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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聚兵河防

    第四百零六章聚兵河防

    古代的帝王通常情况下都会早早立下太子,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三个。首先就是有了储君,一旦皇帝本人发生了什么意外,储君立刻就可以继位,使王庭和国家不至于产生动‘荡’。

    其次就是立了储君之后,可以断绝不少人的非分之想,令王庭的关系比较稳固。

    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康熙皇帝就是因为废掉了太子后未立新的储君,结果他的儿子们上演了一出九王夺嫡的好戏,最终兄弟、父子相残,可说是这位千古一帝最大的遗憾。

    最后则是储君的设立有利于接班人的培养,因为皇帝可说是天下权力最大,同时也是责任最大的一个职位。一个皇帝合格与否,直接关系着国家的兴衰与成败。

    当然,想当一个不合格的皇帝要容易得多了。综观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昏君、暴君以及平庸的皇帝比比皆是,但明君、圣君却屈指可数。盖因皇帝这职业需要极其高超的技巧,乃是一纯技术活儿,不是你想成为明君、圣君就一定能够办得到的。

    因此皇帝的培养大多从娃娃抓起,在储君小时候就开始进行专‘门’的教育。除了各种知识之外,非常重要的一个就是所谓帝王心术的学习,这除去天赋的因素,专业的指导也十分重要。

    朱由检的这个皇位纯粹是拣来的,所以他根本就从没有接受过帝王的教育。再加上其现在年纪还小,因此帝王心术仍差得很远,眼下很多时候还是凭着本心行事,对王锐的态度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如果朱由检‘精’通帝王心术,换句话说情商足够高的话,那就算是对王锐再信任,也一样会有所保留,绝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到皇权的可能发生,而不太可能像现在这样。

    不过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如果朱由检真是那样的话,大明也绝不可能有今天,他也不可能实现成为一代圣君的理想。正是因为有朱由校、朱由检这两个不合格的皇帝,王锐才得以大展拳脚,令大明有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当然,随着朱由检年龄的增长,威权日重,帝王心术的不断成熟,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发生变化。不过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难以断言。

    眼下听了周延儒的一番话,朱由检似乎并没有体味出那些言外之意来,而是目光灼灼地打量了温、周二人片刻,这才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好了,你二人也不必如此紧张,朕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太傅是朝廷柱石、朕的肱股之臣,尔等亦是当朝宰辅,位居中枢,朕可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不快!朕之志向尔等想必也十分清楚,无论任何人都休想阻拦,否则必将是粉身碎骨!两位卿家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朕也不说了。希望尔等能够不负朕望,尽心竭力做好宰辅之职,将来成为一代名臣,青史留名!”

    他为人也十分机灵,从刚才的议事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心知几位阁臣很有可能对王锐的事事都占上风有所不满,因此这才特意留下了温、周二人,敲打他们一番。对温体仁和周延儒的才干与办事能力朱由检都十分满意,所以才敲打他二人一下,否则的话他也懒得多言。

    温体仁和周延儒闻言自是立刻明白了朱由检的用意,心下顿感凛然,暗自庆幸适才幸亏没说实话,否则很有可能就要大祸临头了。

    二人也不敢多言,连忙伏地顿首道:“皇上放心,臣等必会尽心竭力,辅佐皇上成就大业!”

    朱由检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两位卿家办差去吧,关于调配赈灾钱粮一事,绝不能有半点疏忽才是!”

    温体仁和周延儒连连应是,领旨谢恩告退而去。

    一出了乾清宫,两人这才惊觉里衣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所浸透。哥俩对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刚刚周延儒的那番话不可谓不巧妙,但似乎没起到半点效果。看来小皇帝对威国公的信任还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惟今之计只有先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进一步争取皇帝的信任,然后再静待良机了。

    二人各自回去办差不提,那边王锐告退出来后,就径直将杨鹤请到了自己的府中议事,杨鹤自然是欣然前往。

    在书房之中,下人奉上了香茶,随即悄然退出,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见王锐微笑着让茶,杨鹤连忙起身拱手说道:“下官还未多谢威国公的举荐之恩!但不知国公大人为何会保举在下出任三边总督一职?这实在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王锐笑着伸手示意杨鹤请坐,笑‘吟’‘吟’地说道:“杨大人不必多礼,在下素闻杨大人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所以这才向皇上保举。相信杨大人定能不负皇上厚望,一举平息灾情和祸‘乱’!”

    杨鹤‘露’出感动的神‘色’,当下一揖说道:“‘蒙’皇上的信任和国公大人抬爱,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厚望和国公大人的举荐之恩!”

