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宫女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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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前行一段路,视线转过小山坡边蜿蜒的小路,灵机一动,往后绕了过去。 他不想惊扰呆在亭子里的两个人。 若是他们被打搅到了,他可就看不成戏了。 连贺衍之的马车都在他请求下绕道而行,小四自己当然更不敢大意。 他绕过山坡上的岔路,小心翼翼的接近目标。 亭内的两个人看来已经到了谈话的尾声,小四听了几句脸上忍不住露出遗憾的表情。 今日里还是失策了! 几天前就跟贺衍之商议好的计划,但是小四顾虑到以往贺衍之的反应,还是觉得参与交接的过程更加靠谱些。 俩人因为竹园内前几日刚刚出过事情,所以哪怕在自个儿熟悉的地盘上都不敢太放开。 先是在院中闲话了一小会儿,便回了书房对弈。 贺衍之今日说的要分出个胜负只是托词,无论他还是小四心均不在棋道上,为的只是筹谋好接下来要办的事情。 因此没隔多久,贺衍之让底下人预备好了马车,带着车夫,两个侍卫,外带小四一起出门去国都城郊。 女帝授意贺衍之要在庆典前跟国都城衙门的官员一起确认好场地的安排,贺衍之坐的马车出宫前,先遣了侍卫去国都城衙门知会官员。 是以,麟德殿的车子并未到达过国都城衙门,在城中走的道也不同,但是出了城门没多久。就见到后头快马加鞭追过来的国都城官员。 小四换上麟德殿的衣裳,因为皇贵君大人的佑护顺利出宫,全程见证了。却是没想到回宫后瞧见这一幕。 此刻,小四的后悔难以言说。 早知道宫内今日风起云涌的,各色人物都到了台上,戏班子没开锣,一个一个都涌出来站上去,他就不该离宫的! 小四沉下心,倾听周围动静。跟墨言的谈话之后他总疑心公子身边的隐藏的那些人也分布在宫内的各处,或者说疑心那些人跟他一样对眼下的场景好奇。 小四有顾虑。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瞧见亭内的两个人说完了话。正要离去。 苏泫绕着亭子边的花丛自顾自先走了,比他迟一步,亭内剩下的那个纤秀的身影才迈开脚步,从另一条路上下去。 苏泫跟她并未一路同行。 小四一动不动躲在草丛间看着。看那两个人的背影。片刻后他才直起身子,盘算了一下距离,稍稍犹豫之后选择跟上其中一个。 小四跟随她的身影一直到了蓬莱阁的偏门,自己掩藏好了,抬眸静静望着瞧见那位行色匆忙的走了进去。 小四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会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至少他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听到过风声,苏泫跟蓬莱阁的人交好。 那个女孩子,分明是跟丫头同一批甄选进到国都城衙门的。接着又是一起去了集训地,要说是苏泫排下的按照。未免心机太深了。 可要是中途被收买的,通过何种方式呢? 难道是宫外的家人被苏泫手下的人挟制?小四回想那个女孩子跟苏泫对话时候的表情,实在难以跟挟制两个字联系起来。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只好转身先回自个儿居住的院子。 事已至此,他思及疤脸男因为得空的时候在宫内游走的多,加上疤脸男进宫的时间也比他要早。 事关那批新晋的宫女,小四觉得有必要跟他请教一下来龙去脉,甚至将看到的情况和盘托出,让他这个局外人站在旁观者角度品判一下。 可惜丫头去了北地,否则倒是可以仔细问问的。 至于花圃的管事,小四认为没有十足把握前,暂时不应该将口风露出去,再不济也得等到宫宴结束之后从长计议。 小四转头,远远地望了偏门一眼,看着那个背影再也没出来,才转头往林子里走。 小四一路低头思量,慢慢朝着自个儿住的小院走。 这条路跟去麟德殿偏门是同一条,只不过小院在麟德殿后面。 林中的雾气比中午的时候更浓了,小四发觉隔着相同的距离,宫内的那片湖都有些看不真切,想必到了晚上,雾气还会更浓,这倒是预兆着庆典日的时候可能会是个好天气。 只是今晚,能不能顺利渡过,有没有突发的状况,小四还吃不准。 他想着问过疤脸男之后,再去蓬莱阁一趟,最好等晚一些,时机又要在宫宴开始前。 他必须得知道公子眼下的状况,如果墨言一人拦不住,他也能出点力,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觉得今晚的宫宴,公子最好别去。 西南片的院落内,今日比以往冷清了很多。 大树底下的小院,池边人照例端着鱼食的小盆正往水中投掷鱼食。 进门的宫女舒了一口气,视线望向池边清朗的身影,走近之后屈膝行礼站起身道:“打听过消息了,除了咱们这里,别的院落都有人过去帮忙了。” 池边人顿了顿,眼神对上宫女道:“赵美人那里呢?” 宫女笑了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回应道:”就是他那里去的少,统共加起来才几个人?“ ”美人身边总要有人服侍的,“宫女回答道,”贵君底下的人也不好意思将人都抽调走了。“ 宫女见到自家的主子唇角闪过一抹笑意,压低声音道:”南边院里那位,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已经往宫宴的地方赶去了。“ ”听说是要见见老友。“ 宫女说着说着,眼神复杂地看了南边一眼。语中似乎还有些未尽的意思。 ”他有什么老友可见的?“池边人嘴角带了丝讽刺的笑道,”难不成还想多拖几个人当垫背?“ ”可是他不知道,“池边人撂下一小撮鱼食进水里。”自以为在西南片里的人中,自个儿是数一数二的机灵,其实到最后被拉来垫背的还不晓得是谁!