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算计（上）

    石笙早就见识过周封的狡猾阴狠，闻言斥道：“你倒是会狡辩！徐姑娘亲眼所见，你还敢抵赖！”

    周封问道：“徐姑娘？那是什么人？”石笙将徐小蝶带到周封跟前，指了指周封，问徐小蝶道：“徐姑娘，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徐小蝶看着周封，眼神里透着惊恐，好似十分害怕，微微点了点头，石笙转头看向周封，道：“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封叹了口气，道：“师叔果然是被人蛊惑，这丫头我记得，她叫徐小蝶是么？这丫头总喜欢说谎骗人，我曾因此责罚过她，她便怀恨在心，来污蔑我，师叔，您可要明辨是非，替师侄做主啊！”

    周封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反而诬赖徐小蝶挟机报复，徐小蝶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急的差点哭了出来，连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撒谎，我没有撒谎……”

    周封面目清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石笙若非数年前，见识过他的狡猾狠毒，恐怕还真被他骗到。

    石笙冷哼一声，道：“你倒是镇定，当面扯谎也面不改色，你是什么身份？便给徐姑娘十个胆子，她又怎敢诬陷你？”

    周封叹了口气，道：“师叔信不过我，师侄再说什么，也都无用，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侄决计不曾干过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师叔强加责难。师侄心里总是不服的。”

    石笙怒道：“你这么说，倒像是我以师叔的身份压你，以大欺小？”

    周封低眉垂目，道：“师侄不敢，只是，此间主事并非是我，而是家师道光真人，师叔要做什么计较，可将家师请来，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师侄再与这徐小蝶对质。才算公平。”

    石笙心头暗道：“原来主事并非周封，而是他师父道光，难不成道光也有份参与？”想到此处，便道：“好。”转头对立在一旁的看守道：“去将道光真人请来。”

    “是。师叔。”那名看守如释重负一般。快步走了出去。好半晌，道光真人阔步走进屋来，看见石笙。微微一愕，道：“你……你是谁？为何在此？”

    石笙道：“在下石……贫道道海。”道光真人“哦”了一声，道：“你就是今日加盟本派的道海师弟。”石笙点了点头，道：“不错。”

    道光真人道：“不知师弟差人请我来，有何要事？”石笙道：

    “道光师兄可是此间的主事？”道光一怔，摇头道：“不是啊，此间主事乃是劣徒周封。”

    石笙一怔，随即怒目看向周封，喝道：“好啊！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撒谎，说你师父是此间主事！”周封神情惶恐，道：“师叔冤枉啊！师侄何曾说过那等话？”

    “你！”石笙万料不到，周封竟然如此无耻，当面扯谎，转过脸立马又当面抵赖！

    “师父！”周封“扑通”一声跪倒下去，抱着道光真人的大腿，哭诉道：“师叔他冤枉我！”说着指着徐小蝶，道：“这丫头是派里买来的奴仆，十分狡狯，尤其喜欢撒谎，徒儿惩罚了她，她就污蔑徒儿，蛊惑了师叔来兴师问罪！师父，您一定要为徒儿做主啊！”

    “你先起来。”道光真人扶起周封，道：“乖徒弟，你放心，为师自会替你做主，任何人也别想欺侮我道光一脉的弟子。”说着有意无意瞥了石笙一眼。

    石笙也不惧他，冷哼一声，道：“你们师徒俩演的好戏！事实俱在，我看你们如何抵赖！”

    道光真人道：“我这徒儿不懂事，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弟，师弟大可告诉我，我必定重重责罚他，可若师弟没事找事，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欺侮劣徒，我这当师父的，可不能置之不理，何况……”说着冷冷看了石笙一眼，道：“师弟好像连我也给疑心上了？”

    石笙冷声道：“疑心你又如何？周封将那些不听话的女孩儿活埋，这等天理难容之事，你还敢包庇他不成？”

    “你，你放……”道光真人硬生生将那个“屁”字忍住，怒道：“道海师弟，我谅你初进本门，对你处处容让，可不是老夫怕你！你竟然以这等罪名，来诬陷劣徒，他到底如何得罪你了？”

    石笙见道光蛮不讲理，一心护短，懒得同他争论，转头对徐小蝶道：“徐姑娘，你可还记得那些女孩儿被埋在哪里？”徐小蝶点了点头，石笙转头看向道光师徒，道：“你们可敢与我同去查证？”

    道光真人冷哼一声，道：“如何不敢？只是在此之前，得找几位师兄弟同行，以作见证，省得你到时候又有什么花样。”

    “那是最好。”说罢石笙带着徐小蝶走出屋去，道光派人去请来几位“道”字辈的门人，一行人同去查证。

    众人来到徐小蝶指示的地方，几名低辈弟子挥锄掘地，直挖出丈许深，也不见什么尸体，道光冷笑一声，看向石笙道：“怎么样？道海师弟，你还有何话可说？”

    石笙惊疑不定，也不理会道光，转头看向徐小蝶，道：“徐姑娘，你可记清楚了？是这里吗？”

    徐小蝶心头一阵惊慌，点头道：“是这里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可是……可是为什么会不见了，明明是这里的……”

    周封怒视徐小蝶，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污蔑我！”说着向众人行了一礼，道：“师父、众位师叔，你们都看到了，是这小娘皮存心污蔑弟子，无论如何，也请师父、师叔们为弟子主持公道！”

    石笙冷哼一声，道：“周封，你不必演戏！一定是你暗中派人挖走了尸体，哼！死无对证，活人却可以作证，看见你活埋女孩儿的，可不止徐姑娘一个，你可敢与我去找其他证人对质？”

    周封义正言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叔说要对质，师侄敢不奉陪？”石笙道：“好，你既有胆，咱们就去看守楼对质！”说罢当先而行，领着众人，往看守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