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杀戮是为什么
“吼。”每头斯蒙火兽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血影剑刺破空气产生的幻影，与血影剑法突破“地剑合一”的前兆“霜茧”，两者逐渐融合后形成了巨大的能量波动。 斯蒙火兽引以为傲蕴含着“上品火奥妙”的本能火，在这种波动前显得太脆弱了。三四十头体型巨大的火兽此刻就像待宰的猎物一样，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它们已经忘记了去组织有效的抵抗。 也许这些火兽认为抵抗也是徒劳无功的，也只是白白多受些折磨而已。它们生命的本能中认为，能死在这种力量之下也是一种幸运。 “哗。”夹杂着霜茧的血影剑，很快就在十几丈斯蒙火兽的本能火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而蕴含“入品火奥妙”的本能，火在于霜茧接触的一瞬间就已经化为乌有。 这群火兽在没有联合时，它们蕴含的本能火就已经可以使冰系灵树燃烧。在它们联合之后，本能火的品阶已经提升到了“入品火奥妙”。这种品阶的本能火不要说入阶神器，就是地阶神器只要不是太逆天的都抵挡不住这种本能火的腐蚀。 “死吧。”周祁云在火兽结成的火海中，终于把血影剑法第三式“千丝式”最高境界剑茧完成了。在完成了剑法最后一个动作后，“唰”收回了纵横驰骋的血影剑。 周祁云单手拄着血影剑，在尚未完全形成的霜茧中，默默地望着凌烈的剑气袭向斯蒙火兽群。时间仿佛静止了，此刻的周祁云不禁感慨万千。 为了围剿这些火兽，自己与赤火卫长途奔袭半月有余，可谓风餐露宿。这次自己把氏族的精锐赤火卫带了出来，还要忍受氏族的猜忌。这一切的根源都因为斯蒙火兽，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呼。”在剑气即将接触距离最近的火兽时，整个斯蒙火兽群都停止了抵挡，蕴含“入品火奥妙”的本能火瞬间消失。在本能火消失的一瞬间，接着火的余光，周祁云的目光终于和对面的每头斯蒙火兽融合在一起。 先前由于火兽本能火的格挡，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双方此时终于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整个斯蒙火兽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和一刹那后就会刺穿它们身体的剑气。它们的眼中没有祈求、没有恐惧，周祁云从它们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坦然。 是的，我们斯蒙火兽杀了无数人，抢夺了很多灵石。但如果下一秒会死，我们也不会求饶。这一切都是天地的旨意，只是这片雪原以后再也不会有我们斯蒙火兽了。 “吼，吼，吼。”在与周祁云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这几十头火兽仰起笨重的头颅，浑厚的长啸声从喉咙中直冲云霄。另周祁云意外的是外表丑陋的火兽，发出的声音是那么优美。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战争呢？”周祁云此刻有一种想要收回，即将到达火兽群的剑气的冲动，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并没有忘记赤火矿脉惨死的无数士兵，与氏族为此付出的代价。“每个修行者都想得到灵石，因为灵石可以极大地加快修行的步伐。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修行，只是为了实力更强而把别人踩在脚下吗？” “咻，咻，咻。”距离斯蒙火兽几丈的剑气，在凄厉的震荡声中到达火兽群中。之所以产生这种声音，是因为周祁云要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血影剑法的前三式，扫出的剑气太密集了，剑气在有限的空间中挤压着向前袭去。 立刻整个妖兽群就被剑气刺穿，并且接踵而来的一波波剑气在里面来回切割。红色的火兽血液瞬间在周围方圆几十丈的地面，形成了一道道血雾。 站在几丈开外的周祁云，能够清楚地看到剑气刺破火兽产生的一滴滴血液。这些血液一颗颗地在空气中翻滚、碰撞，被接着袭来的剑气继续切割。 “好强的剑气！”远处的卫戈在剑气泛起的微弱光线中，看到了这一幕。作为修行时间比周祁云年龄都长的修行者，他知道这种剑气意味着什么。可以溶化入阶神器的斯蒙火兽，在这种剑法面前完全停止了抵抗。这是一种在绝对统治力量之下的臣服，有一种死在这种剑气下也甘心的感觉。 “云首领不愧是赤火城实力最强的修行者。”被火兽尾巴横扫而重重摔在雪原旁边大山上的赤火卫，惊奇地看到之前在他们心中实力超强的斯蒙火兽，此时在周祁云的剑气中化作了血海。 