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横财两千万(下)
第三百二十八章横财两千万 常德坤虽说是个十足的二世祖,却也不是真的傻瓜。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卯圣骑士团之间实际上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因此尽管心中十分着急,但却强自忍耐住,陪着笑脸说道:“此事全仰仗圣骑士大人的妙计,属下方能有希望登上家主之位。大人对属下如此关心,当真让我肝脑涂地亦难相报!巧的是眼下属下正有一难处,若是圣骑士大人肯出手相助,属下必不敢忘了圣教的大恩!” 那白衣人微微点头,语气淡淡地说道:“常舵主有何难处请尽管说便是,我等已然奉了大人钧令帮助你。若是事情简单,我二人可顺手解决。如若当真棘手,再替你回禀大人也不迟!” 常德坤闻言顿时大喜,他对于东圣教的实力自然是比较清楚,否则也不会以堂堂常家二少爷的身份还要加入教中去当个劳什子的舵主了。只要卯圣骑士大人肯全力帮忙,扶自己在常家上位那是轻而易举。而且适才从这两位白衣圣使的身手来看,他们二人也肯定都是教中的高手。眼下有这两位高手全力帮忙,又何愁大事不成? 他一面想着,一面连忙抱拳一揖谀笑道:“两位圣使肯屈尊援手,属下实是感激不尽。如果此番事情能成,常某定然不会忘了二位的好处就是!” 那白衣人嘿嘿一笑说道:“常舵主不必客气,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便是!只要我二人力所能及,必定会替你办到!” 常德坤连连点头,舔了舔嘴唇微笑道:“事情是这样的,眼下我父与兄长虽然已被内卫拿去,但我常家的产业也紧接着被内卫查封。而且家中之人多想着能够尽快解救他二人,并未能尽由我掌控局面。此事确有些麻烦,因此还望两位圣使能出手相助,帮助我完全掌控了现下的局面才是!” 那白衣人轻轻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此事原也在圣骑士大人的预料之内,令尊与令兄虽然被拘,但威望仍在,常家中人一时间亦不可能尽服于你。至于常家产业被查封则更属正常,内卫在将事情查清楚之前,自然会行此手段。只不知常舵主眼下想让我二人如何帮你呢?” 常德坤见他一语中的,心中更是大喜,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圣骑士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属下也正不知眼下应该如何是好,所以还请两位圣使大人教我!” 那白衣人无声地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常舵主的家事,我等可不便插口。如何应对还需你自己拿主意,我二人也只不过是替常舵主跑跑腿、办点实际的事情罢了!” 常德坤闻言也不失望,当下仍是点头谀笑道:“圣使大人说得是,两位大人肯出手相助,常某原已是感激不尽,又岂敢再有奢求?只不过在下仍有些疑问,还望二位圣使大人能为我指点迷津才是!” 那白衣人点头说道:“常舵主请说,不必客气!” 常德坤嘿嘿一笑说道:“据圣使大人所看,眼下蒙古人已然大败,内卫会不会很快就查清真相,将我常家的产业解封呢?” 那白衣人轻哼一声说道:“这是自然,凭内卫的神通广大,栽赃一事并不难查。到时候不但你常家的产业会解封,没准连令尊与令兄也会很快就放回来呢!” 常德坤闻言脸颊的肌rou不由得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的一番苦心不但是要付诸东流,而且万一被父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自己的处境可就相当不妙了! 他不禁沉默下来,好一会的功夫方才迟疑着开口说道:“不知两位圣使大人能否潜入内卫的大牢之中呢?凭二位的身手,此事应该不难才是!” 两个白衣人闻言对视了一眼,淡淡地开口道:“常舵主为何要这般问?我二人虽说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但内卫高手如云,其大牢自是堪比龙潭虎xue,又岂是等闲之辈能够擅闯?” 常德坤咬了咬牙,忽然从怀中掏出张银票晃了晃说道:“常某自然知道两位圣使大人所言非虚,但眼下内卫和龙虎卫刚刚大胜,正是戒备之心最为松懈之时,可说是下手的最好机会。这一万两银子只是在下的一点小意思,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二位圣使大人莫要嫌弃。若是两位大人当真能够成功潜入内卫的大牢,常某自是还有厚礼相赠!” 两个白衣人看着那张银票,目光中似乎有精芒一闪,为首那人并未伸手去接银票,而是哈哈一笑说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我二人还未尽绵薄之力,又岂敢收下常舵主的如此大礼?若是在下所料不错的话,二少爷让我等潜入内卫的大牢,应该是想除掉令尊与令兄,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呵呵,不知在下猜得可对否?” 常德坤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恨之色,阴笑几声点头说道:“圣使大人所言极是!常言道无毒不丈夫,此番他二人若是安然归来的话,那常某的心血不但付诸东流,而且恐怕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既如此,那就莫怪常某心狠手辣,不顾得父兄的情谊了!只要两位圣使大人替在下办成了这件事,事成之后常某能够有黄金万两奉上,并且还会拿出同样的钱来孝敬圣骑士大人!” 还没等那白衣人回答,只听到后堂内一个声音突然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好毒的手段、好大的手笔!想不到常某竟然生出个这样的好儿子,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这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之意,常德坤闻之身体顿时如触电般猛地一颤,倏地回过身来。 只见几个人自后堂缓步转了出来,当先一人却正是常书欣。 他的脸上满是悲愤和沉痛的神情,目光如刀子般直盯着常德坤。常德乾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复杂表情地看着弟弟。在他二人的后面,是王锐和聂灵儿、王谦等人。 