    略微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此番责任重大,在下实感到有些战战兢兢,还望国公大人能够不吝赐教才是!”

    王锐哈哈一笑说道:“杨大人太客气了,其实在下的想法和你略同,也认为应当以招抚为主、清剿为辅。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迅速平息灾情、安定民心,这样就为招抚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待到灾情有所缓解、民心初定后,就需进一步解决民生与吏治大事,此乃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根本。只要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掐断了祸‘乱’的源头。否则即便是一时招抚有效,那些流民仍会再反,如此反复不已,徒然耗费了钱粮、时间和‘精’力,这一点需切记切记!”

    杨鹤闻言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国公大人所言极是,只有解决了民生与吏治大计,方能彻底平息祸‘乱’!眼下只需钱粮能够到位,下官可担保迅速缓解灾情、安定民心。但是据我所知,陕、宁、甘等省份一向为苦寒贫瘠之地,即便是好的年份,也往往欠收、缺粮,更何况是连年的灾荒?而且现下恰逢严冬之时,冬麦才刚刚播种,要等来年5、6月间才能成熟。‘春’麦更是要到开‘春’方能播种,7、8月间成熟。这期间至少要等半年的时间新粮才能下来,并且还不知来年的灾况和收成如何。若是全靠赈济的话,恐怕温阁老所说的50万石也未必够。这还只是陕西一省而已,如若算上晋、宁、甘三省在内,怕是至少需要100万石的粮食,方能令饥民彻底安定,度过这一难关。在下也心知要100万石粮食太过为难朝廷,却想不出什么良策,还望国公大人教我!”

    王锐见他思虑周详、思路清晰,不禁暗暗点头。的确,眼下筹措钱粮平息灾情还不是最困难的,如何让灾民彻底安顿下来,不再因为饥荒而造反才是最难的事情,那需要充足的粮食才行。而且这粮食靠赈济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想办法自给自足,这也是王锐原先最担心的粮食问题。

    不过他早在两年之前就已经未雨绸缪着手准备,不但命谢天博储备了大批的粮食,更通过开心农场来解决粮食作物的研究,现在已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因此现下听杨鹤就这一事情求教,王锐暗暗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杨大人说的好,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此事在下恰巧早有准备,今日我就送杨大人农家三宝,权当作是恭喜你荣升三边总督的贺礼吧!”

    杨鹤闻言又惊又喜,忍不住立刻问道:“多谢国公大人!在下才疏学浅,却不知这农家三宝究竟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王锐不可能送自己什么金银财宝了,这农家三宝必定是与解决饥荒问题有关的宝贝,自是不由得心中大喜。

    王锐哈哈一笑说道:“杨大人莫急,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说罢,他拍了拍手,刘大疤立刻闻声而入。

    王锐挥手示意命他近前,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刘大疤点头应是,转身又退了出去。

    杨鹤见他如此神秘,不由得更加感到心痒难搔,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农家三宝究竟是什么宝贝。

    王锐见状笑‘吟’‘吟’地说道:“杨大人莫急,我们先接着说,待会你自然会知道!”

    杨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定了定神方才开口道:“在下失礼了,让国公大人见笑!”

    王锐哈哈笑着说道:“杨大人这是忧心赈济饥荒的大事,在下只有真心钦佩,又哪里敢笑话?我并非在卖关子,而是要让他们准备一下,到时候杨大人亲自一试便知!”

    杨鹤笑着连连点头,略略一顿后开口说道:“国公大人,除了饥荒一事外,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现如今贼势正盛,绵延四省,恐有数十股之多。这其中怕是也有不少顽劣之辈,如若其不听招抚,又该当如何清剿?在下少知兵事,所以还望国公大人能指点‘迷’津!”

    他说得的确是事实,其时起义军有名的就有数十部,并且大部分都有一个响亮的名号,诸如紫金梁王自用、八大王张献忠、闯王高迎祥、扫地王、邢红狼、黑煞神、‘乱’世王、撞塌天刘国能、满天星、老回回马守应、李晋王、党家、破甲锥、八金刚、‘混’天王、蝎子块、点灯子赵胜、不沾泥张存孟、张妙手、白九儿、一阵风、七郎、大夭王,九条龙、四天王、上天猴刘九思、丫头子、齐夭王、映山红、催山虎、冲天柱、油里滑、屹烈眼等等不一而足。另外没有名的也不少,两下加起来足有上百股之多!