在这些赤火卫的眼中，周祁云已经是赤火城实力最强的，比族长周祁山的实力还要强。因为他们看到的剑气，就算是一名地君也可能抵挡不住。 “噗，噗，噗。”最后一波剑气到达时，血海中已经没有了斯蒙火兽的身影。作为周祁云实力最强的千丝式，剑茧在这血海中形成了一道旋涡，高速旋转的旋涡。 斯蒙火兽的血海被这种高速的旋涡裹挟到几十丈的高度，形成了一阵“血卷风”。良久，千丝式的力量终于被周围的空气阻力中和。 “哗。”停止旋转的“血卷风”，把无数滴经过血影剑法切割的血滴送回斯蒙火兽生活的雪原。顿时周祁云面前方圆几十丈的雪原，都被均匀地洒下了切割过无数次的血滴。 这时的斯蒙火兽的血滴已经不叫血滴了，被血影剑法切割过无数次后，已经形成了血分子。这些血分子落到雪原上之后，一直向下侵入到几百丈千年积雪的深处，与千年积雪完美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杀戮？”周祁云眼中显示出一丝疑惑，先前体型庞大的斯蒙火兽已经消失在雪原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火兽血镀过的千年雪原，这片雪原以后无论过多久，红色的斯蒙火兽血都不会消失。 从天水楼炼器一道的古籍中，周祁云知道神器的炼制完成后，炼器大师会在神器上镀色。镀色的材料经过大师催发的灵气无数次切割，沾到神器上之后永远也不会去。 今天周祁云用斯蒙火兽的血，为这片雪原镀上了血色，而且这种血色永远不会消失。 修行就是为了杀戮？修行者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周祁云拄着血影剑良久，是的，胜利了，斯蒙火兽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如果换成斯蒙火兽，它们一样会毫不留情地屠灭我们，就像在矿脉中屠杀那些赤火军团一样。 在火兽血与雪原融合到一起后，最后一波剑气也消失了。赤火卫所处的黑水山脉的边缘地带，此刻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雪原重新恢复了宁静。 “嚎。”天空中飘过一只三棱鸠妖兽，这种飞行类妖兽对血的气味很敏感，可以识别出二十公里在一滴血的气味。虽然是漆黑的夜晚，但借着三棱鸠巨大翅膀上羽毛发出的荧光，周祁云还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远处天空飘过来。 “云首领，三棱鸠来了。”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嚎叫后，卫戈才从刚才的战斗中清醒过来，周祁云的剑法带给他太大的震撼了。“三棱鸠？”众多赤火卫的修士们由于受伤不轻，此刻正坐在地上自我疗伤。在听到三棱鸠来了之后，顾不得疗伤，都惊恐地站了起来。 三棱鸠作为地阶圆满的妖兽，一般在黑水山脉边缘五十到一百公里处活动，一般不会来斯蒙火兽所处的雪原，在赤火城古籍记载记载中，三棱鸠来去无踪的速度与残忍无情的杀戮，都使雪原上的赤火卫们感到惊恐。 在鸟类妖兽的品阶中，地阶圆满与地阶后期的差别非常大。在极个别的鸟类妖兽中，这种差别甚至可以达到普通妖兽，入阶圆满到地阶初期的差别，恰好三棱鸠就是这种极个别的例子。 在这些赤火卫的认知中，已经把三棱鸠妖兽当做一般天阶初期妖兽对待了。他们平时活动的玉苍山脉，最高品阶的妖兽也只是入阶圆满妖兽。他们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天阶妖兽，那种级别的妖兽对他们来说只是传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天阶级别妖兽的猎物。 “赤火卫，快撤。”凄凉的嚎叫声传来时，周祁云就认为可能碰到了传说中的三棱鸠妖兽。当看到闪着荧光巨大的翅膀后，周祁云确信那是妖兽三棱鸠。这次出征的计划中，周祁云就把这次可能遇到的危险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有想到遇到三棱鸠这种妖兽。 周祁云计划在剿灭斯蒙火兽群后，立刻就撤回玉苍山脉，速战速决，加上黑水山脉温度极低，火兽血的气味应该不能很快散出去。但斯蒙火兽联合起来的实力超出了周祁云的想象，不得已使出了血影剑法的最强实力。在经过无数次剑气切割的血滴，形成血卷风的时候，周祁云识海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比雪原高出几十丈的血卷风，在黑水山脉上部强烈的空气对流中，立刻就被冲向四面八方。这些血滴经过切割产生了非常高的温度，借着气流散发地更快了。 “吼。”赤火卫的坐骑麒麟兽和几十匹飞霜驹听到了三棱鸠的声音后，都飞快地跑道它们的主人旁边。经过训练的坐骑能够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来临，而且三棱鸠这种地阶圆满妖兽的声音更是含有毁灭一切的波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