的交流,邓瀚却是没有着恼,少了自是答道,“可是弟兄们都已经喝过了,大家可也都辛苦了!”说话间脸上的神色却是愈加的温润,不过在的卢那只向着邓瀚的大大的马眼中,却是映射着此时邓瀚嘴角的笑意很不一般。 “回禀大人,已经都安排了,您也一起吧,您不喝,大家却都不敢呢?” 邓瀚却是转过身来,看着此刻眼前这位躬身向他施礼,言辞恳切的军士,虽说与这些人同行了这十数天,邓瀚却是并没有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他却不是没有和他们同生共死过,虽然对这些人一样尊敬,少了那份交情,自是多少有些隔膜,更何况,荆州人自是知道邓瀚的本事,这位少年人,却是文名满天下,连天子可都称呼他为“诗酒仙”,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士子,自是要高高的受人尊敬的,岂是他们这些下层的兵士能够接近的。 这样一来,邓瀚与这些兵士之间多少有些疏离,这却是那种尊崇的疏离。 邓瀚自是向前迈步,留的卢在那里自己溜达。 那名兵士自是虽在邓瀚的身后,一同走到大家的中间。 见邓瀚过来,自有军士递过来一碗清水,邓瀚伸手接过,却是没有随即喝下。而是走到了杨松的囚车旁。 “杨松,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呢?”邓瀚却是微笑着问道,此刻他的笑容却是很亲切。 “虽说我与邓大人之前并没有交情,可是邓大人的名声,我却是早有耳闻,这一路行来,倒是又觉得邓大人除了文才高绝之外,还是个良善之人,实在是个大大的好人!”杨松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真诚,不像之前的那般痞懒。 “说实话,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在杨松你的眼中居然能够得到好人这么个评价!本来我以为那日在杨府上,和你那番的谈话,自是双方都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却是能够各取所愿,即便是到了襄阳,你见过我主之后,我们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判决的。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随后我们押着你出了南郑,这一路来,我倒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些别的有用的消息,却是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我还以为你定会认为我不过是个名不符实的腐儒小子,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能给我一个‘好人’的评价!”说话时的邓瀚,自是双眼看着杨松,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别有一番意味,而同时,他的双耳却是在微不可查的颤动。 “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些个人意见想说与你听,不知道杨松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邓瀚却是不等杨松答话,又自顾自的续道,“而且在我老家那里,说一个人是好人的时候,却是意味着那个人要抑郁了,所以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的时候,请你千万要记住,不要随便说别人是好人,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临近囚车的人自是都听到了邓瀚的这番话,不过几个人却是都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或许除了邓瀚之外,还有两位,虽然他们不明白,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哗”的一声,邓瀚却是将手上碗中的水给倒掉了,然后对着之前一直躬身面对他,此时正低着头向他的那名兵士,和声说道,“请问,阁下姓谁名谁,家居何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