“ 宫女会意点头道:”您已经劝过他多次,可是个油盐不进的,好坏就任他去吧。“ 宫女说到这里,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盯着池边人看了片刻后问:”您今晚打算怎么做?“ 池边人垂下眼睑思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人人巴望着今晚的宫宴。我倒是觉得不如不去!“ ”您不觉得可惜么?“宫女脸上带着惋惜的神情道,”今晚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池边人轻轻摇头道:”我不觉得是。“ ”倒是怕惹出乱子来,毕竟这片的人不少都是藏匿了本事的。我却是偏偏传扬了开去,”他沉着脸说:“身怀小技这个时候不是给我添加利好的,倒是来催命的。“ ”您怎么能那么说呢,行医之道救死扶伤。您这几年在宫里都相助过不少人了。怎么能因为几句威胁就“ 宫女凝神看着池边人,听得非常仔细。 ”我在意的不是他要挟我,他从来都没懂过,我是不想他去无端送死,万一人家有图谋,正好借到他的手。“ ”是这个道理,我都懂,可是他不领情。您能怎么办呢?“宫女表情无奈道。 ”真要出了事,倒霉的又不止他一个。”宫女莫名感叹道,“他院里的两个大宫女都快到出宫的时候了,要是这一次被他折腾出事,她们都是会被牵连的。“ ”相处快两年下来了,多少有几分姐妹情谊,其中一个还是跟我同一批国都衙门甄选进宫的呢。“ 宫女心情复杂的道。 池边人有短暂的沉默,转头问她:“赵美人今晚会不会去?” “应该不会,您晓得他对外一直借口说身子不好,又一门心思放在吟诗作画上,特别是画技惊人。” “对了,你说他院内有人抽调过去帮忙,是最新来的那位?” “您真是一猜一个准,就是那位啊,“宫女抿了抿唇,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道,”还是苏贵君底下被打发出来的,听说是得罪了管事的宫女。” “您是没见过那位,长得真好,雪肤花貌的,搁在邻国都能进宫当妃子了!” 池边人好笑的看了宫女一眼,惹得宫女避开他的眸光,微微红了脸道:“美人在取笑我!” “你几时去过邻国的,还是说你家有人去过?”池边人轻咳了一声问。 宫女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四顾看了一眼,院内清静,也就是她跟池边人在:“都是听人说的,听说只有咱们西兰是这样,外头的地方可都是相反的。” 池边人望着池中的游鱼出神,少顷后道:“有机会真想也去走走看看。” 院内静默,宫女有些后悔扯开了话题,连忙转回来道:“赵美人新来的那位宫女,听说是个心高气傲的,还不肯安心待在宫里,想着出宫去呢!” “她不是经过国都衙门甄选进来的?我记得宫女们多数都是这条路来的,难道她是个例外不成?” “美人不清楚,”宫女小声道,“她家中贫寒,家里人就是贪图那点银子,硬是将她送了进来。” “可是她一直后悔,始终想着出去,但是找不到门路,只好呆着。” 池边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禁抬起头狐疑的盯住宫女的脸,目光一瞬不瞬道:“你说,她是被勉强送进来的?” 宫女点头道:“她在清思殿的时候,就跟苏贵君底下的管事不睦。” “等苏贵君复宠移宫后,管事找了个机会就将她打发到咱们西南片来了。” 宫女说完,想了想后补充一句道:“不过,她去了赵美人的园子,赵美人倒是对她不错。” “人与人相处,十分奥妙,她对宫内没有留恋就没有争的心思,正好契合了赵美人的性子,所以对她另眼相看。” 池边人面色阴晴不定道,未几,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走近小院的时候,视线所及,那帮平日里打下手的宫人此刻都不在眼前。 听说今日里不光是抽调宫女,也将院内的人调去帮忙场地内陈设的搬运。 疤脸男一早就将那些人都打发出去了,平日里能帮忙的地方就不是很多,逢到这种时候,觉得那些人会在万一需要行动的时候束手束脚,所以疤脸男打发起来毫不犹豫。 至于那帮人,能去宫宴场地出点力气,见见宫女们,混点吃喝,就没有不乐意的。 小四进门的时候,院中特别安静。 他穿过院落,看见半敞开的院中放置在角落内品种繁多的家什,这些是底下人帮忙做的多。 重要的宝贝都在室内,经由疤脸男的手亲自修复。 小四进去的时候,那人照旧埋头仔细做着修补的细致活。 要是不晓得他殉玉阁的出身,还真的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纯粹是宫内招进来的工匠师傅。 疤脸男斜眼瞥了瞥小四,手上的活没停:”你从哪里来?多半天的都没瞧见你?最近忙的很啊,小院内看见你的次数都数得出来。“ ”又去给蓬莱阁那个小子跑腿了?“ 疤脸男鼻孔内哼了一声道。 小四没理会他的挖苦,走近他的工作台边问:“你是从她们进宫开始就知道集训地的事情的?” 疤脸男一愣,反应过来小四话中的“她们”是谁,当下点头道:“只要是跟她相关的都特别留心,当时住在一起的共四个人。” “除了她以外,一个是镇守北地的顾大将军的meimei,在女帝书房做事,另一个是在麟德殿底下打杂的,你肯定见过了。” “顾将军的meimei好像是叫顾绮梅,还是顾绮兰的,在女帝身边混得不错,据说连上奏的折子都看得到。” “麟德殿那个,打杂的,年纪小,去的时候常被欺凌,长得还挺好看。” 小四见他说了一通,都没有自个儿感兴趣的那位,忍不住问:“剩下的一个呢?我是说除了她们仨之外剩下的那个,你知道多少?” 疤脸男放下手中的活计,唇角带着笑,漫不经心看着小四道:“那一个啊!” “不是被游说到了花圃做事,就在青芷管事底下啊。“ ”她家中是在国都城内从事布料生意的,好像是吧?”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疤脸男扫了小四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