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游
县学是清代设于地方县一级的学校,中央在北京和南京有国子监,地方除府、州、县学外,都司、行都司和卫所亦有设学者,统称儒学。 县学设教谕一人,训导三人,教谕掌管教诲,相当于校长,所属由生员训导佐之。各级生员因供给廪膳,称廪膳生,后来数额扩充,又有增广生、附学生的编制。 增广生和附学生相当于后世的自费生,所需学费由学员自己家中缴纳,生活费自理,但是不受名额和编制的限制。 各学月考由教官主持,岁考、科考由各省提学主持。 岁考成绩分为六等:一、二等的可升补增、廪生或参加乡试,即科考;三等为平常;四等的要受责处;五等的廪、增生递降一等,附生降为青衣;六等的黜革。 廪膳生在学久者可升入国学,但由于机会太少,生员多趋向科举。 顾媚没想到汤斌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刚开始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看来这位汤老爷是真的欣赏自己家这个臭小子,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的为他设计出路,莫非自家的祖坟真的要冒青烟了? 没准这个臭小子运气好,在县学混个两年,还能够考上一个廪膳生,再等年纪稍长几岁,若是能够参加乡试侥幸混到一个功名,那我顾媚也算是能够扬眉吐气了! 顾媚这边正美滋滋的沉浸在幻想当中,反而是对面端坐的汤斌却不知道这位顾大娘满脸痴笑的打什么主意,还好此人涵养不错,只得再度试探着出声问道: “顾大娘,不知道你还有何担忧,但请说出来,只要是在本县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一定尽力解决!” “啊!不不不!汤老爷您误会民女了,这等好事情小人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担忧!实在是对不住,民女刚才走神了,呵呵。 这件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要劳烦汤老爷费心了!” “小事而已,何劳挂齿。既然顾大娘如此通情达理,本官足感欣慰,先告辞了!”。。。。。。 在汤斌的帮助下,吕岳顺利的进入到县学当中成为了一名附学生,闲暇时间顺带帮助教谕和训导处理一些杂务,算得上是半工半读,从此总算是告别了龟奴这个身份,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玄武湖西傍石城,东枕钟山,南依覆舟,北屏幕府,湖中有五洲,环、梁、翠、樱、菱,风光幽静,长堤卧波,别具其胜。 这一日恰逢文庙祭祀,教谕和训导均需出席,于是县学放假一日,憋闷了一月有余,好不容易瞅得半日空闲的吕岳于是邀了陈蝶衣,一同到玄武湖中泛舟游玩。 初夏的微风徐徐袭来,湖面的波光粼粼辉映着天空和和岸边如织的游人,一个个都显得容光焕发,一番游完之后,两人弃了舟楫,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湖畔的一座酒楼。 此时无论是吕岳还是陈蝶衣,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数丈远的拐角处,正有一个家丁打扮的青衣汉子,将一双阴沉的目光投射了过来,不过只是一瞬间之后,这个青衣汉子便消失在拐角处。 吕岳与陈蝶衣刚一上楼,立时便有跑堂伙计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二位,你们用点什么?” 这时陈蝶衣在吕岳的身后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裳,侧过头低声说道: “岳哥哥,外面的东西这么贵,咱们还是随便来两碗面,填饱了肚子就回家吧!” 吕岳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攒住了她的纤手。 “忘了告诉你了,昨天是领薪饷的日子,虽然钱不多,但要请蝶衣meimei吃一顿,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伙计的引领下,两人找到一处临窗的小桌坐了下来,吕岳点了没骨鱼、骨董汤、螃蟹面、响铃儿四样菜,还叫伙计送来一小壶花雕,两人凭窗而坐,边吃边聊。 两人刚刚坐定下来,吕岳微笑着对陈蝶衣说道: “蝶儿,你先把眼睛闭上!” “好端端的干嘛叫人家把眼睛闭上?” 虽然嘴中是这么说着,但陈蝶衣一向以来都对吕岳颇为依顺,虽然心中有点疑惑,但她眼见吕岳不像是在开玩笑,还是乖巧的的把眼睛闭上了。
紧接着,吕岳蹑手蹑脚的将一个事物飞快的插上陈蝶衣头上的发髻当中,随即将一个铜镜摆在了她的面前。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 陈蝶衣此时将信将疑的睁开了一双美眸,第一眼便看到镜中的自己,一根颤颤巍巍的银钗正插在自己的发髻当中。 “真漂亮!” 陈蝶衣一脸欣喜的凝望着镜中的自己,随即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岳哥哥,这根银钗一定很贵吧?” “呵呵,只要你喜欢就成!等以后岳哥哥有钱了,一定要给你换成金的!说起来,长这么大,岳哥哥从来都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你!” “谢谢岳哥哥,蝶儿真的很高兴! 不过,在蝶儿看来,就是觉得就这一根银钗最漂亮、最珍贵! 因为,它是岳哥哥第一次送给蝶儿的礼物!蝶儿永远都会将这根银钗视为最珍贵的宝贝!” 陈蝶衣俏脸微红,一双晶亮的眸子透出一丝娇羞,却依旧坚定地说道。。。。。。 此刻正是巳牌时分,楼外艳阳高照,湖面波光荡漾,微醺的夏风徐徐拂来,画舫、乌棚、小划子等各色游船衔尾相接,桥上桥下善男信女扶老携幼,攒拥往来,看样子都是前往鸡鸣寺烧香拜佛的。 吕岳与陈蝶衣一边凭窗赏景,一边喝酒谈天。 说句老实话,这还是吕岳第一次亲口尝到四百年前的花雕酒,感觉跟现代黄酒相比,此酒的醇香味更浓,但酒味却显得稍淡一点,不过后劲却一点都不打折扣,三巡之后,吕岳就已经感觉到酒酣耳热。 此时,两人突然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璇玑,吕岳只见一位提架鸟笼的华服公子,在四个家奴簇拥下咚咚咚的登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