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 周老爷子出现
周子奇最终还是没有知道苏怡婷到底为什么会失联这么久，两个长时间没联系的人，都顾着谈情说爱去了。不过有了爱情的滋润，周子奇看上去要开朗多了，至少不再是愁容不展了。 周子奇逃家一个多月后，还是被家里人找到了。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出面的竟是他爷爷。 “爷爷。”周子奇算是周老爷子带大的，爷孙俩的感情很好。自己逃跑以后，再次见到爷爷，周子奇有种愧对爷爷的感觉。 周老爷子也没有提他逃家的事，倒是和蔼可亲地问他出来住了一个多月的感受。 “这一个多月，你觉得是家里好，还是外面好呢？”周老爷子笑得很浅，但眼神里带着些许狡黠。其实他在初六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只是为了让他体会更多，才故意延后了来找他的时间。不过他得承认，他的孙子还真的是不错，竟然让他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他的踪迹。 周子奇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地看着周老爷子。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若是说家里好，爷爷肯定就直接把他拎回去了；若是说外面好，爷爷肯定会不高兴。挠挠头发，周子奇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爷爷面前这么不知所措。 周老爷子也没生气，只是淡定地看着他，“这个问题很困难吗？” 周子奇咬着下唇，衡量着自己到底要怎么说才不会让爷爷不开心，又能让爷爷明白他的本意。 周老爷子叹口气，“傻孩子，你就直接告诉爷爷实话就是了。咱们爷孙俩，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 周子奇埋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爷爷，不管我说了什么，都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周老爷子哽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他即将说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说吧，说吧。” 周子奇瞄了自己爷爷一眼，“爷爷，其实家里很好，只是我真的很难过爸爸对我的方式。古人有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想爸爸并没有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喜欢搞建筑，虽然忙了些，累了点，可是看着自己设计的图纸被修成大楼，那种成就感真的是无与伦比。”说到自己的专长，周子奇的眼睛都开始发亮，整个人也精神奕奕，看得周老爷子微微呆愣。上一次看到孙子这么神采飞扬，已经是小学的时候了。 “从政真的让你那么难受吗？”周老爷子问了心里的疑惑。对于周子奇不愿意走仕途，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 周子奇笑得有些勉强，“不是已经有大哥听从父亲的话走上仕途了吗？为什么非要让我也走上这条路呢？” “我们只是希望你未来的路能走的顺畅一些，在我们还在位的时候帮你铺平道路。更何况你也是个滑头，从政一点都不成问题。”周老爷子跟自己孙子坦白了心理。 周子奇苦笑，“爷爷，你真的觉得我是个滑头吗？” 周老爷子有些诧异，“这话怎么说？” 周子奇叹口气，伸手抹了一把头发，“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尤其是爸爸的那些同僚。我在你们面前表现的开朗，只是不希望你们担心我。事实上，我连家里的聚会都很恐惧参加，因为我总会听到那些官家太太张家长李家短，把那个圈子里的小孩们当作商品一样比较。我还记得初二的时候，学校有个比赛，那个圈子里的小孩就只有我进了决赛，可我听到的是她们说我是因为爸爸才能进决赛，可她们并没有看到我为了那个比赛付出的辛苦。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所以后来我能躲就会尽量躲掉那些无聊的聚会。”周子奇仰着头，表情有些压抑，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家里人说过。 周老爷子面上镇定，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遭遇了这些蜚短流长，还给他留下了那么深刻的阴影。作为长辈，他似乎从来没有在意孩子们的心情。不光是他，还有他的儿子。 周老爷子痛心疾首，“爷爷对不起你，竟然没有……” 周子奇摆摆手，“爷爷，这跟你没有关系。毕竟别人要说什么，不是你能控制的。他们不敢在你面前明说，却会躲在角落里小声交流。” 周老爷子看着周子奇，“可是爷爷见你现在不是很滑头吗？面对那些官员和官太太都是对付的游刃有余。” 周子奇靠在沙发上，“爷爷，我曾经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为了追求她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两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外在性格，再加上我从研究生开始跟着导师做项目，接设计活，与人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外在性格得到巩固，才会让你们以为我是真的变得很油滑。可我真正的内里，还是很讨厌官场的那些东西。”周子奇说着这些话，并没有掩饰对官场中人的厌恶，虚伪狡诈，真的是想想都令他作呕。 周老爷子自然也没放过他的眼神，他长长地叹口气，没有说话。周子奇也安静下来，没有再开口。 “跟爷爷说说那个女孩儿的事吧。”周老爷子的突然要求，让周子奇有些意外。 想了想，周子奇缓缓说道，“她叫苏怡婷，家住Y城，是个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腻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我很放松，可以聊任何话题。她似乎也看出来我并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所以外出的时候，从来都是她主动开口和别人交涉。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全世界都亮了一样。”对自己的形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涩起来。 周老爷子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自己孙子那幸福又害羞的模样，看来那个女孩子对他真的很重要。 “那个苏小姐，你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更好的发展？”周老爷子试探道。 周子奇笑眯眯地对他爷爷说道，“爷爷，你可以叫她怡婷或者婷婷。”随后一本正经地点头，“她对我很重要。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放弃了更好的发展，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谈不上是为了她放弃。如果勉强去迎合父亲的决定，那才是真正的放弃了更好的发展。” 周老爷子定定地看着周子奇，周子奇也没有退缩地和他爷爷对视。良久，周老爷子露出了笑容。 “行了，我知道了。”在包包里摸了摸，周老爷子放了张银行卡在桌子上，“这个你收好，将来要是混得差了，爷爷可不会接济你的。” 周子奇惊诧地看着周老爷子，“爷爷，这个……我不要。” 周老爷子瞪他一眼，“谁说这是给你的，这是爷爷给未来孙媳妇的。” 周子奇微愣，随即哭笑不得拿起卡，“是，爷爷，那我替我未来媳妇谢谢爷爷了。” 周老爷子起身，周子奇也跟着站起来，快不过去扶着他爷爷。 “子奇，爷爷会回去告诉你爸爸的，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在为难你。但是答应爷爷一件事。”周老爷子期待地看着周子奇。 “爷爷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做到。”周子奇也不含糊。 周老爷子叹口气，“爷爷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跟你奶奶也没多少时间。以后不论你在什么地方，都记得要多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周子奇眼睛微微发红，嗓子有些堵，“爷爷，你放心，只要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和奶奶。爷爷奶奶要是觉得家里呆的无聊了，也能过来找我啊，就当出来散散心，也不错呢。” 周老爷子笑笑，“有你这句话，那以后爷爷奶奶就过来跟你过了。” 周子奇也跟着笑起来，“那孙儿真是求之不得呢。”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继续扯掰了。他们还在外面等我，我就先回去了。回学校之前，记得回家一趟。”周老爷子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孙子。 周子奇扶着周老爷子，“爷爷，我送你。” 房门外站的是周老爷子的警卫，两人护送着周老爷子坐进了专车里。周老爷子又叮嘱了周子奇几句，让他注意身体，别工作起来不要命。周子奇连声答应后，周老爷子的专车才徐徐离开。 周老爷子回家后把自己儿子叫进书房里，狠狠地批斗了一顿，然后表情凶恶地让自己儿子不准再为难周子奇，还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插手周子奇的事。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他们当长辈除了支持，能做到的就是理解。 周父对自己的父亲一直很敬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迫于老爷子的威严，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周父简直气闷在胸口无处发泄。但听了周老爷子转述的周子奇的话，他突然就消气了，但内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算了，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路，就随他去吧。