常德坤的面容扭曲如鬼魅一般,脸上露出惊恐之极的神色,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爹……爹爹,您怎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白衣人缓缓摘掉了面具,露出真面目,却原来是聂枫、聂桐兄弟所扮。 常德坤那日在天香楼时曾见过他们一面,又一眼认出了王锐,当下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他忍不住魂飞天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常书欣的双腿哭喊道:“爹爹,是孩儿中了他们的圈套,这可都是他们设下的jian计啊!您是最知道孩儿的,孩儿从小就胆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又怎么忍心害您和大哥呢?念在孩儿年少无知,您就饶过了孩儿这遭吧!” 常书欣抬脚将他踢到一边,用手指着这逆子怒斥道:“人家设了个套让你钻不假,但何曾教你这畜生弑父弑兄来着?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纨绔、荒唐而已,想不到竟是这般阴狠歹毒,为了谋夺家业居然欲行那弑父弑兄之事,当真是狼子野心、禽兽不如!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没想到常某自以为是个人物,却生出个夜枭来,刚刚长大就想啄他娘的眼!眼下jian谋已经败露,你这逆子不思悔改,却仍在这里鼓动如簧之舌狡辩,可还有半分对得起身上的这张人皮吗?” 他的言辞犀利至极,常德坤被骂得几欲晕过去,惊骇之下又连忙爬起来抱住大哥的腿哭求道:“大哥,大哥,从小到大你都是最疼我的。爹爹最听你的话了,你替我向爹爹求求情,就饶过我这一回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和你争了!” 常德乾虽然也恼恨弟弟的歹毒与不争气,但是他的心肠却软。眼见常德坤如此一副可怜相,他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暗暗叹了口气,想要向父亲开口求情。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常书欣已是将手一挥冷冷喝道:“你不许替这个畜生求情,否则的话就不是我常书欣的儿子,我会将你们两个逆子一同治罪!”
常德乾闻言顿时浑身吓得一哆嗦,乖乖闭上了嘴。 常书欣不再理会哭喊求饶的常德坤,转过身来朝王锐深深抱拳一揖道:“多谢国公爷让我看清了这逆子的真正面目,若非如此,常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邪教竟已将手伸入到我常家来!此番挖出这个毒瘤隐患,国公爷对常家可说是恩同再造,常某当真不知如何感激回报才是!” 他这番感激之辞的确是发自肺腑,因为他尽管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焉能想到自家的二子竟早已加入了邪教,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谋夺家业? 正所谓家贼难防,这个毒瘤不除,常家就像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所以眼下常书欣虽说是又惊又怒,仍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情,但心里却对王锐感激不已。 王锐微微一笑说道:“常员外不必客气,那卯圣骑士团属于东圣邪教,在下自然要除之,二公子之事也只是顺手之劳而已。眼下卯圣骑士团虽灭,但东圣邪教却仍在,因此在下还需将常二公子带走询问有关事宜,不能交给阁下家法处置了,还请常员外见谅。” 常书欣长叹了口气说道:“国公爷太客气了,您对常家有再造之恩,又身兼剿灭邪教的重任,这逆子自然是任凭国公爷处置便是,常某也只当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常德坤听到能够暂时逃脱父亲的惩罚,忍不住暗暗长舒了口气。他现在是宁愿去下内卫的大牢,也不敢去面对父亲和兄长。 常书欣又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这个逆子一眼,再次朝王锐抱拳一揖说道:“常某只顾一己私利,因为纸币一事而与国公爷作对,实是罪孽深重。而国公爷力抗蒙古大军,令大同城得保平安,既让在下佩服,又令老夫深感汗颜!至于逆子一事,国公爷更是于我常家有大恩。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当真让老夫感到无以为报,因此决定将那两千万的贷款一笔勾销,也算是略尽了一点绵薄之意吧,还望国公爷莫要嫌弃!”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几页纸,毫不犹豫地几把撕成碎片丢在了地上,却正是他和王锐签订的那两千万大明银元的贷款“合同”。 这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常书欣眼下毫不犹豫地将之毁掉,的确是真的有了悔悟之心。 他原本是为了常家的利益和迫于代王的yin威才选择了与王锐作对,可此番大同的血战与常德坤的事情终于让他幡然醒悟,明白自己这一次是完全站错了立场。 且不论王锐如何的神通广大,就凭他背后支持的皇帝、朝廷和老百姓,自己又怎么可能战而胜之? 正因为如此,常书欣才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番举动,以示自己的悔改之心。 王锐也不矫情,反倒是在心内暗赞了一声,心说常书欣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的确不愧为纵横商海几十年的枭雄! 他哈哈一笑抱拳回礼道:“常员外太谦了,在下实是受之有愧!” 常书欣面露惭色说道:“国公爷说笑了,惭愧的应该是老夫才是!此番老夫见事不明,险些就坏了纸币大计,还请国公爷重重治罪!为了表示悔意,老夫还愿修书一封与乔、曹二位老弟,向他们说明一切,劝其放弃原有的打算。以我们三人的交情和眼下的形势,相信他二人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王锐闻言忍不住大喜,心说这比适才的那两千万横财恐怕更为重要。如果乔、曹二人真的能听常书欣的话,那可是要省了不少事,此番之行也称得上是圆满了! 因此他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既如此,就有劳常员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