    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蹦达不了几天,或抚或剿,很快就会成为过眼烟云。但也有少部分反志甚坚、战斗力亦颇强悍,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剿灭。杨鹤在军事上是弱项,因此这才向王锐虚心求教。

    王锐清楚军事是杨鹤的“短板”,所以也没指望着他此番就任三边总督能在军事上取得巨大的成功,一举将起义军尽数剿灭。只要他能够解决了饥荒问题、稳定住局面,即便是不能清剿了起义军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现在杨鹤既然有问,他也不能藏‘私’,于是微微点头说道:“杨大人说的不错,那些贼寇中定有反志极坚,不肯受招抚者。对于此等之辈,自当以雷霆扫‘xue’,不可有半点心慈手软!但兵无常法,我不可能具体教给杨大人如何剿贼,只能给大人一点建议,并且向你举荐一个人。此人‘精’通兵法韬略,剿贼之事杨大人命他全权负责即可,如此大人便可将‘精’力全部放在解决民生与吏治的根本之上!以在下所见,若想彻底平息祸‘乱’,终究是以文为主、武为辅,不知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鹤闻言大喜,连忙拱手一揖说道:“国公大人所言极是!但不知这剿贼的建议是什么?举荐的究竟是何人?”

    王锐淡淡一笑说道:“贼势虽大,但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若论战斗力,则远远不如我大明之军。前番官军之所以屡屡失利,一来是不得其法,二来是没有真正找到贼寇的弱点所在!”

    杨鹤的双目灼灼放光,听得聚‘精’会神。他当然知道王锐之能,因此惟恐漏掉了一个字。

    王锐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流寇最厉害之处就在于一个‘流’字!他们大多是亦贼亦民,拿起武器来就是贼寇,换成锄头就变成了老百姓,可说是无影无形,难于分辨。而且他们占据了地利、人和,流窜于山野之间。官军一味追剿,只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处处疲于奔命,却往往是连个贼影也看不到半个。可一旦有了半点疏忽,就会中了对方埋伏,如此安得不败?”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一游击战术“十六字诀”今天大家想必是耳熟能详。**创造‘性’地提出了游击战法,我们的人民军队也是靠此先后打败了国民党和日本侵略者,最终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

    **是游击战术的鼻祖不假,但是这一思想以及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也都是多少受到了明末农民起义,尤其是李自成的启发。对于李自成,**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王锐对于游击战术当然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一下就点到了要害。

    那些起义军全部是农民出身,当官军追剿的紧时,他们放下了武器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良民和反民‘混’杂在一起,而且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一家人,官府又哪里分的清楚?等到官军走后,那些农民重新拿起武器,摇身又变成了义军。

    除了身份的掩护之外,起义军的主要战术就是利用对地利的熟悉与官军玩捉‘迷’藏的游戏,牵着对手的鼻子打转。有便宜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是不与官军进行正面的决战。

    这些与我们对付国民党和日本鬼子的情况何其相似?而起义军还有另一个连我们都没有的绝招,那就是诈降!

    实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起义军就会使出这最后的绝招,接受官府的招抚,暂且投降。一旦度过了难关,他们就又重新造反。如此反了降、降了又反,又如何能清剿得完?

    杨鹤闻言不禁连连点头,他虽然不知兵,却也能听得出王锐说的乃是要害。

    “听闻国公大人所言,下官真如拨云见日!却不知那流寇的弱点又是什么?又该如何变被动为主动,不被流寇牵着鼻子走呢?”

    王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流寇最厉害之处在于‘流’字,同时致命的弱点也一样是这个‘流’字!如果令他们‘流’不起来,限制其机动的空间,那便是斩断了其最犀利的武器。若进行正面决战,那些流寇又岂能是我大明之军的对手?”

    杨鹤将手一拍哈哈笑道:“国公大人所言甚妙!可是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那些流寇再也‘流’不起来呢?下官鲁钝,还请国公大人详细教我才是!”

    王锐闻言不由得暗暗一笑,心说你这个爹当的可是够粗心的,你儿子杨嗣昌就‘精’通兵法韬略,而且是剿贼的大师,还是他提出的“十面之网”的策略来对付农民起义军,自己的办法也是受了他的启发。你不和自己的儿子多沟通请教一下,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

    不过想归想,眼下杨鹤已经这么虚心地问了,他也只好笑‘吟’‘吟’地说道:“若想限制流寇的机动空间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以堵、剿结合为原则,采用‘聚兵河防’的办法!但俗话说知易行难,能不能办得到,那还要看杨大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