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对峙
狭窄的仓库街上，两位魔法师对峙着。 一方是冠以战争之神提尔之名却信奉着和平的男人，另一方则是cao纵着象征公平与正义的仲裁之书却意图利用暴力来改变世界的男人。 明明行走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掌控着完全相反的性质，拥有着完全相反的思想，但这两人却同时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着。 抱着能让北欧系结社拥有新的荣光的信念，就算是做出再大的牺牲也无所谓，这就是两人的心声。 荒谬？ 诡异？ 不能理解？ 这都无所谓，他们的愿望已经很明显了，而所谓的胜负早已不再重要，不管是期待着暴力改变还是以着和平的方式过渡，这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意图。 一片黑暗。 之前疯狂扩展的冰蓝色裂缝不仅将插入地面的那件名为Olafsson的灵装分割成了数块，就连在街道末尾提供着微末光亮的路灯也一并切成了数块。 随着灵装的崩解，它所产生的剔除除北欧印记外的任何印刻的效果也一并失去了。之前的异常仿佛只是幻觉一般存在在人的心头，但是破破烂烂的仓库街证明这只幻觉确实的存在过。 “瓦尔基里翱翔于天际，而她的主人将会被约尔曼冈德吞噬殆尽” 提尔若有所思的念着，像是惊觉什么似的，他急忙转头看向了布伦希德的方向，但是······空空如也！只余下了一摊有些发黑的血迹。 受到了我的全力一击而陷入了晕厥状态，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快回复的吧！难道是情报有错，【刻有知识的树桩】的行动队不只五人？ 提尔这样想着，用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着布伦希德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近在眼前的敌人了，要是布伦希德被带走的话，那基本上是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就算之后再怎么拼上性命战斗都毫无用处了，世界将会被改变，纯粹的战争与流血将会降临，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在哪里？在哪里？等等，难道说·····”提尔像是生锈的机器被铁锈突兀的卡住而停滞了下来一般，他缓缓抬起了头。 在大概三十多米的高空，布伦希德静静的漂浮着，微风吹过，她身上破碎的金属护具在她那无力垂下的四肢摆动下碰撞交织着，发出了细微的清脆响声，暗红色的血液从额头上的伤口处滴落，在三十多米的空气中逐渐崩离，再滴落地面之前就化为了空气中的粉尘。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让她远离战场的？”赫斯擦拭了下眼角由于使用魔道书引发的疼痛而渗出的汗水，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因为······她的主人将会被约尔曼冈德吞噬殆尽？！”提尔下意识的接上了下一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骇的神情透过了他那紧缩的瞳孔肆意的绽放着，从背后传来的恶寒感让他用尽全力向着前方跳出，然后·······他身后的那块土地被拍碎了，剧烈的爆鸣让提尔暂时性的失去了听觉，他茫然的从几乎盖满了他全身的碎土中站了起来，张望着四周。 “吼——” 一道沉闷的嘶吼声从他的正上方传来，不需要任何的提醒，提尔抬起了双手用力甩了出去，冰蓝色的裂缝遵循着手的方向蔓延着，形成了一张巨网朝着不知名的敌人攻去，锋利的裂缝之刃吞噬了挡在路上的尘埃，将敌人的全貌完全的展现在了提尔的面前。 “那是······”提尔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冻住了一般，他仰望着那位不知名的敌人 ——由数万吨的海水集聚扭曲成型的巨大蟒蛇正以着充满人性化的阴冷目光注视着提尔，奇异的是，它并没有眼睛这种无聊的装饰品。 因为它不需要感觉，一切对它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眼前的提尔也一样，它的象征之一就是空无一物的一切的起点。 它蜿蜒着身躯，数百米的距离轻易的从港口延伸到了仓库街之中。 渺小······ 面对着这只海之巨蟒，提尔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渺小，只要轻轻的一击，绝对被轰飞出去。 这并不是实力上的差别，而是体型上的差距，只要被碰到一下，估计唯一的下场就是和刚才的水泥路面一样被碾压成碎末吧。 “环绕世界、象征永恒的······尘世巨蟒约尔曼冈德吗？看来你也是知道的吧。” 提尔终于认出了眼前的怪物，但是他却松了口气，用着轻快的语调向着赫斯说道。 提尔虽然厌恶战争，但是他并不会抗拒战争，可怕的只是未知的敌人，既然已经明确下来了目标，就放手去干就行了！这是他的思考方式。 “啊？！” “尘世巨蟒掀起了末日的海啸，为着诸神的黄昏画上起点。你在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意图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吧！” “········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试一试，思想被紧紧禁锢住的你们是不会明白的！”赫斯痛苦的弯下了腰，但双眼依然死死盯着提尔：“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我曾经也愚蠢的渴望着缓慢的变革将带来新生，但是我错了！完全的错了！在科学侧崛起的这个时代，要是再不做出什么有效的措施，只是期待着缓慢变革的成效，北欧系结社总有一天会被垄断魔法侧的十字教彻底排除！·······就算是困兽的最后的斗争也好了！怎么样·······怎么样都要去试试看啊！就算是会失败也好，这样怎么都好过麻木的等死吧！” 面对着赫斯的怒吼，提尔沉默着。 冰蓝色的裂缝围成的巨网渐渐被挣破，尘世巨蟒直立起了二十多层楼高的身体向着提尔扑去，在重力的加成下，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下来，呼啸的风声碾压着下方的一切物体·······但是，除了那个男人。 “或许吧，或许我有一天也会像你这样绝望到拼死一搏，但是······现在绝对不会，我依旧相信着····坚定着我的信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之前不同，迎接上数万吨海水造出的约尔曼冈德那庞大的躯体的，并不是提尔常用的如尼变种文字，而是之前被他投掷出的罗曼洛斯。 玫瑰状的刀尖划过了因为高速坠落而泛起波纹的约尔曼冈德的躯体表面，然后········崩解了。 像是突然失去连接着水珠与水珠之间的力一般，数万吨的海水分散着从高空坠落着，宛如一场豪雨洗刷了整个战场。 “那把刀是······”赫斯因为含盐的海水形成的豪雨冲进了他的伤口，全身抽搐着，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解的看向那把之前投掷向自己的弯刀：“······你竟然敢用那把刀？” “只是为了胜利罢了。”提尔像是抽空了所有气力一般，脸色苍白的可怕，就像重度的酒精中毒一般：“有着每战必胜，但使用者必将死于它的性质，还真是让人扫兴呢。” “不过你还是用了啊·······不过现在的你，还有抵抗下去的力量吗？”血丝布满了赫斯的瞳孔，他冷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