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炮灰
十方走后，整个雅间顿时寂静无声。 “你们出去吧！”片刻后，柳凤山挥手，早就吓得瑟瑟发抖的一众清倌人如蒙大赦，鱼贯而出。 “柳少爷，怎么办？”头破血流的刘掌柜六神无主的问。说起来两年前他不过是个小酒楼的掌柜，本身并无多大本事，加入共富会后才抖起来，再得柳凤山捧了几句，更是飘飘然，以为自己算得上一号人物。现在突遇生死攸关的大事，立刻原形毕露，不知所措。 “有人想要你死，是奋起反抗不是坐以待毙，还用我教么。”柳凤山不耐烦的道。 柳家是大家族，虽然富裕，可花销也不少，他的零用钱并没有别人想像的多。他本来是有事，途经永昌县，发现共富会日进斗金，又没有什么靠山，便想弄过来。本以为是软柿子，不想一口咬下去，果面全是刺，搞得现在进退两难。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亏的柳凤山怎么会对计划中本应是弃子的八大掌柜客气，更何况是在他对十方临走时的话十分在意的情况下。 “这……”刘掌柜愣在那里，这一个月来，柳凤山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王大人，我来动手，你没意见吧！”柳凤山看向王县令。 “有劳柳公子了，只是手脚尽量干尽点。”王县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小小秀才，也想跟他鱼死网破，真是不知死活。 “柳三，滚进来！”柳凤山喊道。 “公子！”柳三进屋，跪在地上，头触地，不敢看柳凤山。 “拿上这个，带上甲字卫队，活捉叶凌去，再失手你也不用回来了。”柳凤山将一颗姆指大小的血红珠子扔给柳三。 “是。”柳三拾起珠子，躬身退开。 “干嘛要活的？杀了他不一样能拿到秘方。”王县令略带不满。 “谁知他拿出来的是真是假，再说就这么死了可不便宜他了。”柳凤山露出一抹噬血的微笑，至于到底这个理由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了。 “对了，那个叶伯是什么来历？”他看向八大掌柜。 “听说是平安村前两辈的人，年轻时出去闯荡，十年前回乡，一直一个人住，四年前突然给叶秀才当了管家。”一个掌柜道。 “是么。”柳凤拿起酒杯，轻抿细啜，不知在想什么。 赶在城门关闭前，十方跟叶伯骑着快马出了城，向平安村赶去。途经一片旷野时，十方勒马停下。不到半刻钟，后方遍有五个黑影追了过来。 “来得不慢嘛！”十方点头，“叶伯，你上还是我上。” “不敢劳烦公子。”叶伯一踩马蹬，腾空而起，迎向黑影。身影交错间，几人交上手，不时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又有进步，只是可惜，受过重伤，年纪又大了点，虽然调养了几年，气血还是不太充足，不知道能不能在天年之前取得突破，论证我的理论。”十方暗想。 突然，他眉头微皱，一声低喝：“放下！过来！” 听在叶伯和几位黑影耳中，只觉声音平淡无奇，毫无影响；而在柳三听来，似乎一声炸雷在脑海中响起，霸道的音波直入心间，冲毁他的心神，模糊他的意志，让他不由自主的照十方的意思做。他把要喂进口中的血红小珠放下，向十方走来。 “大人，清醒过来！”一个与叶伯交手的黑影大声道。 柳三充耳不闻，继续向十方走来。 “生死之战还敢三心二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死来！”叶伯一声爆喝，右掌挡住一个身影打来的拳头，顺势借力，速度暴涨三分，冲到说话的人的身旁，左手伸出，卡住他的脖子，姆指一按，咔嚓一声，说话人的脖子顿时折断。 叶伯如提小鸡般将他提起，随手扔向一位冲来的人影。这人去势一顿，本能的伸手接住说话人的尸体。 “小心！”这时，旁边两人大喊。 “晚了！”叶伯突然从尸体身后串出，一个手刀，砍在这人太阳xue上，同时踢腿，将说话人的尸体踢向另一位冲向他的人。 这人怕步入同伴前尘，向左侧移。随知飞来的尸体像是好像有了意识，在空中一个折转，如影随形的冲向他。再变向已经来不及，再说他也能看到叶伯的身影，此人便伸手去接。哪知沛然大力从尸体中汹涌而入，撕裂他的经脉，搅烂他的内脏，揉碎他的骨头，此人七窍流血，瞬间而亡。 一击得手，叶伯毫不停留，脚尖点地，侧身翻转，直面最后一人。 “斩！”他以掌代刀，向着此人从左到右一划。内息沿着经脉出，于空中化为一道几尺长的亮丽刀芒，将来人腰斩。 “噗！”似乎约好似的，四具尸体同时倒地。 本来以叶伯的身手不可能毫无代价的拿下四人，可惜一着不慎，让他抓住机会，生死立判。这就是战斗！ 在叶伯爆发时，柳三来到十方身旁。 “这是什么？”十方拿过他手中的血红珠子。 “燃血丹。”柳三木然道。 “功用？”十方问。 “燃烧血液，提升实力三到五倍。”柳三答。 “持续时间多久，有没有副作用？”十方再问。 “能持续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月内不得再动武，否则筋脉寸断而亡。”柳三道。 “知道柳凤山为什么来这里吗？”十方问。 “不知道。”柳三答。 十方没有再问，他思索片刻后对着柳三天灵随有一拍，光华一闪而逝。柳三木然的眼神顿时变得灵动，看向十方也不再充满敌意，反而变得崇敬，狂热，就像个狂信徒。十方拿出一把刻满玄奥纹路、蕴藏神秘力量的短刀，连着燃血丹递给柳三。 “回去后想办法捅柳凤山一刀，告诉他我在家里等他过来。”十方道。 “遵命。”柳三接过短刀，服下燃血丹，朝城里飞奔而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少爷，幸不辱命！”叶伯走过来道。 “回去吧。”十方道，打马离开；随手一弹，几点火星落在死去四人的尸体上。片刻后，尸体燃尽，化为尘埃。 夜风徐徐，吹散打斗中激起的灰尘，惊走的蛇虫鼠蚁又自回转，这里与别处再无二致。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平凡的小旷野曾经发生一场大战，几条生命在此流逝。很多时候，生命就是如此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